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人影穿過人群，走到西西莉亞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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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賽尼格，你是真的視禮節與典範如無物嗎？」侯爵夫人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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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西西莉亞迅速將衣襟拉回正確的位置，但仕女們瞠目結舌，男士呼吸凝滯，由此可知，他們都看見了簾幕中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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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大致正確地猜測出兩人之間的互動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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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身影迅速穿過人群，是名莫賽尼格未曾見過的男子，他走上前來，朝著莫賽尼格的臉部揮了一記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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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賽尼格幾乎以為自己的下顎骨會脫臼，劇烈疼痛伴隨一陣天旋地轉，他踉蹌後退了幾步，才能勉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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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的賓客依舊竊竊私語，還有幾位貴婦人毫不遮掩殘忍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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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莫賽尼格連別人的未婚妻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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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婚約應該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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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堪的是倫登得利爵爺，那遭到背叛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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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登得利爵爺扯住莫賽尼格的衣領，「你玷汙了我的未婚妻，為了多雷爾小姐的名譽，我要求劍術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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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狀況，加上左頰的劇痛，像是一大群馬蠅在他腦袋裡亂竄，恍惚間他聽見「決鬥」二字，又如被馬車輾過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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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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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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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紳士一樣拿起你的武器，莫賽尼格，我們就在這裡解決。」倫登德利爵爺放開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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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看熱鬧的人像潮水一樣向後退去，讓出位置給兩人，不少人愉快地開始開賭，下注哪一方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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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者走上前，迅速遞出兩把長劍，彷彿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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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他支吾著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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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一場甚麼樣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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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賽尼格厭惡利器，更厭惡濺血，過去上公學期間，他總是蹺掉劍術課，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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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登德利提起劍，彈了一下劍尖，打磨光亮的劍身綻著鋒芒，他優雅地向圍觀群眾行了一禮，像是很滿意他的武器，整座宴會廳陷入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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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正規的決鬥劍，尖端開過鋒，劍脊上還有兩條深深的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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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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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從腳心竄上，莫賽尼格能感覺自己的襯衫背後已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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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表演用的花式劍術，是真要置對手於死地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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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一等，」西西莉亞快步向前，擋在二人之間，「一定有其他方式解決我們的問題，除了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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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莉亞，妳別過來。」倫登得利爵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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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呢，公爵閣下，」梅特伊侯爵夫人緩步走過來，雙眼緊緊鎖定莫賽尼格，「依我看，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接受倫登德利子爵的決鬥邀請，不過，容我提醒你，爵爺曾是法國全境的劍術冠軍，可不是個容易打發的對手；第二，拒絕挑戰，規矩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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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賽尼格低下頭，他不願參與決鬥，在眾人前落敗會令他無地自容；如果拒絕決鬥，那就必須付出等值的賠償金，檯面上的合理價是一千達克特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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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無論你如何抉擇，多雷爾小姐將會身敗名裂，這點無法彌補，又或者，」侯爵夫人若有深意地望著他，「你還有另一個選擇――迎娶多雷爾小姐為成為你的公爵夫人，那就能挽救她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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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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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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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為人夫，更無法為人父，他痛恨婚姻中的責任與義務，他承擔不起，他更恨婚姻中的不忠與背叛，就像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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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賽尼格全身緊繃，胃部糾結成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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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西西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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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望向西西莉亞，她的眼眶盈滿淚水，為阻止決鬥而擋在他和她的未婚夫之間，她因他遭受議論，在眾人面前落得如此難堪，而他卻無法像她一樣為愛勇敢，一心只想逃避，對此他慚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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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值得更好的人。不是像他這樣，一無是處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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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重壓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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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與羞愧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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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痛揍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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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他想痛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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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莫賽尼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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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願付一萬達克特幣，我會請我的管理人交予夫人……」莫賽尼格低下頭，他無法再面對西西莉亞，不敢再看她含淚的雙眸，「從今日起，請夫人照顧多雷爾小姐的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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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為定。」侯爵夫人爽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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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離開，」舞會主人科納羅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公爵閣下，今晚這裡不歡迎你。」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AHfdEG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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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終局，但還沒結束，敬請期待後兩章尾聲。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YeSWs7Y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