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星 (2023版) - 凱旋

我們回到山陽關，那裡已經架好三重拒馬，以抵禦暗騎兵。曼聯軍的行軍慢了很多，我們得以好好準備，以逸待勞。可是一路上都不見安國的蹤影。

「安國？他替你送信到昭城啊。」天星說。

「你怎麼找了伯宗去送…」

「你不是說很重要嗎？那只有讓他去了。」

「竟然可以如此使役伯宗，你還真厲害啊。」曉妮美雅說。

「算了…既然他新上任，讓他見一下伊姆也好。曉妮美雅，我們派到曼聯軍的嚮導，有搏到巴里奧斯的信任嗎？」

「為免敗露，我很少跟他們接觸，只知已經有兩人被殺了。」

「他們的身份敗露了？」我問。

「沒有，只是因為打敗仗，巴里奧斯遷怒於他們。」

「真是可憐…」天星閉眼合十。

「他們急躁了…他們愈急，我們的勝算就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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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聯軍終於抵達第三關口，但第三據點位處山上，難以靠騎兵進攻，這就是不知地利的弊處。

「槍兵在前，弓兵在後！不能讓曼拿人越過此地！」曉妮美雅大叫。

靠著風陵的補給我們可以長期守在據點，必要時候更可向昭城求援，曼拿人難越雷池半步，加上卡拉亞迪與巴里奧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相信派兵增援的機會不大。兩軍兵力相約，曼聯軍不敢強攻，雙方持續對峙。2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So7MdAFm

我和天星在山頂視察，發現曼聯軍都是「取水先喝，倚仗而行」，可見他們已經飢渴難耐。

「一般人的神力有限，不可以長期消耗，那些士兵大概已經用盡神力了。」天星說。

「他們不是能以仇恨作糧食嗎？」

「他們是侵略者，可以去恨誰？況且使用神力講求天分，有些人可以將一分信任化作十分神力，有些人卻只得一分，相信曼拿人亦同理。要是到了最後關頭，為了得到神力他們說不定會同室操戈。」

我們走到山下，發現很多雜亂的足跡，看來曼聯軍正尋找繞過據點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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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繞過這座山必須要走到臨海的地區，我已經在那裡佈下哨站監視。」曉妮美雅對此早有準備。

「靠海的這邊，是不是可以繞過關口，偷襲風陵？」

「沒錯，這邊的漁村有山路通往風陵，你是怎麼知道的？」曉妮美雅驚訝問。

「我…看過一些地方志啦。」

「不過那邊的洪水才剛退卻，平地都變得像沼澤一樣。」

「像沼澤一樣…那就好了。天星，教會有備用糧食吧，你能讓安國準備魚米百斤嗎？」

「沒問題，你要來幹甚麼？」

「交給嚮導，帶回曼聯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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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紅色的星光不斷照耀著大地，即使是維達利人的我也難忍酷熱天氣。曼聯軍不斷於山下叫陣，可是我們依然堅守不出。過了不久，曼聯軍的營帳開始減少。

「嚮導跟他們說，繞到海邊可以偷襲風陵，更有村落可供搶掠。」曉妮美雅說。

可是海邊因洪水已經變成一片沼澤，要是騎兵陷了進去只會動彈不得。曉妮美雅決定率領五千步兵埋伏他們，留我和天星看守據點，但是我和天星都有點擔心。

「你給了我這條計策已經足夠了，餘下的就交給我吧。」

「讓我和你去吧，必要時也有個照應。」天星說。

「你和哥華堅守這裡吧，這個據點才是最重要。」說罷她就領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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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妮美雅的部隊埋伏在山林中，從高處監視著曼聯軍。他們以暗騎兵開路，起初只有數十騎陷進泥地，要是他們就此撤退，守軍就會功虧一簣。可是他們實在是太貪心了，巴里奧斯命步兵把木板及竹蓆舖到地上，好讓騎兵通過。

曉妮美雅大喜，同時舉起右手，示意守軍不得妄動。這個機會她已經等得太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會。

就在所有暗騎兵都走進沼地時，曉妮美雅命部隊放箭。

「中伏了！全軍撤退！」巴里奧斯大叫。

可是荒亂之間，大多暗騎兵都踏出了木板竹蓆，陷進泥濘之中，被亂箭射死。

「步兵集合！」

巴里奧斯把步兵集合起來，並不是為了反擊。他率領暗騎兵把步兵撞倒，踏著他們的身體逃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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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妮美雅離開後，每個作息我都會讓天星披甲持槍，帶領風陵突騎在陣前巡視，看起來就像曉妮美雅仍在陣中一樣，以降低曼聯軍戒心。

最終如我們所料，信使傳來捷報，巴里奧斯的軍隊大敗，正逃向山下的大本營。我命人抄寫消息，然後用箭射到曼聯軍營，曼聯軍得知消息後一片恐慌，自相殘殺。

「風陵突騎就在我們手中，要乘勝追擊嗎？」天星問。

「歸師勿遏，況且我和你都不擅領兵作戰。現在只需步步緊迫，阻止曼聯軍重整。」

與曉妮美雅會合後，她率領風陵突騎繼續追趕，巴里奧斯只能帶著潰敗的軍隊逃到西闕港，乘船逃離天府。昭城海軍監視著曼聯軍的去向，確定他們撤回暮城我們才放心回到風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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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妮美雅率領軍隊凱旋而歸，安國為我們舉行了盛大的祝捷典禮。大街小巷都有慶祝活動，百姓們興高采烈。士兵圍坐在市政廳前飲酒作樂，而我則坐到了一旁。

「辛苦你了，總參謀。」安國走了過來。

「這是我的職責。你還真厲害啊，上任短短時間就深得民心。」

「哈哈，不要小看新一代的教會人員啊。」說罷又再走進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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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這次到曉妮美雅走了過來。

她遞給我一杯酒，我接過後握在手中，想起了之前的約定。

「真的那麼想知道嗎…」曉妮美雅無奈道，之後她就說起自己的故事。

曉妮美雅一家三口本來住在天府的小村莊，以捕魚維生。在她比天星還小的時候，有一群曼拿人強盜來洗劫村子。父親在她面前被殺，她和母親則被虜走囚禁。曼拿人不斷強姦和虐打她們，母親為了保護她經常被打至遍體鱗傷，當食物不足時母親又會把食物留給她，最後曉妮美雅的母親不幸在牢中身亡。視死如歸的她乘機逃跑，最後逃出生天。自此之後她就不斷鍛鍊武藝，然後瘋狂地獵殺曼拿人，不管有沒有罪，只要碰到了就殺。她到處招集受害者，最後成立了現在的騎兵隊。

「那條漁村，就是我以前居住的地方。能夠在那裡打敗他們，也算一完夙願。」

「抱歉，我不知道是那麼痛苦的過去。」

「沒所謂，能看到你內疚我也滿足了。」曉妮美雅苦笑，拍拍我的肩膀後走開。

也許是剛才的話題太沉重吧，我拿著酒杯，卻沒有飲酒的心情。我把「驚鴻」放在地上，然後將酒澆上去。

「這杯就敬你吧，柏加。」

我答應過要帶你遊歷世界，現在只能以這個方式兌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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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天星坐在另一邊的角落，她和我都對祝捷會興趣不大，我走到她旁邊搭話。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我問。

「你不也一個人在那邊嗎？」

「安國和曉妮美雅來過啊。」

「他們也來過這裡啊。到底有甚麼好慶祝的？『兵者，不祥之器』，無論勝負，都總有人受害。犧牲的士兵，被殺害的平民，我們倒是應該為他們祈禱。」

我終於明白為甚麼我對祝捷沒有興趣，我想我的心情跟天星是一樣。

「『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我絕不能再讓曼拿人為所欲為。」

「放心吧，我會和你一起阻止他們。」我說。

祝捷會在歡笑中完結，天府保衛戰就此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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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正準備返回昭城時，卻接到了伊姆的命令，要我們在天府待命。原因竟是因為卡拉亞迪正攻打昭城，維達利海峽會非常危險。如此情形我們理應回到昭城協防，但是伊姆認為昭城兵力足以應付，而且不排除曼聯軍會再次偷襲天府，堅持讓我們留在天府，我們也只好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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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達利國王伊姆站在昭城的城樓上，眺望著洶洶來犯的曼聯軍。他本應為此心驚膽戰，但是哥華的重力投石機卻改變了這個局面。自從他收到哥華的信後，便命工房依圖趕製，如今已造好十多部重力投石機。他從未懷疑哥華的能力，實驗也證明此物威力非凡。曼聯軍要攻打昭城就只有水路可走，伊姆已經預視到一艘艘曼聯軍艦沉沒的景象。

「洛欣，我不會讓你的犧牲白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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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聯帝國領袖卡拉亞迪站在甲板上，遙望著昭城的城牆。在他面前是三十多艘戰船和萬多名士兵，不過無論是人還是船都是俘虜所得。他沒有打算攻下昭城，只是想刺探一下對方。畢竟昭城比暮城熱，補給線長，要是強攻隨時得不償失。

距離昭城還有數百米，卡拉亞迪乘船躲在後方觀戰，本應是絕對安全的距離，現在卻飛來了一些小石。就在下一瞬間，水缸般大的石頭在船旁落下。

「全軍後退！」

在卡拉亞迪面前的船一艘艘相繼沉沒，而他本人就饒倖逃出。卡拉亞迪不得不再次驚嘆那位理學天才之才華，這亦是他首次意識到，要是哥華不為自己所用，就是一個不得不除的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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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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