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我欲罷不能 - 不遠不近的距離

夏若玹的淚水好似傾盆大雨潑灑在張文潔的心頭，其中熊熊燃燒的無名火霎時熄滅殆盡。

她惘然呆立著，想起了爸爸腎病入院急救的情景。當時醫生就說，如果再不換腎，恐怕熬不過一個月。之後代唱合約就送到她們面前；她猶豫，夏若玹卻堅決要簽。

女兒說，用她的聲音救外公的命，值得！

張文潔別過臉，雖然竭盡全力強壓下洶湧的酸楚，卻止不住身體的顫慄，「對不起……是媽媽沒用……」

周懷民猛然站起，臉色鐵青，雙眼卻泛紅，「當不當歌手以後再說，但這官司一定要打。律師費由我全部負責，不需要簽任何合約。」

淩昱坤看著情緒翻湧的三人，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只能默默地給夏若玹遞上紙巾。

林耀正清了清嗓子，「張女士，這場官司的勝算很大，為了夏小姐未來的各種可能性，我強烈建議你們繼續下去。」

張文潔壓下淚意，穩住情緒，靜默片刻後，「如果律師費由周懷民全部負責，這場官司我們就打。」

周懷民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淩昱坤啞然，張文潔拒絕自己，卻接受周懷民？這……

張文潔轉頭看向淩昱坤，目光清冷、警惕，「淩先生，多謝你的好意。我們畢竟非親非故，實在不能接受你這樣的恩惠。」

淩昱坤感覺她直挺挺地往自己身上潑了一盆冷水，就差沒叫自己滾蛋了。

但在這關頭，淩昱坤只能展露冷靜的微笑，附和，「阿姨，我明白。」

林耀正：「好，那我就根據今天的約定起草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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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律師樓前，夏若玹和張文潔一起去了洗手間整理儀容。

張文潔對上夏若玹泛紅的眼，千頭萬緒，只化成一聲唏噓歎息。8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1LP6Tv0B

「小玹，媽媽年輕時也像妳一樣不服氣、不甘心，想證明自己的實力，但最後被打得狗血淋頭。我只是不希望妳重蹈我的覆轍。」

夏若玹抽泣著喃喃，「我明白。」

「妳長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妳真要試，那就想清楚後果。」張文潔神色黯淡。

夏若玹忙說：「媽，我知道的。」

張文潔微微頷首，揚起嘴角，「走吧，我們去吃自助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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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玹和張文潔一同離去，留下淩昱坤和周懷民在路邊看著她們遠去的車影，悵然失神。

淩昱坤本想著在張文潔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沒想到她話不多說，直接關門趕客，簡直把自己的誠意當成了狼心狗肺。

他看向周懷民，「周老師是不是認識阿姨？」

周懷民寂然點頭。

從張文潔對周懷民憎惡的態度來看，淩昱坤不難猜出他們之前有很深的過節。

而周懷民對張文潔就飄滿了愧疚之色。

難道，不只是過節，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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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淩昱坤，周懷民開車離開。

他打開車窗，任疾風吹拂。一片混雜著釋然和悔恨的狂潮在他的心海裡翻湧，帶來一陣陣灼熱，一陣陣寒涼……

二十多年沒見，張文潔的模樣好似還定格在當年，只是褪去了清澀，加添了成熟的韻味。

就算此刻，她還是能輕易撥動他的心弦。

這些年她一定過得很好，才能保持這樣的花般容顏，才能教養出這樣才華橫溢的女兒。

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他還會這樣選擇嗎？

如果當年張文潔留在自己身邊，或許會被摧殘得憔悴不已吧。

周懷民自嘲苦笑，他這是為自己做過的混帳事開脫嗎？

也好，她同意他付錢打官司，就是同意他用錢作為補償。

唯一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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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廳。

夏若玹忍不住問：「媽，妳認識周懷民？」

「我讀大學時也參加過歌唱比賽，周懷民是評委。他一邊說我唱得好，轉頭就把我淘汰了。他這個人口是心非，而且沒什麼良心。」張文潔的語氣透著忿然。

「哦~~~那妳為什麼要他付律師費？」

張文潔神情複雜，「就當是當年他……騙我的補償。」

「哦！！！！」夏若玹禁不住瞪眼，腦海浮起一幕幕神奇的畫面。

當年，風流評委，純情參賽者，口是心非？沒良心？啊~~~~~~~

夏若玹不敢追問，低頭默默吃著點心。

「對了，妳和那個淩昱坤是什麼關係？」

「就是……朋友，他是我公司的客戶。」

「他在追求妳？」

夏若玹垂首承認，「好像是。」

「你知道他爸爸是誰嗎？」

「知道。」

「那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包養過數不清的明星模特。他爸是這樣的人，他會是怎樣？」

「我……感覺他和他爸不太像。」

張文潔嗤笑一聲，「妳感覺？妳見過幾個男人？我知道，他長得帥，只要對妳好些，妳的確很難抗拒。」她收斂笑意，「但是！我保證，只要妳不肯和他上床，他纏不了妳多久。」

夏若玹臉紅了。

張文潔一臉凝重，「答應媽媽，就算妳決定和他交往，半年內一定不要和他上床。」

張文潔一股腦把話挑明，夏若玹竟怔怔難言。

「妳答應嗎？」張文潔追問。

夏若玹惶惶點頭，「好！額……其實我也沒有一定要和他交往……」

張文潔無奈地搖搖頭，「別口是心非了，媽是過來人！！」

夏若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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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玹收到淩昱坤邀約晚飯的訊息，她只能回說今晚要去媽媽家吃飯。

「那妳回來後我們一起去吃甜點？」淩昱坤鍥而不捨。

夏若玹猶豫片刻，回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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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玹從媽媽家回來時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她和淩昱坤在家樓下碰面，但因為晚飯吃太多，不想再吃甜點，兩人就去到河邊走廊散步。

淩昱坤柔聲探問，「妳怎麼樣？」

看著她在律師行裡爆哭，他措手不及，卻連安撫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事。」

「妳和阿姨談得怎麼樣？」

「她想我解約，但就不想我當歌手。原來她年輕時也參加過歌唱比賽，也和我一樣被淘汰了。她早就知道這圈子不是普通人能混的。」

淩昱坤：「周懷民可不是普通人。」

「我感覺我媽媽和周老師有很大過節，她應該不會同意他當我的製作人。」

淩昱坤追問：「那我呢？」

「你？」夏若玹吞吞吐吐，「額……她是第一次見你，但是……她知道你爸爸的事。」

淩昱坤心頭猛地抽緊，向夏若玹靠近一步，急切澄清，「我和我爸不是同一類人！！」

「嗯！」夏若玹不自覺向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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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不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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