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第二部 - #169小漁島之旅-9

#169

他們一行人騎著機車一路蜿蜒上山，迎面而來的是濃郁的森林氣息，空氣中瀰漫著植物的清香——那是久違的芬多精，像某種隱形的藥劑，悄悄撫平了城市生活帶來的緊繃。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LLbxyuLi

他們沿著山中的步道前行，陽光從枝葉間灑落，像金色的碎片灑在地上。腳步在木屑鋪成的小徑上發出輕響，偶爾一陣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歡迎這群暫時放下工作的旅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XtVXWOEb

沈苡寧邊走邊拍照，而夢夢則是沉默地感受著自然的氣息。而在這樣的寧靜中，他們開始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這麼輕鬆地呼吸過了。

莊昱辰沒多說話，只是靜靜走著，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裡，感覺風從樹梢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也在輕聲說⋯‘’你可以放鬆了。‘’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IdcA57hz

他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沒有這麼輕鬆地呼吸過了。可不知為什麼，這麼安靜的地方，反而讓人更容易想起那些不該想的事。腳步不經意地慢了下來，他望向步道旁的溪流——不是當年的那條，但水聲相似，太相似了。莊昱辰垂下眼，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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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你還好嗎？」沈苡寧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見他一路特別安靜，便問。

「對啊，一個人默默走在後面，真不像你。」夢夢接著笑說。

莊昱辰聞聲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像是剛從什麼地方抽離出來。「嗯？我沒事。」他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太淺，淺得像是貼上去的。

沈苡寧看著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需要休息的話要說哦。」

她語氣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麼。沒有多問，沒有逼他開口，只是把這句話留在他耳邊，也留在這片靜靜的林間空氣裡。

莊昱辰淡淡笑了一下，卻在聽見這句話的那一刻，眉心微微鬆了鬆。他點了下頭，幾乎細得聽不見：「好。」

沈苡寧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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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後，他們來到一個瀑布前方，水聲轟然，一層層白練自高處傾瀉而下，像不曾間斷的低吼，撞擊岩石、濺起水霧。腳下的濕氣撲面而來，空氣一下子變得冰涼清透，像是整個世界都在這裡洗了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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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昱辰抬起頭，靜靜望著那片洶湧的水流，什麼話也沒說。他往前走了幾步，靠近瀑布旁的一塊岩石，低頭看著腳邊的水流——水很淺，卻流得很快。他的目光隨著水的方向一點一點地滑過，像是在等什麼，或者想從水裡找回什麼。

沈苡寧蹲在旁邊，手指輕觸溪水，忍不住縮了一下，水流沿著她的指尖滑過，透明而冰涼

，「水好冰哦。」她低聲說著，語氣帶著一點驚訝，也有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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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昱辰聞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那目光落在她指尖的水珠上，停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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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他才緩緩蹲下身，伸出手——但不是去碰水，而是只是垂著手，讓它停在水面上方，像是不敢觸碰什麼。「小時候⋯我妹很喜歡這種地方。」他忽然說，聲音輕得快被水聲沖走。

「嗯？什麼？」沈苡寧一時沒聽清楚，偏頭看向他。

莊昱辰輕輕地搖了搖頭，像是剛才那句話從來沒說出口。「沒什麼。」他勉強笑了一下，把手收回來，站起身，「水真的很冰。」他改口說，語氣輕鬆得有點刻意。

沈苡寧看著他，不再追問。她隱約感覺剛才那一瞬，他其實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只是現在他不願再提，她便也選擇尊重。

她也站了起來，拍拍手上的水珠，淡淡說，「那就記得，之後有什麼想說的時候——我們都在。」她微笑看著他。

她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聊旅途中隨口一句話。但這句話，卻像是給他留了一盞燈。

莊昱辰微微一愣，眼神閃動了一下，沒說話。

水聲仍在，轟然不止。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7LSzll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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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苡寧走到程裕杰旁邊，拿出手機，「我們來合照吧～」她笑著舉起手機，對準兩人，比了個剪刀手。這時就在「三、二——」剛數到一的時候，後方突然竄出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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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入鏡！」晨思齊笑嘻嘻地湊過來，調皮地從他們後面探頭，比了一個超誇張的鬼臉。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SEjIvNw9

喀擦！

「哇⋯你那個表情真的可以拿去當表情包耶，超醜。」沈苡寧看著照片笑個不停。

晨思齊滿意地雙手叉腰，「帥哥也有娛樂的一面嘛。」

三人笑成一團，空氣裡的氣氛也跟著輕盈起來。陽光從葉縫間灑落，像給這一刻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而稍遠一點的莊昱辰也朝這邊望了一眼，嘴角幾乎看不出的角度微微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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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走到溪邊，看了看水的清澈，又看了看腳下的石頭。「好想下去踩踩看喔。」她小聲說了一句，便俐落地脫下鞋子，捲起褲管，踩進水裡。清涼的溪水立刻包住腳踝，她輕叫一聲，「哇——好冰，但好舒服！」

一旁正看著手機的沈苡寧聽見聲音抬頭一看，不禁笑了。「欸，那我也來！」她乾脆地把鞋子一丟，學著夢夢的樣子踩進水裡。

水裡的石頭有點滑，讓她一腳踏穩一腳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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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笑著拉了她一把，「妳小心一點，滑倒我不扶妳喔。」兩人站在溪裡，水流在腳邊繞過，透著冰涼的愉悅。她們一邊笑鬧，一邊踩著石頭像找寶藏一樣往前走。溪邊陽光打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誰在水裡灑了細碎的銀砂。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FpDS3Hsx

「沈苡寧，不要走太遠。」程裕杰看見她越走越遠，忍不住提高音量向她喊說。

「好～」沈苡寧朝他揮了揮手，停下腳步。

她們站在水中，讓水流輕輕沖刷腳踝。風吹過林間，葉子沙沙響，水面泛起點點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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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昱辰站在溪邊，看著她們。夢夢在水中轉圈，像孩子一樣踩著石頭，驚叫著水有多冰；沈苡寧則小心翼翼地踩著水面，邊笑邊朝岸上回頭。她們笑得那麼輕，那麼自然，像是沒什麼非笑不可的理由，但就是快樂。莊昱辰沒有走近，也沒有出聲。他只是靜靜站著，看著水光打在她們腳邊，閃閃爍爍，一波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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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樹林，水聲與歡笑交織，但他彷彿站在另一個時空裡。他記得那年夏天，他妹妹也是這樣踩著水，回頭笑著對他喊話的模樣。陽光也是這樣閃，溪水也是這樣清。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xlgCGeMX

只是那個笑容，再也沒有出現過。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e6XbLlTp

正當大家笑鬧間，沈苡寧腳下不小心踩滑，身體一歪，猛地往水中摔去。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gt9qC6EP

「哎──！」水花剛濺起一瞬，莊昱辰已像反射般衝了過去，褲管都來不及捲，直接踏進水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vAelvJyF

「抓住我！」他的聲音又急又重。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ZbKvxh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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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苡寧被他拉住，半跪在水裡，驚魂未定地抬頭看他。而莊昱辰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面前，眼神緊盯著她，全身緊繃，像是某個舊夢剛剛被打開。水還在流，他的手仍緊緊抓著她，像是只要一放，她就會被什麼帶走。

程裕杰也急忙從岸邊衝過來，「苡寧，妳還好吧？」

「店長⋯我沒事，真的沒事。」沈苡寧微微皺了一下眉，感覺到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疼，皮膚下的骨頭彷彿都被他那近乎恐慌的力道勒緊了。她看著莊昱辰小聲說，試圖緩解他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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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昱辰愣了一下，彷彿這時才回過神，緩緩鬆開力道，轉開眼神。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2kwlfd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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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低聲說，聲音有些顫。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I2jpXc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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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苡寧看著他，心頭一震。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恐懼。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pqlH5B9q

程裕杰蹲下身扶住沈苡寧的手臂，小心地將她從水裡拉起來，「妳還好吧？腳有沒有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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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苡寧搖搖頭，衣服濕透貼在身上，有些狼狽。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9MEyfeTP

「怎麼辦？妳整個下半身都濕了⋯」夢夢看著她。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aRvrULbm

站在溪邊的徐俊宇看向他們，高聲問道：「沈苡寧，沒事吧？」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tgJ5Q12Q

「沒事！」夢夢喊道，「滑了一下，抓住了。」

徐俊宇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目光在莊昱辰身上停了一秒。他看見的不只是濕掉的褲腳，也不只是沈苡寧那驚魂未定的神情——他注意到莊昱辰此刻站得有些僵，像還沒完全從什麼東西裡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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