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祕典
生物名:侏儸獸
類型:動物
邪法作用:將魂波注入死靈法師的立足點以後,便可以使地面軟化。此邪法可以用於該死靈法師立足的任何地方,包括泥土、岩石、冰層甚至是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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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身上出現苔原狼魂波,他掌上的火球變得更大並甩向雷恩。雷恩閃避的同時擲刀,刀牌出現在老爸的面部。「我沒打算殺他。」雷恩心想,飛舞的刀牌砸中老爸眼睛,他頭向後仰,雷恩趁機移動到老爸的身前,朝他的肚子踢去。「我沒打算殺他。」他再默念一次。老爸被催眠後反應明顯變慢,這一腳讓他倒地,但沙子形成的刀刃飛過,砍到了雷恩的右臂,他驚叫一聲,舌頭嚐到熱風的焦味,痛楚只爆發一瞬間而已,那一刀砍得很淺,他連退數步。
老爸從地上爬了起來,有幾個村民從他附近跑過,但老爸空洞的雙眼只看著雷恩。
他現在只會攻擊我。低語過「我沒打算殺他」並再扔出刀牌時,雷恩更加確信這點。奧萬給他的指令恐怕只有殺人,要怎麼殺跟殺誰老爸無法思考,只會選最直接的目標與方式,他揮動手臂的時候放出無數火球,小似雞蛋卻多如夜星,雷恩也連甩好幾把刀牌,其中幾枚把火球斬裂,漏網之魚被雷恩瞬身躲過,黑牌擊中老爸前雷恩又覆誦一次。老爸的皮外套已經傷痕累累,缺口彷彿好幾只細長的眼睛。雷恩射刀的手不停,額頭上的汗水如大雨灑下,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中斷藍孔雀魂波對老爸的控制,難道要耗到其中一個先累死?
那些村民幾乎都逃到遠處去了,但有四五個留在安全的地方,圍觀雷恩與老爸。雷恩眼角瞥到他們,頓時心頭火起,他想叫他們逃走卻無暇分神,光是閃躲火球跟沙刃就讓他竭盡全力。
先把老爸帶到河流旁邊,我沒打算殺他,雷恩突然這麼想。剛剛奔來的路上有經過一條小溪,附近沒有住戶,把老爸引過去,多少能抑制火球帶來的危害。
雷恩鼓起勇氣,閃現到老爸面前,老爸見狀立刻朝他伸手,被雷恩的左拳打偏,雷恩朝他大腿再補一腳,心中再默念一次,然後用赤腹鷹後退到遠處。如此一來,他要繼續打就只能跑上來,否則一定打不到……
雷恩察覺到自己錯了。老爸再次把視線移往群眾,一波巨大沙刃灑向圍觀者,三個村民還沒來得及閃躲就噴著血倒下,其他人這才尖叫著跑開。
雷恩暗罵一聲,再次衝向他,情急之下他甚至忘了引渡赤腹鷹。老爸總算轉頭看他了,而他的眼神……不再空洞。
「雷恩……」老爸總算有了表情,他濃眉死鎖,咬著牙說道,汗珠覆蓋他的臉。
雷恩喜悅得差點大叫。「老爸!」他加緊腳步,老爸卻弓起身子,朝雷恩抬起手連揮,彷彿要趕他走。
「快走……」老爸說的時候看向周圍的屍首,恍然大悟的神情表明他知道他們是誰殺的。「他又要抓住我了……我不……」
雷恩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他想走過去又不敢,老爸拚盡意志想擺脫藍孔雀的束縛,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好強大……比我想得還要……」老爸咬牙說道,「快離開,雷恩!」
「我們一起回去!」雷恩再度走向他,老爸的聖戰之手突然冒出火球,隨著他的拋擲朝雷恩飛去,雷恩躲開它的當下被擦到右手,高熱使他一縮。
老爸瞪大眼睛望著左手,彷彿不相信那是枚火球是自己丟的。「我快被抓住了,快走!」他竭盡全力大吼。「雷恩,快走啊!」
他沒有給雷恩選擇做法的機會。雷恩還沒來得及動,老爸就從地上抓起一片刀牌,劃過面頰。
雷恩看到了血。「不!」
老爸倒地的時候,雷恩拔腿朝他衝去,一時之間忘了何謂危險。他把感知力探入老爸一動也不動的軀體,再忽視得到的答案,將手按在老爸的左胸。
他死了。大火的光與熱彷彿停滯,就如同老爸的心臟,那道刀牌劃傷的細痕很淺,在雷恩的視線裡逐漸模糊,血珠化作一片紅暈。
風吹來的時候,雷恩才恢復意識,那陣風挾帶著炙熱的火焰,以及還在燃燒的碎木屑,刺痛雷恩的臉。他擦掉眼淚,看到父親的左袖冒出火苗,和手鎧相距不遠。雷恩立刻拍熄它們。
先去找他們兩個,雷恩木然地思索。他脫下老爸的聖戰之手,塞進自己的皮套,然後將手伸向老爸的肩膀。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僅憑一人之力不可能扛得動老爸,但雷恩還是要這麼做。
「創神啊……」一個聲音喃喃低語。
雷恩抬起頭,想起自己還在燃燒的民居旁,兩個騎馬的人停在不遠處,位於房子與大道之間,那一男一女驚駭地望著雷恩。
「雷克斯……」剛剛說話的中年女子輕聲道,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地的屍身。「不,不可能……」
「你居然……」那個高大的男子臉上恢復了血色,迅速由白轉紅,從驚訝變成憤怒。「天殺的!你這混帳!」
雷恩這時才注意到他戴著手鎧,他抬起左臂之時,掛在馬鞍下面的水囊破裂,那些水流動到他掌上,聚成南瓜大小的水球,隨著他的咆哮朝雷恩飛去。
直到水球擊中雷恩的肚子,把他打飛到十幾步外墜地,雷恩才明白那個人看到了什麼。
他以為老爸是我殺的,雷恩蹣跚爬起,腹部肌肉抽痛。「聽著,我──」
第二顆水球襲來,那兩匹馬的腳下散播著裂開的水囊,所有的水都聚集到男子身畔,一顆顆朝雷恩飛去。第二顆水球打中雷恩的手臂,痛得他覺得手腕彷彿斷裂。
我得逃走,雷恩心想,轉身的同時引渡赤腹鷹。他全身發累又發痛,無法再繼續作戰,何況那兩人不是壞人,雷恩看過他們幾次,他們都是第四夜團的死靈法師。
他轉移到南方,腳一落地就拔腿狂衝,等到蓄滿魂波才再次轉移。往南是一段向下的山坡,雷恩剛剛就注意到它的陡峭,他們如果騎馬趕來反而無法騎得快,只要靠赤腹鷹一定能甩開他們。
突然之間,一股冰涼的觸感竄進他的右腰,伴隨俐落的撕裂聲響。
這感覺有點像老爸用沙刃的攻擊,只是沒有沙粒摩擦皮肉的摩擦聲,而是水流聲。一根尖錐狀的水液從他的腰際掠過,直直沒入土裡。
雷恩看到他的腰冒出血。
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放鬆,如此一來就不用和老爸道別了,說不定等等就能連母親一起看到……
在他抵達山坡,並失足滾落下去之時,天空與大地都繞著他旋轉,側身翻滾造就的疼痛遠遠不及右腰的刺傷,雷恩用手緊按住傷口,手指轉眼間被染紅。
他看到天際與草地不斷在眼前循環,兩邊的交接處,幾個村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們的身影逐漸變遠……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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