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熱廚房 - 第一章　突然而至的豔遇（４）

那瓶紅酒給集集喝了一大半，我知道留來沒用，所以我倆肩貼肩的挨坐在雪櫃前，我拿了兩個大紅酒杯，將剩下的酒平分成兩杯。

我教集集把玻璃杯裡的紅酒輕輕旋轉著，先醒酒，再拿起杯在空中檢視酒的顏色，然後用品嚐的心情含進一口，用舌尖去感受。然後，我倆把我那瓶芳齡廿七的卡柏納．蘇維翁（Cabernet Sauvignon）的法國紅酒碰杯，那種豐富而濃厚的果香黑莓味在我舌尖上持續地芳香，歷久未散。

我心裡激賞，讚嘆著說：「這真是一瓶好酒啊！」

集集看著酒杯，後悔地說：「我明白了，你為何想留到三十歲才喝了。」

15%的酒精濃度在我的身體內迅速發揮作用，我剛才一直繃緊的情緒鬆弛得多了。

「沒關係，天有不測之風雲，也許明天我就會哽魚骨而死，這瓶紅酒也只能奠三杯給我了，我怎確定自己在下面喝得到？還是先喝為快。」

「你人真好，只有你肯安慰我。」

「你的朋友呢？難道她們不肯安慰你嗎？」我很奇怪。

「我稱不上是她們的朋友，她們每一個都是拍了很多廣告的著名模特兒，我卻只有乾等著，只接拍到三個小廣告、行過一次Catwalk，她們應該也有點看不起我吧。」

「但她們帶你來吃飯啊。」

「是模特兒公司的老闆請客。有個名模病了不能來，我被臨時找來墊腳而已。」集集灰心地說：「我也不敢把自己失戀的事告訴大家，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我終於明白，剛才在席間的集集，神情為何如此憂苦了，斯人獨憔悴是這種。

她又說：「跟她們平起平坐，我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我在想啊，再這樣繼續下去，我若不是改行揸Uber，就是在ig內賣咸相吧！」

「要是你出咸相，我一定會支持你啊。」我是不是醉了，我說了老實話又覺得不該說出口。

「謝謝你，你人真好。」集集突然問：「剛才一到十二時，你的手機便響起來，是你的女朋友吧？」

我腦中居然閃過一個念頭，想開口說「我騙你的啦，我根本沒有女朋友，那是打來訂位的客人。」但我決定老實說：「嗯，她每年也習慣第一時間跟我說情人節快樂。」

「你倆在一起很久了？」

「五年，剛慶祝過五周年紀念。」

「感情好嗎？」

「不過不失。」

「她在哪裡？」

「她正在上海，工作中。」

「你確定女友不會出軌？」

我怔了兩秒，苦笑回答：「我不敢確定，況且我也不想知道……我倆相隔得太遠了。」

即便我很奇怪，在情人節的這一天，我竟會跟一個被男朋友拋棄的女子在一起，但自己又何嘗沒有那種被陸悅拋棄了的感覺呢？雖然兩者的程度差天共地，但我相信彼此孤零零的感覺卻是一致的。

集集喝罷最後一口酒，一句話也沒說，便傾過身來輕輕吻我，我也蜻蜓點水式的回吻了她，她唇上有著殘留的紅酒味，忽然之間我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提前派來為我三十歲慶祝的一份禮物？

她把美麗的臉孔拉遠到一個彼此能夠看見對方的距離，輕聲問我：「想不想跟我上床？」

「不想是騙你的。」

跟集集上床的時候，我取安全套，她卻說：「這是我的第一次，我不希望這樣。」

我用不明白的眼神看她，等待她進一步提示。

「我希望試一次正正式式的上床，寧願吃事後避孕藥。」

我感到非常困惑。「哦，但我還是想戴上。」

「我也不怕你，你怕我嗎？」

「妳不怕，我怕甚麼？」事實上，我當然怕啊，老實說是怕得要死。女人可能只怕懷孕，男人要怕的卻多上太多了。

「把我當作你的女朋友般對待吧。」集集輕輕合上了雙眼，一張臉嫵媚動人，雙頰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請儘量對我溫柔。」

我在她額頭前吻起，我的心跳跳得不正常。

我沒有告訴集集的是，我也沒試過跟女友以外的女人上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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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可思議的，是我跟集集上床後的清晨。

一覺醒來，就算還是有未曾完全清醒的宿醉，整個人仍是昏沉沉的，但我心裡就是能夠清楚感受到，自己與前一日的判若兩人。

嗯，那種感覺該怎用言語去形容呢？雖然，舊的生活仍是會繼續，但我心裡卻莫名湧起了一種新希望。

我在床的另一邊見不到集集，突然擔心她已經走了，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吧？這只是酒醉過後的一夜情嗎？我倆可說是沒相干的兩個人啊。

我急急跑出客廳一看，路過廚房時，只見昨晚在鋅盆裡堆放的碗碟都已洗好了。廁所傳出水聲，為了想確定在裡面的是集集，我揚聲地問：「喂，妳在洗澡啊？」

「你起床了嗎？我給你做了早餐哦！」水聲放細了一點，我聽到一陣叫喊聲，是集集的聲音沒錯。

我居然害怕在裡面的是女友陸悅，昨夜原來只是一場奇妙的好夢。

我高興地喊：「有早餐嗎？我見不到啊，在哪裡？」

「在微波爐裡，自己拿吧。我太餓先吃了，你記得加熱才吃哦。」

我又敲門，「開門，我們一起洗澡啦。」

「我不要。」

「來吧。」

「未洗頭化妝之前，我亂七八糟，不想見人。」

「我倒想見見一個模特兒以真面目示人哦。」我笑了。「感覺就像看那些災難式電影的幕後製作花絮。」

「再吵我打爆你個頭！」集集在裡面笑喊。

我只好走去看我的微波爐早餐，心裡始終無法明白，為甚麼女人肯跟你上床，卻又如此抗拒你看到她的裸體。就連陸悅也是一樣，她很少會在我面前換衣服，尤其是戴胸圍，她總會轉過身去，背著我去戴上，恐防會給我看到胸部似的，但凡女人都有胸部啊，就像男人都有陽具一樣，那只是身體的一部分，我能夠說甚麼呢？

打開微波爐一看，看到餐碟上的煎蛋吐司。換作平時，我絕對不會翻熱，而是把它取出，放進煎鍋裡烤，然後在雪櫃裡取出一塊雞排，添加在上面，改良成為一個還算不錯的早餐。

但是，這畢竟是集集做給我的第一份早餐，我聽話地用微波爐稍加熱，一邊拿著碟子一邊吃，原來也不是太不好吃的啦，只是不太好吃而已。

這時候，集集打開了一道廁所門縫，「喂，廚師先生，我該用哪條毛巾啊？」

「廁所內所有黃色的東西就是我的，妳隨便用吧。」

「牙刷也可以用哦？」

「我只有一枝牙刷啊，若你不介意跟我共用就可以了。」

「我為甚麼要介意？」

「我女友介意啊。」我看著門縫前一線的她說：「她說那不符合衛生啊。」

「你們也會接吻啊，難道她的嘴巴會比牙刷衛生？」集集喊：「她是幹甚麼的？清潔隊小隊目嗎？專門在街上捉那些亂拋垃圾的阿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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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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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然而至的豔遇（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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