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恨 - 第十一章失蹤

「言師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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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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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臉色均是一變，蘅瓔情知此事嚴重，面色凝重的點了頭。言逸然有禮，守本分，不會擅自離去而不稟告師尊。武功也是不俗，依問塵榜排序，位列第四十君，來人卻無聲無息的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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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看了赫連曇一眼，而後隨著岑珞蘅瓔離去，而赫連曇並未跟上。房內既無打鬥痕跡，也無血跡，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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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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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見此眉頭緊鎖，多年同門，她們知言逸然絕不會不告而別，如此必是有變故，然以他身手又怎會不及還手就叫人捉去，就連沈瑤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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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立於門口，唯蘅瓔眼尖，向前伸手，在枕下尋到一枚青白玉，破損嚴重，磨稜碎角，雕有山紋，翻面一看，背面「言」字，她將玉珮遞給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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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蘅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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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言家的玉珮，我雖未見過真品，但應是這個無誤了，流傳四百年，手經十八位家主，如此破舊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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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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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蘅瓔妳初入江湖，可能對這些事情不大了解。嶺南言家是一大族，當今天下就是以嶺南言家、燕北陸氏、西山姜家與東海馮家四家為首，魔教原在東海，數十年前受剿，殘黨散落各處，但也還有個教主、左右使等，而東海馮家為四家之中新興，與寒曜宮同盟，迅速成長，如今也能與其餘三家分庭抗禮，四家同時也各是一個宗門，弟子千餘人。不過如今魔教亡，四家各懷鬼胎，表面上和平往來，底下暗流湧動，那些弟子不似一般宗門弟子，倒像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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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言逸然行事光明磊落，是絕對不會偷這東西，而這麼重要的東西，來者也絕對不會把這落在此處。他姓言，如今又恰巧出現這枚玉珮，怕是他跟言家關係匪淺。多年前言家主與家內跟他關係好的十幾人接連傳出病逝、為賊所殺等消息，而後由其弟言懷安接任，我與師尊找到他也正巧是前言家主身殞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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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言逸然是內應，他跟在我們身邊也有七年，掩藏的這麼好，卻怎麼可能獨忘了這重要的言家玉珮？而且四家對太璇宗友好，皆欲拉攏，演這一齣不怎麼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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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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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長串，蘅瓔雖是耐心聽完，但也有聽沒懂，岑珞見此也是在腦中稍作整理，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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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大致兩種可能，其一言逸然與前言家主言千秋有些瓜葛，而言千秋為現任當家言懷安所害，他如今被言家高手捉回去，留下了這個線索，也避免這重要的東西被言懷安奪去；其二言逸然因為某種重要的原因或目的，不得不隨言家人去，但也留了這信物做指引。總之這事與嶺南言家肯定拖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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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蘅瓔只微微點頭，卻見岑珞面色不慎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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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到現在都我講，妳也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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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助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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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師尊點頭，岑珞發話：「東西收拾，現在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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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這是要去嶺南？我們一道。」那個冷冽的聲音傳來，是赫連曇，正佇於外廊，岑珞見此，望向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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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妳已經叛宗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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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會害妳跟妳幾個徒兒，行走江湖在乎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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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妳這趟不對我徒兒動什麼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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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沈瑤的溫柔，赫連曇的強勢讓她退了一步，赫連曇自然是點頭答應，見了兩人的互動，岑珞與蘅瓔也知兩人好似全無仇怨，倒真的就似一般同門師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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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那麼赫連前輩，妳請載師尊一程，前輩曾為師尊的師姐，對她嗜睡一事應也有所了解罷？至於馬匹，就請前輩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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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妳這小娃子倒是機靈，江湖流傳不假，岑珞，姑奶奶很中意妳，妳要不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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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知岑珞為何讓自己取馬匹，因幾人皆是正道宗門，如今午夜，自然是沒有店家的，只能用偷，這做賊一事，倒不怎麼適合。不過她可不知道，還有另一層原因，盤纏皆是由言逸然顧，如今言逸然消失，幾人傍身的銀兩也將見底，蘅瓔也沒多少銀兩，兩匹馬於市井小民乃天價，也不好就這樣偷去，總得還他們幾個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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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曇嘴角勾起一笑，略帶邪氣。岑珞毫不迂腐，對魔教無偏見，又是聰明伶俐，她很是喜歡，可見此沈瑤自然是不樂意了，且方才她才應允不對沈瑤弟子動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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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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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上好苗子可倒好生呵護，師妹得多留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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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赫連曇穿過客房，從窗外躍出，幾人將隨身物取了，下樓等待，須臾，赫連曇就牽著兩匹駿馬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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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蘅瓔見此卻是緊皺眉頭，道：「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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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頑固，姑奶奶是魔教左使，誰跟妳在正道那些七七八八、仁義禮信。」赫連曇一句說完，還不忘再罵一次蘅元，「好的不學學壞的，妳爹的符咒沒學全，倒把妳爹的頑固給全套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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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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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珞見蘅瓔伸手欲取符紙，連忙伸手握住，示意她不要衝動，畢竟現在蘅瓔內力不穩，怕會強行催動離火，舊傷還未好又添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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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瓔，現在找言逸然要緊，就先別在意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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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珞，妳怎麼也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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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珞說的也不無道理，蘅瓔也知她師兄一是要緊，未必有空等至天明，便也只得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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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還得向鍾泠傳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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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珞又入客棧廳內，摸黑從櫃檯找到筆，偷偷沾了墨在符紙上寫字畫符，蘅瓔看了皺眉，雖想著不以惡小而為之，但這人是她敬愛的師姐，只靜靜地在外頭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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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又從腰間掏出三張符籙，注入真氣放出，懸在空中形成三角，她將方才寫的符紙扔出，停在三角中心，蘅瓔看到符紙上下是一些從未在典籍上見過的符號，中間是密密麻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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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張符閃著點點微光，須臾，光點暗下，化為塵埃散去，她見到蘅瓔面有疑惑，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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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鍾泠所創的傳訊方式，天下獨一無二，不過她並未公開，說是什麼陣法還未完成，總之，鍾泠這傢伙經常窩在山上，我們經常下山，她便研發此陣讓我們好傳訊，不過這是單方向的，接收的陣法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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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師妹，妳門下還真是臥龍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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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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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珞，妳寫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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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鍾泠，我們要去嶺南言家一趟，可能一二月後才歸，不過我並未說言逸然不見了，鍾泠很會操心她這師兄的，我也說了，她有師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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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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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赫連曇與沈瑤接連躍上馬，蘅瓔矮小，又不擅輕功，見這匹馬高壯，正苦於不知該如何上去，只覺右手溫暖，岑珞拉著她騰空飛起，裙襬飄揚，穩穩落於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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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瓔調整姿勢，雙腿置於同側，側坐於馬背，岑珞見狀，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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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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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蘅瓔點頭，她卻是毫不猶豫地策馬飛行，想當然耳，蘅瓔驀的身形一晃，視線一轉，眼看就要摔下，手急忙一伸，卻是剛好抓住了她的雙手，被她拉回馬背坐穩。她一手持著韁繩，轉頭看著她，眼裡夾帶戲謔，她自然是知會如此，所以也是老早就準備好伸手拉住蘅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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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瓔見岑珞這般，也心知她早已料到自己會摔下去，不禁嗔道：「妳若料到會如此怎不先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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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冤枉，我方才也問妳坐穩否，難不成妳點頭是還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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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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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瓔開始覺得自己不似天煞孤星，倒像是被這幾個人捉來受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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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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