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戀】我的好朋友 - 牙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5Lu70HLo
　　「你的禮物是哪個？」龍千金在眾多禮物堆裡尋找著吳詠青的手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NVuefNkG

　　「那組球桿。」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55nb8RkT

　　龍馥佳拉開名牌球桿袋的拉鍊，立刻眼睛一亮。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w15R76X8

　　「兄弟，你真的對我最好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3oDAV4wi

　　「本來在考慮要送愛馬仕手袋或化妝品禮盒，好險沒選女用的禮物。」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Aio3dKTh

　　「其實我都會喜歡的，我反抗刻板印象的方法不是把東西分成男用、女用。」龍馥佳真摯地說。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ILgNcojQ

　　「抱歉，是我失禮了。」吳詠青微微頷首道歉。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cXbrh2vm

　　龍馥佳搖頭，突然話鋒一轉，「對了，跟唐嘉鈞見面如何？心情還好嗎？」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3O5clYJc

　　忽然被探詢隱私，吳詠青先是露出了抗拒的神情，但想起他現在與龍馥佳的合作關係，還是含糊但不失禮貌地回答。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3A1bmBnq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pd2S9tyt

　　「因為誤用情（吳詠青），所以意難忘（異男忘）？」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YVGmBUIe

　　吳詠青愣了兩秒，才發現龍馥佳是在玩諧音梗，不禁冷冷吐槽。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HdEjl10o

　　「龍馥佳，你很難笑。」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lfWK5372

　　「怎麼會！我覺得我很幽默。」龍馥佳立刻抗議。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fE7ooEyB

　　「誤用情⋯⋯意難忘⋯⋯」她又覆述了一次，語畢，又被自己逗樂，爽朗地攀著吳詠青的肩膀大笑。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7UiVmKF4

　　「請你克制一點，龍大小姐。」面對四面八方探聽八卦的視線，吳詠青武裝起滿臉笑意，輕輕摟著龍馥佳的腰。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fA7Zwye8

　　「這麼明目張膽沒問題嗎？」龍馥佳微側過身，親暱地咬著吳詠青的耳朵。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g0B5AtUo

　　「這樣才有用吧。」吳詠青捏捏她的臉頰，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小傻瓜。」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mPPzj7e2

　　「傻你Ｏ。」龍馥佳揪著他的耳朵，用氣音將髒字吹入他耳道深處，又佯裝嬌羞地轉頭臉紅，小聲道：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a8rUpLey

　　「我是怕太明目張膽，擔心唐嘉鈞受不了，會拿蛋糕刀捅我。」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5fEeguV8

　　「他是直男、他不愛我，你不要再亂說話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hIUugoK5

　　吳詠青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但卻在長桌的遮掩下輕踢龍馥佳一腳。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EqXiqSXw

　　「你好狠的心。」龍馥佳克制住嘶聲，用意不明地嘆息道，下一秒使勁全力用高跟鞋跟狠踩吳詠青的皮鞋。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YTxIcqdr

　　吳詠青好像對痛毫無知覺一樣，只是輕鬆地聳聳肩，看著遠方的男孩。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9ZxOES6p

　　「沒有他狠。」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DU8aa7TR

　　「他把我丟在那裡。」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8cMztInk

　　他很早就認識唐嘉鈞了，約莫是他剛開始換牙那一陣子。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SaCEPGo9

　　第一副牙擅自寫了離開的結局。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M7tHPI5p

　　明明乳牙曾經替他咬乳頭、奶嘴、副食品，替他咬香蕉、果凍、麥芽糖，還在吳詠文的手臂留下過齒痕。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2bNGyoUX

　　乳牙也替他咬發音不正的國字——八、拔、把、霸。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5KfPjKwn

　　宋婉頌——後來人們稱她為吳夫人，她便失去了名與姓——吳夫人親自教他注音符號，舉起手臂比出音調，一聲是平張的手臂、二聲是上揚的手臂、三聲是勾起來的彎彎。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LIkzzuoy

　　霸，是四聲，是用力往下比劃。用力的爸爸。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Io8gV6Sj

　　吳詠青學得很快。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0X6INngm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PJ0DAW6Q

　　乳牙陪他那麼久，卻選擇離開。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GqLMvKYb

　　媽媽和他同天開始長大。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k8hvofqd

　　嘉鈞哥哥送了他一個牙齒寶寶的公仔，裡面是空心的，可以打開來裝牙齒，吳詠青把自己的門牙裝進裡頭。當天，他偷偷熬到了十二點。夜裡，他趴在客廳的地板上許久，終於在桃花心木櫥櫃下找到媽媽的斷牙。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eo4MGnMW

　　嘉鈞哥哥說，牙仙會來把乳牙取走。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UdrUzwTh

　　吳夫人在隔天早上的餐桌閉緊了嘴，像不願讓人看見門面的孔洞，只是淺淺微笑著面對倒茶的僕人。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UYCVF4sR

　　她下午很快便去私人牙醫診所做了全瓷牙。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u5NLn7GQ

　　「媽媽，你的牙齒是牙仙給你的嗎？」小吳詠青天真地問。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SZmjl4Dw

　　「是呀。」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BdhoLhXd

　　吳夫人摸摸小吳詠青的頭，抱著他走入夜色裡。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ghkwPOQW

　　「那為什麼牙仙還沒給我牙齒？」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8kWhaLzJC

　　「它會長出來的，不要急。一切都會好的。」吳夫人語氣仍然溫柔，眼神卻空洞地凝望著種滿玫瑰的花園。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ovtDfUoH

　　「是嗎？」吳詠青用小小的手指玩弄著門牙的缺洞，懷疑地反問。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zFofOJZG

　　晚風吹過孔洞，像含了一顆冰塊般敏感，他只好不再用舌頭玩那個缺洞，乖乖牽著吳夫人的手。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ZtqgeSLW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zYDqM66G

　　乳牙換光，他長了恆齒。恆齒不像第一副牙注定背叛。新牙齒忠誠，替他撕咬，替他嚼碎，替他吞嚥棉被裡的哭喊。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CYHtWxM1

　　夜裡，他經常在房裡聽到瓷盤、花瓶摔碎的聲音，以及女人的求饒聲。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aK6bIqTK

　　吳夫人的全瓷牙又被打落了一次。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gda6PyI0

　　「詠青，你別管。爸爸跟媽媽只是普通的吵架，我們已經和好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aO1viMON

　　隔日從診所回來的車程上，吳夫人憔悴地望著窗外說道。彷彿應證她的話，吳懷榮以大束香檳玫瑰迎接返家的吳夫人，他們牽著彼此的手步入廊廳，像一對模範夫妻。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H4zRc2tz

　　吳詠青則又失去他的新牙齒，幾顆蛀牙，反覆地補，反覆地再弄壞。人造物被植入他的血肉，把他變得不再是原生的，而是替換成贗品。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JheASvOO

　　有些陰影則像未拔的爛牙，持續疼痛。他不靠藥物再也無法入眠。即使陽明山的大宅一片寂靜，他也會幻聽，摔碎瓷器的聲響以及女人的叫喊彷彿就在耳邊。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fuN2UivI

　　他獨自走進庭院裡，彼一時的風又吹過牙齒，要它們搖搖欲墜。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3UzfjmYQ

　　那樣冷峻的、漫長而安靜的風啊。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Jt1qkaAm

　　於是，他也安靜了，彷彿什麼事情都未發生，而沒有人會突如其來地注視一張沈默的嘴。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4gRv7oLq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ZU276JN4

　　吳懷榮打人，但直到吳詠青十八歲出櫃前，吳懷榮沒有打過小兒子。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zSmfcTMF

　　宋婉頌比他前妻更擅於教養，小兒子也比扶不起的大兒子更成材，自小精通各種才藝，學業成績斐然。個性乖巧沈默，幼時有些孤僻，但自從吳懷榮提點他「好好交朋友」的重要性後，吳詠青也主動和與他們往來甚密的政商名流子女們結識。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Poaa4QmB

　　他小兒子的社交能力沒有任何問題，就和其他方面一樣優秀。果然是他吳懷榮的寶貝兒子，將來得接懷榮金控的大位。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KEtiorp3

　　直到吳詠文以一張照片揭露了吳詠青不正常的性向，而吳詠青只是沈默地撕著自己的手皮，纖細的身子渾身發抖。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CoIgyNbQ

　　吳詠青默認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M0FUcR0s

　　吳懷榮踉蹌幾步，氣血上湧，順手拿了煙灰缸，朝小兒子的頭就是一砸。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gdrOTdKj

　　他下手實在太重了，吳詠青立刻頭破血流。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KAVKgXjD

　　吳詠青先是愣了幾秒，摸上額前的鮮紅血液，注視著自己沾滿血的十指，強忍著眼框裡打轉的淚水，吼叫出聲：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Q5UQtrK7

　　「同性戀就該死嗎？」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weNRkBZ9

　　吳懷榮氣在頭上，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Fd2FBPRE

　　「你給我滾出去！」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JNOKVD2f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bADWUkhQ

　　吳詠青遂真的奪門而出，唐嘉均陪他去了醫院，比起額角傷口的疼，他撕裂的心亦是血流如注。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at3rmlxu

　　他想逃離這一切。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Ah9OsLmv

　　「我不回那個家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V4E7S21M

　　吳詠青躺在病床上，突然想起自己房間裝著水晶燈的天花板，他總是靜靜數著輕搖的串珠配件，不斷幻聽到吳懷榮家暴宋婉頌的聲響。醫院的天花板則一片灰白，乾淨地令他安心。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jJ2DycnM

　　唐嘉鈞去外頭接了通電話，回到病房，安靜地削著蘋果。反常地，習慣沈默的吳詠青絮絮叨叨：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2rovjskn

　　「我會去打工，先休學一年存點錢也好。等我租了房子，你就可以搬過來住。找個不遠就有出租店的地方租房子，我們可以一起在客廳看電影，投影儀應該不貴吧。我會去工作的。房子弄個琴房，隔音要好一點。坐向也要好，陽台最好曬得到陽光，也夠放得下躺椅，到時候就在陽台種花吧，雖然還不知道種些什麼好。我們要一起去逛建國花市，還要一起逛家居店。不過首先要一起去看房⋯⋯」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ihtltXXS

　　他久違地不靠藥物也感到困倦。他真的好累、好累。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PjVQb5z7

　　「嘉鈞哥哥，我想睡覺。」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4aN3WIN1

　　「睡吧，睡醒就都好了。」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UiNGbjra

　　「嘉鈞哥哥，睡醒你還會在⋯⋯」他翻身背對唐嘉鈞，任憑淚水無聲地自眼角滑落，在白床單上留下滴滴灰色圓點，他那麼擅長無聲地哭泣。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PrK7FWVu

　　那麽的可悲啊。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UPXmvznJ

　　「對不對？」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Rq9wEJrA

　　讓他睡一會吧，希望這次有機會做個好夢——例如，嘉鈞哥哥不會離開。

3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Nnfa16CK

　　【作者的話】

　　終於寫到從詠青視角看出櫃事件的部分了，好心疼詠青......

　　這部作品會繼續在週二固定更新下去，如果之後有變數會再公告！

　　歡迎追蹤我的plurk：https://www.plurk.com/broken2150

　如果喜歡我的小說歡迎投餵、點愛心、點收藏，或是留下任何你對作品的感想，謝謝！

ns216.73.216.239da2

牙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