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個有陰陽眼的法醫官 - Case 22: 燒不到的信

Case 22: 燒不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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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山精的事件，我再也不敢去較偏僻的地方。也跟從師傅的要求，不要太遲回家，多接觸陽光，補充多點陽氣。為了自身安全，我儘量將工作壓縮，減少超時工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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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的案件是一宗為情自殺案，男死者為情燒炭自殺，警方在案發房間內的月餅罐內發現一封未完全燒毀的信。一封送給前女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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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是上午9時30分，我是法醫蔣靜文，現在替死者霍子行進行驗屍。死者身高168厘米，體重65公斤。身體表面沒有明顯傷痕。死者身體表面出現櫻桃色屍班，屍班集中在屍體背部。準備收取死者血液進行毒理化驗，檢查死者體內殘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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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與一般的燒炭自殺案件一樣，都是一氧化碳中中毒。解剖死者發現，體內有一枚戒指。銀色，內圈刻有一組數字，推斷是日期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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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不透究竟死者的心情是如何。他為情自殺，代表他放不下前女友，但是他又將信燒毀。究竟他執著還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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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他對這段感情念念不忘，定會珍而重之，更不會燒丟信件。而他吞下戒指後自殺又是件甚麼的事？我思前想後都理解不到他的想法。他究竟是想放下還是留戀著過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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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我抽取死者血液樣本，化驗體內藥物成分，查核死者身前曾服用哪些藥物。解剖檢驗沒有發現可疑地方，縫線後我看著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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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好青年，正直黃金時期為何會被情所困。將來的路很遠，可以遇到的人有很多。既然前任不再愛你，為何又要執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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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體內發現重要證物，我必須將戒指交給警方處理，而張Sir也親自來這取回證物回去。他向我透露，死者生前的遺書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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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與女友拍拖5年，一直都關係良好，直至大半年前，女方表示打算離開，到外地生活，因而兩人開始分歧。死者一直都知道女方有意離開，但他卻不想，千方百計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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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女方上個月成功取得簽證，男方得知事情已經無法挽留，唯有分手。而房間內未完全銷毀的信，是死者打算寫給她的信，但最後為甚麼沒有送出，又為何燒掉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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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戒指交給張Sir 後便返回辦公室繼續處理驗屍報告。直至快下班的時候，我看到門外有個影子略過，再看看門縫位置，有張類似紙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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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從地上拾起紙條。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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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跟她說。

也不敢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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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紙條的主人應該就是死者霍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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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說話想說就說出口。」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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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聲音傳到我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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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死後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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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白煙衝進來，再形成一個靈體，站在我面前，而他當然就是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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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麼！」他怒氣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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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你只是個無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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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他吞吞吐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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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膽。你既不敢對她說出你的想法，即使以信代口，也不敢送。你不想親手交給她，也可以郵寄，但就是沒有，只是一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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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苦衷⋯⋯背後也有原因。」他委屈地說。好像是我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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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你背後有甚麼原因連一封信都不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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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釋他有家庭因素、財政問題等事無法與她一起離開，他也有說服對方留下，但是她態度強硬，做事絕不優柔寡斷，而且富冒險精神，喜歡挑戰自己。而自己卻恰恰相反，保守、喜歡安逸、無風無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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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根本就不是因為離開或留底而產生分歧。而是自身的性格就已經不合。這件事只是導火線。」我分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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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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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既然寫了信，但是為甚麼又要燒丟。不，是沒有完全燒丟。只是燒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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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我明明看著它著火才躺回床上等候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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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天意。」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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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體內的戒指就是他原本打算用作承諾，留下女友的工具。但是對方意志堅定，他也知道這個所謂的承諾根本不入她眼中。只好一起與戒指、與這封訣別書、與這段感情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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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別書，一個浪漫的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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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著名的訣別書是，林覺民於黃花崗起義前寫給愛妻的遺書——《與妻訣別書》，以此向妻子道別。內文真摯動人，將他與妻子日常生活中值得懷念的點滴都一一紀錄下來。只要再看這封信就可以回憶過去一切美好的回憶，也突顯林覺民在人民和愛妻之間取捨的矛盾和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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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封著名的訣別書是漢代才女卓文君的《白頭吟》。卓文君當時愛上司馬相如，卻遭到了父親的強烈阻撓。但她沒有就此放棄，毅然逃出了卓府，與深愛之人私奔。但最後司馬相如卻令卓文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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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寫下以此詩，表達她對愛情的執著和嚮往，以及一個女子獨特的堅定和堅韌。她以這首作品表示出的決絕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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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是表達對妻子的愛和國家社稷的取捨；另一封是對前愛人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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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霍子行所說，他所寫的內文都只是表達他為人懦弱、安於現狀、不敢求變和種種不同的藉口。某程度上來說，這封「訣別書」的對象應該是自己，他應該向這個的自己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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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切都已經沒有關係，他都已經正正真真的對這個世界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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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靈體最終都在牛頭馬面大隊的引領下離開陽間，而他遺留在世的就是那封燒不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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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說，他的前女友如期出發，到外國展開新生活。或許這都是個契機，離開一下。始終都是一段5年的感情，曾經相愛的對方為自己自殺，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都只會徒添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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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想他會選擇燒信是因為火有重特別的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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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將逝者用高溫燒至成骨灰，將對死者的思念化作白煙，留下的就只剩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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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火就已經賦予特別的意思。中國古代已經有用火烤龜殼或骨頭占卜，占卜師靠火烤時發出的聲音而聆聽上天的指示。火也有傳遞意思之意，不論是化寶，還是奧運傳遞聖火。都是透過「火」傳遞某種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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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想透過火將自己的心意用火傳遞給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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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段情感或許會想這封燒不到的信一樣，仍然繼續留在某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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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 22: 燒不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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