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日誌 - 海軍日誌(14)

「艦長好！」聲納間的所有人大喊。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yvdTBaqm

「好！大家都辛苦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vU55bnUb

現場氣氛有些凝重。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KXqRbhzi

「你們怎麼啦…… 起爭執啊？！」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qN24sCcZ

我心想：幫幫忙，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人敢說話？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eUcdqf0h

「說話啊…… 阿健，你說…… 」我就知道，每次這樣的場面，第一個問的一定是我。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tl7myIV5

「隊長說要改口令詞，把抄收改成收到，但我是覺得口令詞已經行之多年，臨時要改恐怕不太容易……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iFJ52aJo

「軍人的字典裡，有不太容易這幾個字嗎？」艦長笑著說。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VxzLd1aQ

還是沒有人敢說話。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sObjAp1y

「不過，為什麼要改口令詞？反潛，你說說看，說個理由給我，順便讓這些下屬信服。」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L0Xh3GAA

「這……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B7BTriqA

唉！我太了解艦長的脾氣了，這是災難前的寧靜啊！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LH8FUrrg

「這什麼這…… 你上個禮拜又沒有給我去隊部上課，每次操反潛就你的問題最多，你還不積極一點，老是做些沒意義的事。改口令詞，這些口令詞你有比這些老兵熟悉嗎？亂七八糟…… 」我勒！這一唸就是半個多鐘頭。我的媽呀！我已經下更了說。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1NELfSSx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imgdYrZ6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CMKnvbV9

很快地，一年八個月的役期就過了，這天是我要離營的日子。由於退伍後我想再回學校唸書，所以我央求艦長讓我在左營下船。按照船的行程，我被允許可以提早5天退伍。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vmPu9KcN

東西都弄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把離營單簽一簽，就可以走嚕！我帶著愉悅的心，走向老輔的房間，想著簽完了輔導長，就剩副艦長和艦長啦！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NcKiSRWl

嗶！這時候舵房突然廣播要進出港。我趕緊跑到甲板上，果然船已經慢慢在動了。我跑去問舵房的人，才知道左營的總部要船馬上回蘇澳。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HENPGFou

不會吧！船真的開出去，我起碼要多等24個小時才有辦法走了。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船離開了碼頭。在那時，我有種想逃兵的念頭，想奮不顧身地往海裡跳。可是我沒那樣做，因為我不想變成中華民國第一個在役期的最後一天逃兵失敗的人。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qCwsUjOj

船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蘇澳，我本來愉悅的心情頓時Down到谷底。本來可以在左營退伍，現在變成了蘇澳，真是樂極生悲。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oS20CtjB

倒楣的事總是接二連三的，船靠好蘇澳的特一碼頭，已經是晚上的8點32分了，而哨口9點就封哨。就算我再快，也不可能在9點之前出去，因為特一碼頭離哨口很遠。更不幸的是，隔天船一早就要執行東北偵巡，這一出海又是5天。如果真是這樣，我還多當了一天大頭兵，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0s2hUmK2

離營單簽完了副艦長，我走到艦長的房間外，但心情實在是很糟。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lVU4MnAc

「咦，阿健！怎麼你沒在左營下船啊，不是說要提早退伍的嗎？」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LtGPPm5K

我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艦長。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OxtKDSAm

「所以，你現在離營單簽完就可以走了是不是？」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6POhsOgPn

「是這麼說的沒錯，但哨口快封哨了，我恐怕出不了哨口……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7wmguqEE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和輪機長正好要一起出去，想說去吃個宵夜。營站應該已經打烊，等會就順道載你出去不就行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oH8fic3s

此時，我彷彿汪洋中看到一盞明燈。真是太感謝您了，艦長！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LBF2hyIY

「還不趕快去準備。對了，順便跟反潛說，叫他跟著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d1R3Bb4G

反潛，不會吧？艦長明明知道我和隊長不合，還要他跟著來？！不過，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只要能讓我順利離開營區這也是值得的。反正，以後我也不可能再遇到隊長這個人。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gD2iAM0R

十分鐘後，我背著厚重的行李走過梯口。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3td3LFM2

「學長，你要退伍啦……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ddeJWOsL

「是啊，辛苦你們嚕！」我點點頭。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aBWifJt1

在梯口值更的正好都是我們3隊的。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jGeM04L2

下了梯口，我向船敬了個再標準不過的舉手禮。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tJWfROxy

叭-叭！我轉過身看，原來是輪機長按的喇叭。再仔細一看，他開的是隊部長官的車(星級軍官的座車)，右手邊則是艦長本人。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we8Mx2Ir

嗯！艦長在當時是諾克斯級艦裡最資深的，開的是黑頭車，一般都是星級軍官才坐得到，我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4Ik91Hx9e

「阿健，你就坐右後方吧…… 」艦長開口對我說。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L6gkS6NH

老實說，我有點愣住了。按照正常禮儀，後右座是軍階最高或是輩分最長的人坐的。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bx6k5xk4

「快上車啊！」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XmC0t2n0

「喔！」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xaBofuJI

「這個反潛是怎麼搞的，動作這麼慢？」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vTz2y42J

梯口傳來：長官好！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a2GQzo5l

我想，這個應該是隊長了。果然沒錯！他帶著一臉歉意上了車，被艦長訓了一頓。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QmL2TLod

他坐在我的左手邊，我刻意將行李放在中間，和他保持距離。這樣不曉得會不會太明顯？雖然他也知道，我不是挺喜歡他這個人的。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BSFGM9vU

想了想，我還是把行李拿了下來，放在我兩腿的中間。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lDWjTOos

「阿健，要退伍了，有沒有建議給艦長的啊？不過，關於船上加熱器的問題就別再提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A4uWHare

噗！我差點笑了出來。這句話似乎讓車上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CvkfLANZ

船上的加熱器一直是有問題的，而每次我都會在莒光作文簿上頭反應這件事，因為加熱器，所以使得船上熱水的供應不是很順暢，往往要洗澡的時候，你必須忍受那有如冰水般的低溫，特別是在冬天裡，那感覺顯得更刻骨銘心。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DdDW2LWz

「嗯！大致上沒有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MnLzOc8S

「這麼說…… 你是覺得我這個艦長幹得不錯囉？！」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OAM4Iw9b

「您是一位好艦長，不管是在潛戰隊，還是諾克斯，您都是個好長官。」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2R6ZXmzE

「那你們隊長呢……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dgku9qjS

我和隊長兩人相互看了一下。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04rdh97H

「他…… 也很好。只是…… 我希望他能多體恤底下人的辛勞。」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Dy5NmMDH

突然間，我覺得隊長的表情很尷尬。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6ats2FDM

「就這樣？」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aDZW4hXR

怎麼可能就這樣？！打從隊長接任反潛官的這半年來，我們3隊可說是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不趁現在跟艦長告狀，以後就沒機會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vBiWno9v

「嗯！就這樣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NH82QTv3

「這是心裡話喔？！」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1C9bzzVH

我點點頭。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6SqUEo1y

是啊！這個時候當個告密的也沒啥意義了。不過，我開始擔心往後隊上在這個英明的反潛官的領導下，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事情發生？都過去了，而我即將要退伍。希望他們順利了，這是我唯一可以給他們的祝福。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HmOFjfd6

其實，車子來到了哨口，速度得放慢，裡頭的人得拿出證件給衛兵檢查。只是這些海陸的哨兵看到黑頭車，還是會懼怕三分。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un3Wooyb

我很難形容衛兵看到我坐在黑頭車時的神情，而且還是坐在右後側，那表情只能用誇張來形容。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0fQ1Xwu1

車子出了哨口，接著是一連串熟悉的羊腸小徑。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x2mUSrxB

「阿健，你好像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5EmqTFXM

「約定？」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1YxcL34k

看到艦長的表情，我已經猜到他要說的。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zPJn4iYk

「記得要幫艦上寫歌這事吧…… 」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Ds5VVlWt

這就是我們艦長。不過是一次在聲納室的聊天，他卻是非常認真地看待，每件事都是如此，特別是攸關士兵們的福利。他是位好艦長，這也是心裡話。雖然我沒說，但他是個好長官。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fhYgdTSr

車子到了蘇澳火車站，我下了車。簡單說了謝謝之後，艦長他們便離去了。當然，“幫艦上寫歌”這事也就變成了我心中的遺憾。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7CUmp0li

我必須坦承軍旅生涯並不愉快，它的開始是個意外，結束也是意外連連。雖然我並不能認同「好男要當兵」這個論調，因為我覺得當兵是很浪費時間、生命的一件事。但男孩子聚在一起，感覺好像不提當兵是很困難的，那似乎變成了一種共同的回憶。不管是什麼樣的軍種，總是有那麼多苦水，那麼多值得一提再提的事。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dKbFDGUq

昨天碰巧和當兵的學弟一起吃飯，他目前仍在我先前待的汾陽艦上，現在已經是隊上最資深的中士了。但每當一想起他那剛上船的模樣(就是在裝備間吐的那一個)，還是很難和現在成熟的樣子做聯想。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lHITCDNR

本來我打算寫下一件算蠻嚴重的事。不過，既然上頭有意要壓下來，我也不能不考慮到先前老長官的壓力。先說好，我是看在老艦長的面子上，才打消念頭的。老艦長也回到潛艦隊當戰隊長了，真替他開心。他早該升一顆星的。我還是一句老話：他是個好長官。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v7cmFjR1

也許該停筆了，但這樣的回憶會持續伴隨著我。有些事該記錄而未記錄的，就讓它歸於塵土吧？！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2jMsIyKv

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mdos5hpT

【全文完】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EsozAm5e

ns18.119.119.187da2

海軍日誌(14)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