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傳 - 第116章獵頭榜

空曠的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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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美眸緊盯著身前以凌齊為首的六人，眸中閃過一抹好奇，心中嘀咕道：「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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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她過往帶隊的經驗，在尋找身處隊伍定位的過程中，往往有超過一半的學員會感到徬徨、陰鬱、頹喪甚至陷入自我懷疑，然而這些她雖然都可以給出相應的建議，但同時也會限縮學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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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排除凌齊和白彤彤姊妹不說，玄雕一戰沒有發揮半點作用四人，眼中甚至還能見到躍躍欲試的神情，讓玄花導師感到既驚訝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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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隊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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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嘆這屆學員心理素質的同時，玄花導師準備開始今天的特訓，可話剛到嘴邊，卻發現，在場怎麼只有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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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轅等人面面相覷，紛紛搖了搖頭，最終只得將目光投向白彤彤姊妹倆，但看著那歪著頭，同樣一臉茫然的白心琉，心中也大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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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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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瑤腦中剛浮現這個念頭，卻聽臉上仍沒什麼表情的白彤彤在這時悠悠開口道：「凌齊沒有跟我們一起吃午膳，不過有聽他說會來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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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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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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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彤彤話還沒說完，清晰的開門聲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隨後眾人便在敞開的門後見到正主兒快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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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著來到近處，看著似乎等候多時的眾人，凌齊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的躬身說道：「抱歉，有些事情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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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著說幾句的玄花導師看到凌齊如此上道，眉頭微挑，擺擺手示意後者先站在一旁，隨後轉頭對著其餘六人說道：「既然凌齊遲到，今天的特訓就先進行三人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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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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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一個彈指，後方廣闊的擂台頓時輕輕震顫起來，這番動靜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只見台上源力流淌間，平坦的地面在此刻轉換成高低起伏的雪原地貌，上方甚至還有著片片雪白森林和清澈冰潭緩緩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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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隨意變換場地的力量早在模擬戰鬥室有體會過，不過每次見到都還是會有種驚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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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場地就在你們比較熟悉的雪原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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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煌轅、清瑤一組，心琉、杉譚、采梅另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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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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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小傢伙們驚訝的表情，玄花導師一句話就將六人拆分成兩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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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凌齊在聽到玄花導師的話後，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一副準備看好戲的姿態，這番舉止讓玄花導師不禁眼角微抽，心中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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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玄花導師伸手指向擂台邊不知何時出現的兩道傳送陣法，對著面前六人開口道：「上去吧，傳送陣會將你們分別傳送至擂台上的隨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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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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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兩組人馬消失在傳送陣法之中，玄花導師也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凌齊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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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輕點碧玉桌面，數道光幕隨之顯現在空中，上方映照出擂台各個不同角度的場景，不過最引人眼球的還是整個桌面，在光幕浮現的同時，竟然也有著高地起伏浮現，最後形成一個縮小版的擂台，當中甚至可以看到代表著六人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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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玄花導師瞥了眼身旁露出呆滯之色的凌齊，，紅脣勾起一抹笑容，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聽說你有跟雪浪仙交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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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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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突如其來的提問讓凌齊有些錯愕，一時間居然無法組織言語，停頓了幾個呼吸，他略帶遲疑地開口：「其實……說起來也不算交手，是單方面被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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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出聲，凌齊回想起當初雪浪仙輕而易舉擊潰他的過程，無論是看破踏雲步的軌跡，又或是恍若隕星般的五連刺擊，現在重新想起仍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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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實話實說，你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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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雪浪仙專挑侍院學員下手，已然名列我們侍院的黑名單中。」輕嘆一聲，玄花導師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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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玄花導師口中吐出個他未曾聽聞的新詞彙，凌齊眉頭微挑，疑惑道：「侍院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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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單是比較好聽的說法，私底下比較多人稱呼為，『獵頭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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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在飄雪星上以三大家族為首，維持著人族秩序，同時也引領著思想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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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較為敵視妖族的雪、黎兩家勢大，這也導致我等半妖受到諸多打壓，甚至出現所謂專門針對半妖一族的『狩妖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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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玄花導師黛眉緊蹙，這些年來，她所教過的學員分明都沒有做出傷害人族的舉止，卻有將近兩成死在那群狩妖榜上的混帳手中，這群人根本就比妖更像妖……想到此處，她桌面下的雙手五指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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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小版擂台上，三紅三藍，共計六個光點正緩緩移動著，從位置上看來，兩隊人馬想要碰頭可能還要花費不少時間，畢竟擂台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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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眸光從桌上移開，玄花導師注視著凌齊，接續說道：「『獵頭榜』基本上就是依據『狩妖榜』的排名羅列出來的，而雪浪仙在榜上排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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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歲，星凝雙星境，擅使鋸齒劍，以源技『九星破』聞名，曾力戰星凝境四星境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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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凌齊首次聽到把半妖當作狩獵對象的信息，臉色微變，透過先前種種經歷，他知道這世道對半妖的確不甚友善，但玄花導師的話卻打破了他對於不友善程度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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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凌齊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半妖一族對此有甚麼反應？總不可能白白看著子弟們死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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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跟凌齊這小子對話就是輕鬆，每次都能掌握到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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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在課堂中提到過的『千星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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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點點頭道：「飄雪星上，半妖族群大多生活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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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露出滿意之色，接著說道：「靠近人族疆域一側的確是我們半妖生存之地，再往東過去就是妖族的天下了，千星海的千代表著多數，其中生活著數以萬計的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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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此榜出現後的確在半妖族群中出現強烈的反彈，要人族三家給出說法，然而後續卻不知為何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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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聞言，心中一愣，他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這麼個不為人所知的疑點，道：「所以即使後來又有族人被害，半妖一方就沒有要求追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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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花導師回道：「就當作意外身亡，畢竟這些人動手的地方大多會避開人多的地方，而且出手很辣，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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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你們能活著回來真是挺難得的，因為之前我有幾名學生就是死在他手上。」似乎是說到痛處，玄花導師微微垂下頭，伸手揉捏著眉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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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些許疑惑，凌齊再度開口：「導師是怎麼知道學員受害的？剛才不是說那些人都會避免暴露身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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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藕臂，玄花導師眼中罕見的流露出一抹殺意，語氣冰冷的說道：「因為我看見那傢伙拿著我送給學員的源器在交易區域拋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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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聲音彷彿在此刻沉寂了下來，凌齊微微張開的嘴巴顯示著他內心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想像當玄花導師看到原本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兇手隨意出售時，那被撕裂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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