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妹死哪去了？」廖添丁嘴巴嘟囔，眼神在擠滿人頭的郝家門口掃來掃去，像在找一個藏在肉粽堆裡的蛋黃。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eeLC7l5m
「會不會是故意不露臉啊？」廖添丁皺眉，「怕丟臉，還是怕看到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XbLxrlry
卞丹青搖了搖頭，語氣淡淡的：「丟臉是一回事，但她應該更不喜歡看到我們這些人，在她家門口這樣大肆慶祝。」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1mchvSmz
她的眼神像刮刀一樣掃過那群帶著笑臉、拎著禮盒的人群，嘴角有點嘲諷地抽動了一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71l6YPvR
「對啦，換作是我哥要進去，我也想躲起來不見人。」她補上一句，語氣像刀刃上抹著糖。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14Ahb81y
聽到她那句「換作是我哥要進去」，廖添丁先是一愣，眼神像被針戳了一下，有點錯愕。接著他撇過頭，咬著牙笑了一聲：「幹，說什麼鬼話啦。」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lFPGXCZx
他轉回來看著她，眼神突然變得很正經：「我要真是妳哥，我絕對不會這樣進去蹲。我不會讓妳在家門口看到這種場面，什麼水果籃、什麼平安符，那都丟臉死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BSl8YpTz
他的語氣雖然輕，但字字句句都帶著一股倔強跟不甘，好像不只是對她說，也是對自己發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3qeJCuO3
而卞丹青本來悶到快炸裂的情緒，被廖添丁那句「我不會這樣蹲」逗得笑出聲來，像是壓在胸口的石頭短暫被撥開一角。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rdXii2FK
她瞪了他一下，嘴角還留著笑意，說了一聲：「白痴喔。」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dKqXESo3
但那笑容沒撐幾秒，她很快就收回來。因為她知道，在這種場合，不是他們說了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G4nMSLpw
這裡是郝任行的主場，這種場面，太高調只會變成眾矢之的，惹一身麻煩。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qr3UvhtC
「乖一點啦，別在這邊鬧。」她拉了拉廖添丁的袖子，語氣聽起來像在勸人，其實也是提醒自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KVhSjT8g
趁著大家注意力都放在郝家時，她低頭打開手機通訊錄，滑到「郝仁圓」那一欄，指尖停頓幾秒，還是點了撥打。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wHWQF3R0
螢幕亮著、顯示「正在撥號」的那幾秒，她的心也跟著懸著。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5lAw8z4q
「您撥的電話目前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aOvpRt6n
冰冷的語音傳來，她皺起眉頭，把手機收回口袋。郝仁圓手機關機。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Zd97Nmwp
「她沒接？」廖添丁偏頭看她，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安。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QSgL9B4F
「關機。」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t2cnQ2r4
他「嘖」了一聲，低頭啐了句：「這死肥妹是怎樣，現在連電話都不接了？」 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fCPJ11kb
他嘴上不饒人，臉上卻多了一點擔心的神情。明明平常罵郝仁圓罵得最兇、取笑她的綽號講得最大聲的人就是他，但現在站在這裡，連眼神都閃爍著不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D9U5rcaR
「她要真想不開就蠢啦，進去的是她哥，又不是她。」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YIJBAktP
說是這樣說，但他盯著卞丹青的眼神，跟剛剛嗆聲魏成發的時候完全不一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GFXAAXnm
「她應該不會做傻事吧？」卞丹青喃喃地問，聲音不大，卻藏不住裡頭的焦躁。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TLg3tdRE
郝仁圓那種人，從小就是什麼都不講，但什麼都往心裡塞。平常雖然看起來什麼事都無所謂，可一旦真的崩潰起來，她最有可能就是那種不吭聲就直接做蠢事的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rL3eJ4AY
「不會啦，那肥妹雖然腦袋常斷線，但還沒白癡到那種地步。」他在一旁說，聽起來像是在安慰人，可是眼神卻飄得不自然，腳尖還不自覺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rzpWGzcb
卞丹青沒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望向遠方的巷子口，好像那裡會突然跑出郝仁圓一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xP6GXtNN
「不然妳再打一次，」他低聲說，「她再不接，等下我直接殺去她常躲的那間麵店找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p3kqOEpJ
即使顯示的是關機，她還是聽著他的建議，固執地按下了重撥鍵。她盯著螢幕上那一串熟悉的號碼，一秒、兩秒，然後又是無情的語音機器。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jZrSTg1z
她咬緊下唇，沒把手機放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是沒想過郝仁圓會逃，但她更害怕，她連最後一句話都來不及跟她說。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ibUrUsX3
她只是希望她可以接通，她只是想聽到她的聲音，哪怕她又在旁邊對她的行為碎碎唸，一直對她進行那套「要當好人」的善良品德洗腦。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BOa1xbwH
什麼少一點衝動、多一點包容，什麼不要學廖添丁亂講話，不要老是跟人互相針對。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jEhOCbwr
以前聽著這些話，她總是翻白眼，當成耳邊風。但現在，她卻突然覺得，那些叨念就像是某種日常的安定劑，一不見了，整個世界就失去重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EKsfXCyt
她們是一起長大的，是在同個圈子裡摸滾帶爬的命。說不上什麼生死之交，也沒有每天膩在一起那種姐妹情深，但偏偏就是那種命裡早就綁死的關係。像是兩條繩子，被同一個垃圾命運打了個死結，甩也甩不開，剪也剪不斷。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Xaj7Gojc
魏成發注意到她一直低著頭看手機，神情又急又亂，便笑得像看戲一樣走了過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lWhT0HZ3
「怎樣啦？在找誰？不會是在等郝任行他妹吧？」他語氣裡滿是嘲弄，像是在踩著人心口上跳舞，嘴角一勾，還故意湊近她的手機螢幕偷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2pySrptn
「妳們女生都這樣，人家都躲起來不想見人，還這麼黏，怕她在她哥入獄前失聯喔？」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VmMnnTPd
卞丹青不打算回答，只是冷冷瞪了魏成發一眼。像在看一坨爛掉的狗屎，擺明連皺眉都嫌浪費臉部肌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lFOpdrdQ
她低下頭，指節發白地繼續按下撥打按鍵，魏成發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剛張開嘴，還來不及吐出那句話，廖添丁一記眼刀就先飛過去，接著往前一步，手伸直硬生生擋在他和卞丹青中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zyoCEsbm
「閉嘴啦，吵死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roLvqpud
魏成發本來笑嘻嘻的臉瞬間變了，眼神一沉，但還是維持那副看好戲的表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Mmcq8Nq7
「欸欸，小朋友，講話別這麼兇嘛，我是關心她欸，不是你女朋友你那麼激動幹嘛？」他笑得更誇張，卻退後一步，手插口袋裝沒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TNgk4ceC
廖添丁沒再吭聲，只是眼神死盯著他，像隻護主的狗，隨時準備咬破對方的喉嚨。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GdZiag9m
只是，不管她怎麼撥打，電話那頭始終沒有被接聽。那冰冷的機械聲，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彷彿在提醒她，對方就是不想被找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y370CA9N
卞丹青終於無奈地放下手機，眼神空了幾秒，像是腦中還停留在那串冰冷的語音裡。她沒說話，只是輕輕咬著下唇。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9xs0wQwd
廖添丁站在旁邊，看著她那副樣子，什麼話也沒多說。他知道現在再怎麼等、怎麼打，那支電話也不會亮起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Hx8J7ojU
他嘆口氣，一手拉起她的手腕，語氣沒耐性卻也藏著一點保護慾：「走啦，留在這裡也沒屁用。」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a857mRBm
他想直接把她拉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場面，不讓她繼續沉浸在這群人的慶祝裡，也不想讓她在這種地方等一通永遠不會接通的電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817gbwSp
但是，魏成發卻擋在他們面前，那語氣輕浮得像在調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XMBOOyb6
「我都還沒機會跟小青敘舊耶，這幾年人都跑去哪了？我們好歹也要聯繫一下感情嘛，對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w9Kzkren
卞丹青聽到這句話，整張臉直接垮下來，好像被什麼髒東西弄到一樣。廖添丁則是當場翻了個白眼，想要把他的眼球翻出去丟在魏成發臉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DHo57hB9
「連講幹話都可以這麼噁，真的是噁心當飯吃。」廖添丁冷冷吐出一句，拳頭已經握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JhdcyL1q
那一瞬間，他們兩人同時被那句「聯繫感情」給徹底噁心到，連旁邊幾個原本看熱鬧的人都不敢接話，只默默閃到旁邊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l85cz1mJ
只是，他根本不依不饒，像一隻蒼蠅一樣在旁邊嗡嗡叫，怎麼揮都揮不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f7qprSsh
「哎唷，小青以前不是最愛黏著哥了嗎？怎麼現在看哥像看到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4e6azN9R
卞丹青嘴唇抿得死緊，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當場發脾氣。她不是沒想過直接賞他一巴掌，但那樣只會讓他更得寸進尺。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n3MhLoay
廖添丁已經一副快要撕破臉的樣子：「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叫你滾就快滾啦，不然是想試看看牙齒掉幾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6vHqcQBg
但魏成發仍舊笑著，像條爛命三分熟的蛇，死皮賴臉、陰魂不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T1wCuNUX
卞丹青還在想著要怎麼甩掉魏成發那張死人臉時，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來電畫面跳出來，是郝仁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q5a7xvfB
她的心瞬間一緊，彷彿從地底下瞬間浮到水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IoqwKGhc
「是她！」她低聲說了一句，立刻按下接聽。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UOGbZhMl
整個世界像被暫停，連魏成發那張嘴都像瞬間被按靜音鍵。她把手機湊近耳朵：「喂？仁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1URw5Ek1
聲音微微發顫，像是壓了好幾層的情緒要衝出來。她甚至沒發現自己剛剛還握著的拳，已經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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