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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聽話

元三

Mar 19, 2021

173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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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悅看著他，露出了若有似無的微笑，連看著他的程以鳴都沒有發現。

　　他朝程以鳴走去，程以鳴本以為要挨打，但趙悅只是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

　　「我不會叫家長也不會給你處罰，更不會打你。」

　　程以鳴用微紅的眼睛看著他。

　　趙悅又接著說「但是，從現在起你必須聽我的話。」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新的太陽、新的程以鳴。

　　他下課的時候還是一樣，和楊宇還有幾個同學去打球，上課鐘響，他們依然打的意猶未盡，程以鳴接過球「走了，回教室。」

　　「我們還沒打完呢！」楊宇對著快步離去的程以鳴喊道。

　　沒有球的幾人只能跟者回教室。

　　老師都還沒到，程以鳴居然乖乖地坐在位置上，雖然眼神還是有點迷糊，但至少是坐著的。

　　這節是英文課，英文老師已經想好一整套詞要罵程以鳴了，老師的目光看向程以鳴的座位。程以鳴竟然醒著的坐在那裡。

　　「呦！程以鳴今天準時了啊！」程以鳴掃了英文老師一眼，繼續回到發呆的狀態。

　　英文老師也不自討沒趣了，繼續敢進度。

　　

　　「程以鳴今天好奇怪啊，他上課比我早來，重點是他還沒有睡覺。」英文老師大聲的在辦公室宣揚著。

　　趙悅在一旁暗自竊喜，這是他用他左臉的瘀青換來的。

　　英文老師注意到趙悅臉上的口罩「欸？趙老師感冒了嗎？」

　　趙悅微笑的說「是啊，有點感冒。」

　　「保重身體。」

　　話題結束了，辦公室再次回歸寧靜，所有老師在自己的座位上，批改作業或是準備課堂上的東西。

　　趙悅用口罩成功的遮擋臉上的瘀青。

　　

　　趙悅看著手中程以鳴的資料，這些資料對於一個老師帶領學生三年綽綽有餘了，可是他想了解他更多，也許是好奇心、也許是相同的經歷，讓他迫切的想要拯救他。

　　雖然已時隔多年，但他仍然能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恐懼與疼痛。

　　

　　大學時期，那時的趙悅戴著黑色粗框的眼鏡，厚厚的鏡片讓他看起來有些遲鈍。他每天除了讀書以外就是讀書，沒有什麼社交也基本沒有朋友。

　　他們學校有一個比他大一屆的學長，那個學長待人和藹可親，長相也非常的亮眼，在別人眼中他是個溫柔善良的男神。

　　趙悅在遠處看著他，也對他產生了些好感。趙悅本以為他們就會一直這樣毫無交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學長有天竟然笑著對他說「我喜歡你。」

　　趙悅也答應了他的告白。這就是他惡夢的開端。

　　剛在一起沒多久時非常的快樂，學長溫柔體貼，他們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也像是一般情侶一樣，偶爾約會看看電影吃個飯。

　　直到他們同居，學長的本性才慢慢的暴露出來。

　　他只有一點點的不高興，不管是不是趙悅惹的，他都會把氣撒到趙悅身上，從開始的言語侮辱到最後的拳腳相向。

　　趙悅忍受不了下定決心要離開時，他又會苦苦哀求。就這樣趙悅一次次的原諒暴力。

　　大學畢業了，學長拋棄了他，不辭而別。

　　他難過又開心，他愛他也恨他。

　　

　　趙悅的課堂上，程以鳴不像在其他課上一樣空洞麻木，而是變得認真，雖然他基本上聽不懂趙悅在說什麼，但他盡量讓自己保持住精神。

　　趙悅非常滿意，他覺得他挨這一拳非常的值得。

　　

　　快下課的時候，趙悅叫同學們自習一下，並把程以鳴喊道他面前。

　　趙悅以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話說「放學打完球，來圖書館找我。別忘了。」說完，趙悅輕輕拉下一點口罩，露出傷痕，讓他別忘。

　　

　　大約六點半，程以鳴如約而至，安靜的圖書管趙悅低頭認真閱讀著書籍，程以鳴走到他身邊，抽一張椅子除了坐下。

　　他沒有坐在他旁邊，而是間隔一格位置。

　　趙悅轉頭看向他，他的汗水掛在臉上與髮梢，臉頰的潮紅還沒退去。

　　「你可以聊聊你的家庭嗎？」趙悅直白的說出他想了解的事。

　　程以鳴對於這個話題有強烈的恐懼，他的腦中播放著美好的回憶，可他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談起他的家庭。

　　「我的家庭…很幸福…」程以鳴停頓了良久「曾經」他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他的家庭曾經很幸福，爸媽彼此相愛，對他們唯一的兒子更是寵溺，他們過著富裕的生活，住在獨棟的大豪宅中。但那都是只是曾經。

　　那時的幸福與現在的生活形成對比，讓他無比痛苦，當時的甜蜜轉化成苦澀地如今。

　　程以鳴陷入痛苦中，他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他不想回想起以前美好的生活，這會讓他的現狀顯得更難以度過。

　　

　　趙悅察覺到了程以鳴的不對勁「如果你現在不想說，那就改天吧。」

　　程以鳴的情緒被拉回現實，平靜又茫然。他與趙悅四目相對，趙悅的表情是淡淡地愉悅或是毫無情緒。

　　

　　趙悅臉上並不是毫無情緒更不是愉悅，而是嘲笑。嘲笑自己的脆弱。

　　趙悅想告訴他，不要害怕，他也有被暴力挾持的過去。可現在的他和程以鳴又有什麼區別呢？他還是被暴力挾持的人。

　　他也有幾個夜晚再次體驗，縱使過了幾年傷疤或許還是無法完全消失，心裡的身體的。

　　

　　程以鳴都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到家的，他站在門口，看著有點生鏽的鐵門，他早已經鐵門破損的紋路映在腦中，他艱難地推開門，他每次回到這裡，就感覺像是來到了新環境一樣的害怕陌生，即使他已經進出這裡上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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