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妄 - 03 | Penana

這個問題對於零經驗、從來也沒有多餘精力去煩惱一些小事的遙來說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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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遙已經苦惱了好幾天，連練習時都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實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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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愛莉的拍手聲，示意大家暫停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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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今天妳已經跳錯第三次了，這可不像平常的妳。」愛莉有些狐疑的看著遙，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不對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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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愛莉的聲音，遙這才回過神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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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恰巧對上實乃理擔憂的神情，遙不知怎麼，心裡悶悶的，好不希望看見實乃理替自己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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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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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遙？怎麼突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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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推門聲，杏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招呼客人，發現來者竟然是遙，令她有些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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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咖啡香氣，遙來到了WEEKEND GARAGE，發現心羽也在，看起來剛正在和杏聊天。遙走過去在心羽旁邊坐定，但心羽貌似不太敢直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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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的事，對不起，是我的問題。」遙並無意對心羽做出那些舉動，她對於這個有些膽怯的女孩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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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事了？」杏一邊沖泡著咖啡，一邊拉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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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的……雖然當時被嚇了一跳。」心羽撓撓臉頰，對著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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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遙妳對心羽做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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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咖啡要滿出來了！」謙在一旁提醒不斷分心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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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店裡清閒下來後，杏讓謙自己顧店，自己則擠到兩人中間，手環抱著胸，雙眼瞇起盯著遙，儼然一副審問的樣子，「說吧，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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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別這樣啦……。」心羽抓住杏的一隻手臂，在一旁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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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如果很在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不喜歡看到別人跟她太靠近，想討她開心，她在身邊心情就會很好，這樣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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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回想著過去與實乃理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發現實乃理似乎在無形之中變成了她最在乎、最重要的人。雖然將這些心情傾訴給他人讓遙有些不自在，但她希望能把困擾自己好幾天的問題給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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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杏和心羽兩人面面相覷，「這不就是喜歡嗎？」杏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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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我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但有時候我也會對小杏有類似的情緒……。」心羽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乾脆羞的把頭靠在杏的背後，以掩蓋自己紅通通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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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朋友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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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來問妳幾個問題吧。」杏眼看遙一副迷茫的模樣，決定給她一些指引，「妳會經常想起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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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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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為對方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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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側頭思考，無視甜食禁令應該也算吧。「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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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對方會有情緒共鳴嗎？她開心妳也開心，難過妳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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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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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她身邊會覺得幸福或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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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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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代表遙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最終答案，儘管這個可能性早就想過了無數遍，她也依然保持著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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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害怕這份感情，會破壞和實乃理之間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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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妳必須要先想清楚，自己是想維持原狀，還是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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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離開WEEKEND GARAGE前杏說的。作為遙多年的好友，她看的出遙正在糾結，只能夠盡自己所能的指點，但決定如何行動還得讓遙自己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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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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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眼下烏青一片，儘管長時間睡眠不足讓身體像鉛塊一樣沉重，遙依舊在勉強自己，不論是上課亦或是練習；很快的，反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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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這是遙恢復意識後第一時間聞到的味道。睜開沉重的眼皮，面對陌生的天花板，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躺在醫院。手臂上還吊著點滴，遙撐起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眼便看見蜷在床角正趴著睡覺的實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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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遙有意的在避開實乃理，已經很久沒有近距離看著令她悸動的女孩了。情不自禁伸出手撫上實乃理的臉龐，幽暗的眼神鎖定在那雙水潤朱唇，毫無防備的模樣讓遙內心深處再次湧現了異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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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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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臉上的觸感所驚擾，實乃理也醒了過來。發現遙已經甦醒後立馬按下床頭的呼叫鈴。醫生對遙做了些檢查及評估，連日以來飲食不正常、缺乏睡眠種種因素，讓遙在上課期間身體撐不住暈了過去。最終是以留院觀察一天結束了這次的會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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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醫生離開後，實乃理重新坐回病床邊，「小遙，妳是不是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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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發現實乃理的嗓子有濃濃的鼻音，這時她才發現，實乃理的眼角及鼻子都是紅的，顯然是哭了一段時間。就連現在，實乃理也是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硬是一滴也不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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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怔怔地望著實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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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反應卻被實乃理認為是用默認回答了。她低下頭，眼淚終是無法控制的滴落，用著哭腔向遙說：「就算……討厭我……妳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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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實乃理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卻還在替自己的身體狀況擔心生氣，遙總覺得心臟快要爆炸了，她不願意再藏匿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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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把手臂上的針頭取下，雙手將實乃理緊緊抱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不是這樣的，實乃理，我從來都沒有討厭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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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因為自身的關係在煩惱，但我沒想到無意間傷害了妳，對不起。」遙不斷的安撫著實乃理，用指腹抹去實乃理的淚水，「實乃理，聽我說一件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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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乃理比起一開始已經冷靜了不少，她疑惑的吸著鼻子看向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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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實乃理。」遙將手扣在實乃理的腰上，「不是朋友之間，我指的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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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向實乃理吐露心聲，遙的心跳就越快；她渴望觸碰實乃理，想貪婪地嗅著屬於實乃理的香氣。眼神也逐漸變得充滿嗜慾，手也在慢慢收緊，像是在不允許實乃理逃離她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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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遙……等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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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乃理發現腰完全被牢牢地抓住，甚至到了生疼的程度；更令她驚慌的是，遙的臉正在不斷的湊近，似乎想要吻她。實乃理還沒搞懂遙說的話，但眼前的遙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樣，竟讓她有種恐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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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是實乃理打的。趁著遙楞神的間隙，實乃理哭著說對不起，慌忙的跑離病房，徒留遙一人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實乃理離開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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