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it-地獄審判 - 10 誘與惑算命攤

夏天即將到來的緣故，天很快就亮了。余均宇睜開雙眼，回想起自己剛剛似乎有做夢，但至於做了什麼夢，他早就已經忘光。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OdgAof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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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住院回來蘆葦之花，已經一個禮拜過去。傷口復原的狀況有所好轉，但是目前還不用下樓去幫忙，對於這件事情，其他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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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你不可以起來！』自從回來蘆葦之花後，友時不時就會突然進來房間，只要看到余均宇起身，就會強行把他壓回床上：『開什麼玩笑，你可是動了大手術，一定要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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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勉強...』蝕在中午的時候，會拿好吃的濃湯給余均宇，並且揉了揉他的頭髮：『要是太勉強，又把身體弄壞...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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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什麼時候要起來工作啊。』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7xBzzP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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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沒人性的人就是凡斯洛，總是面對微笑地進來探望他，順便威脅：『你要知道，我可是看在你願意工作才把你留下。因為上次的事件，許多儲存的心臟被打破不能食用，糧食嚴重不足中。余均宇，你應該不想要自己變成緊急糧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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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余均宇很清楚，凡斯洛沒辦法拿走他的心臟，畢竟他是所謂的「無法區分之人」。但是幾天下來的精神轟炸，讓余均宇下定決心今天一定得下床走走。他簡單的梳洗，換上輕鬆的襯衫及牛仔長褲，扶著樓梯的扶手，慢慢的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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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葦之花，又恢復原本的模樣，客人絡繹不絕，店裡面充滿談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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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們的少爺終於起床了。」凡斯洛一邊沖咖啡，一邊用挖苦余均宇。「每天被你威脅，我也會累啊。」余均宇身體靠在吧台前，不太開心地說著：「雖然傷口還是有點痛，但至少可以行走，就讓我做一點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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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挑著眉毛，離開吧台之後，從休息室裡拿出一本書，上面用標籤紙寫著：傳閱板，並把他遞給余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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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把這個拿到隔壁吧！」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Nktfucsy

「我們隔壁又沒住人。」余均宇正納悶著，突然想是想到什麼一樣，馬上把手上的傳閱板塞回給凡斯洛：「我不要！我不要去36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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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不客氣的把傳閱板又塞回去給余均宇，他聳聳肩一臉輕鬆的樣子說：

「只不過是叫你送個傳閱板也不願意，看來你還是變成緊急糧食吧。」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s1dbNnHs

「你又不是不知道36巷弄是什麼奇怪的地方...」余均宇瞪著凡斯洛。

「現在是大白天，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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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一邊哄著均宇，一邊把他推出蘆葦之花：「反正如果你很久都沒回來的話，我會知道的。路上小心！」

伴隨著凡斯洛的笑容和關門聲，余均宇只好乖乖地往36巷弄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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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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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36巷弄就如同凡斯洛所說的：很安全。

一路上半個人也沒遇到，甚至半個「鬼神」也沒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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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往AMIT的方向走去，因為白天的關係，原本在地下室的AMIT酒店從上面看下去，如同一個普通的雜物地下室，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每天晚上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場血腥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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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T的隔壁，是一棟和式建築，大門是常在日本古裝劇出現的木格子門，因為長期的風吹雨淋，許多地方都潮濕腐朽；門的兩側掛著紙做的紅色燈籠，一只上面用黑色的毛筆字寫著：誘，另一只則寫著：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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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絕對不是安全的地方，余均宇看著那熟悉的紅燈籠時，心裡是這麼想著。但是他也別無選擇，只好先敲敲木門，想趕快把事情辦完回到安全的蘆葦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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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晚上再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說道：「我們晚上不營業，而且我有點宿醉...」

「啊，抱歉打擾。」余均宇很有禮貌的對著木門鞠躬：「我是來送傳閱板的。」

「那種東西有送跟沒送不是一樣嗎——」那個聲音的語氣裡充滿抱怨。

「總之...可以麻煩你，開一下門嗎？」余均宇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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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發出一些吵雜的聲響，接著一連串「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近，木門在余均宇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用力的拉開，拉開木門的是一個小女孩，黑色的短髮，大大的紅色雙眼，手上還拿著一個波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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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余均宇嚇的往後退一步：「是那個可怕的小鬼...」

「竟然還活著...」小女孩用氣音說著：「夫人，那天那個不人不鬼的傢伙竟然還活著呢...」

「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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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還來不及反駁，小女孩就退到一邊，用手示意要他交出傳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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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小女孩打開傳閱板，開始閱讀。

「你...應該還不認識字吧？」余均宇溫柔地問：「我來唸...」

「你開什麼玩笑啊…」小女生瞪著余均宇：「別把我當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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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突然想起友也是披著小孩子的外皮走來走去，難不成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也是嗎？

小女孩闔上傳閱板，淡淡的說著：「果然沒什麼大事，你可以走了。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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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揮著手，像是在趕走蒼蠅一樣趕著余均宇。余均宇雖然不太開心，但是至少已經完成凡斯洛所交代的事情，於是轉身離開，但是他才剛踏出一步，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有個人用雙手遮住他的眼睛，讓他不敢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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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臉頰傳來冰冷的感覺，站在後面的那個人的身上有一股藥草味，剛開始聞起來不太舒服，但是等到習慣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已經愛上這個奇怪的味道。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1FetGbIM

余均宇的身心突然變得很輕鬆，他拿開遮住他雙眼的手，接著轉身一看，發覺這一定是他有生以來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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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有如狐狸一般往上勾的雙眼，紫色的眼珠直盯盯的看著余均宇，濃密又纖長的睫毛，俐落的眉型，鵝蛋型的臉蛋，在雙頰撲上一層淡淡的腮紅，一頭黑色的長髮，和在微笑時會隱約露出來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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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

余均宇捧起女人的臉龐，女人害羞的看著他，那雙眼睛顯得更加柔媚。當余均宇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慾望，準備要靠近女人的臉，並吻上她猶如莓果般紅潤的雙唇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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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熟悉的波浪鼓聲再次出現，讓余均宇回過神。發現自己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讓他急忙把手收回來，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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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真是的——」女人責怪著在一旁玩著波浪鼓的小女孩：「氣氛正好的說，再差一點就可以...」

「就可以吃到新鮮的人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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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余均宇旁邊傳出，今天穿著鵝黃色小禮服的凡斯洛站在余均宇身邊，他伸出手，把余均宇拉近自己的身邊，不開心的說著：

「這傢伙是我們店裡重要的糧食，給我放尊重一點，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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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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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霉味的古老建築，凡斯洛和余均宇跟著女人來到一間和室客廳，榻榻米發出受潮的怪味，茶几也像是被黴菌入侵一樣沾滿白色的斑點。女人才一剛到客廳，就非常自然的躺在榻榻米上，隨便抓個坐墊蓋在自己身上——當然，坐墊也看起來很久沒有清洗，他揮揮手，疲倦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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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什麼、喝什麼就麻煩自己動手了。你應該知道米果和玄米茶放在哪裡吧？四不像。」

「別叫我那個名字，臭狐狸。」凡斯洛正要走到廚房，卻看到小女孩端著幾杯茶和點心，放在茶几上。

「快看看，連這個小鬼都比你有用處多了。哪像某隻狐狸，一天到晚只會喝酒睡覺。」凡斯洛挖苦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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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余均宇伸手拿起一個米果，往嘴裡咬了一口，卻發現口中充滿食物腐敗的臭酸味，連忙把米果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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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人翻了個身，看著不停咳嗽的余均宇：「都忘記你『算是』人類，把鬼神的點心拿出來招待真是抱歉。繪，我記得櫃子裡有草莓棒，就給這傢伙吃吧。」

「『算是』？」余均宇接過繪給的草莓棒，趕緊放在嘴裡。

「對啊。」女人手撐著頭，露出撫媚的笑容：「你並不是一般的人類，好像有什麼特殊能力。」

「啊…是沒錯。」余均宇看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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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不高興地瞪著女人：「既然你知道這個傢伙不是普通的人類，你還膽敢打他的主意。」

「真是的——我可不是為了這孩子的人肉才勾引他的。」女人對余均宇眨眨眼，嚇得余均宇趕緊低下頭認真吃著草莓棒。

「臭狐狸，如果說是想把均宇當你的寵物，我可不答應。」凡斯洛自然地咬著米果：「之前的那隻寵物上哪去了？怎麼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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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撥著長髮，發出「嘻嘻」的詭異笑聲：「你說呢？」

「八成變成糧食了。那隻寵物無法滿足你啊？」凡斯洛問。

「剛開始覺得他挺可愛的，整天追著我的屁股跑，但是時間一長，就覺得有點無聊，所以只好把它曬成人肉乾，當作存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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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余均宇一口茶全吐在榻榻米上，繪很機靈遞上抹布，要他趕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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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你叫均宇嗎？也許可以讓我玩久一點。」女人微笑著。

「別開玩笑了，就說他已經是我們店裡的糧食，別人碗裡的食物，你膽敢用筷子去夾？」

「把殺氣收起來，四不像。」女人從榻榻米上坐起來，她撥開長髮，這時余均宇才發現這個女人沒有耳朵；女人又撥開頭頂的頭髮，突然迸出兩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竟然是雪白色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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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自我介紹，我是冬雪，在36巷弄開算命攤，我們之前有見過。當然，冬雪也只是化名而已。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學校課本應該有教過吧？」冬雪說著。

「啊…別跟我說...你是妲己。」余均宇結結巴巴地說著。

「正是。」冬雪興奮地爬到余均宇面前：「怎麼樣？歷史上有名的美女在自己面前，有什麼感想嗎？不論是心理...還是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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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害怕的把原本盤著的腿縮起來，不讓冬雪有任何機會觸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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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你把這個孩子讓給我吧，他真的太可愛了！」冬雪大笑著。

「就說不要叫我這個名字。」凡斯洛看著全身緊張的余均宇，忍不住嘆口氣：「均宇，你帶繪出去走走吧。」

「繪？」余均宇看了一眼端正坐在一旁的小女孩：「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去走走吧？」

「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嗎？」凡斯洛揮著手：「就是叫你們先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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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不耐煩的站起身，伸手要牽繪，卻完全被繪忽視，他搖著頭，默默地走出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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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繪跟均宇走到後面的庭院，繪指著余均宇說著：「是人類？」

「對啊，只不過有點特殊體質吧？」均宇苦笑著：「對了，你腰上綁著的那個波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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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看著自己腰帶上綁著的波浪鼓，順手把波浪鼓拿下來，在余均宇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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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嗎？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那天，遇到你們的那天晚上，我一直會聽到波浪鼓的聲音，而且...總是在我有危險的時候，會在耳邊響起。」余均宇說著。

「這個啊…」繪若有所思的說著：「其實那天，當我們遇到你的時候，是想要把你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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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臉上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而帶著無奈的表情看著繪，心裡暗自想著：就鬼神而言，這傢伙還真是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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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後來，你卻說占卜上的筷子，一個字都沒有，就表示你是無法區分之人，所以我們就只好作罷。夫人還說，無法區分之人在36巷弄很危險，所以要我念咒保護你一路的平安，所以你才會聽到波浪鼓的聲音。」解釋完的繪有點失望地低下頭，口中喃喃自語：「真是的，害我那天餓了一整個晚上。」

「那還真是抱歉啊。」余均宇嘆著氣，手撐著頭，無聊的打著呵欠。

「你。真的是凡斯洛的緊急糧食嗎？」繪好奇的問著。

「他是這麼說的啦，怎麼？看我不像嗎？」均宇倒是很好奇會變成緊急糧食的人，到底在這些鬼神眼中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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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默默地搖著頭，然後淡淡的說著：「我只是覺得，凡斯洛好像很寵你。」

「啊？」余均宇苦笑：「你是不是哪裡搞錯？那傢伙怎麼可能會寵我啊？」

「他剛剛保護你呢。」繪嘟著嘴：「你真的確定自己是緊急糧食嗎？我怎麼覺得比較像『妻子』。」

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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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啊！」余均宇大叫著，把繪嚇一大跳：「妻子是什麼啊？為什麼你會繃出這個奇怪的詞語啊？」

「啊呀...原來你不知道所謂的妻子嗎？」繪眨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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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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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和室裡的冬雪懶洋洋地趴在茶几桌上，用銳利的眼神看著凡斯洛，嘴角微微的上揚。凡斯洛看到他那詭異的表情，決定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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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視我。」冬雪笑著：「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你什麼。」

「我是知道，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回答你。」凡斯洛冷冷地說著。

「我知道的，當鬼神難免會寂寞對吧？」冬雪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長髮玩著：「你店裡那兩個小怪物身上流著你的血，他們只是單純的手下我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孩子卻反過來了，你的身上有他的血液，我聞到了喔。」

「你想說什麼？」凡斯洛瞪著冬雪。

「還想裝蒜嗎？你打算把他當作你的『妻子』吧？」冬雪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你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不是用來解悶的嗎？鬼神對於中意的人，會吸取對方的血，一方面保護對方不受到傷害，另一方面可以大大方方的跟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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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喔。」凡斯洛喝著熱茶：「我對那個孩子，並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單純要保護他。畢竟這種無法區分之人，最容易被像你這種不檢點的鬼神帶走。」

「沒辦法嘛！」冬雪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著：「我就是沒辦法抵抗無法區分之人身上散發出的特殊氣味。」

「所以我才會這麼做的。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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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繪突然跑進客廳，他緊張地說著：「余均宇跑走了。」

「應該是回店裡了，不用理會他。」凡斯洛冷冷地說著。

「呃...可能是...我剛剛跟他說『妻子』的事情，然後他就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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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繪說完，凡斯洛就生氣的從榻榻米上站起來，狠狠瞪著臉色發白的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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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我跟他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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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粗魯地抓住繪的臉，用力地往後拉扯，繪那張小女孩的臉蛋，就像紙糊一般的被輕易地取下，在凡斯洛爪痕下，露出一張長滿紫色疙瘩、雙眼凸出、眼歪嘴斜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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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這麼粗魯。」裡面的怪物發出「咕嚕嚕」的詭異笑聲。

「你是故意跟他說這些的嗎？」凡斯洛問著。

「我只是剛好提到而已，幹嘛反應這麼大呢？你的身上飄出無法區分之人的味道，不就是打算要讓那個傢伙變成你的妻子嗎？」怪物又發出噁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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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站起身，把凡斯洛輕輕推到一邊，然後對著他微微一笑，表示這邊由我來處理，然後用眼神示意要凡斯洛去追余均宇。凡斯洛鬆開手，衝出這棟充滿霉味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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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冷笑幾聲，開始收拾地上被斯壞的臉龐，口中一邊喃喃自語：「都壞掉了...都壞掉了...」

冬雪雙手叉腰，帶點責備的語氣說著：「是你自己桶出的簍子，再畫一張新的皮不就得了。真是的，為什麼要對均宇說那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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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現在有一半的臉被撕毀，剩下的半張臉，露出帶點哀傷的表情說著：

『因為...我也...想成為您的妻子啊…妲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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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也就是妲己，把長髮撥到一邊，他轉身背對著繪。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語氣可以得知她充滿無奈。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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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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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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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凡斯洛抵達蘆葦之花並喊出這個名字時，余均宇正在幫一桌客人點餐，他傻愣愣的看著凡斯洛，兩隻眼睛不停地眨：「啊？怎...怎麼了嗎？」

「你...」凡斯洛似乎對於目前的狀況也感到混亂，他皺著眉頭，看著滿臉問號的余均宇，再看看坐在位子上也是一頭霧水的客人，馬上轉換成親切的笑容說道：「抱歉，打擾您點餐，均宇，等等來樓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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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凡斯洛就臉色凝重的走到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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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吧台的蝕正在製作巧克力布丁，他看著匆忙爬上二樓的凡斯洛，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很快的，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布丁上：在上面撒上愛心形狀的糖粉，然後請友端到第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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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點完餐的余均宇上了二樓，推開凡斯洛的房間，然後不安地站在門口。

凡斯洛的房間掛滿一張張漂亮的圖騰布料，整個空間充滿異國風情，連地上的地毯也是畫滿圖騰。余均宇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看到坐在書桌前一臉苦惱的凡斯洛，不知道為什麼，氣氛充滿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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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嗎？」余均宇問。

「在冬雪那裡，那個畫皮妖怪對你說了什麼？」凡斯洛的聲音充滿無奈。

「畫皮？妖怪？」

「就是那個臭小鬼啦！」凡斯洛依舊不敢看余均宇：「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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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聽完，有點不好意思地抓著頭，他小聲地說：「啊…這件事啊…」

「他對你說了什麼？」凡斯洛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他說我是凡斯洛你的『契子』。」

「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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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驚訝地抬起頭，驚訝地說著：「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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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說在東方的世界，如果小朋友太調皮或是體弱多病，就會請神明來收他做養子，這個就叫做『契子』。畢竟我對這一塊並不是很了解，繪好像也是聽冬雪說的。」余均宇笑著說。

「竟然是...」凡斯洛知道自己被繪擺了一道，有點生氣地閉上雙眼，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然後再次開口：「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離開誘與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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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

余均宇從圍裙的口袋拿出手機，把通話記錄給凡斯洛看：「友說店裡有點忙，人手不足，希望我趕快回來，所以我就回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是這種關係了。」凡斯洛瞪大雙眼看著通話紀錄：「什麼時候交換手機號碼？」

「不行嗎？我連蝕的電話都有喔，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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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余均宇翻著電話簿，凡斯洛心裡一方面抱怨從認識到現在都不肯給他聯絡方式的友和蝕，竟然輕易的把電話告訴余均宇；另一方面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讓他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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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知道了。下次至少說一聲吧。快下去幹活。」凡斯洛說著。

「喔。」余均宇把手機收回口袋：「不過，繪的語言能力可能還是要矯正一下呢。剛開始說成『妻子』真的讓我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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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余均宇順手帶上房門時，凡斯洛用力地槌著桌子，臉埋在另一隻手的胳臂，生氣地低吼：

「那個死畫皮妖怪！主人跟僕人都一個樣！把人耍得團團轉！」

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了，凡斯洛急忙接起電話，故作鎮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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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啊——四不像。怎麼？你們家『妻子』沒事吧？」那頭慵懶的聲音這麼說道。

「還敢說！臭狐狸，你是怎麼教育畫皮妖怪的？說話總喜歡兜圈子，還把我耍得團團轉。這個招數是你這隻陰險的狐狸教他的吧？」凡斯洛怒吼。

「這個啊，我剛剛已經教育過那個孩子了。他的內心已經真心悔改，所以就請你原諒他吧。」冬雪的聲音中帶著笑意：「至少繪那孩子沒有把『妻子』的事情說給均宇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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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嘆著氣，眼神迷茫的看著書桌，他小聲地說著：「也是...」

「哎呀——我從語氣裡聽到孤單的聲音，你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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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聽完冬雪說的話，凡斯洛就用力的把電話掛上。

他口中咒罵著冬雪，雙手撐著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房間角落的一個掛毯：上面繡著古老的埃及象形文字，而中間的圖案，是個有著鱷魚頭，獅子上身及河馬下身的生物，也就是凡斯洛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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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待在火湖，一個人生活著，雖然偶爾神祇們會跟他搭話，但是他的一生，卻注定要在火湖中。現在被派到人間當處理罪惡之人的鬼神，似乎自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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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和人類一樣結交朋友，可以和人類一樣享受生活。可以買他喜歡的任何東西，裝扮成自己所喜歡的模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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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均宇在外頭敲著門：「樓下五號桌的客人是你的常客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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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整理衣服，打開房門，看到均宇那張有點靦腆的臉龐時，他急忙把臉轉到另外一邊，高傲地說著：「既然是常客，為什麼不快點叫我。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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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愛自己想要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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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誘與惑算命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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