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緋夜在史萊姆王失蹤後「借用」其巢穴,佈下偽造的案發現場,企圖打造「魔王復仇」的線索。她以泥巴、鱗片與血跡編織現場,並偽裝成普通旅人少女,準備拋棄魔王身份,展開新生活。
此時,在史萊姆王巢穴。
一對男女的身影出現在這潮濕陰暗的所在。
女生名為菲雅·洛,是光明教會旗下「聖焰審判所」的審判官,專門負責「逮異端、抓搗蛋、踢爆假靈修」的業務。這次她接到的任務聽起來還算簡單——清理所謂「污染性魔素」,防止這些不速之魔影響附近的生靈。
不過呢,可別被官方的漂亮說法騙了。菲雅心裡清楚,這些魔素其實沒那麼可怕,頂多就像濃度過高的香水味一樣——對普通人來說,濃郁得像是撞上一堵嗅覺的牆壁,會讓人頭昏眼花,但要說致命倒也不至於。說穿了,任務的核心就是:需要她這種擁有教會認證淨化技能的人形「空氣清新機」,來優雅地解決問題,順便維持一下教會那深不可測的神秘氣場。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ZjU93j5i
「又是這種鬼地方。」她小聲咕噥,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右耳上象徵着她另一個身份的五環耳墜——這是教會秘密部門「光密令部」執行者的標識,五環同時也代表她是這個部門的佼佼者。
這個「光隱密令部」,顧名思義,是教會中專司情報蒐集與執行暗影任務的組織,其首領是一位被稱為「隱光監使」的神秘人物。更妙(或者說更令人困惑)的是,這個部門底下還硬生生分成了「光」與「隱」兩個小隊。
簡單粗暴地說——前者是偷偷做不見得光的事,後者是明著做不見得光的事。用兩種姿態在黑暗中摸索,卻都披著光明的制服——這微妙的設計,說不定連暗巷裡的老鼠都會感到某種難以言喻的道德壓力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Lj3IilAF
至於菲雅本人,她對這種複雜的部門劃分制度,坦白說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嘛,看看自己領到的豐厚薪水,再想想那些教會配發的、製作精美的淨化器材……她也懶得深究了。任務是什麼?刺殺政要、搞點「內褲失竊」等民間傳說?管他的,反正有錢領就好,誰在乎部門名稱怎麼分呢。
她身旁,站著一位身著純白長袍的男子。這男人——伊瑞爾·夏拉——同樣是光隱密令部的佼佼者。與五環的菲雅·洛一樣,他也位列教會最高戰力的單位之中。
表面上,伊瑞爾的身份是教會的高階「光使」,同時兼任「光典智庫院」的資深學者。他總是穿著神聖的白袍,言談間充滿了玄奧的術語,乍看之下,正是那種能用三句古語就搞定一場神學辯論的典型人物。
但菲雅對智庫院那些高深莫測的研究?一概沒興趣。她只聽說這男人在接觸某些禁忌知識後開始「出現異變」,官方說法是必須馬上淨化。畢竟這裏是她的任務。嗯……聽起來像是研究失控的套路。
不過,想要淨化伊瑞爾?那恐怕是癡人說夢。他可不是那種能讓人隨意擺佈的角色。因為——和菲雅一樣,他同樣擁有著雙重身份。學者的外表下,他更是隱密令部派駐的「監察官」。也就是說,不只是搞研究,他還身兼監視、審查、與暗中插手各類黑幕行動的職責。
他屬於「隱」的那一邊,但身為監察官的他,也某程度上是菲雅·洛的上司。雖說她天不怕地不怕,但這種主管不是能用一個清潔魔法就打發的。搞不好,智庫院給他的研究任務只是掩護,真正的工作是查別人能不能活着走出任務區域。
但實際上呢?在菲雅·洛看來,這位上司伊瑞爾·夏拉,根本就是個靠著堆疊華麗職稱來掩蓋其廢柴本質的「專業上司」。
自稱擅長推理,但推理過程常常推到一半,就毫無預兆地轉向依賴「直覺」——簡直就是教會版的玄學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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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雅至今仍記得那次:伊瑞爾一臉凝重地聲稱感知到一股「極度不祥的能量震動」,害得整個小隊如臨大敵……結果追查源頭,發現只是菲雅吃麵時不小心灑出來的胡椒粉在空氣中飄散罷了。
這技能的極限可不是查案,而是完美逃避跑腿。他從不親自踏足骯髒混亂的現場核心,總是把實地探查的苦差事丟給菲雅,還美其名曰:「菲雅,妳的直覺,可是比我的直覺還要更『直』哦!」菲雅每每想反駁,但目光掃過工資單上那串誘人的數字,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還有他那深度近視的問題?他堅決拒絕配戴眼鏡,理由是「眼鏡會遮住我這純潔無瑕、洞察世間真理的眼神」。結果呢?他經常把飄散的普通魔素團塊,興奮地誤認成「稀有魔法蝴蝶」。有一次甚至激動地大喊:「快!菲雅!捕捉它!妳聽!這是它翅膀震動發出的『咆哮』!」然後作勢就要撲上去……
噢噢……
「又來了。」菲雅心中警鈴大作。
她的右手彷彿裝了自動導航系統,精準無誤地抵達額頭上那塊因長期壓力而特別緊繃的區域——俗稱「上司引發頭痛專區」,並開始熟練地來回按壓,彷彿這樣就能從太陽穴裡擠壓出一絲殘存的理智。
此時此刻,伊瑞爾正以一種他自認為極度優雅、宛如教會聖典舞台劇中二線配角的姿態,緩緩轉過身來。他雙眼微瞇,凝視著虛空中的某處,用一種刻意壓低的、充滿戲劇性的嗓音低語:「有趣……真是有趣吶……此處的魔素波動,相當地……啊……『獨特』。」
菲雅感覺自己內心翻了個威力足以震出靈能波的白眼。
「獨特個鬼。」她在心中低吼,「是不是對『裝氣質』這詞有什麼根本性的誤解?你那姿勢不是優雅,是瞎擺。我認識的近視眼同事都不敢這樣硬撐,下一秒就要撞牆了說!」
但她最終還是把吐槽吞了下去。畢竟,即使是廢柴上司,也是上司。她的職責除了淨化魔素,還得防止伊瑞爾在任務途中掉進魔素陷阱或水溝裡——尤其他拒戴眼鏡、堅信那會「遮蔽他純潔無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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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次任務的由來,表面上看來,可是由光明教會最高權力核心「樞機團」親自委派的「神聖使命」,格局聽起來無比宏大。但菲雅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連串驚人巧合硬湊出來的「你們組剛好閒著」標準劇本。
過程大概是這樣的:
教會偵測部門突然警鈴大作——偵測到這邊出現劇烈的魔法能量波動!
大驚失色!必須立刻派人處理!
而伊瑞爾領導的這支小隊,恰好才剛完成上一個任務、恰好地理位置離這裡最近、恰好名義上具備處理「魔王等級麻煩」的實力……於是乎,光明教會高層一拍板:你們就是天選之人!去吧!
智庫院那邊急需評估禁術殘留痕跡,畢竟禁術這種東西,查得慢就會被當作藝術展展示;
密令部則神經緊繃地追蹤魔王復甦的蛛絲馬跡,大概是不想再看到魔王開直播了罷;
審判所則一臉「又是我」地接下淨化和消除威脅的工作。
於是乎,菲雅和伊瑞爾,就這麼「剛好」被丟了過來。菲雅甚至能從伊瑞爾那張俊臉上讀出清晰的哀怨:「我本來應該躺在南海沙灘上,悠閒地喝著冰鎮椰汁的吶……」
昨晚,他還為了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週末計劃,鬧了一場彆扭,企圖用無聲抗議換來額外假期。可惜,最終還是屈服於教會那不容置疑的「淫威」之下。
「伊瑞爾大人,我們此行的目的,是調查此地發生的『疑似魔王殞落事件』。」菲雅努力壓抑著語氣中快要滿溢而出的翻白眼衝動,調整呼吸,強迫自己進入「我是專業人士,我非常有耐心」的狀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SsoDeUlN
「樞機團判定此處的魔素波動異常,極有可能是一位魔王被擊敗後留下的現場。」
她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伊瑞爾已經發出了一聲悠長得彷彿靈魂都在哀嚎的嘆息:「唉……明明才剛剛結束掉一樁任務的說……」語氣裡充滿了對假期逝去的緬懷。
菲雅忍不住在心底精準地補上一刀:「對,沒錯,就是那樁您從頭到尾都待在八百公尺外的安全點,專心致志地『感應塵埃的情緒波動』的任務。」
目前的伊瑞爾,狀態根本稱不上「進入工作模式」。他更像是處於「靈感徹底打烊後的放空消化時間」。此刻,他正半癱在一塊勉強算乾淨的石頭上,眼神空洞地望向佈滿鐘乳石的天頂,那姿態,彷彿在虔誠地等待著傳說中的「稀有魔素蝴蝶」能自行飛入他懷中。
菲雅翻了翻手中的任務簡報,又忍不住瞄了上司一眼,心中默默盤算:「像這種『魔王可能殞落』的重要現場調查任務,如果交給我一個人獨立完成…… 至少,絕對不會出現把路過打醬油的老鼠誤認為『魔王的殘存意識』,然後上演一場雞飛狗跳的抓捕鬧劇。」
但現實是,她依舊穩穩地、盡職地站在伊瑞爾身旁。畢竟,這場由教會高層欽點的任務大戲,就算九成九的戲份都得由她來扛,表面功夫也得做足——得讓這位名義上的上司大人,至少看起來像那麼回事才行吶。
菲雅環顧著這片荒涼之地。一個焦黑的巨坑赫然在目,邊緣崩塌,坑底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隱隱閃爍著微光。她的直覺尖銳地警告著——這絕非尋常的戰鬥殘痕。
「我先下去探探。」她簡短告知,甚至沒等伊瑞爾回應便已準備動身,「大人,請您留在上方,務必注意觀察周圍的魔素流動狀況。」
然而,她眼角餘光瞥見的伊瑞爾,卻正半蹲在焦黑坑沿的碎石堆上。風將他那頭銀灰色的天然捲髮吹得稍顯凌亂,幾縷不聽話的髮絲掃過他正瞇起的雙眼。
只見他輕拈起一撮坑邊的細沙,指尖摩挲,擺出一副正全神貫注感受其粒徑大小與細微觸感的姿態。那模樣,姿態完美、神色沉靜莊重,只差沒配上詠嘆調來段獨白。
菲雅慢慢走回他身邊,看著伊瑞爾那副彷彿「準備為唯一觀眾開場表演」的模樣,以及他面前那位忠實的聽眾——一隻恰巧路過、滿臉茫然的松鼠,她的眉頭不受控制地連抽了兩下。
「好奇怪吶,菲雅妳看,這砂礫明明……」伊瑞爾對著松鼠的方向,煞有介事地開口。
砰!
菲雅的腳毫不留情地踹向伊瑞爾的腰腹側面。
「哎呀!怎麼會這樣……」菲雅下意識捂住嘴巴,臉上瞬間浮現出極度錯愕的神情。
「等等!該感到驚訝的人……難道不該是我嗎?」伊瑞爾一臉懵逼,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踢到了對方,但他仍堅持對著那隻松鼠繼續辯解:「我是說,這觸感……」
菲雅的眉頭再次劇烈抽搐,她一把揪住伊瑞爾的衣領,強行將他的臉轉向自己。
「看這邊啊?!你究竟在看哪裡啦?對著隻松鼠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真是夠了,請立刻、馬上,把你的隱形眼鏡戴好!」她的語氣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那隻全程旁觀的松鼠似乎完全懵了,呆立原地數秒,最後「啾」地輕叫一聲,彷彿終於決定放棄理解眼前這荒謬的人類鬧劇,一溜煙跳走了。
「松鼠?不……我才沒有……我所凝視的,皆是世間流轉的真理……」伊瑞爾低聲嘟囔著,試圖維護他那所剩無幾的、小小的尊嚴。
「好了好了,拜託別再跟自己過不去。」菲雅極度不耐地一把抓住他肩膀,像是拖運一具失控的笨重魔偶般,硬生生將他拽拉到焦黑巨坑的邊緣。她本來只想讓他好歹看一眼任務現場,別再對著松鼠傳教了。
伊瑞爾腳步蹣跚地站穩,還不忘象徵性地、優雅地抖了抖白袍上的塵土。可他眨了幾下眼,目光顯得有些迷離失焦,突然間,他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般,猛地瞪大雙眼,一臉「震驚」地驚呼:
「這……這是什麼景象?我眼前為何一片模糊?難道是……此地濃郁的魔素殘留所致?不愧是魔王殞落之現場——這股失衡的龐大力量,竟連吾等的視覺都能阻撓干擾?」
菲雅心頭一緊,原本只想狠狠吐槽他又在唬爛。但當她視線下移——猛地伸手撥開伊瑞爾額前那幾縷礙事的亂髮,她的眼神瞬間轉為極度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你丫的……你這傢伙根本沒戴隱形眼鏡嘛,笨蛋!」她幾乎是爆吼出聲,「眼鏡呢?!搞丟了嗎?難不成你平日是靠鼻孔感知世界的嗎?!這不是單純忘帶,是從頭到尾就沒準備好啊!」
怒火瞬間衝破理智的堤防,她完全忘記了對方是她上司這回事,一腳接一腳,毫不客氣地踹向伊瑞爾的肚子。
「怎麼搞丟的?連隱形眼鏡這種東西都能弄丟?你到底靠什麼工作的?鼻孔雷達嗎?!」每踹一腳,質問就伴隨而出。
伊瑞爾一臉震驚,當場「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氣,狼狽地抱著肚子縮起身子,可憐兮兮地哀嚎:「等等!別踢了!我的胃……它還沒到下班時間啊!」
這時,菲雅才猛地回想起自己還在執行任務中。她愣了一瞬,像是被兜頭澆了盆冷水般突然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一手用力按住伊瑞爾的肩膀:「別動。」
接著,她動作俐落地打開腰間的小包,取出一個白色的隱形眼鏡盒。湊近伊瑞爾的臉,菲雅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將那小小的鏡片貼上他的眼球。整套動作熟練無比,顯然絕非初次操作。
伊瑞爾痛得倒抽一口冷氣,眼角生理性地直跳:「嗚……感覺被玷污了……我的眼睛……」
伊瑞爾的視線隨著隱形眼鏡的貼合而逐漸清晰,他眨眨眼,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問道:「等等……那隻萌萌鼠呢!看起來……牠像是在逃跑嗎?」
他的目光隨即掃向坑邊的地面,這次總算展現出資深學者應有的痕跡洞察力——大坑周遭的焦黑土地上,確實佈滿了大量細小而密集的鼠類足印。
「依賴史萊姆為主要食源的『萌萌鼠』,竟然會如此大量地聚集於此……」伊瑞爾沉吟著,基於學識迅速做出推斷,「能吸引到這種數量的萌萌鼠,唯一的解釋就是——此處極可能正是史萊姆族群的巢穴核心。」
菲雅順著他的思路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點頭回應:「是的,大人。這裡恐怕就是史萊姆的巢穴所在。這些萌萌鼠,大概是在牠們慣常前來覓食的時段……結果,碰巧遇上了魔王墜落的瞬間。」她指了指那些朝向坑外、略顯凌亂的足印,「這正好解釋了為何牠們的足跡呈現出倉皇『逃離』的狀態。」
「嗯……相當合理的推論吶!」伊瑞爾像是被點燃了學術之魂,猛地挺直腰背,「好吧!那麼,調查正式開始……菲雅,記錄!」他的語氣瞬間切換成嚴肅模式,那架勢彷彿剛從堆滿古籍的智庫院深處走出來的權威博士,渾身散發著「誰敢質疑我的判斷,我就立刻用三頁學術引用砸暈你」的氣場——儘管菲雅嚴重懷疑,他八成連坑底具體長啥樣都還沒真正看清楚。
「是!」菲雅立刻應聲,一手已穩穩按在腰間的記錄水晶上。與此同時,身為審判官的聖力感知與隱密令部執行者的戰鬥警覺性,在她體內全面甦醒,如同無形的雷達網張開,隨時準備應對坑底可能竄出的任何威脅。
「記錄,環境魔素回音紊亂度:七級。」伊瑞爾沉聲宣告。
這是他獨有的詭異技巧。一般來說,「魔素回音分析」僅能用於掃描環境輪廓與結構。但不知為何,伊瑞爾使用這項技能時,卻總能順便「監測」出環境中魔素的混亂等級——簡直就像把一根普通溫度計,硬生生當成了多功能戰術雷達在用。
所謂的魔素紊亂等級,從最低的一級到毀滅性的十級,是光明教會用以衡量魔法事件威力規模的標準刻度。普通法師一輩子可能都遇不上一次三級事件;達到五級,就需要高階法師組團才能應付;而七級,已然屬於「災難級」——這幾乎等同於官方認證:魔王確實在此地殞落。順帶一提,九級意味著世界秩序瀕臨崩潰,那種等級通常只存在於嚇唬小孩的古籍傳說裡。
此刻,在伊瑞爾終於清晰的視野(感謝那副被硬塞進去的隱形眼鏡)和他那號稱敏銳的魔素感知中,想必正上演著超乎想像的震撼畫面吧?
然而,菲雅甚至無需動用任何技能,僅僅依靠肉眼直視巨坑的景象,就足以讓她的心靈遭受一記重擊。
那原本可能是圓形的深坑,邊緣已崩裂成焦黑猙獰的鋸齒狀,猶如某種龐然巨物燃燒殆盡後殘留的骨骸。整個坑體呈現塌陷、焦黑的毀滅狀態。坑底堆積著黏稠發亮的可疑黏液、碎裂成渣的魔晶礦石,以及……幾個被撕碎的稻草人?坑壁上布滿深邃的裂痕,彷彿是憤怒魔爪留下的、充滿怨念的抓痕,無聲地勾勒出一場足以撼動天地的慘烈對決。地面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宛如用惡意書寫的狂草,隱約拼湊出「復仇」二字;散落的、閃著幽光的巨大鱗片,則沿著蜿蜒的血痕螺旋狀散佈開來,詭異得像是某種邪惡儀式的開場佈置。
然後——稻草人?菲雅的目光死死盯住坑底那些格格不入的玩意,內心陷入深深的困惑與荒謬感:這不是鄉下秋收祭典時才會用到的裝飾品嗎?怎麼會出現在魔王殞落的Boss級關卡現場?這畫風也差太多了吧!
就在菲雅強迫自己忽略稻草人,專注於評估坑底那閃爍物(絕非稻草人!)是否屬於需回收的危險品時,一旁的伊瑞爾卻眉頭緊鎖,像是發現了宇宙終極真理般,用極其認真的口吻突然冒出一句:
「菲雅,妳說……那位魔王大人,該不會其實是被……洶湧而來的萌萌鼠群給活活『淹死』的吧?」
語氣,嚴肅至極。內容,荒謬絕倫。
菲雅深吸一口氣,選擇徹底冷處理這個突破天際的奇怪問題。她全神貫注地繼續著記錄工作。審判官精純的聖力在她經脈中悄然流轉,隨時準備爆發淨化之力。她的目光則如最銳利的探針,死死鎖定坑底那閃爍微光的核心物件——那才是真正需要關注、評估,甚至可能需要立刻回收的「目標物品」……至於稻草人?那絕對不在她的任務清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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