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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瞪著眾人,哈娜怒道:「什麼叫遭遇不測?『不測』?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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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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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嘛要聽?」哈娜道:「這不就是一場聯誼嗎?怎麼樣?說完鬼故事之後又換這個方式嚇我?很有趣是不是?很有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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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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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芳低喊了聲,想要去拉哈娜的手,不過哈娜一把甩掉了。那個時候,撲克把美美和小惠留下,帶著他們往山裡走,哈娜原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竟然是把美美和小惠拋在那裡,還扯了一個這麼荒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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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嘆了口氣,看向另外兩個人,情歌王子臉色蒼白,而俗仔搓著手臂,縮在旁邊,也是滿臉害怕。在剛離開木屋時,撲克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只能帶著所有人進山,在月色下順著小路一直朝著有光的地方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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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身處在一個被石壁圍起的地方。周遭插滿火把,牆壁上還有各種難以辨認的圖畫。整個空間還算是明亮,於是撲克決定在這裡向眾人坦白,而琪芳在走了那麼一段路之後,也重新振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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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我們能信的也只有那個紙箱。」撲克道:「雖然很難相信,但是美美跟小惠可能就是『鬼』。至於下落不明的二隊,我們不清楚他們怎麼樣了,就先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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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為什麼要假設?」哈娜道:「你說美美跟小惠是什麼?二隊下落不明又怎樣?你要假設什麼……你想要假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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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停下話頭,揉了揉額角,琪芳多勸了幾句,但是哈娜完全聽不進去。這些事情讓人難以接受,這點琪芳也很明白,她也不想要把小惠拋下,但是她已經親眼看見了那個可怕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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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手鍊是我送她的,小惠一直都帶著,掉了不可能沒有感覺。」琪芳道:「哈娜,紙條上的圖案妳也看見了吧?和美美的刺青一模一樣。那可以證明紙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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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那一點?也說不定那只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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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上山的時候沒有。」情歌王子低聲道:「我想起來,那時候美美的帽子被風吹走,我走在後面,她的手臂上沒有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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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道:「那、那如果美美真的是鬼,不就代表二隊他們、他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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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俗仔。」撲克道:「那只是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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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囁嚅幾聲,不再繼續說下去,情歌王子也不敢多話,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接受這一件事。哈娜的臉色非常難看,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某個人,她的指尖立刻就冰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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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隊的情況還不清楚,我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沒有根據。」片刻的安靜後,撲克道:「哈娜,我知道妳擔心,但這個時候我們要以自保為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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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保……」哈娜強笑道:「你說美美和小惠是鬼,二隊也都出意外了,所以……所以我們要趕緊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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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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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嘛,你說啊?」哈娜慘笑道:「拜託,搞什麼,撲克,這不就是一場聯誼,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什麼誰死了、誰變成鬼……這不就是一場聯誼?一場聯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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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安靜下來,哈娜慘笑幾聲,抬手往眼睛抹了一把,再用力地瞪向俗仔,然後是情歌王子、撲克。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琪芳想要勸,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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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你們說的那些,我才不信!」哈娜道:「那時候也是,什麼人跟鬼的,就是你們在那邊故意嚇唬人……都是你們在玩!你們要嚇就自己去啊,我不玩了……我告訴你們,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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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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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扔下話,轉身就往來時路走,撲克和情歌王子想攔,不過被厲聲拒絕,他們也不敢拉她。此處火光耀眼,同時也讓外面的樹叢變成一片漆黑,哈娜獨自往外走,身影很快就埋沒在陰影裡。俗仔緊張地來回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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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她冷靜一下吧。」知道攔不住人,琪芳說道:「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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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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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回去的方法。」琪芳道:「哈娜只是還在氣頭上,不會走太遠。我們待在這裡,她等一下就能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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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看向琪芳,琪芳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抿緊了唇,依然望著哈娜離去的方向。情歌王子聽見,心裡擔憂,但又覺得琪芳說的沒錯。哈娜的確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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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一小段的掙扎之後,撲克說道:「如果她等一下沒有回來,我們再一起去找吧。這裡畢竟是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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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王子道:「也希望能趕快找到二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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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俗仔道:「不是說二隊的人……我們真的要找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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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猜測。」撲克道:「我們不知道美美是什麼時候變成鬼的。說不定那個時候她已經和他們分開。二隊有可能根本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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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他是相信或不相信,但撲克也無暇去管那些了,他長嘆一口氣,想起了脫隊的哈娜、BB、還有二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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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周遭,這些火把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後點燃的,明明照亮著環境,卻又詭異地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上方沒有天花板,這裡就是一個由石頭和木材堆砌圍出的空間,因此他們覺得這裡與其說是房屋,更像是某種簡陋的祭壇,而牆壁上的圖畫就代表某個無法辨認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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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調查一下這個地方吧。」撲克道:「說不定會找到什麼,或許和那個遊戲有關……你們還記得那幾條規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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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之後變成鬼,相信鬼的人也會變成鬼。」琪芳道:「還有,鬼有可能偽裝成人。我記得這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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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王子皺眉道:「我記得有三條……最後一條好像是與時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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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沒有仔細去看繪本的內容。」撲克道:「沒關係,那我們就先記著這兩條規則。至於牆上那些──我想或許就是再說和繪本裡的故事。雖然我的印象不深,但圖畫給我的感覺有一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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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道:「該不會……該不會這些其實是鬼留下來的東西吧?難、難不成現在這裡是鬼的世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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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太多。」撲克道:「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符合規則的遊戲,那麼依照規則寫的,只要我們還活者,而且不要相信鬼,那麼我們就不會變成鬼。同樣,只要我們確定全部都是人,那麼第二條規則基本上也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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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芳也道:「這也代表了,無論對方是不是鬼,只要我們不完全相信他們,就算一起行動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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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點了點頭,朝琪芳微微笑了笑,旁邊情歌王子終於放緩了臉色,雖然他不太明白,但這至少聽起來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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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還是先調查這裡,確認一下附近的狀況。」撲克道:「山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俗仔,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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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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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和琪芳留在這裡等哈娜回來。」撲克道:「你跟我走吧。去附近看看而已,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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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有些發愣,對於這樣的安排感到意外,至於琪芳玲瓏心思,立刻就明白了撲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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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過了一小片刻,俗仔說道,從牆上拿了一支火把下來。「反正……反正我才不怕那些東西。什麼人啊鬼啊……我一點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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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撲克道,和琪芳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也從牆上拿了火把,感覺到火的熱度,同時火光也讓他們兩人的臉孔有一半處在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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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王子和琪芳待在原地,撲克則帶著俗仔順著石牆走,同時觀察了一下牆上的壁畫。那些壁畫像是用色塊組成的,有許多部份殘缺,只依稀可以辨認出畫裡有人,那個人把自己的胸膛剖開,露出裡面的一個白色的球體,下一幅則是將那個白色的球體放入了另外一副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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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芳說,那時候她去倉庫裡找小惠,手鍊還有戴著。」在遠離一小段距離後,撲克走在前方,像閒聊一樣地開啟了話題。「我想,或許那個時候小惠還沒有變成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小惠很有可能就是在木屋裡,因為某件事變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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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無聲地笑了笑。「你說美美也是鬼……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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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一直都待在客廳,和她聊天的是哈娜,但是變成鬼的卻是小惠。」撲克說道:「而且,琪芳是在廚房發現這件事的,那裡靠近倉庫,我猜,應該是在倉庫那邊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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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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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琪芳在倉庫那邊找了小惠,回到客廳,看見王子進屋,然後出來找我。我已經問過王子,他說哈娜一直在客廳,他只有看到你往倉庫那邊走。」撲克停下了腳步。「小惠是為什麼變成鬼?正確來說──小惠是死了之後才變成鬼的。是誰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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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仔也跟著停下了步伐,他看著撲克的背影,安靜地往後方的牆壁靠去。左手持著火把,俗仔的右手摸向背後靠牆的一柄鐵鍬。撲克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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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規則,小惠是死了之後才變成鬼的。這麼說來,她很有可能是被某個人、或是被某隻鬼殺死的。」撲克道:「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嗎?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