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4 | Penana

潘政唯追查到我無疑是長久、又縝密的過程，有證據證明我的身份，即使沒有基因鑑定也可以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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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多疑，又不信人的時若侀來說，沒有科學鑑定就等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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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了一處私人花園，透明溫室內外園景優美，但都是人工的，不是天給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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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的主人求而不得，也知道他求不來，只能留在這個花園，留住自己不敢造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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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祈夏，他應該會被你舅舅打，一會別驚慌也別為他求饒，他會受更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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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舅舅』兩個字，那個人一洗頹廢的神情，亮出神彩奕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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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是一個沒救的戀愛腦，居然會因為一個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的外人，覺得自己在前度心目中仍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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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縱容、虧欠他，哪有可能被他打成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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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願被打也要送我過去，是他不願意原諒的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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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怎樣得知他是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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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前度，怎會在這裡等我來，早站在人家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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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刺激他，不知為什麼，他是我應該發洩的對象，並不用擔心我會受到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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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他是值得並活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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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把嘴真的不用鑑定也能確定，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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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忽略他眼底的傷痛，我不會有太多愧疚感，這不是僅限失戀的難過，應該就是我未曾親身體驗過的痛失一生摯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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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承認，但要不是你也覺得有問題，你也不會貿然惹他煩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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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理虧的我，只好轉移他的思緒，婉轉地表達大家也是在同一條船上，也不是有什麼大仇，一路平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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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可畏，那麼聰明，你父母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一定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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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想到並接受我隱晦的寬慰，也給予我從未得到過的安慰，要是換個人就是自以為撫慰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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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開心，快點去吧，我不想太晚回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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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記，我也是一個正在經歷和別人不同的青春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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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承認這樣彆扭的我，沒有遲、沒有早的到來，在早已痛失同樣重要的人面前，獲得彼此缺失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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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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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到新的地方，是算不上好看的建築物，風格是工業到接近廢墟風，透徹的了解到由建築物到主人身上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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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很喜歡這棟建築物，起碼是表裡如一，好過金玉其外的華麗大堂，有著敗絮其中的主人，家就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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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身邊的祈夏，明明急不及待想見到房子的主人，看到接待的人明明認識他卻保持冷淡，按捺不住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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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下樓，慵懶、保養得宜中年人，陰鬱的氣質和學校的照片的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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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似的樣貌的那位，是不是也風韻猶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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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望有機會看到，一生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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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侀，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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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夏局促得很，喉嚨的哽咽和吞吐，對面的人也是安安靜靜地望向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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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他們之間的話和愛，只能用心靈感應，怕一說出話就用命完去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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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心靈感應，他和能胞妹相認，他能找到我，他能繼續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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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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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年紀差不多，相貌堂堂，怎麼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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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他們的牛郎織女式的對望，走上前『協助』他們的前塵舊愛需要幫助嗎？

我發現我很受不到戲劇性的畫面，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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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冒牌貨夠種在我面前說多一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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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沒流露我的情緒，但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血緣帶來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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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有一丁點害怕，還有興奮，原來我以前陰暗和暴戾的情緒，是由他而來，人原來是可以不掩蓋情緒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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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夏終於像個成年人擋在我面前，希望能轉移樓上的人慢慢走下來盯住我的眼神，同步觀察到他的手是顫抖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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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仍處於亢奮情緒的我腦子沒有停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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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當我是冒牌貨，就不會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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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是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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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回想，我真夠勇敢，差一點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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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猙獰的臉僵住，他走到祈夏面前俯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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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你，是因為我不容許有人嘗試將我的身份和地位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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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掌握了『好像有一個和他有關的人出現』的情報，人雖然不做正事，但又未至於會無聊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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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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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確實將視線平移時打了祈夏一巴掌，然後走到沙發坐，他喜歡打人這個標籤拆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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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潘為人你知道的，他不會亂來，你和她一起鑑定一下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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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關係，我不會你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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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打到臉部紅起來的祈夏，反而興奮起來走近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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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反而是我懵然看不懂了，是不是有病？被人打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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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定一下吧，我也想死得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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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衍式搭話刷一下存在感，坐在沙發的那位抬眼再凝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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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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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怎會不體諒我，一定為我前後好好打點的，我該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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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做人很累的，有你們這些『經驗豐富』的幫我，一定迅速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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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對自己最狼，我能拖住他一時半刻就好，最好是大家殊途同歸，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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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請給自己一絲憐憫，我想你陪我走上一段路，人生這段路我們各有遺憾，要不一起彌補一些，在以後回想時慘淡再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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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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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結果之前，你留下來，閒雜人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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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處的人出來迅速把我們指路，祈夏愉快反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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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帶孩子去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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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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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家把我指到房間，他待門關後在我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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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睡好一點，明天應該免不了要逃命，你體能好不好，剛才那段路你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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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做錯哪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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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做的正合我意，你先考慮一下要怎樣復合吧，那是有沒有我都要完成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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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祈夏一人升起莫名其妙的緊張感，我和那人沒有，有些事指定了結局，他和我注定要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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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怕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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