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單篇 - 方王 - 《圓你那不大的夢》

＊其實是http://betty727771.lofter.com/post/37d8cc_1609b8b的後續，不過不看也沒關係就是了。

＊雖然蘇方王但其實我真的跟方士謙不熟，各種OOC還請多多見諒。

＊充滿各種心疼心痛心傷心以及少許私設。雖然是心中第二名但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又很心疼王傑希。

致，我喜愛的魔術師。

熱鬧的慶功宴開了整整一天才宣告正式結束。

縱然表面上表現得再怎麼自然，獲得世界冠軍的殊榮仍是遠比在國內來的更令人興奮，別說首次獲得冠軍張佳樂，就連四次奪得獎盃更創下王朝的葉修都比往常還要瘋上不少。

玩得特嗨的結果無非是一身的疲倦，因應各選手的身體狀況，主席馮憲君特別讓歸期延後，甚至還將十四位選手換了酒吧，從原先的雙人房改制單人房，為的就是要讓他們能夠好好休息，再踏上歸途。

疲倦回到新房間的王傑希在自身習慣的驅使下仍是強迫自己洗了個澡，堅持把一身的汗水、酒精與食物交雜的味道洗去，才願意去休息。

只是當他恢復一身的清爽時，疲憊依舊，卻忽然失去所有睡意。

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王傑希卻也沒有在床上翻滾等待入眠的心情，掀開柔軟的被單，他不知怎麼著就踱到桌邊。

鬼使神差地從放在桌面上的隨身包裡翻出一小疊明信片，王傑希的表情有點恍惚。

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或者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才能實現內心那小小的夢。

「前輩，你看到了嗎。」

呢喃的細語從王傑希那幾乎看不見開闔的薄唇中吐出，彷若嘆息。

他的臉部線條柔和的幾乎讓人想哭。溫柔又悲傷，讓人幾乎落淚的神色，顯現在總是強迫自己扛起微草一切的面容之上。

看見了嗎，我的冠軍。

王傑希不是第一次奪冠，卻是第一次奪冠時沒有方士謙在身旁。

距離他們失去聯繫，已經三年多了。

從方士謙離開微草、離開榮耀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看過那人的身影或聽見他的消息。

即使他多麼想知道他的狀況，卻始終沒有辦法聯繫上。

方士謙就彷彿人間蒸發一般，不管透過什麼方式都只能石沉大海，音訊全無。

而這始終是他多年來的夢魘。

微微地發出嘆息，王傑希把目光投射在帶來冷意的窗子，以及那外頭滿天的星斗。

璀璨的星子不如中國那如同黑布般的天空，點點綴飾閃著耀眼的光芒，讓人無法別開視線。

然後在那個瞬間，燦爛的光芒接續滑下，勾勒出銀色的光輝。

流星雨。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向淡然應對的王傑希微微愣住，奪人眼目的美景盈滿整個視線，幾乎在同個瞬間，他的腦海想起了那幾乎可笑的，向流星許願就能實現，的說法。

鬼使神差地，他閉上眼睛。

「如果可以，請讓我見方士謙一面。」

××

沒有榮耀不論冠軍，王傑希其實一直有個不大願望。

他想要再見到方士謙一面。

就算只是遠遠的一面，沒有交流沒有碰頭，甚至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那般地遙遠也好。

他只想知道他是否一切安好。

是不是能像還在微草那時始終笑著，能不能像過去一樣所向匹敵。

很想很想知道。很想很想看到。

無論方士謙是否記得有王傑希這麼一個人，他都希望能夠再見他一面。

××

突然大作的鈴聲驚醒沉靜在自己思緒的王傑希，他過了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進而取出掛著王不留行吊飾的機體，按下接聽鍵。

接著從電話那端傳來的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讓王傑希瞬間愣住，幾乎無法思考。

××

即使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聲音會帶給對方什麼樣的震撼，當預料中的靜默從電話那頭傳來時，他仍是勾起了唇角的笑容。

『方前輩……？』

帶著試探性的語句在約莫五秒鐘之後才顫顫地傳來，電子儀器輾轉傳來的聲響比當年的聲音還要沉穩幾分，方士謙卻能輕易地從當中找出過去的影子。

「是啊，好久不見了呢。」嘴角的笑容揚起了幾分，「我看到國際賽了，恭喜你拿到冠軍。」

『……謝謝。』默了幾秒才傳來回應，王傑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怎麼突然打電話來？』

「不歡迎嗎？還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不，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你不是個會沒事打電話的人。』

尤其在三年音訊全無後。

王傑希沒有說出口的話語方士謙明白，嘴角勾起無奈的弧度，好看的面容帶上濃濃的歉意。

他明白抹去所有聯絡方式的舉動會傷害到王傑希，卻仍然這麼做了。

他無法也不願去找任何藉口，畢竟就算再怎麼冠冕堂皇，傷害的造成是不爭的事實。

但同樣也無法否認的是，方士謙終究也自食其果了。

這些年來，若說不想念王傑希，肯定是世界上最大最可笑的謊言之一。

他仍舊會關注榮耀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而目光始終會膠著在那人的身影之上。

方士謙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最小的角落陪著曾經並肩作戰、甚至被他護在身後的小魔術師。

雖然王傑希始終不知曉。

作為最了解他的人，方士謙自然是知道王傑希那張平靜的面孔之下所掩蓋的真正表情。

和周澤楷的不善表達很像，其實王傑希也不是個多會表達情緒的人──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

他會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好好的，並用最讓人心疼的方式守護珍惜的事物。

笨拙又堅強的令方士謙心疼。

××

沒有榮耀不論冠軍，方士謙其實一直有個不大的願望。

他希望王傑希能隨心所欲，回到那令他無法移開視線的、耀眼而變幻多端的小魔術師。

不用那麼壓抑自己，無須再肩負起誰的未來。

只要開開心心地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

「你最近好嗎？」沉默蔓延了很久，最終在王傑希的話語打斷。

直到現在還有種不是很真實的感覺，不自覺看向窗外仍奔騰的美好景色，他覺得有幾分恍惚。

是流星實現他的願望嗎？

他不知道腦中鬧哄哄一片能得出什麼結論，卻還是不自主而幾乎好笑幼稚地這樣想。

誰能想到多年來渴求的願望會這麼突然實現呢？尤其是在剛許願望完的下一秒。

──這就是所謂的奇蹟嗎？

『我很好。』帶著微微笑意的聲音透過電子儀器不是很確實的傳達過來，與過去的聲音不是很相似，『你呢，過的怎麼樣？』

「……我也、很好。」

喉嚨莫名地有點乾澀，王傑希放在窗台上的大手不自覺地收緊，扣在塑膠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是嗎。』

方士謙的聲音似乎帶著嘆息，王傑希敏銳地察覺到當中的不同，不知為何感到有點無力。

那是種不由自主的感覺。

就好像是當初聽到他親口說出退役消息的時候，那種暈眩而發昏的感覺。

「前輩，你現在……還有在玩榮耀嗎？」壓下翻騰的情緒開口，王傑希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但他卻同樣也知道在方士謙面前這不過是徒勞無功。

他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他的每一個面貌。

『嗯，不過不像當初那麼多就是。』方士謙的聲音又回到原來那帶著笑意的嗓音，『總覺得很懷念呢，過去並肩作戰的時候。大家都過得好嗎？』

「很好，每個人都成長不少，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包含高英傑嗎？』

方士謙的反問讓王傑希沉默了幾秒，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微妙，卻又溫和的讓人信服，「嗯，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叫喬一帆的孩子。」

『他是？』

方士謙的聲音帶著困惑，王傑希微微一愣，這才知道他所謂沒那麼常玩榮耀的頻率究竟是多少，「小喬後來轉會興欣，他和小傑是同期生，交情還不錯。」

『這樣啊。』方士謙笑了笑，再開口，聲音卻低沉了幾分，『我說小隊長，外面在傳說高英傑將會是王不留行的繼承者，是真的嗎？』

沒料到方士謙會突然將話題移到這邊，王傑希著實愣了幾秒，「嗯，他之後會代替我的位置。」

『是嗎。』方士謙頓了頓，『你為了讓那孩子肩負微草的未來，必定費了很多心力吧？』

「還好。」輕描淡寫地帶過去，王傑希沒有打算多做著墨。

他替高英傑想了多少、為了讓他建立自信心又做了多少，他並不認為有什麼特別。

比起他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職業生涯，能夠讓微草繼續走下去，他覺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說你真的很傻。』

好似嘆息的聲音讓王傑希硬生生愣住，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來這句，「前輩是什麼意思？」

『小隊長你知道嗎，其實比起看你和別人配合，我更喜歡的是變幻莫測的魔術師。』沒有回答王傑希的問題，方士謙的語氣很是平淡，然而當中包含多少情緒卻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無法看透軌跡，也沒有辦法預測，就好像耀眼的星星。』

『你為了微草，犧牲了多少呢。』

方士謙的聲音很輕很淡，卻讓王傑希感覺到無與倫比的沉重。

他忽然想起當初方士謙在私底下告訴他退役消息的時候，他的聲音也是這般又沉又輕，嘴角的笑容有掙扎也有無奈。

「這不是犧牲。」王傑希握緊拳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從來不覺得這些是犧牲。你知道的，不是嗎？」

『……是，我是知道。』方士謙的聲音更加無奈，『所以這樣的你，才會讓我怎麼也放不下心。』

『傑希，我很想你。』

『不管是過去那令我無法移開視線的變幻打法，還是你本身，我都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知道你不覺得為了讓微草能繼續下去而做的事情叫做犧牲，但在我眼裡看來，就是心疼，你能明白嗎。』

『比起微草的勝利，我更喜歡看你自由飛翔的身影，看你隨心所欲的發揮，你懂嗎。』

方士謙的聲音溫潤柔和，就像過去他在微草擔任的治療角色一般。

溫溫和和的，撫慰人心。

王傑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方士謙這樣的話語──那是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好像一直以來的辛苦與成長都被人默默地看在眼裡，默默地在心疼。

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疼，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

對他來說，微草的未來比什麼都重要。他會在歲月的洪流下被沖走，可是微草不會。

他所喜愛的微草不會。承載他們夢想與過去的微草不會。

改變打法是必然，說來喪志，但他畢竟沒有周澤楷那般強悍到足以支撐起整個輪回的實力，以特立獨行的方式縱橫在團體戰上，那絕非適合的戰術──他終究只是個魔術師，而不是王。

『小隊長，放鬆點吧。』

『學著不給自己那麼多壓力。微草的未來應該是大家一起肩負，你給自己的重擔太多了。』

『或許改變戰術是必然，但傑希你至少要快樂，好嗎？』

方士謙的聲音仿若嘆息，淡淡的，就像過去那青草微風般的氣質，在寂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王傑希忽然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他不會形容那樣的感覺，只覺得清晰的視線在這瞬間好像有點模糊。

──『小隊長，不要把所有重擔都壓在身上，放鬆點吧。』

在分別的最後一刻，方士謙便是這樣告訴他。

溫潤好聽的聲音始終無法在記憶中抹去，但在肩負微草這麼多年，他幾乎是將這樣的話語深埋在心裡，沒有提醒，也不會刻意想起。

都快忘記有那麼一個肩膀在身後等待他去依靠。

「……我會的。」輕輕的聲音卻彷彿從牙根中擠出來，王傑希深吸口氣努力，「我會的。」

重複一次的允諾多了幾分堅定，電話那端的聲音彷彿也跟著染上幾分笑意，『嗯，那就好。』

簡單的四個字卻清楚闡明對王傑希的信任與了解，身為站在他身邊多年的人，他當然明白，只要他答應就會好好遵守的個性。

所以在接下隊長的職務、答應會肩負起微草的未來後，已經有兩冠在手的王傑希仍為了微草克制著自己的打法。

『小隊長，改天開個小號陪我玩榮耀吧。』方士謙無預警地改變話題，所說的話語卻讓王傑希愣愕地瞪大眼睛，『用魔術師的身分和我打一場，如何？』

這是職業選手極為常見的對話，當年在微草時，方士謙也很常用這樣的句子當作對話的開頭。

王傑希怎麼樣也沒想到，他還能夠在方士謙已然退役的現在，再次聽見他的邀請。

眼前的視線好像又模糊起來，「……有何不可。」

一個晚上下來也實現太多願望了吧……又不是在過生日。

大手按著眼睛，王傑希輕輕地將身體靠上牆壁，突然有種輕鬆很多的感覺。

在明白那人其實從未真正離去之後，就輕鬆地好像可以沒有負擔地飛翔。

『那我也差不多該掛電話了。』

淡淡的聲音混雜了一絲嘆息讓王傑希有種瞬間清醒的感覺，按著眼睛的大手緩緩垂下，露出來的臉龐帶著幾不可見的無奈與失落，「……嗯。前輩晚安。」

『啊對了，我說小隊長啊，下個月六號有沒有空？』

「……什麼意思？」思索片刻仍猜不出答案，王傑希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也帶上困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沒有直接揭曉的打算，剛剛還說要掛電話的人笑笑地賣起關子。

雖然仍不知對方的意圖，王傑希仍依言找出記事本翻到他指定的那個日期，這才確定行程依舊是一片空白，「目前還沒什麼事情，應該只是訓練吧。」

『那我就先定下來囉，記得可別安排別的事情啊。』

微微上揚的語調顯現出他的好心情，然而王傑希仍困惑不解，「前輩是指打榮耀的事嗎？基本上只要我沒有訓練就都可以，並不一定要那時候。」

『不，是比那更要緊的事。』方士謙依舊賣著關子，一點也沒打算提前揭曉的意思，『總之你只要記得那天說什麼都要空下來，到時候就可以知道謎底囉。』

「……我知道了。」思索了下仍沒有頭緒，王傑希就沒有繼續和方士謙糾纏的打算，從以前到現在他早就領悟到跟這時候的他堅持是絕對沒意義的行為，「我會盡量把那禮拜都一併空下來。」

『你要這麼做我也不反對呢。』依舊是帶笑的聲音，卻好似透著一絲感嘆，『既然這樣，這次是真的要掛電話了。晚安囉，傑希。』

「……嗯，晚安、…士謙。」

在輕輕地回應之後沒有多久，傳入耳中的就是電子的嘟嘟聲。

把壓在耳上許久的話筒拿下，王傑希騰出隻手揉著似乎發紅的耳根，同時大爆手速地將電話號碼輸入進手機裡。

然後看著重新回到通訊簿裡的名字，彎起淺淺的笑。

──不管是什麼，都謝謝你實現我的願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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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王 - 《圓你那不大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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