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武聚焦著盔甲上的肩炮,一下光束猛然噴發,夏伶闌因先嚇得腿軟而跪下,巧合避開了這死亡鐳射,強烈的光束直接把後方的大牆轟出完整的圓形窟窿。原來白武懼怕己方濫殺小燕樓平民的畫面洩露,才首先發難,這下子小燕樓內外皆欲置夏伶闌死地,夏伶闌已抱著死的決心,希望把這珍貴的菲林托給有緣人。白武竟然首先出手,眾人確實預料不到,也不知原因。黃頭此時大聲喝止,只因白武也同時壞了小燕樓內部另一古老的潛規則,小燕樓內,不得出現槍械。八革黨們清楚白武出手的原因,這錄影記載著八革黨,同時也是白武的重要醜聞,宣告這任意一方的死亡。兩派勢力,必須首先殺得夏伶闌,取得錄影帶,控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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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炮的白武還想連射第兩炮,與白武對峙的陳八足把手上的武器瞄準白武的腳,低空一掃,白武瞬間被陳八足的八節鞭捆住,稍一用力便絆倒對方,肩炮剩餘的能量原地噴發,直接轟炸身旁的白武。子京眼眸冒血,不等夏伶闌反應便飛簷走壁,全力衝上肥妹雞梯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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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白武走出爆炸的黑煙,腿部盔甲的縫隙冉冉發光,五位白武正式衝進小燕樓!孫松手握鋼哨棒,手臂的青筋沿著哨棒的紋理延伸到盡頭,騰空一閃,一招空山撥清風,龐然的怪風隨著猛虎的勢襲至白武,橫掃三位白武下地,兩位處於後方白武被餘波震懾,忙著穩定站姿。然而白武恢復速度極快,剛剛倒下的三位白武立刻彈起對抗孫松,其餘兩位奮力一跳,便脫離了孫松的視線。兩名白武全力牽制著攀上去的子京,卻只見子京用著生鏽的匕首,輕輕躲開白武的槍擊,拇指扣緊匕首的直柄,四指揮向白武一拋,直中白武頭盔的微小縫隙,緊緊插了進去,隨即在空中倒地。另一白武鍥而不捨,跟上攻擊子京,子京在空中仍然靈活自如,上肢舞動,晃掉自己的身影,便出現在白武的背後,一下匕首穿頭而拔起,繼續衝向夏伶闌的位置。夏伶闌手止不住顫抖,但還是把子京殺白武的畫面全都拍進去,正當子京即將沖向夏伶闌,又忽然冒出一位身形嬌小的黑衣人,把子京攔住,子京立馬認出此人是誰:「是你!」就是此人替換掉子京包著的人頭!子京觸碰不了夏伶闌,黑衣人連環殺向子京,子京一時退卻。兩位剛剛被子京殺掉的白武竟然沒有死掉,又攻向子京。子京分身不暇,黑衣人趁此跳向肥妹雞梯廂上,拋下一枚煙霧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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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伶闌在煙霧中感到極致的驚慌,她看到了兒時的畫面,她的母親,她的房間裡的蚊帳,她的夢。然後,她赴死跳出煙霧,只有一絲的光,她也願意捉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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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撞上一條樑柱,跌不到一米,又被樑柱上的鉚釘勾住裙子,連同內褲、腰間上的肉一體割開,空中翻滾數圈,像一個失控的熱氣球。早被子京、黎用割爛的宣傳布帛此時隨風飄揚,正在夏伶闌的下方,夏伶闌在睜不開眼睛的時刻抓緊布帛,一路掉進一處的物資攤上的巨型帳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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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陣跑車的響聲,一架芙蓉藍色的改裝車從北門在空中越過白武的頭上,飛馳向夏伶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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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時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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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斌準時,趕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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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來!沒有時間了!」遊斌打開車門,夏伶闌不管疼痛,踉踉蹌蹌地爬著,從帳幕頂上的邊緣滾到地上,站起身子,撫著腰間的傷口跑進遊斌車上。一時三方人馬集結,白武、八革黨、夏伶闌與遊斌,互相牽制又攻擊遊斌的車輛,然而遊斌的車子極快,抓不住的影子,這就是傳說中在星際黑市隼碗賽中的「藍色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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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斌把身子傾後,左右大力扭動方向盤,車子碾過層層屍體,避開所有攻擊,全力逃離小燕樓。白武四束光炮噴射而至,濺向車子左右。遊斌咬緊牙齒,身子靠右,窮扭軚盤,身子因為慣性強力往左擠,夏伶闌因為慣性直接黏著遊斌,兩人臉頰相合在一起,只需要三秒,遊斌車子順滑地轉了一圈,便由北門衝往南門。白武停止跟八革黨戰鬥,齊齊往南門追去。陳八足拿起鞭子便想留住小燕樓內的白武,孫松止住陳八足,說道:「下層此等災難,不必再製造傷亡。」陳八足不忿地揮起八節鞭,鞭子在空中發出音爆的聲音,宣洩著自己不能痛快與白武戰鬥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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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見夏伶闌赴死跳落地面,沒有再追,便是消失於煙霧中。子京捉不住幕後黑手,心中鬱悶不止,卻又無可奈何,坐在肥妹雞梯廂上,苦苦靜思。黎用知道子京心裡的苦,爬上了肥妹雞梯廂,指著四十多層的高處說道:「你看看上方。」子京抬頭一看,正是一位單手托著攝錄機的年輕人在紀錄整個小燕樓狀況——趙如彰。子京嘴上一窒,問道:「這是?」黎用漫不經心地賣下一個關子:「這是將要拯救小燕樓命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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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裡鬧聲不斷,譚力標氣急敗壞地告訴古蒼蓮天皇黨必會倒台,太子丹必不能成為天子。古蒼蓮沒有回駁什麼,率先帶領黨下的支持者,支援下層受傷居民。其餘黨派見天皇黨此舉,紛紛緊隨其行動。胡定言下南港學派的學員,幾乎死了一半,胡定言與黃頭看著一具具屍體,真實如親臨戰場,死亡只有一絲氣息,摸不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你的面前。胡定言抬頭看著小燕樓,燻黑了的牆壁像一隻巨大的影子,對映著內心的傷痛。他需要仰望,跪伏,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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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仍然有溫度,許多攔腰斬斷的軀體,還滲著血,眼神都是空洞的。原來脂肪是如此的尿黃。枯乾的臉頰,焦黃的額頭。燒毀的屍體,像一隻蜷縮的猴子。胡定言與陳真儀一次一次地嘔吐,八革黨眾人各司神通輔助著救援,李禾隱、陳竫已回到上層,商志光與譚力標處理著另一面的區域。古蒼蓮滿手屍體的汁液,大腿以下都染上鮮紅,找上胡定言:「定言兄南港學派的情況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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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定言顫顫地說道:「一半以上的人都沒了。」古蒼蓮拍向胡定言的後背,胡定言其後靜靜問道:「為什麼你要投給我。」過了一段時間,胡定言的背還是止不住的抖動。古蒼蓮說:「我大燕人文俱敗,你的文章我一直很欣羨,儘管天皇黨以監管范郎為旨,監管的盡頭便是禁止,這是時間下的必然,只是大黨配不起前衛。喜聞文化的革新,下一代才有救,總不可能給冷血的范郎與保民黨吧。」胡定言驚訝地聽著古蒼蓮之言,區區數語,已交代古蒼蓮內心同意范郎之風不可長,知道此次恐襲的幕後黑手是范郎與保民黨,剛才中堂上的發言全是演戲,天皇黨示意文化革新之大方向。胡定言站起身子把手掌上的血液擦在衣服上,雙手握著古蒼蓮的手,道:「蒼蓮兄此美言恕我不敢認同,只是心痛之時亂筆寫下的胡言亂語。陳真儀小姐的功勞也極大,燕國對新法的定書確實不足嚴謹,新投黨的力量也非常重要。」古蒼蓮收了胡定言客氣之言,黃頭一旁不理古蒼蓮,黃頭一直對古蒼蓮的印象不好,只覺古蒼蓮是位老奸巨猾的狐狸。古蒼蓮轉頭問向黃頭:「黃兄,子京在哪裡?」黃頭一臉嫌棄,反問:「你是誰,要見子京?」只見古蒼蓮笑了一下,手背遮住嘴巴,略略降低聲線說道:「我是他中學時的結拜兄弟——古希文。」黃頭震驚地看著古蒼蓮,一時腦中處理不到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只是指著肥妹雞梯廂上:「他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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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用追上趙如彰,趙如彰只是強忍著手臂的劇痛,記錄著下層的生死真假,只是這個年輕人,得到比絕症更恐怖的死亡預警,幾乎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黎用輕拍趙如彰的後背,趙如彰臉上冒著豆子般大的汗珠,身體的動能已所剩無幾,還需要承受劇烈的痛楚。黎用攙扶著趙如彰,掏出腰間剛剛偷來的冷卻劑,冷凍了趙如彰的手腕,打算親自帶著趙如彰前往安全的地方。趙如彰記起了鄭智軒給他的紙條,對黎用發出微微而顫抖的聲線:「我的上司給了我一個紙條,上面說32666。」黎用轉頭看著趙如彰,眉頭微微一鎖,腦子正高速解開數字之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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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數字列,是密碼嗎?但小燕樓持有五位數字列的密碼非常罕見,始終五位數字的安全性太低,或許為古舊的密碼列。是地址嗎?解密學上,數字能最簡單地代成英文字母序列,2是B,6是F,還是26是Z?CBFFF,或者CZFF,地址的縮寫嗎?小燕樓店鋪或廊號相近的縮寫實在太繁蕪雜亂。人名同理。是媒體部獨有通話的號碼列嗎?但沒有看過五列的數字號排序。郵箱的號碼也有可能。326層的66號郵箱嗎?3層與32層並沒有郵箱,暫時最可能的答案。不假思索,憑著直覺黎用便先帶著趙如彰前去326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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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妹雞梯廂被救援拉至空中的木樑上,救出裡面恐慌的人群,古蒼蓮滿頭汗水從上一層跳到梯廂上,抹走額上的汗珠說:「還在想嗎?」處於風頭的子京不能出面,只坐在梯廂上靜思,子京看到古蒼蓮,又如機械般空洞地看向前方:「是一位出自八革門下殺術的女子,把我腰下的假黃頭頭顱換掉了。」古蒼蓮安慰道:「人是你救的,頭不是你換的,我和黎用都會幫你討回公道的。」子京想起了曾經的苦,說:「現在她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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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梨底聚了一顆豆狀的雨,碰到地面之時,雲霧閃了一下,雷聲便通天貫地。誰都對一位十七歲的少年不存戒心,他們就死了。一所位於村內的碲廠,人安靜地死在房間的一隅,全部都是大華暗中派來的間諜,偷取碲與視網膜連接技術。最後的一所房間,一對夫妻在房間尋找著東西,左探右尋。一瞬尖刀刺進脈搏裡,像避開所有血管,神經便都斷了,眼睛還是睜開的。短短只是三秒,少年回頭離去,卻感受得到木櫃中的呼吸聲。桌上一幅艷陽下的全家福。這本是一次美好兒時回憶的捉迷藏。少年握著刀柄,敗給了人性,留了那女孩的命。或許殺了她才是對的。自此子京便不再為燕國暗部辦事,帶著目子躲進了小燕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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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蒼蓮雙手從腰後拓在肥妹雞梯廂廂頂,仰望遠方熏黑的木牆,黑如烏雲,說道:「我們知道她讀上了大學,比一般人早了一年便優先畢業,隨後從事了媒體,我從《八方》的線人打探,她進了《暗報》,但《暗報》設下的反偵查技術太嚴密,兩年前已經追查不到更多有用的資料,但大學時的樣子我們是有的,你要看再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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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京默默不語,顯然未能脫離這段記憶重啟的傷痛。古蒼蓮繼續說道:「算了,反正你離開暗部後再也沒有找上我了,不是今天大選可能我都看不到你,你也不會主動找我了。樓外爆發了一場又一場的政治籠鬥,想不到暫時是純是花心的太子丹登基,我們也不知道總統段池的意味,但顯然這個結果不受其他太子所接受,未來必然是一場沉長惡臭的內戰。」子京聽出了古蒼蓮的弦外之音,正是希望子京離開小燕樓,回到燕國之暗部組織辦事。子京淡淡地說:「那個名字我已拋棄,也不打算拾起來了,把那面具扔了吧,我不殺人,只殺范郎。我也沒有打算看她的樣子,我只是希望對方活得好,就足夠了。」古蒼蓮見子京意志堅定,明白自己不必再勸,只是打著一張感情牌:「當時我們仨義結金蘭,許多話我都記在心裡,夢也沒有忘掉。國衰人未死,火复三更起,小燕簷上飛,終逃雪下碑。」站起身子便打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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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京回眸一言:「379,紫荊花。」古蒼蓮定住身子一秒,沒有回首,抬起手在空中撥了兩下,便跳下了梯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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