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陸俊賢你今天怎了?剛才你的表現⋯⋯也太反常了吧?」
宇謙:「你沒事嗎?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俊賢:「你們兩個願意承諾不把我待會兒告訴你們的事告訴他人嗎?否則你們就遭天譴!」
樂文:「你快說,你弄得我焦慮得很!」
宇謙:「我們不會說的。你不說出來,我們又怎能幫幫你呢?」
俊賢:「我很想念雨柔,怎麼辦?我是不是瘋掉了?」
宇謙:「我們開個語音通話吧,這件事我們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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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文發起了群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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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不會不清楚自己的心在想甚麼吧。」樂文一改平日輕佻的語調,用沉穩且認真的聲線詢問俊賢。他心底很清楚,身為一個十七歲的人,俊賢沒可能不知道想念對方的理由是甚麼。之所以想念,是因為無法忘懷昔日與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是因為很渴求能與對方再次相見。之所以想念,是因為雨柔已在俊賢心中悄悄地霸佔了一角,她的離去,使他的心空了一角。
「我知。但我很害怕。」俊賢掙扎了一番,才吞吞吐吐地坦誠透露自己的心意。
「怕甚麼?追她啊,笨蛋!」樂文崩潰地咆哮,嚇得俊賢立刻把手機放下,驚惶未定地盯着手機。謝樂文是瘋子嗎,前一刻還溫文爾雅地說話,後一刻就像野獸般大吵大鬧,吵得我耳膜也差點穿了。
「對啊,你現在甚麼都不做,你甘心看着雨柔被另一個男生搶走嗎?」一向較為冷靜理智的宇軒打斷了樂文的咆哮,打算用感情牌感化自己的好兄弟。宇軒特意強調「甘心」和「搶走」兩個詞語,又刻意放慢語速,好讓俊賢更易被自己的話打動。
「但⋯⋯我不敢。我覺得在她眼裏,我只是一個和她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僅此而已。試想想,一個你不太熟悉的人忽然追求自己,你說你害不害怕?反正我會害怕,我會害怕得想封鎖那個人,不再看見這個奇怪的人。」俊賢先沉默了十多秒,其後便誠實地向兩人吐出自己的顧慮。宇謙的話一語中的,他最害怕的,莫過於是自己最愛的人被其他更優秀的男孩奪去。他也很沒有安全感,他也不知道究竟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嗎。他把自己太衝動會把雨柔嚇走,但因自己的懦弱而失去了她。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不如先和她做朋友?」宇謙聽出了他的顧慮,便下定決心要與木頭行動的成員合作,看看能否為他們倆創造更多偶遇的機會。但木頭行動必須保密,所以他吞下了自己的想法,模棱兩可地應答俊賢。
「誰說朋友之間不能聊天?你別想這麼多,就當結識新朋友般輕輕鬆鬆和他在社交平台互動,別給自己太大負擔。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雖然我的確很想看見你得到幸福,但古語云勉強無幸福。」樂文侃侃而談,把自己從言情小說中學到的愛情觀道出,勸喻俊賢要先多加認識雨柔。說實話,他也很想俊賢和雨柔成為一對,但有些事不是靠努力,不是靠付出就能成功,有時也要靠天時地利人和。
「那你們覺得我該和她談甚麼好?說實話,我不甘心只可以和他聊關於二胡的話題,我也很想知道更多關於她音樂以外的事。但這樣,我怕我自己越界了。」俊賢聽到好友如此支持他,便繼續把自己的顧慮分享給他們,希望兩人能給予他有建設性的解決方法。
「難保你們聊着聊着,有一日雨柔會不小心越界呢!所以說,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就由中樂開始聊起吧——不聊二胡,聊她將來的打算。有沒有興趣將來繼續玩中樂,有沒有興趣下年繼續學校中樂團,有沒有興趣升上大學後參與大學的中樂團。」樂文想了想俊賢和雨柔的共通點,靈機一觸,便一拋出了數個有發展空間的話題。越界不越界,其實很難控制呢!
「你現在對她的喜歡,我會稱之為一見鍾情。但個人認為擁有長久愛情的前提,是要相互理解,了解對方的興趣性格脾氣,知道對方的價值觀與未來規劃。否則,你的一時衝動只會為你帶來短暫的愛情,熱戀期過後,你們倆自然就分道揚鑣了。樂文說得好,我知道你將來的目標是成為首屈一指的二胡演奏家,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和她一起前,知道她會否支持你的夢想。」如果說樂文擁有急才,那宇謙就是擁有遠大的目光。樂文眼中是當刻,宇謙眼中是未來。樂文教曉俊賢如何追到雨柔,而宇謙則教曉俊賢餘生如何與她生活下去。
「由朋友開始做起吧,哪怕將來做不成戀人,起碼也是她的其中一位朋友!」樂文堅定地說着,內心堅信自己如此優秀的好兄弟肯定能夠奪下美人!
「好吧,由朋友開始做起⋯⋯你們要承諾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否則格殺勿論!」俊賢在電話的另一頭點點頭,害羞地感謝他們的指教後,又忽然想起樂文和宇謙都是愛聊八卦的人,便恐嚇他們別把這件事走漏風聲。
「陸俊賢,我坐等你的脱單飯!」樂文笑嘻嘻地說好,還不忘向快要名草有主的俊賢討飯吃
「加一!」宇謙也不願吃虧,便立刻附和樂文
「都給我閉嘴!」俊賢沒好氣地回應他們的訴求,其後便把電話掛了。
雨柔,求你接受我這個朋友,求你給予我一個機會去追求你。你可以等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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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俊賢懊惱着何時看雨柔的訊息才好時,另一頭的雨柔也坐立不安地盯着手機。明明俊賢在線,可為甚麼他不看我的訊息呢?倘若他在忙,理應不在線啊!他究竟何時才看⋯⋯
雨柔痛苦地把手機放到被窩裏,再衝出自己的房間,閉上房門後走到客廳開電視來看。她想這看電視的行為忘記「自己曾傳送訊息給俊賢」這件事,強迫自己的心不要再想他何時才會回覆自己。可不知為何,每一個電視台放映的節目都無聊得很,有些在播幼稚的卡通片,有些在播老掉牙的電視劇,有些在播無聊的清淡節目。每一個節目都得不到雨柔的芳心,每一個節目看不夠三分鐘她就連打呵欠,結果電視看不夠二十分鐘就被雨柔關掉了。
一關掉電視,雨柔情不自禁地衝進自己房間,把被窩內的手機掏出。她期待地點進社交平台,可程式右上角的聊天室卻沒有出現紅點。她失落地按進和俊賢的聊天室——他仍在線,但就是不回覆自己。
明明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為甚麼我會這麼期待他的回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清醒點吧,張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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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睡過午覺,兩小時後你叫醒我可以嗎?」儘管雨柔一點也不睏,但他覺得自己是因為腦袋太累而失心瘋,才會有如此令人不解的期待。也許是昨天溫習溫太久的後遺症吧!
「睡吧!」雨柔母親為她關上房門,叮囑她開冷氣睡覺時記住多穿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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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冷氣後,房內的溫度瞬間急降幾度,原本有些燥熱的雨柔也終於能夠靜下心來,嘗試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明明溫度適中,棉被枕頭也很軟熟,但她就是睡不着。輾轉反側了一輪,她無奈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床邊的鬧鐘,才發現自己只「睡」了十分鐘。她重新躺下,閉上眼睛,看腦海卻不斷想起她傳送給俊賢那兩段未讀的訊息。會否他現在已經看了並回覆了呢?還是有太多人傳訊息給他了,他根本看不見我的訊息?
當雨柔一發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時,她立刻聚精會神努力幻想自己和父母下個月旅行的情景,嘗試轉移思緒。但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俊賢十天前曾邀請她參加音樂營——天啊,好像自己去旅行的時間重疊了那音樂營的時間⋯⋯先前還胡說自己那段時間要參與密密麻麻的補習班才無暇參與,倘若他發現我原來是去了旅行,他會對我感到失望嗎?我在他心目中會否留下很差勁的印象?
啊,我又想起他了。我真的是徹底瘋了,肯定是睡眠不足,張雨柔你給我快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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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騰過後,她終於睡着了。
在夢裏,她追着一個男生跑,但怎樣看不清楚那男生是誰。他跑得很快很快,直到她大喊「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男生才擰轉頭說「我一直在等你這句」。那男孩朝着他跑,還不忘沒頭沒腦地說「你終於讓我追你了」。
清醒過後,她也無法解釋這是甚麼稀奇古怪的夢。可能自己真的累透了。
可她起床的第一件,就是奔往客廳拿起手機,焦慮地按下社交平台的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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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回了。
她激動地點進聊天室,臉帶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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