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鎮龍樓,劉淵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抬眸看著門口處的少年。
玄鋒似乎現在才發現這間書房是多麼清幽,而在另一邊的屏風後,正是劉淵的寢室。今日劉淵穿著一件黑色官服,倒是顯得他的氣質十分高冷,玄锋拱手一禮,「卑職參見司令。」
劉淵輕笑一聲,示意他坐下 ,玄鋒似乎有些緊張,袖中的手正緊緊握住腰間的令牌。劉淵亦察覺此事,瞳孔中流轉的笑意更加明顯,「你老師沒有被斬首,他歸隱了。」少年猛一抬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歡喜。宋景明打量着玄鋒的神色,笑意更濃。
「你以後直接在我手下做事,不用跟着其他主管了。」劉淵輕輕一笑,递給少年一塊令牌。玄鋒自然是認得這銀牌,它可讓自己隨意進出鎮龍樓。
「你一會和我外出辦案,外城發生了一起命殺案。」宋景明緩緩抬手,把卷宗擱在案頭。 少年微微點頭,眼中泛起清亮的光,似藏著細碎星芒。
「你可學些治案之道,將來在檢察司也可有一席之地。」
玄鋒並沒有預想中的抗拒,他輕笑一聲,捉住宋景明的衣角,「人們總說『案如棋』,今日倒要學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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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光傾灑外城城牆,雨歇後,出事的王府外圍滿了人。 一陣淡淡的血腥氣飄來,鑽入兩人的鼻腔。在深入王府的途中,那陣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沉重。
在外院處,一名男子倒在地上,頭上有著一個長半指的凹槽,而身上的刀傷更是血流如注。玄鋒走上前,竟直接用手在屍體的頭骨摸索,「死者死於鈍器,如果是利器的話,傷口處的皮膚必定會破開。」
宋景明走上前來,微微點頭,「死者的妻子一一何婉婷已經招了,當時死者喝了酒,對她拳打腳踢,於是她為求自保,殺了死者。」
玄锋微微皺眉,三息後突然輕笑,「她說謊了。」
「其一,假如死者襲擊何婉婷,那情急之下,重物應擲在前額,可致命傷是在後腦,其二,卷宗裏寫了,死者拿刀襲擊何婉婷,她一介女流,身上竟沒有一處刀傷,還成功取得硬物,這可能嗎?」
宋景明的眸子微微瞪大,「你是說,案子背後,藏著的恐怕不只是家暴反殺那麼簡單,而何婉婷,說不定只是顆被人擺弄的棋子 ?」
玄鋒輕輕一笑,「你感受到嗎?四處都有一陣魔氣的味道,而魔族有一種「傀儡咒」,可令中咒之人變得極其瘋魔,而何婉婷身上,亦有此咒的影子,説不定,死者知道某些隱秘,導致被殺。」
玄锋话音刚落,宋景明袖中暗弩已上弦。他跟着劉渊查案六年,深知 「魔族秘辛」 四字,能让整座王府化作修罗场。玄鋒像是想到甚麼,急忙跑入内室,在一番翻找過後卻不見書信,宋景明這時亦步入内室,看着正在到處翻找的玄锋。
「死者不会突然被殺,定是做了甚麼触犯了魔族的底線,方才我看見死者袖上有墨,说不定是在寫密信时遇害,凶手以 『傀儡咒』作案,當然無法清理現場,而何婉婷應是在清醒后发现自己杀了人,才說谎希望減刑。」
話音未落,玄锋在床底下找出一封密信,在打开后,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见密信写着數句小字一一魔旗大皇子沈凌霄重現京都。
少年望着窗外暮色,眸中閃過一絲慌張,毫絲未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而案牍上的烛火,正把他的影子,往黑暗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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