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之書 - 第一卷、末日降臨章八、有無覺悟(一)

匡噹！

原來是本在餐桌一心一意啃排骨的韓宇燁，被這突如其來的勁爆發言嚇的連排骨都掉回碗裡，引起葉羽涵無聲的鄙夷。

片晌，芳姨裝模作樣的重嘆一口氣〝進來吧。要一起吃晚餐嗎？〞

〝〝〝！！！〞〞〞聞言，三人難掩欣喜神色，匆匆忙忙跟著芳姨一同踏入祈佑家門，這時，餐桌上的眾人才發現，他們身後提著一袋袋的行李，忍不住汗顏〝這是打定主意死纏爛打的意思嗎？〞

〝你們行李先丟那裡吧。〞芳姨指了指客廳的角落，三人開開心心聽話的將大包大包的家當堆整齊。

〝你們有和家裡說嗎？〞

〝有，我們說我們要去東部玩三天兩夜〞

〝啊！學校的話你也不用擔心，我們都處理好了〞吳婷芝制止芳姨，搶先一步答道。

芳姨被他們背水一戰的氣勢驚到：〝這、這樣啊……〞

〝你們就這麼相信這奇幻故事嗎？還做得那麼決絕？〞葉羽涵問

〝那請問這是個奇幻故事嗎？〞王翰仁不高興的反問

〝確實不是。〞韓宇燁搶在葉羽涵爆青筋之前回答。

〝好了啦〞謝梓恩小聲對王翰仁說，乾笑緩和解釋：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懸，但這幾天我們都一直做相同的夢。因為我們繼續保持現狀生活下去，結果那天到來時對的我們束手無策，等待任由宰割的命運，甚至隱隱覺得如果再這麼過下去⋯⋯到後來一定會後悔莫及，所以我們討論過後，就決定來找你們了。〞

〝那你們的家人呢？放任他們在那天悲慘的死翹翹？〞葉羽涵毫不留情的問，讓王翰仁忍不住橫她一眼，而葉羽涵也不敢示弱的瞪回去

〝葉羽涵——〞韓宇燁無奈的扶額

〝這些奇怪的事情我們來做就可以了，在世界融合平息前我們來保護他們就好，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救下全部的人，關於這點我們已經做好覺悟了！〞吳婷芝拍拍胸脯。

〝真的？你確定要成為舞刀弄槍的小混混？〞風栖笑咪咪的插話。

〝恩！〞三人似乎沒聽懂風栖的嘲諷，認真的用力點頭。

〝⋯⋯〞葉羽涵盯著他們的眼睛片晌，嘆氣說：〝隨便，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吃飽了，位子給你們坐〞

〝剛剛那位真可怕。〞謝梓恩長吁一口氣

〝分明就是脾氣差。〞王翰仁小聲牢騷，但在經過魔鬼洗禮的韓宇燁等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嗎？〞祈佑放下碗筷，指了指尷尬的韓宇燁〝他們倆個是姊弟。〞

〝阿……〞

〝沒事沒事，她脾氣本來就心口直快，而且不太會和他人相處，不用放在心上。〞韓宇燁溫聲道。

〝坐吧坐吧！別客氣，反正你們以後要住這裡，就當是自己家吧！〞分明也是寄人籬下的風栖，厚著臉皮招呼。

〝咦？住這？可以嗎？不會有問題嗎？〞

〝反正我們家很大。〞芳姨說

這話確實不假，據芳姨所述祈佑家以前是死過人的民宿改建而成。撇除隱蔽的地下室和頂層的洗衣房不談，祈佑家總共有五層樓，二樓到五樓每層都配備一間衛浴和３間小型客房，再不濟還有寬敞的客廳可以打地鋪，完全不用擔心住宿問題。

〝華祈佑，你家真有錢〞王翰仁目瞪口呆地聽著風栖滔滔不絕的介紹這棟豪宅。

〝你這個高中之前都讀私立的人別說話！〞吳婷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我叫韓宇燁，很兇的那位叫做葉羽涵，我們是雙胞胎姊弟〞韓宇燁率先破冰

〝我是吳婷芝〞

〝王翰仁〞

〝我叫謝梓恩，請多指教！！〞

〝那……〞三人的眼神默默飄向風栖和芳姨

〝我是祈佑的阿姨，叫我芳姨就可以了。〞

〝我叫風栖，風就是那個吹的風，栖是一個木再加上一個西邊的西！我是……嗯……祈佑的……〞風栖絞盡腦汁思索著該怎麼解釋

〝女朋友？〞謝梓恩小聲冒了句

〝對！對！我是祈佑的女朋友！〞風栖頑皮的哈哈大笑

三人立刻吃驚地扭頭看向祈佑。

有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不說！！

〝才不是！！〞祈佑生氣地反駁

〝她是和祈佑契約的神獸，但你們不用把這個想得太複雜，盡情使喚她即可。〞芳姨揪著風栖的耳朵，平淡道。

〝契約？〞吳婷芝歪頭不解

〝以後會和你們慢慢解釋的，先吃飯吧，剩下等會再說〞

這麼著，王翰仁、謝梓恩、吳婷芝等人，在祈佑家度過了短暫卻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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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屋外飄著綿綿細雨，陰暗的烏雲壟罩大地，優柔寡斷的雨絲為世界添股煩悶。吳婷芝眨眨迷濛的雙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明明一切都這麼的奇幻，卻又不由自主想要相信。真是矛盾。難道這就是人類對危機的本能嗎？怎麼有點中二？

吳婷芝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好笑。

睡不著了。

吳婷芝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幾經猶豫後決定起床。

〝早安，你起的真早，抱歉啦，早餐可能還要等會兒，因為我以為你們會比較晚起〞芳姨看到吳婷芝，溫聲說道，但手邊的動作卻完全沒停。

〝沒、沒事，您慢慢來〞吳婷芝慌忙擺手，受寵若驚的說

過了半晌，芳姨看到吳婷芝還站在原地，眼神侷促不安的四處飄移，瞭然的停下忙碌的雙手，笑到：〝沒關係，反正是我主動要幫你們的，而且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們家錢多的是，不如趁世界融合前趕緊花完〞芳姨俏皮地眨眼。

〝哈哈，說的也是呢〞吳婷芝放鬆地笑了起來。原本聽說芳姨是活了很久的神獸，所以不自覺的有點害怕，但……也不過如此嘛！

〝嗯？〞

〝沒事沒事！他們都還沒起床嗎？〞

〝如果你是說祈佑他們的話，他們三已經去鍛鍊了喔。不久之後你們也要像他們那樣，做好覺悟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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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暴力抽高法嗎……〞王翰仁擺著苦瓜臉，不情願地說。

芳姨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給王翰仁三人完整解釋地母、靈力、武器、等鍛鍊方面的基本知識，當然也包含“靈力學習插班生”必備的“開竅”

〝沒辦法，你們不是從小開始學，為了在幾個月內讓你們趕上進度，只能用這種方法了。〞風栖含著棒棒糖，說道

〝很痛嗎？有多痛？〞謝梓恩可憐巴巴的望著身為過來人的祈佑。因為今天要幫三人開竅，所以芳姨老早就將祈佑等人給喚了回來。

祈佑思索一番，老實回答道：〝感覺就是千刀萬霍、內臟打結、全身中彈卻死不了，有時候太痛就昏了過去，然後又再度被痛醒，就這樣不停循環〞

〝……好恐怖〞

〝那會維持多久？〞

〝看資質吧？但通常都是三到十天左右，祈佑那時花了七天。你們三人的話……應該會在五天之內〞

〝好漫長……〞三人齊刷刷的嘆口氣

〝但往好處想的話，只要撐過這５天，就一勞永逸了，不是很好嗎？〞風栖說

〝一勞永逸？〞葉羽涵冷冷地嗤笑。〝你們知道失敗會怎麼樣嗎？〞

〝〝〝！！！〞〞〞聽到此話，三人心涼了一截，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會死喔。〞韓宇燁皺眉說到〝因為一次灌注太多力量，有些運氣不好的人會承受不住，可能會因此暴斃〞

〝但是發生這種事通常有兩種可能，一是當事人身體太差、二是施術者經驗不足修為過輕。第二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絕對、百分之百、一定。〞芳姨自信的反駁。

〝那第一種情況呢？〞

〝那就要問他們了，我剛剛本想問的，〞但卻被某人搶先了。芳姨瞄了一眼葉羽涵，接續說道〝你們應該沒有什麼大病痛吧？〞

王翰仁搖頭〝這倒是沒有〞

〝頂多過敏〞謝梓恩說

〝……沒……〞

〝只要不是什麼只能躺在病床上的不治之症就行。〞

〝真的……沒事嗎？〞吳婷芝不安地問到

〝只要不違背上述兩點就絕對不會有事〞芳姨篤定的說

〝但……〞那微小可能所帶來的恐懼，還是不停撞擊三人脆弱的內心。

〝所以我才不……唉〞葉羽涵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冷聲問到〝你們是要抱著絕望的心情迎接必定降臨的死期，還是用生命作為賭注，爭取可能活下去的未來？〞

這是個殘酷的二選一，一條是未知的黑暗深淵；另一條則是無盡的荊棘之路。

這根本不能算是選擇。

但是……

〝走吧！既然知道未來，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謝梓恩的聲音哽咽著，眼角也泛出點點淚光，但背脊挺得筆直，眼神也如何水般清澈、如朝陽般明亮、如寶石般璀璨。

〝那、那我也是……〞〝我也是！〞其餘兩人的聲音雖出賣了他們的心境，但那努力做出選擇、故作堅強的樣子……

〝哼〞葉羽涵發出細小的一聲，算是認同的信號。

芳姨也輕輕一笑，說〝那就去地下室準備吧，祈佑你們也要跟來〞

〝真是既溫柔又殘酷呢。〞韓宇燁對葉羽涵悄聲說

〝嘖！〞葉羽涵沉重的嘆口氣〝你也發現了吧？我只是覺得他們也有知道的權力罷了〞葉羽涵望著他們三人喜孜孜的背影

〝這種程度還不夠，對吧？〞

〝現在講再多也沒用，只能等他們自己發覺了〞

發覺他們身處的世界的——無情。

〝他應該也有發現吧？〞韓宇燁指向仍在原地發呆的祈佑

〝誰知道？但他應該和那些神獸同個想法吧？〞葉羽涵聳聳肩

〝你們三個要站在那裏到什麼時候？趕緊過來啊〞風栖似笑非笑的朝三人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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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呢？〞被五名強者俯視，再加上這地板的血跡……

好可怕！

跪在地上的三人欲哭無淚。

〝乖～～〞風栖大笑著拍拍王翰仁的肩膀〝我會將力量注入到你們的體內，接下來你就會痛不欲生、七竅流血、經過幾個難受的日日夜夜……噠啦！你們就改造完成啦！〞

〝……突然又有點反悔了〞

〝別擔心，一下就結束了喔〞風栖逕直走向三人，完全沒有給人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剎那狂暴的威壓席捲而來，只屬於強者的傲氣壓得眾人抬不起頭。

〝咕咳、咳咳……嗚噁！〞古怪的嗆咳聲從謝梓恩的喉嚨深處溢出。

〝開始了〞接著，王翰仁、吳婷芝也陷入了痛苦的泥沼，鮮血從眼睛、嘴巴、耳朵汩汩流出。

〝啊啊啊啊〞吳婷芝四肢抽搐發出慘叫，飄忽迷濛的眼睛混雜血水與淚水，芳姨見狀說到：〝你們三人的工作就是輪流觀察他們的狀況，一有狀況就告訴我。〞

〝不是你或她嗎？〞韓宇燁問

〝你有看過哪個高官在做基層的事務嗎？〞風栖反問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不太對？韓宇燁搔搔腦袋

〝總之，這幾天的時間就交給你們了，有事情用打電話，祈佑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芳姨沒有多再透露，只是輕輕地搖頭表示別多問。

〝交給你們啦，掰掰～！〞碰！厚重的鐵門再次關上。留下放聲的苦喊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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