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拾年(原創耽美) - 第三章

　　坂野趕到會議室門口時，發現成瀨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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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衣服怎麼濕了？」

　　「……教授讓我去拿點東西順便換下衣服，你先進去吧。」

　　瞧著成瀨輕輕咬了咬唇，對他的問題答非所問，坂野便明白成瀨在說謊，成瀨說謊時的小舉動他都記在心裡。他並不打算拆穿成瀨，於是順著他的意思先進會議室裡，並替他留了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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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教授，這就是您提到來副修的學生嗎？」

　　「太帥了吧，完全可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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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聽見螢幕上幾個女孩子的對話，應該是教授的學生們，但讓他更加確定的是成瀨不是學校裡的學生，所以才無法一起去參加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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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別鬧了，我們開始吧。」

　　「木村教授，成瀨他還沒回來。」

　　「對面的教授已經到了，我們得先開始了。」

　　「教授，還是等成瀨……」

　　坂野說到一半，卻聽到螢幕上的學生們交頭接耳的竊笑著。教授也沒有多做回應，開始與對面的教授打招呼。坂野才明白，他們壓根不讓成瀨參與研討會。明明是成瀨的論文，卻不讓當事人參與，這讓坂野感到很不愉快。他起身奪走教授的麥克風，用流利的英文朝對面的教授說明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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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米拉教授。我們有一位學生尚未進來，能請您等他一下嗎？」

　　「坂野教授，真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裡，所以還有學生沒到齊嗎？」

　　「是的，他是寫這篇論文的主要學生。」

　　「噢！他也叫坂野嗎？」

　　「不是，他叫成瀨。是我一位很棒的學生，這篇論文是他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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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沒想到連名字都不讓他出現在論文上，這是多汙辱人的事。他狠狠地瞪了木村教授，而木村教授與螢幕上的那些學生更是吃驚地說不出話來。木村只知道坂野六太是院長的親兒子，而姐姐坂野涼子則是第一個跳級的學生，現已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沒承想沒幾年的時間，弟弟也已經是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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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論文寫得很好，我也想見那孩子。木村教授，您怎麼沒向我提起這位重要的學生呢？這樣會議怎麼能開始？」

　　「我很抱歉，米拉教授，因為我讓他去替我拿東西，擔心誤了會議時間，所以想說先開始，晚點再向您介紹，造成您的不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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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優秀的人卻只能做些沒意義的苦力活，木村教授您用人可真奢侈。」坂野離開會議室前不忘嘲諷木村教授，想著像這樣倚老賣老的人還是早早解聘才好。坂野快步走回研究室，看到正在整理那些行政文件的成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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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真，怎麼還不去把濕衣服換下，大家在等你。」坂野拉起成瀨的手，發現成瀨身上已經濕透的衣服還沒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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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你怎麼……我、我不能參加研討會的。」

「沒事的，米拉教授說想見你。」

成瀨瞋圓了雙眼，他剛剛進會議室將資料交給教授時，被教授罵了一通，順手就拿水杯往他身上潑，讓他趕緊出去，而且發給米拉教授的那份論文，名字他應該有好好改成坂野的名字……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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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把衣服換上吧，著涼就不好了。」

「我、我自己來就好……你可以先在外面等我嗎？」

「沒問題，不過這襯衫有點大，配上這件外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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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野從他的研究室取出另一件質料較柔軟的襯衫想替成瀨換上，成瀨趕緊接過坂野的衣服示意要自己換，他不想讓身上醜陋的傷疤嚇著坂野。可對於早已知情的坂野，成瀨的行為反倒讓他多了幾分心疼，更何況自己總是有股強烈地想要觸碰成瀨的衝動在蠢蠢欲動著，要是這時真的做出了什麼逾矩的事肯定會嚇壞成瀨，所以他很乾脆地走出研究室等成瀨換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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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討會進行得很順利，米拉教授很中意成瀨的論文，還盛情邀約他下次到美國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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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瀨，我很喜歡你這篇論文的闡述方式與觀點，我這還有推薦的名額，你隨時可以過來，希望你願意給我滿意的答覆。」

「謝謝您的盛情邀約與肯定，交換生的事還請教授再考慮其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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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教授的邀約，成瀨僅能帶著苦笑地婉拒。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參加這樣的研討會，受到教授的青睞，但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資金，更何況自己是被別人圈養的籠中鳥，他沒辦法逃離這裡。心思細膩的他也早就察覺到螢幕上投來許多敵意的視線，這使他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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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我們交換聯繫方式吧。」

　　「我沒有手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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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討會結束後，坂野留下來協助成瀨收拾會議室，為了更快地聯繫到成瀨，便向他開口要了聯繫方式。見成瀨支支吾吾的樣子，坂野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如果情況允許，他應該會直接帶他到店裡去挑一隻，然後就會看到驚慌失措的成瀨露出可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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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樣我要怎麼聯絡你呢，電子信箱呢？」

　　「我下次肯定不會遲到了！請、請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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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來的可愛天使……好想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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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用著下次絕對不會再犯的慌張神情看著坂野，而此刻坂野滿腦子只充斥著想佔有成瀨的想法，甚至開始後悔見面時假裝不認識對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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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要怎麼保證不會再遲到了呢？」

　　「……」

　　「我剛好缺一個室友，一個人住沒有朋友聊天可寂寞了……」

　　「合約還有一年……」

　　「我可以去住你那——」

　　「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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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窘迫地不知所措。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沒想到坂野會提出這樣誘人的邀請，他多想答應他，可他不能，也不配……一個替叔叔阿姨賣身還債的身子，早已不乾不淨，又怎配去奢望得到這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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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我已經……骯髒不堪了。能再次與你相遇，已經耗盡我此生的所有運氣了，或許是得到太多了，才會讓你記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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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沒意識到自己已然紅了眼圈，眼眸裡所有交雜一起的情緒全被坂野看在眼裡。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再次找到成瀨後，他不是沒有再委託朋友繼續調查，只是得知的真相讓他痛心疾首、憤怒與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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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是我唐突了，不過希望悠真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好嗎？」

　　「不是的……是我不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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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慌忙地抬起頭道歉，卻看到坂野抿著唇盯著自己，低下頭看到坂野借他的襯衫被自己裂開的傷口弄髒，連忙賠不是：「對不起！衣服我會洗乾淨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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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上有傷，得趕快處理才行。」

　　「不用麻煩的！真的！」

　　「等傷口潰爛的話會更痛的，跟我來。」

　　「六太！不、不要……別……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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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激動地掙扎，他不願意讓坂野看到那些見不得人的傷口。他使盡力氣地掙脫坂野，跌跌撞撞地逃到會議桌的另外一側。他喘著粗氣皺著眉，忍著傷口的痛並帶著歉意的眼神開口：「都只是小傷，不麻煩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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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的臉色愈發地沉，但不是對著成瀨生氣，而是對於害他活在恐懼之中的人。他快速地收拾好心情，大步向成瀨走去，但成瀨卻不斷地與他保持距離，他只好停下腳步，再這樣兜轉下去，只怕傷口裂得更開會讓他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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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傷口不趕快處理不行的，你手上那個傷那麼深，要我怎麼信你身上的只是小傷……」

　　「我……抱歉……」

　　「我不會過問你的傷口怎麼來的，你不要怕，我也給你看我身上的傷口好不好？」

　　「六太你受傷了？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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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坂野身上有傷，成瀨擔憂地向前想去確認，眼神裡全是著急。可沒料到對方一個手快，將他拉到懷裡抱住不讓掙脫，坂野鬆了口氣，用著磁性的聲音喃喃：「終於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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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對於一連串的行為來不及反應，待恢復理智時臉頰瞬間蹭上熱度，想掙扎也已於事無補。坂野的動作很輕，怕弄疼了他，可卻由不得他掙脫……成瀨才意識到是自己不願再抵抗；是自己在戀戀不捨坂野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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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資格……被你圈在懷裡嗎？成瀨心底的酸澀在身體裡擴散，這十多年來被多少「客人」抱過的自己，明明骯髒不堪的自己……真的有資格獲得心上人一個溫暖的擁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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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短暫的幸福，是不是需要用巨大的代價償還……成瀨腦袋裡嗡嗡作響，渾身顫抖的他覺得這樣不對，他不該再連累坂野，可他還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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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再讓我……享受一下就好……即便未來有著可怕的代價要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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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成瀨暨幸福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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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我帶你回我的研究間處理傷口。」坂野牽著成瀨走回他的研究室，讓成瀨坐在沙發上，而自己轉身拿出醫藥箱在成瀨身邊坐下。伸出手想替成瀨解開衣服，成瀨趕忙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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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來就好……」

　　「我幫你吧，你傷口裂了別亂動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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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看著面色羞赧的成瀨，暗自竊喜他還喜歡著自己，也慶幸終於可以處理他身上的傷口。他想好好彌補這十年來的愧歉，並找機會將他救出來……等另一邊準備好了的時候，他就不會再讓成瀨離開自己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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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瘦弱的身軀上全是傷疤，嚴格說起來無一處是完好的，不少傷口尚未癒合又再次被打得皮開肉綻，光用看得就覺得疼痛難耐，不敢想像這骨瘦如柴的身子每個晚上得挨多久非人的折磨。瞧著成瀨都疼紅了眼圈，卻也只是緊緊地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這讓坂野心裡特別難受，動物感到疼痛時，還會懂得發出哀號求救，可他的寶貝連一聲都不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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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就喊出來，別再把唇咬傷了，這樣我可會有處理不完的傷口呢……」

　　「……對不起。」

　　「別老是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事。」

　　「我給六太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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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倒希望成瀨以後都只麻煩自己，依賴自己，他很樂意被成瀨麻煩，可惜現在他不能說出口。成瀨雖然瘦小，光上半身的傷口就讓坂野花了幾個小時替他清洗、消毒與上藥。坂野想連下半身的傷口一起處理，尤其是私處的部位，但就怕嚇壞成瀨，可他心疼自己的寶貝任人糟蹋。坂野邊想此事邊拿起一卷繃帶要替成瀨包紮，沒料到成瀨卻按住他的手頻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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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紮就不用了，太浪費了……六太，謝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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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聽到這句話就生氣，非常生氣，卻又捨不得對成瀨發脾氣，只能不理成瀨的制止，自顧自地替他將傷口都包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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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別再包了……我——」

　　「悠真，你聽，繃帶在說話！」

　　「……六太，繃帶不會說話的。」

　　「我沒騙你，他們說會替我好好保護你的傷口，讓你快快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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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被坂野的微笑弄得晃了神，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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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學六年級那年，成瀨被村裏的小朋友從山路上推下去，坡雖不抖，可自己身上被他們打的青一塊紫一塊，還有樹枝石頭劃破皮膚的傷口，摔到底的時候腳也崴了。成瀨不顧身上的傷，慌忙拾起他和媽媽兩人的日用品檢查是否缺損……可惜大部分的食物已經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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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忍著眼淚，抬頭往上看，要回到路上必須沿著旁邊的繩子爬上去，可腳踝劇烈的疼痛感才讓他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走了。

　　成瀨心急如焚，命運卻朝他落井下石，而山裡的天氣變化無常，此刻下起了傾盆暴雨，成瀨脫下外套包住剩下的日用品與食物，害怕的躲在大樹下，用瘦小的身軀護著剩下的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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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悠真！』是六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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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聽著坂野的聲音越來越近，可暴雨的聲音幾乎蓋過他的呼救聲，加上雷聲隆隆，成瀨的聲音可能連樹上的鳥兒都聽不清楚。他想起坂野送他的求生口哨，坂野送他時說過：『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吹這個嚇跑他們；要是他們嚇不跑，我也會趕來救你的！你一定要隨時帶著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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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開始翻著自己的外套口袋，果然找到他一直寶貝著的口哨，他趕緊大力地吹，口哨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坂野馬上就發現了成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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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坂野聽到了聲音，往坡底一瞧，便發現在樹下躲雨的成瀨，慌得邊往下跑邊喊：『別站樹下！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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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聽話地遠離樹下，坂野則是衝上來緊緊抱著成瀨，他今天沒能從老師的訓話逃出，趕到成瀨家時成瀨媽媽憂心忡忡地拜託坂野去找成瀨。還好他沒事，不然他的心可會碎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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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我濕了，會害你冷的……』

　　『那邊有個洞，我們去那躲雨，就不會濕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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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拉著成瀨的手往洞口前進時，聽到成瀨悶悶地哀了一聲，回頭看才發現成瀨腳崴了，便蹲下身子讓成瀨趴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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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下那袋日用品，我先背你去洞裡躲雨，我再來拿好不好？』

　　『不行……他們會濕掉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那我抱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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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不接受成瀨的提議，直接將成瀨橫抱前往洞裡，他脫下雨衣鋪在地上，將包裡的毛巾拿出來替成瀨擦乾身子，再把雨衣擦乾，讓成瀨坐在上面休息。隨後他脫了一件衣服給成瀨換上，成瀨見坂野只穿一件背心，連忙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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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這樣你會感冒的，我不能穿。』

　　『我穿外套就不冷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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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一刻都沒閒著，開始拿出隨身帶著的急救包替成瀨處理傷口，脫下他的鞋襪，看著腫起來的腳踝，將冰冷的濕衣服綁在腳上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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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又打你了，還把你推下來嗎？』

　　『是我自己摔的。』成瀨趕緊解釋，要是被坂野知道，他肯定又會跟那群孩　　子打起來的，他不希望坂野受傷，也不希望他被他的父親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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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的吧，等雨小一點我背你回去，阿姨很擔心你。』

　　『謝謝你，六太。』

　　『你把手伸出來，我幫你包紮。』

　　『不用麻煩的，我身上傷口太多了，這樣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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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知道坂野的祖父在都內經營一家綜合醫院，他的父親近幾年也在為了接手院長的職務忙得不可開交，坂野都會趁這時間順走好多醫療品，他在隔壁城內的超市架上看過，都不便宜的。他擔心叔叔回來會修理坂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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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你聽。』坂野把繃帶拿到成瀨耳邊，興奮地說著。

　　『六太……我什麼都沒聽到。』

　　『怎麼可能……你再仔細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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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接過坂野的繃帶，捧在耳邊細細地聽，接著聽到坂野捏著嗓子，用著尖尖兒地聲音說道：『悠真悠真，我們來替六太保護你，請讓我們保護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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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被坂野逗得笑了出來，剛剛不安與恐懼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看見成瀨笑了，坂野也笑了，寵溺地摸了摸成瀨的頭，開始幫他包紮傷口，還把扭傷的腳簡單固定住。兩人坐在洞裡等雨停，天南地北地聊著很多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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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真長大後想做什麼嗎？』

　　『我想跟六太一起工作……』

　　『好啊，我們以後一起當醫生，在我爺爺的醫院裡一起上班。』

　　『嗯！聽說當醫生可以賺很多錢，我就可以好好照顧我媽媽了。』

　　『一定可以的，我們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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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孩子拉了勾，笑著做了約定。外面的雨也停了，陽光再次出現，並在洞口留了道美麗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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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成瀨回過神來，發現坂野捲起成瀨的褲管查看傷口，臉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熱潮再度往臉上篡起，他驀地想抽回腳，可坂野沒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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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不需要連腳都處理……」

　　「你小腿的傷化膿了，我幫你處理吧，不然會更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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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坂野不打算停手，成瀨只能任其處理，而坂野見成瀨妥協，便索性脫了成瀨的鞋襪。成瀨的腳也很蒼白，坂野在心裡惋惜著要是長點肉就好了，他托起成瀨的腳仔細地看，用手摸著檢查，腳踝有幾塊骨頭有些位移，想來變天的時候肯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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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野輕輕地替成瀨揉腳、上藥與包紮，深怕弄疼了對方，而成瀨感到無所適從，他已經很久沒被如此溫柔的對待過。長年的虐待與侵犯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裡，比起肉體上的侵犯，言語羞辱更能毀了心思細膩且敏感的自己。他被客人們侵犯得早已支離破碎，這副骯髒的身子註定得下地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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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太……這樣就好了，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你……」

　　「悠真，一起吃個晚飯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店。」

　　「今天不太方便……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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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看天色已暗了下來，雖然一點也不想回去，但是他也沒得逃，逃跑的下場他已經領受過了，那年讓他差點沒能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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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下次我們再去吃，天色也不早了，你先走吧！我會把門鎖好的。」坂野並沒有多問成瀨不方便的理由，只對著他溫柔的笑著，還叮囑他傷口盡量別再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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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點了點頭，回到住處時格外小心地溜進浴室，他脫下身上的衣物，從鏡子裡看著渾身是繃帶的自己，隨後他拿起剪子，將身上所有纏繞的繃帶全數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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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用在我的身上很浪費的……」成瀨蹲在地上，難受地笑著，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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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瀨聽到外面開門回來的聲音時，趕忙將繃帶與衣服塞進包裡藏在洗手台下的櫃子。下一秒神樂便踹開浴室的門摑了成瀨一巴掌，嚴厲斥責：「客人的房間被你弄髒了還不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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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馬上清理。」成瀨想到抹布在洗手台下的櫃子，只敢打開一個縫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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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了什麼？拿出來。」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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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樂推開成瀨，將他藏起來的包拿出來，倒出那些剪斷的繃帶與坂野借他的襯衫，冷笑一聲便又是另一巴掌，打得成瀨耳朵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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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還有辦法在外面自己接客買這些無用的東西，看來我還真是太低估你的體力了……」

　　「我沒有接客……神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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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樂粗暴地將成瀨拽起來扔回房裡，除了銬在床頭外也把眼睛給矇了起來。成瀨聽著神樂離開的聲音，沒多久，他聽到好多的腳步聲踏進房間，聽到他朝客人們道：「別玩死就好，其他隨便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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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瀨還沒反應過來，一雙又一雙無情的手朝他伸去，在極其不適且幾乎要被對折的姿勢下遭受侵犯，本就在疼痛的腰肢更是發疼得厲害。不怎麼大的嘴被對方的生殖器粗暴地撞擊，身後也是粗暴的在他體內抽插，似是不給他任何換氣的機會。另外二人也沒閒著，往傷口還沒癒合的身上肆意凌虐、不堪入耳的言語狠狠地刺向成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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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夜漫漫，成瀨被迫接了三組這樣的客人，當最後一組即將結束的時候，客人將一些情趣道具往成瀨的身子裡塞，這些道具都是特製的，力度是普通的三至四倍。道具大力地衝撞成瀨的傷口，客人邊侮辱成瀨邊將自己的生殖器，就著道具一起擠入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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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你這淫蕩的樣子，這麼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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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矇住的雙眼底下擒滿了淚水，濡濕了矇眼的布料，成瀨意識漸遠，此刻的他只想見見那溫暖的身影……成瀨想起了那個求生口哨，想起了那天坂野朝他奔來救他的回憶，只可惜哨子已經被叔叔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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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會來救我嗎……如此骯髒的我……

　　應該也不值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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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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