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時都 - 第十二章炎憶沫燼（上）

還依許記得，在某個月圓之夜，銀色的月光灑落在湖面，仿佛為這片寧靜的水域披上了一層薄紗。齊思坐在岩石上，孤獨的背影映襯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顯得格外脆弱。

「你為什麼要做時狩者？」他輕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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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湖邊輕輕洗凈剛才與時獸搏鬥後沾染的鮮血。

我瞥向齊思，他的表情在月影下難以琢磨，似乎隱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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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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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隨著一聲輕嘆，他緩緩說道：「我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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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你失憶了？」我有些驚訝地離開湖邊，朝着齊思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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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我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我一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被師傅救了，那是師傅說我肉體年齡大概有十歲，就當我是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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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他的臉龐上，勾勒出他的輪廓，夾雜著幾分堅定和脆弱。他有些難以啟齒。「除了師傅和協會長，我從未向別人提起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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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跳上岩石，坐在他身旁。「以我們多年交情，你很清楚我的性格，我連朋友也沒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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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苦笑。「師傅發現我的時候，我正身處一片火海。根據他的說法……」他看了我一眼，又嘆了一口氣。。「還是這樣比較快。」他向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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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麽？」我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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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試過嗎？共享記憶。我們只是用很微量的魔力就做到。」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只要記憶的擁用者願意，任何記憶都可以共享給同樣有魔力的人。聽說上階時狩者更可以提取記憶出來儲存......因為有部分時狩者或時協的長老已經活了相當久的時間，這樣可以幫助儲存他們過多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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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略有聽說過。」我點點頭。

我無仔細記下的原因是因為我根本沒可能會願意共享我的記憶給其他人。

不過其他人共享給我.......那個是齊思，也可以。

我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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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如同湖水般溫柔，輕輕包裹著我的意識。隨著他念出簡單的咒文，我的意識逐漸沈浸在他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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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眼前的景象變幻，火海在我面前展現。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燒焦味，周圍是人們痛苦的尖叫和建築物崩塌的轟鳴。我的心跳加速，仿佛親歷了那一切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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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綠色髮色的小孩坐在地上，眼神失焦，像是看著虛空。周圍的火焰在他面前肆虐，他卻毫無反應，仿佛已將自己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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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個黑色長髮男人在火海之中走過來，火焰在他身邊似乎也變得溫順，仿佛在畏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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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時間協會中前一個時代中最強的時狩者之一，蒂樂之前的「紅」之名擁有者，史上最強的火屬性時魔法使用者（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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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男孩面前，不發一語。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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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淡地看了孩子一眼，咕噥道：「又不是知道我最不擅長應付孩子...... 」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小家夥感到無奈。「我叫煉，單字煉。家族.......」他像想起什麼很糟透的東西一樣苦起了臉。「沒有。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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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沒有回答，只繼續安穩地沉醉在他自己的箱庭之中。

「不會是中了精神魔法了吧？」煉有一些困擾地打了個響指，但孩子仍沒有任何變化。

「我施錯魔法了？不可能，我雖然不算很擅長精神類魔法，但這應該可以.......」

煉的表情愈發困惑，試圖用手觸碰孩子的肩膀，卻在接觸的瞬間猛然縮回，臉色微微變黑，低頭細聲地說了什麼，但完全聽不清。

畢竟這是齊思的記憶，他當時聽不清的話，現在回憶也不會聽得清。

煉嘆了一口氣，不知從那裏抽出一個黑紅色手套帶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RBqIPO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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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煩.......如果是帶這種孩子回去，協會長大人又很多話了。」他向着綠髮孩子伸出手。

法陣在他手中展開.......等等，這可是攻擊法陣？他打算殺了小時候的齊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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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成年後的齊思站在我身旁。。「你看，我都活到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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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法陣迅速成型，包圍了那個孩子。

孩子卻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一樣，只覺得有點好奇，然後向法陣伸出手，只是輕輕一揮，法陣的咒文就像有實體一樣被撥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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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難得可以見到煉大人驚訝的樣子。他連忙揮揮手，嘗試取消魔法，因為一個被打亂咒文的法陣很易會出事，輕則引起不必要的魔法效果，重則可以引起爆作或更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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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法陣已經成型，很難再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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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煉向後躍去，試圖避開即將爆發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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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爆出血紅色的火焰，瞬間轉為熾熱的蒼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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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是天生的魔法奇才……」煉震驚地低語。「哼，管他的，這孩子，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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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齊思毫髮無損般站在蒼炎之中，表情依舊冷淡，看不清一點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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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可能？」我有些驚訝地看着齊思。「你.......不是不太擅長用魔法嗎？才會需要古劍來戰鬥.......難道這麽多年，你在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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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師傅和協會長封印了我的法力，我只能使用很少部分的魔力，所以才需要古劍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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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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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法力失控，毀掉了一個城鎮……這對手，除了葬送了不少時獸外，也沾上了多少無辜平民的鮮血呢......」他的聲音低沈，苦悶地跪坐在地上。「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出生，是否一切都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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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他旁邊坐下來。「……我不太懂該說什麽，但以我認識的你來說，那次……你一定不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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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發一語，將臉埋入大腿之間。周圍的景色隨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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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依舊灑在湖面，湖水輕輕流淌，似乎在默默為他洗凈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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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炎憶沫燼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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