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欣卿 - 《晓欣卿》053春天的脚步

好不容易熬过了新任命的一周工作日，虽然上班时美女环伺，但是李皓珺最心心念念的还是凯西娅，她的每一条工作汇报都撩动着他的情绪，甚至已经到了无法再平复情绪，会勾起无名怒火的程度，当然不是对凯西娅。

星期六的早晨，还没吃早饭，顶着蒙蒙细雨，李皓珺一声不响地拿着剪刀，默默地给小院前厅种植的月季花剪枝，似乎这样机械的动作可以清空脑子里烦乱的思绪。

“吃饭啦，”覃文静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走到客厅落地窗前，隔着玻璃叫他，

“好啊，”李皓珺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覃文静，

她穿了一条翠绿色铅笔裤，小圆立领，系扣圆鞘大红底色小棉袄，上面绣着很幼稚形象的猪马牛羊狗兔蛇等十二生肖，头发没怎么打理，松散地编了一条麻花辫，搭在左肩前。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与步伐，内心的烦躁已经使得李皓珺无法专心欣赏覃文静了。

洗了手坐到餐桌前，覃文静低头吃自己的，也没理他，李皓珺就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也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

等自己吃完了，抬头看覃文静，她已经吃完了，坐在那里双手摆弄着辫子，还是不说话，时不时的还抬眼瞥自己一眼，就是不说话，于是李皓珺便问，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摆弄辫子啊？”

“哎，”覃文静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拉长声音，娇滴滴地说，

“你看这辫子，三股缺了两股，还怎么编得好，”

李皓珺凑过去看了看，说，

“那不是三股吗？”

听闻此言，覃文静嘴一撇，眼一翻，好大不高兴的样子说，

“哎呦，这三股头发除了一股还归我，早就一个归了玛莱雅，一个归了凯西娅，我一个人编啊编，怎么编也编不到一起去啊，”说完嘴一撅，斜眼看着李皓珺，

听她这么一说，李皓珺赶紧绕过餐桌到覃文静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着她的大腿说，

“你看出来了？抱歉，我好像是心里装不住事儿，都挂在脸上了吗？惹得你也不开心，”

“废话，老娘我都活了快一百岁了，什么我看不出来？”说着覃文静笑嘻嘻地用手指戳了李皓珺脑门一下，

李皓珺也没犹豫，一头扎下去，把脸埋在了覃文静的双腿中间，死死地钻进去，都快不透气了，然后闷闷的声音独自表白，

“对不起啊，谁知道这破公司怎么安排的，你说，就算死个小猫小狗人还得伤心一阵子呢，这一个大活人，说给分开就分开了，我这心也是肉长的啊，我不是要故意对你不好，”

覃文静扑哧一声笑了，一边摇晃他的头一边说，

“好啦好啦，要不我们去看她吧，”

李皓珺瞬间抬头，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覃文静，

“就当我和你的周末短途旅行了，” 覃文静又补充说，

李皓珺依旧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还不快问问她今天有没有空？她要被别的男生约走了，”

李皓珺呵呵一笑，终于找到自己的台词，

“约走了我就死了心还不好？”

“快去，你可别在我这要死要活的，”覃文静说笑着，推了他一把。

李皓珺发了消息过去，开始凯西娅还有点疑惑，应付了几句，听说是覃文静的主意，两个人要一起过去才认真对待，然后约了时间地点。

李皓珺并没有选择新购买的飞行汽车，他还不熟悉它，不想让覃文静跟着一起承担风险，而是选择了商业飞机。

同样是飞行在春意光临的大地之上，跟一个人去卡利斯佩尔上班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身边有伴侣相陪，目的地有爱人相约，啊，这真是全过程享受，整个飞行过程李皓珺都没怎么看窗外风景，眼前只有人，心里也是人。

不久到达了约会地点，因为是中午，就约在了美食街。远远地看到凯西娅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是短发，一件黑色紧身夹克，还是淡蓝色牛仔裤。走近了才看清楚，她的上衣是烟色皮夹克，斜拉索，不对称大翻领，没有带丝巾，而是那条淡水珠项链。

覃文静很主动，拉着李皓珺的手先迎上去，

“你好，凯西娅，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好，艾米莉，其实也没多久，”

覃文静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礼节性地亲吻了她的脸颊。二人放开双手后，凯西娅转向李皓珺，刚想要同样拥抱亲吻，但是下意识地定在那里，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覃文静见状扭头向另一边微微一笑，独自向前走去，随手轻推了凯西娅后背一把。李皓珺顺势把她拥入怀中，紧贴着她的脸颊，呼吸她的气息，补偿自己的苦恋，安慰她的思念，但是什么也没说。因为覃文静才走出没两步，他不想更加过分了。

相拥的片刻，仿佛已经值得很久，结果还是凯西娅轻轻推开李皓珺，拉了他的手一下，转身一起去追赶覃文静。

覃文静自顾自地一个人在前面慢慢走，浏览着美食街沿街店铺，看到他们两人追上来，便问凯西娅，

“午餐想吃点什么？我请客，”然后拉起她的手，又接着说，

“我们俩很唐突地赶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没有打扰，我周末也都没有什么安排，”

这时李皓珺也赶了上来，便插话，

“不不不，艾米莉，今天还是我请客吧，”

听他这么一说，覃文静看了他一眼，便趴到凯西娅耳边轻声说，

“他请客咱们就选贵的吃，”

凯西娅一听，看着覃文静噗嗤笑出声来，

“你们尝一尝当地的特色吧，”凯西娅温和轻声推荐，

“好啊，”覃文静笑着回答，

而李皓珺只是美滋滋地，一会儿看看这女人，一会儿看看那个，并没有插话。

凯西娅领着两个人选择了一家店的烤鳟鱼拼盘，同样的食材，不同的烹饪方式的拼盘，很适合不同口味的人一起品尝。

凯西娅拉着覃文静的手坐在了餐桌一侧的座椅，李皓珺很自觉地坐在了对面。两个都是他在意的人，似乎两只眼睛不太够用。覃文静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李皓珺，嘴里却跟凯西娅在闲聊，

“最近工作忙吗？”

“确实有一点，一直在工厂之间奔波，春季的订单。”凯西娅一边回答一边看看覃文静和李皓珺，

“是啊，我也听伊森提起你，过去都是你们一同前往，现在要你自己去解决问题，他有点不放心，正好周末空闲，就过来看看你，”说完看了一眼凯西娅，她有点害羞，对视一笑就低下了头，

见凯西娅不说话，覃文静便扭回头看着李皓珺，笑而不语，

李皓珺心里想，我哪有说过，分明是你提出来的一起来看她，可是当着凯西娅的面也不好细说详情，别了一阵子才说，

“是啊，虽然按照程序有智能机器人陪同，但是也不如真正的人啊，”

凯西娅只是低着头，抬眼看了看李皓珺，面带微笑，妩媚的羞涩，她呼扇的睫毛下那双大眼睛甚是迷人。

覃文静看了一阵子李皓珺的尴尬形象，就又回头跟凯西娅

“自从圣诞节一别，就没见到你，我也有点想你，”

“谢谢姐姐想着我，”凯西娅看着覃文静的眼睛回答，然后又低头看向了桌面，片刻，抬眼看了对面的李皓珺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可惜今天玛莱雅不在，伊森告诉我她去学习了，”

“是啊，”凯西娅随口答应，

而覃文静则是盯着李皓珺的眼睛，她很想看到提起玛莱雅他的眼里会是贪婪成什么样子，想看他的笑话，潜台词好像是一个姐姐够不够？是不是还要妹妹？

李皓珺只是笑嘻嘻地看过来，似乎知道覃文静在取笑自己，

等了一会儿食物就上来了，开始凯西娅有点拘束，李皓珺和覃文静就两个人齐上阵安排她品尝。忙活了一阵，覃文静抬头抿嘴笑着瞟了李皓珺一眼。

吃得差不多，两位眼前人也欣赏的差不多了，李皓珺这才环顾一下四周。不大的一间传统店铺，木质结构，应该不是装饰，因为很明显能看出门窗都是手工制造的，墙壁也是木板带梁柱支撑，没有油漆，都是木材本色，越发显出岁月的痕迹。门窗的玻璃似乎也是很早生产的那种不太平整，还含有绿色的，春季还不高的阳光，透过玻璃的散射与折射，明明暗暗斑驳地洒在桌椅和地面，充满了怀旧情怀。而沉浸在这阳光中对面就坐的佳人，李皓珺多么的希望这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那生活该是多么的完美。

离开美食街，几个人到附近的一个公园散散步，杨树松树都冒出了新的枝叶，空气里都弥漫着春季里植物活力的气息。

散步间走到了一处儿童游乐场，有秋千，滑梯，各种颜色的攀爬架。见没有人在玩，覃文静来了兴致，

“我要试试滑梯，”说着笑嘻嘻地跑了过去，

“你不想试试吗？”李皓珺又问身边的凯西娅，回答着，目光温柔，望着李皓珺，她的短发随着她的步伐在微风中晃动，时而被撩起丝丝秀发。

等二人走到滑梯前，覃文静已经从上面滑下来了，人的大小和滑梯的尺寸确实不太协调，她的屁股几乎占满了滑道，身体也高出滑道扶手好多。只见她一滑到底，然后又起身咚咚咚地从梯子跑上去。

但是这时李皓珺已经站在了滑道开始处的旁边，看见覃文静依然兴冲冲地豪不控制地往下滑，他看了一眼滑梯底端，就预判到了覃文静还会一屁股坐在那里，便在她开始下滑的时候，伸手拦了她一把，说，

“刚吃完饭，慢点，别把胃墩坏了，”

没想到这次滑下来覃文静之后沉默安静，也没了刚才的兴致，自己走开了，

李皓珺看了一眼凯西娅，心想，这女人是怎么了，急忙追上去问，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没怎么，”说着覃文静的脸望向了另一边，

李皓珺又看了看凯西娅，心想，你看出来她是怎么了吗？但是凯西娅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自己，

李皓珺又紧走几步，走到覃文静前面看她脸的表情，在默默地流泪，咬着嘴唇不出声，

李皓珺一把拉住覃文静，扶着她的双肩，面对面问，

“告诉我，怎么了？”

“我，我想起来小时候，我和爸爸玩滑……”还没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皓珺这才明白缘由，一边帮她擦拭眼泪，一边哄，可是怎么哄得住？李皓珺只好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这时凯西娅也凑了上来，伸出双臂抱住两个人的身体，她也想要这份温暖与爱，

李皓珺扭头望着她，也把她揽入怀中。

返程的飞机上，天边只剩最后一抹红霞，在夜色中，即将被蓝紫的天空与黑暗的大地吞噬，

覃文静平静地坐在舷窗旁，晚霞勾勒着她脸颊的轮廓，还依稀可见哭红的眼中的血丝。李皓珺默默上前，把她的头与晚霞一起揽入怀中，独自望向窗外，看着暗夜隐没了最后一缕光明。

抚摸着覃文静的发丝，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安详偎依，李皓珺不得不思索接下来的2095，新的一年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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