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說謊的她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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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聽著耳機的聲音，在一排一排複雜的音軌中間，疊加上剛才新增的鼓點，然後重複撥放剛才的片段，聽了幾回之後，似乎不是很滿意的放下了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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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向一旁的MIDI鍵盤，把剛才譜好的曲彈奏了一遍出來，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些文字後，又再次彈奏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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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怪怪的呢？為什麼搭配鼓點之後整體感覺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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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奏中間，她隱約聽到外面有些聲音，但辦公室的隔音很好，她不是很確定，直到她又彈奏了兩段後，顧思昀才抬頭看到門口的電鈴，原來它正亮著燈，平常不亮的，原來這是代表有人按門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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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她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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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才來這邊辦公室工作沒幾天，她不熟這裡的門鈴系統原來還會亮燈。顧思昀趕緊從桌上跳起，趕緊放下一頭亂髮，戴上眼鏡和口罩，並穿上外套拉上拉鍊直到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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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被看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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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不在啊……」幾個大男孩站在門口，陸謙剛才練習完因為很熱，所以沒穿外套，大冬天的，他站在吳子軒身邊只能忍不住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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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聽見琴聲的。」徐星瀚看了一眼陸謙，知道他冷，於是勸道，「不然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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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哥答應我要好好跟總製作人溝通的！」陸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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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顧思昀這時候剛好匆忙打開門，沒想到是Holia的吳子軒、徐星瀚和陸謙三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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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們會上來，這幾天顧思昀對於他們的不回應都有點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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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顧製作，我是徐星瀚，之前有在E-mail和LINE上面跟您打過招呼。」徐星瀚戴著棒球帽，長相秀氣的他，不笑的時候氣質有些冰冷，但鞠躬卻還是十分有禮貌，「您說的我都看到了，我再找時間跟您溝通，不好意思這麼晚才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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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兩個男孩也彎下身子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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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跟我說。」顧思昀點點頭。「叫我嚕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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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剛剛買的咖啡和麵包，請您吃。」一旁的吳子軒遞上了一杯咖啡和一袋便利商店的麵包給顧思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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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看，三個人都好高，顧思昀接過咖啡和麵包，也知道他們在室外站了一陣子了，外面天氣冷，她又沒聽到門鈴聲，有點不好意思，「不然……進來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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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男孩笑著走進了她的工作室，她忙慌慌的收拾沙發上的文件和延長線。「坐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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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比我那間要小一點。」徐星瀚看著工作室的內裝，「不過還是該有的設備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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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帥。」陸謙看著她剛才彈到一半的MIDI鍵盤和螢幕上還在發光的程式，還有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手寫資料，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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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不要喝什麼？」顧思昀扁扁嘴，因為根本沒打算讓他們進來，所以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好裝作整理東西的樣子，上前把筆記本拿開，「我這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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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您別忙了。」徐星瀚起身再次鞠躬，「我們等等還要回去練舞，只是吃飯時間上來跟妳說說話而已，不會打擾妳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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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思昀尷尬的在口罩後面笑了，雖然希望他們趕快走，但又因為這是好不容易有的回應，只好說些什麼，「聽說你們下個禮拜要回歸，這次也是校園系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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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徐星瀚點點頭介紹道，「歌曲和MV我前幾天有請經紀人那邊轉寄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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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我太忙了，所以還沒來得及看，我會再找時間看。」顧思昀禮貌的和男孩們說了幾句話，他們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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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沒打算跟這些偶像有太多交集，但是身為總製作人，什麼都不問好像也不太對，送走這三個人原本顧思昀鬆了口氣，但又想到之前那個叫做林駿堯的事情，不曉得狀況怎麼樣，剛才應該要多問幾句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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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多問的話是不是會顯得她很多事？她只是個公司外部的製作人，沒有理由管團內的事情，而且她本來就對於跟他們有太多私交有點反感。矛盾的心情在她腦袋裡打架，這件事還是交給兩個經紀人去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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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孩子們後，顧思昀將咖啡喝了，吃了半個麵包，繼續忙碌在剛才的編曲上，她專心時總是一頭栽下去，不小心又是幾個小時過去，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時，已經沉黑濃鬱，是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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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機，時間是兩點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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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經常熬夜，但這裡的衛浴她還沒用過，在帶浴巾和換洗衣物來這裡之前，還是找時間回家洗個澡吧，顧思昀伸了伸懶腰，決定今天就先工作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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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樓樓梯走下，其實AMP的大樓還算是蠻氣派的，當初它也算是成績不錯的小公司，雖然空間不大，一二樓的辦公室也容納了不少員工，到了一樓的顧思昀，正好聽到地下室有傳來音樂聲，使得本要直接回家的她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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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在練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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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樓，從練習室走廊上聽到了這次Holia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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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說謊了，她收到音源的第一天就聽了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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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寫得不錯，雖然技巧青澀，編曲中該表現的都應有盡有，頂多是缺乏一些商業性的重節奏和花俏的高音，代表這個長相漂亮，叫做徐星瀚的男孩是很有天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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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做創作的人難免都會有些剛愎，不聽別人的意見，顧思昀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所以她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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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暗暗的走廊間，雖然能夠聽到音樂聲，但是練習室裡面卻沒有聲音，沒有球鞋磨擦地板的聲音，沒有人聲，沒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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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音樂忘記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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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想要轉開門把，卻發現門是虛掩的，輕輕推開便看見了練習室鏡子前的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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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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