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兵器的不正經異世界生存記 - 沃森海姆（二）

「哇！這個茶還真好喝呢，薇薇小姐。」露涅莎說道。

「這是用主人種的花草泡製而成的哦。」薇薇微笑道。

「未知的味道。喜歡。」凜邊喝邊說道。

「哼哼。我很了不起吧？」莉可妮可得意道。

她們四人坐在一塊羊毛毯上，上面除了茶具外，還擺著麵包、起司、葡萄、煙燻火腿，儼然就是來野餐的模樣。

至於我呢？

我在不遠處的沼澤與一群「雙頭沼鱷」激烈奮戰。

我們來沃森海姆已經將近一個月了，每天都接滿三個C級委託，以打平我們的日常開銷。

不幸的是，我們再也沒有遇到一隻懸賞魔物。所以我們——或者說我——又淪為了可悲的社畜。

我把女神大人說過的話全都說給她們聽了。

她們一致同意要我用聖劍來鍛鍊自己，好為那不知何時會出現的『特別委託』做準備。露涅莎迫於群體壓力也點頭了。

所以在這期間，我們接的委託全部都是跟魔物討伐相關的。

從早到晚，我幾乎不曾停歇地與魔物交戰。我每天累得一碰到枕頭就睡著，隔天又被痠痛的肌肉給痛醒。

不過我會這麼累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莉可妮可給我施加的Buff。

雖然她嘴上說著不想工作，但聽完女神大人的話後又有新的想法。

「少年呦，讓我看看你在物理系這條路上，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吧。」

這麼說著，她會在每次戰鬥前給我施加名為《超限契約》的增益型魔法。

在魔法生效期間，我會承受十倍於平常的地心引力。魔法結束後，我的成長也會是平常的十倍。

這段過程相當痛苦。不是鬧著玩的啊。

我的動作不只變得更慢、更沉重，難以跟上聖劍的指示，且很容易在中途就失去了力量。

因為這個原因，我時常被魔物攻擊。而C級魔物的攻擊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就是重傷。

就算我身上穿著鎧甲，那也是最初級的裝備，我們沒有餘裕買更好的。

所幸沃森海姆的初級回復藥水便宜許多，不愧是魔法帝國啊。雖然受傷當下還是痛得要死。

不過中級和上級回復藥水還是貴得要死。我只能多喝幾瓶初級的，讓身體慢慢恢復。

而且露涅莎時不時還會把藥水藏起來，藉機用「懲癒之儀」治癒我——沒錯，法杖也可以施展初級的治癒魔法。

看來我是怎麼樣都逃不過被露涅莎痛毆的命運了。

想當初我還得靠凜收尾、被扛著回去，現在卻能撐完整天的戰鬥，和她們一起走回去——我真的成長了不少。

我和聖劍的同步率目前最高只到10%，但對付C級委託的魔物已經非常輕鬆了。

對現在的我而言，它們就跟哥布林這種等級的雜魚差不多。

「喂，結束了哦。」話音剛落，魔法也正好解除。

我將聖劍收進背後的劍鞘。我買了一個背帶來繫住劍鞘，就像八神和其他拿劍的冒險者那樣。

「辛苦您了，天矢先生。有哪裡受傷嗎？」露涅莎聞聲走來。

「沒有。」

「那真是太好了！」露涅莎嘴上這麼說著，失望的神情卻無比露骨。

「你的話語跟情緒可以統一一下嗎？」

「唔欸？我打從心底為平安健康的天矢先生開心唷。」露涅莎聲音顫抖地說道。

「是嗎、是嗎。總之快放過你的下唇吧。都要被咬出血囉？」

我走到凜她們那邊，吃了幾口麵包和葡萄。

薇薇貼心地幫我倒了一杯茶，我道謝後一口吞下。

「……《自然回歸》！」露涅莎喊道。

在雙頭沼鱷都變成戰利品後，凜也起身去幫她收集戰利品。

我們現在的分工非常明確。

首先是負責大部分勞力的我，再來是負責轉化和撿取戰利品的露涅莎和凜，最後是帶著薇薇來野餐看書的莉可妮可。

嗯、嗯。真是一支默契十足的隊伍呢。

但是，在我胸口裡一股一股向上竄的東西是什麼呢？

這種像墨汁在水中暈開的心情又是什麼？

嗄嗄嗄嗄嗄嗄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根本就是包養這三個女人的中年大叔吧？我是金錢的奴隸吧？

雖然我被『超算適存系統』逼著成長，否則就會有莉可妮可這樣的強敵等著我，但仔細想想這根本就不可理喻啊！

為什麼我一定要按照人類的規矩——冒險者等級——來成長？而且還不能用超能力。我是什麼禁慾系的苦行僧嗎！？

我洩憤似地啃了幾口火腿。

這時露涅莎和凜已經收集完了，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羊毛毯，最後由薇薇整包包起，飛進空間之中——就像莉可妮可時常施展的收納魔法。

薇薇是莉可妮可的使魔，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運作的，但大概是從別的地方召喚過來的吧。

總之薇薇可以在莉可妮可呼喚的時候瞬間出現，也可以像剛才這樣消失於空氣之中。

我們往沃森海姆的方向走回去，路程只有二十分鐘。

這都多虧了凜對地圖的掌握能力和路徑計算。

委託的時間和地點都經過她的精密篩選，讓我們高效地跑完三個委託地點，最終返回沃森海姆，幾乎不用繞路。

沃森海姆是一個龐大的帝國，我們正處於它的首都，奧倫。冒險者公會的規模也比艾爾多利亞大上不少。

我們能每天接三個委託，甚至還有篩選的餘裕，也得益於這個。

隨著我們接近城門，注視我的目光也漸漸多了起來，讓我不禁有些在意。

途中也有不少穿著黑袍的怪人向凜虔誠敬禮。我對這副景象已見怪不怪。

自從她在冒險者公會發光後，便有愈來愈多人向她敬禮，口中叨唸著「唯一真神」、「聖母顯靈」之類的話。

「就是他吧？『艾爾多利亞的E級仔』。」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LjudrZZU
「爛到整片提爾恩大陸都知道囉！」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XMgU8E3g
「他的屁股夾得碎雞蛋嗎？」

路人們的耳語紛紛傳入我的耳中。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稱呼的？不對，在此之前，你們是怎麼認得我的？

直到我走到了城門，才發現原因所在。

我的肖像畫被貼得到處都是，底下寫著「艾爾多利亞的E級仔」。

「可惡，這是誰搞得鬼啊！？」

我上前去想把肖像畫撕下，卻被門衛阻攔下來。

「你想做什麼！」門衛大聲喝斥道。

「把這張破紙撕下來啦！」

「這是皇室的旨意，你沒看到嗎？」

我再仔細盯了一下畫，發現右下角有皇室的徽記。

咦？我是得罪了誰嗎？這是什麼幼稚的報復方式？

「那個……天矢先生，會不會跟那封信有關？」露涅莎說道。

啊！國王交給我的引薦信，我還沒拿去給這裡的皇帝！

這麼說，這是皇帝搞得鬼囉？

我確實是不小心忘了這件事，但你有必要這麼昭告天下嗎！？

我抱著複雜的心情走進門，發現街道的牆壁上都貼滿了肖像畫。

人們看著我指指點點，辛辣的耳語如匕首般刺遍我全身。

本來的行程是要去冒險者公會交差的，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車伕！」

我攔下一輛馬車，坐了上去。

「我去皇宮一趟，你們先去公會等我一下吧。」我對凜她們說道。

「我們不用去嗎？」莉可妮可問道。

「嘛，被罵的人我一個人就夠了。本來就是我自己忘記這件事的。」我說道。

「好吧。公會關門後我們會去附近的酒館等你。知道是哪一間吧？」凜說道。

「嗯，『塔莉安的煉金工坊』旁邊那間吧？我去去就回。」

「路上小心唷，天矢先生。」露涅莎揮手道。

「駕！」車伕揚鞭道。

我關上門，將螫人的視線和耳語隔絕在外。

沃森海姆非常大，從北城門到皇宮走路要一個小時左右。

啊啊，該死啊，我原本還想不起眼地在這裡生活啊。

即便要出名，也得等我擺脫E級再說吧。

「艾爾多利亞的E級仔先生，請問您要前往何處？」車伕轉頭問道。

「皇宮啦！你剛剛不是有聽到嗎？你已經在駕車了吧？你是故意的吧？」

「噗……噗哧……」車伕憋笑道，繼續策馬前行。

這個混蛋！小心我車費只丟兩枚銅幣給你！

唉。

看來我在艾爾多利亞所蒙受的言語暴力，也會在這裡重演一遍。

現在是傍晚時分，雖然人潮仍然絡繹不絕，但比起白天還是少了許多。

依照這個速度，大概半個小時就可以抵達皇宮。

我閉起眼睛，打算稍作休憩。

經過一整天的戰鬥，我已經身心俱疲了。

沒想到等我再次睜開雙眼時，雄偉的宮殿已近在眼前。

我付清了車資，走向皇宮的外門。那裡除了有門衛外，還有一個穿著華麗鎧甲的年輕女性。

她拘謹地站在門外，五官相當端正，眼神冷靜而銳利，散發著一絲不苟的氣質。雖然天色已近夜晚，她的盔甲依舊泛著淡淡的銀光。

我們對上了眼神，她隨即朝我走了過來。

「你是結城天矢吧？」她不客氣地說道。

「是的。你是？」

「我是卡西菈·特溫，皇家騎士團的團長。陛下已經在等你了。請跟我來。」

她的步調沉穩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速度卻意外地快，完全沒有要等我的意思。

我們直直走過皇宮的大道，途中經過一個有噴泉和花園的大廣場，然後走進前殿的長廊。

長廊兩側站有裝備華美的士兵，他們如活雕像一樣站著，彷彿只是皇宮擺飾的一部分。

在經過登記堂的時候，文書官也沒有攔住我們的腳步。似乎只要有她在，去哪都不用另行稟報。

「那個……卡西菈小姐？我會受到什麼處分嗎？」我邁開疲憊的大腿，勉強跟上她的腳步。

「……」

然而，不要說回答了，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有這樣無視人的嗎！？

離開了前殿，我們來到了中殿區。

這裡除了幾個莊嚴的殿堂，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皇帝本人的肖像畫和雕像，它幾乎無處不在，且都擺著不同的姿勢。他是自戀狂嗎？

我們走過了一座如夢似幻的宮廷花園，眼看就要進入後殿區了。我忍不住又開了一次口。

「卡西——」

「不要用名字叫我，變態！」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她嚴厲斥責。

哎唷我的天，「變態」可是「男性會放長屁逃離地球前十名」的榜首，你怎麼能輕易說出口呢？

「嗯……特溫小姐，我有哪裡冒犯到你了嗎？」

我們走進了重兵把守的內門，步上通往王座廳的金階。

「哼。你自己心知肚明。」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我心裡滿是問號。

到了金階的盡頭，就是王座廳的大門。在這裡看守的衛兵都全副武裝、訓練有素。

「請問是卡西菈團長和結城天矢嗎？」衛兵問道。

「是的。」卡西菈說道。

「兩位請進。陛下已在殿中等候。」

衛兵敞開大門，一股乾冷而莊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卡西菈走在前，踏上深紅色的地毯。地毯兩側是黑曜石地板，如鏡面般映照著我們的步伐。

頭上是高聳的圓頂和金色浮雕，兩旁則是身披重甲的禁衛軍，他們手持長戟，動也不動。

皇帝就跟畫和雕像所描繪得一樣，是個跟我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面容英俊、身材精練。

令人意外的是，他頭上沒戴皇冠，姿勢也非常隨性，左手拿著一杯美酒，右手正從水果盤中拿起一顆葡萄，由侍女端著。

他身邊圍繞著一群侍從：有人捧著銀製酒壺，有人搖著長扇替他驅熱，甚至還有一位樂師靠坐在柱邊，正在為一把弦琴調音。

「陛下，遵照您的命令，我已將結城天矢帶至您面前。」卡西菈在王座前單膝下跪。

我愣了片刻。這裡的氣派與奢華，完全不是艾爾多利亞可以比擬的。

「放肆！見到陛下竟敢不跪！」一名禁衛軍怒斥道。

「好了、好了。所有人離開。」皇帝說道，從侍女手中接過水果盤，放在大腿上。

「是。」卡西菈立刻就轉身離去，彷彿不想跟皇帝待在同個空間一般。

「陛下！您——」一名大臣異議道。

皇帝蜷起中指，精準地彈了一顆葡萄到他口中。他嚥下葡萄，摸了摸腦袋離開了。

「陛下，我強烈——」禁衛軍的隊長激動道。

皇帝抓起一顆枇杷，在他張嘴的瞬間扔了進去。隊長咀嚼著枇杷，摸不著頭緒地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後，皇帝才再度開口。

「朕是赫里奧斯·德蘭瑪·沃森海姆十七世。結城天矢，你可讓朕好等了啊。」

「非常抱歉，陛下。我不小心忘了。」我趕緊跪下道。

「算了、算了。起身。不用這麼拘謹。朕跟卡斯提安是筆友，你們的調性朕也略知一二。」

卡斯提安……啊，艾爾多利亞的國王啊。

「這是國王陛下的引薦信。」

我從懷裡掏出了信封，走上王座前的臺階，遞給了皇帝。

皇帝拆開了信，讀了一會，將它放在水果盤上。

「原來如此，難怪卡斯提安要我跟你私下密談。你會強大的魔族魔法，卻不是異端者——因為你不與魔族為伍，對吧？」

有的哦——我整天都跟魔族混在一起哦，形影不離地度過每一天哦，她還是我的隊友呢。

當然這種話我不可能說出口。

「嘛，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吧。」

「而且，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他怎麼會知道？除了露涅莎，這件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才對。

「您怎麼會知道？」我問道。

「你和凜是從魔族的遺跡挖出來的。不只你們，世界各地也有一些從舊世界遺跡甦醒的『舊世界人』，像是八神梓花。」

連八神的事都知道了啊。

原來甦醒的人不只有我們，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朕今天傳喚你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皇帝說道。

「原來那些肖像畫是『傳喚』啊。我人已經來了，那些畫可以撤下來了吧？」

「你有聽過義賊的傳聞嗎？」

無視——！？我就算用蠻力也要把那些破畫通通撕光！

「沒有。」我壓抑心中的怒火說道。

「最近在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呢。許多貴族的的財產都被偷了。」

「吼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朕希望你和你的隊友去緝拿犯人。這是『皇家委託』。」皇帝捏起一顆櫻桃，丟進嘴裡。

「皇家委託？」

「完成『皇家委託』者可以獲得高額的報酬，也可能獲得『特別晉升』。就像單人版的『特別委託』。」

「……我可以問一下報酬有多少嗎？」

「一百枚金幣，加上你可以特別晉升至D級。」

「竟然如此闊綽！？」

C級委託的報酬也才十到三十枚不等的銀幣，連半個金幣都不到。

雖然跟懸賞金相比有明顯的落差，但這筆錢也足夠買下一座中型莊園了。

對遲遲遇不到懸賞目標的我們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而且我還能晉升到D級。

「犯人非常敏捷啊，即使動用了皇家騎士團也抓不到她。她是一個貓形的獸人。」

「我知道了。那我們——」

皇帝丟了一顆櫻桃到我口中。啊啊，還真是甜美多汁。

不對！你這是什麼癖好和技藝？你是稱霸澀谷飛鏢酒吧的夜之王子嗎？

「很好。」皇帝又射了一張信封到我手中，「她的下個目標是多里安·費雷利斯伯爵。依照預告信，她會在後天午夜動手。」

我把信拆了開來。

上面列出了伯爵的罪狀，像是隨地吐痰、某天在餐館裡少付了一銅幣、教某間店的鸚鵡說奇怪的話。

怎麼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啊？我還以為是殺人、人口拐賣什麼的。

底下又寫道「我會在午夜偷走你最重要的事物」，還有後天的日期。

她屬名為「暗夜喵姬」，信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貓掌。

「這個伯爵住在哪？」我問道。

「朕會派卡西菈團長與你們同行。她會帶路。」

「卡西菈團長……嗎？她好像很討厭我呢。」我沮喪道。

「嗯？你也想收她為情婦嗎？」皇帝笑道。

「欸？沒有啊？」

「朕前段時間提出了這個要求，被她狠狠拒絕了呢。她可能誤會了什麼吧。」皇帝饒有興味地啃著蘋果。

啊——她應該是知道我的隊名吧。

從隊名上，她大概是誤會我跟皇帝是同類人吧。

「我們要在哪裡碰面？」

「下午五點，冒險者公會。」

「了解。那我就先——」

啪。

皇帝把啃到一半的蘋果扔到我口中。

「不要把吃到一半的食物塞給我啦！你是弓箭手什麼的嗎？」我生氣地拿出蘋果，丟還給皇帝。

「哈、哈、哈！朕期待你的佳音唷，結城天矢！」

我走出門外，發現卡西菈已經在外面等我了。

她一言不發地轉身，沿著原路快步走去，一副要帶路卻又不情願的樣子。

我追上她的腳步，打定主意要解開她對我的誤會。

「特溫小姐，我可沒有要把你收為情婦或納入後宮的意思唷？」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沒有那個價值嗎？」她憤然道。

啊……還真是麻煩的類型啊。

「不是，你絕對有這個價值，只是——」

「所以你果然是想把我納入你的後宮嗎？變態！」

你的世界裡只有「是」與「不是」嗎？

「不，我沒那個打算。」

「你、你是想每天晚上都對我做一些不知廉恥的事吧？」她紅著耳朵說道。

嗯？

怎麼感覺這個人有點奇怪？

「不，都說了……」

「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身為光榮的皇家騎士團團長，我一件衣服也不會脫的！」

咦？她原本就是這麼會鬼吼鬼叫的人嗎？

「我沒有要你脫衣服。」我冷靜道。

「咕……何等的強慾！連衣服都阻擋不了你的性慾嗎？你想『咕嘿嘿』地看我穿著鎧甲，一邊做下流的事吧？」她愈走愈快。

這已經不是「誤會」或「刻板印象」之類的東西了吶……

這麼嚴重的妄想症，恐怕要一百個哥布林薩滿才治得好吧……

「腋下。」低沉又威嚴的聲音從我背後發出。

我往後一瞧，發現劍身露出了一截，趕緊把它重新插好。

它真的不是憑自己的意志跑出來的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耶！

「你、你果然……我穿得這麼多，你還能一眼就發現我最有魅力的部位！禽獸！」

「那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的劍在亂講話」……這些話哽在我的喉間，我卻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在她的妄想症面前，我的辯解只會把自己愈描愈黑吧。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我已經很累了。她愛怎麼想就隨她吧。

「是、是。我是禽獸。我最喜歡你的腋下了。」我棒讀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呸囉呸囉』地舔我的腋下吧！」卡西菈紅著臉說道。

「是的沒錯。」

「你……！」

我們此時已經走出了皇宮的大道，現在已經是夜晚了。

她把我送出門後，一個人走了回去，嘴裡還在嘟囔「男人都是一個樣」、「性慾的化身」之類的話。

我打著哈欠，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叫車。

在皇宮附近的馬車都是貴族專用的。錢可得省著點花。

我還有買房子、從事商業活動的打算呢。

我們最大的優勢是凜。

她作為人工超級智慧，肯定掌握著各項事務的細節，甚至連衛生紙的成分和生產流程都一清二楚。

「就是他嗎？」

「是他沒錯。我們上！」

我走到一半，突然有好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從陰影中衝出。他們立著三角形的帽兜，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怎麼又是他們？這些狂信徒到底有完沒完啊！

他們圍繞著我，似乎是打算生擒我。

「你們想做什麼？」

我拔出聖劍，與他們對峙。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其中一個人脫下了帽兜，那是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少女。

其餘的黑袍人對她十分敬畏，紛紛喊著「祭司長大人」。

「我很累了啦！放過我行不行？我身上也沒什麼錢。」

「這可不成。吾等『聖光福音會』需要舉行重大的儀式，你的參與是必要的，結城天矢。」少女說道。

「我才不要！你們別靠過來啊！」我拿著聖劍在空中亂揮。

「動手吧。」

少女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人從背後架住我的雙臂。

「等……」我掙扎道。

咚！

我的後腦勺被猛擊了一下，意識就此斷開，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rThazH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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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海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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