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戀】青檸橙酒 - 05 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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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從豔情回憶中驚醒。

　　坐起身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酒吧門口，而是回到獨居的小公寓房間。

　　久違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今天竟難得沒有下雨。

　　看看時間，早已日上三竿。

　　自己居然睡了十幾個小時。

　　也還好今天是放假，沒什麼大礙。

　　舊式冷氣嗡嗡作響，轟鳴再大聲也不怎麼涼快甚至有些熱。還多虧現在不是夏天不至於無法忍受。

　　感覺下身有些濡濕，路子澄回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夢，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媽的，老大不小了還搞夢遺。

　　路子澄在心中暗罵道。

　　他迅速將衣服和沾染濁液的底褲褪下換上新的，拿著兩件衣服去陽台洗衣機洗。

　　剛走到客廳就聽見門口傳來開鎖聲，路子澄嚇得手一抖，衣服內褲掉在地版。

　　正巧對上踏進門的墨凝。

　　四目相對，空氣倏然靜止，寫滿了尷尬。

　　「你你你！怎麼⋯⋯怎麼進我家的啊啊！」

　　路子澄整個人通紅如蝦，驚得眼睛瞪大語無倫次，甚至忘記髒衣服還在地上。

　　「你密碼沒改。」

　　墨凝舉起手中兩大包超市袋子就朝路子澄走去，替他撿起地上的衣物，然後聞到淡淡精液腥羶味。

　　墨凝挑了挑眉，狐疑看向路子澄。

　　「你⋯⋯？」

　　「閉嘴！什麼都別問！」路子澄一把奪走衣服內褲，又堵住墨凝剛張開的嘴。

　　堵住墨凝的嘴卻擋不住他笑彎的眼，路子澄不用看都知道墨凝這傢伙肯定在笑，還是玩味十足的那種。

　　路子澄忿忿放開墨凝，趕緊到陽台將春夢證據扔進洗衣槽，恨不得現在原地消失。

　　洗漱完走到客廳，發現桌上早就擺著幾道菜餚。筍乾燒肉、炒高麗菜和蘿蔔湯，都是他的偏愛，還蒸騰著熱氣與香味。電鍋裡白飯上層甚至鋪了碎丁蕃薯，那是自己最喜歡的吃法，只有墨凝和母親知道。

　　廚房裡忙碌的高大男人圍著一條窄小的粉紅色圍裙，那是路子澄從前買來始終沒用，收著很久的。

　　抽油煙機的燈光打在男人身上，削弱一些冷淡，增添了幾絲溫情。

　　路子澄想起三年前的那段和墨凝一起的日子。

　　每次自己工作累極時只要一通電話，墨凝就會像現在這樣趕到自己家裡做上一桌好吃的菜，有時候甚至不用電話。

　　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飯，聊些各自生活發生的大小事，即使平淡也幸福。

　　彷彿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橙汁在冰箱，覺得不夠冰可以加冰塊。」墨凝察覺身後的路子澄，沒有回頭說道。

　　路子澄忽然想哭。

　　自己是有多笨，放棄一個這樣好的男人？

　　墨凝正要用鍋鏟將魚翻面煎時，忽然從背後被抱住。

　　「凝⋯⋯」路子澄鼻音濃重「我們和好好不好⋯⋯」

　　墨凝一頓。

　　很久很久沒人叫他的單名了。

　　「別鬧了，哥。」

　　良久，墨凝嘆了口氣。

　　他將魚翻個面，金黃漂亮，滋滋冒著油光。

　　拉開路子澄抱著的手，然後轉身。

　　「三年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墨凝真的累了。

　　這三年他不敢讓自己有任何懈怠，因為只要一閒下來就會發覺心裡其實很空虛，然後填滿與那人相處的光景，越想念越孤寂。

　　已經夠了。

　　「那至少！」路子澄抬頭眨眨眼「至少今晚睡我家⋯⋯拜託？」

　　墨凝深深望向路子澄的眼睛，想要找出任何虛假好勸自己狠心拒絕，但他只看見路子澄清澈眼裡的真心誠意。

　　他又再一次心軟。

　　「好。」

　　墨凝勾了勾路子澄的手掌心，輕撓兩下。

　　「就今晚。」

　　「我回去了，晚上再來，好好休息。」

　　吃完中餐後，墨凝留下這句話關門離開路子澄家。

　　「嗯。」

　　路子澄雙耳微微發紅，他就知道墨凝還是捨不得拒絕他的請求，放不下心讓他吃外食，做不到留他一個人伴隨黑夜入眠。

　　路子澄心裡樂開了花，表面還要維持鎮定，假裝自己也不是很期待晚上和墨凝的約，但紅紅的耳朵尖早就出賣了他。

　　他拿出手機將三年前狠心拉入黑名單的號碼又放出來。

　　迫不及待今晚和墨凝睡一起了。　　

　　墨凝第一次來路子澄家的理由很特別，他是為了送藥和遺落的錢包。

　　那是他們第一次上床完的隔天晚上。

　　墨凝在那天起來已經接近中午，醒來時發現酒店房間凌亂不堪。桌椅誇張移位就算了，地上也有一些衣服碎片，床上還殘留不可言述的痕跡，一切的一切都昭示昨晚到清晨的瘋狂。

　　而本該是枕邊人的路子澄早就離開。

　　不過他在殘破的衣服堆裡發現對方的錢包。

　　墨凝有些訝異對方體力恢復之快，同時也開始擔心對方到底是穿什麼出去的，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襯衫不翼而飛。

　　無奈下只能忍受櫃檯小姐那充滿深意的眼神，勉強穿著浴袍離開。

　　墨凝向自家堂哥要了對方地址，墨綸原本還表示放在這裡到時候路子澄自己來拿就好，但墨凝怎麼會放過這個能拜訪長在自己理想型上的好哥哥的機會呢？

　　拿定主意要追人家，這種事當然得親力而為。

　　他還特地把最正式的西裝拿出來穿，活像要去提親的模樣被墨綸狠狠嘲笑一番。

　　於是晚上十點多，路子澄就看到昨天和自己上床的小鮮肉手上拿著大袋，一臉不自在站在自家門口。

　　原本渾身酸痛還工作不順就算了，大晚上又被打擾讓他滿腹怨氣，然而開門看到這個場景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認真的太過好笑，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這麼晚有什麼事嗎？」他也沒問墨凝為何知道自己住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墨綸出賣他的，這傢伙就沒良心過。

　　「那個⋯⋯你的錢包掉了⋯⋯給你。」墨凝顯然很緊張，尷尬得雙耳泛紅「然後就是⋯⋯」

　　「就是？」路子澄挑眉，難得耐心把話聽完。

　　「昨天那樣我擔心你會不舒服，所以⋯⋯呃⋯⋯」墨凝心一橫，將手中一大袋藥品和補品推給路子澄「給你這個！」。

　　路子澄看向袋子，裡面有各種清涼軟膏、雞精甚至還有補腎藥啥的，愣了兩秒。

　　接著爆出驚天大笑！

　　「哈哈哈救命啊你怎麼這麼可愛哈哈哈！」

　　墨凝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澀男生，還是第一次喜歡人，哪能忍受被這樣笑？他整個人都因羞恥而紅了起來，轉身就要逃走。

　　「欸等等！哎呦！」路子澄笑出眼淚，結果差點扭了還沒恢復的老腰，疼得唉唉叫「謝謝你還我錢包還給我這些。不過這麼晚了，要不住下來吧！」

　　「可是⋯⋯」

　　「別跟我客氣，我家睡的下兩人，睡衣也有大件的。」路子澄也不管對方反應，直接就把人拉進家裡，打定主意不放對方走。

　　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男孩什麼時後會揭下他外表溫柔的面具，釋放野獸本性。

　　雖然腰跟屁股痛的要死，但昨晚對方的樣子他可真是太喜歡了。

　　想再體驗一次。

　　墨凝糾結一下後也就欣然接受，畢竟喜歡的人邀約誰能拒絕？他渾然不知路子澄的小心思。

　　然後半夜十二點多，睡沙發的他下半身毫無防備被色鬼路子澄偷襲。

　　墨凝半夢半醒，發現路子澄居然趴在自己雙腿間握住被弄得起點反應的性器，嚇得他睡意全無。要不是反應快一把將對方用棉被裹起來扔回房間，估計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雞飛狗跳一陣後，墨凝羞憤逃去浴室沖水滅火，那頭路子澄還在沒心沒肺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讓人聽著特別不是滋味。

　　彼時路子澄還不知道，自己會一步步落入對方溫柔的網中，也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用盡心力愛一個人。

　　晚上六點，墨凝如約而至。

　　當路子澄聽見墨凝為了自己特地跟酒吧同事換班時開心的不得了，心想自己在墨凝心中果然還是特別的，即使他拒絕複合請求。

　　至少今晚的墨凝屬於自己。

　　路子澄美滋滋的想。

　　他們一起逛超市選今晚煮飯的食材，吃了晚餐，晚飯後出去健走消食，然後一起看了電影，洗了澡，墨凝還幫他吹頭髮。

　　就像普通戀人一樣。

　「啊⋯⋯」

　　吹風機嗡嗡作響，墨凝為調酒表演而生的靈巧右手在棕色亂毛上遊走撥弄，手指薄繭輕輕摩擦過頭皮，路子澄被伺候得瞇眼喟嘆。

　　「噗嗤⋯⋯」墨凝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啊？」路子澄後仰睜眼瞪墨凝。

　　「沒什麼，只是覺得哥這樣好像貓。」墨凝揉了把路子澄剛吹乾亂蓬蓬的棕毛，揉完覺得手感不錯又揉了幾下。

　　「哎呀你別弄！」路子澄撥開墨凝亂來的手，結果一不小心太用力重心不穩，整個人倒進墨凝懷裡，將對方壓倒在床上。

　　路子澄側耳靠在墨凝胸膛，感受到對方強而有力的穩定心跳，然後一抬眼對上墨凝的臉。

　　「哥，怎麼吃我豆腐啊？」墨凝道。

　　對方唇角還帶著沒褪去的微笑，瑞鳳眼似月兒彎彎，黑眸像將無垠星空裝進其中般亮晶晶的，少了些世故的成熟，多了點稚氣。

　　路子澄彷彿又看到三年前那個赤誠深情，認真有禮的二十四歲大男生。

　　是自己最初的悸動。

　　路子澄心中慌亂了起來，從墨凝身上爬起。

　　「我⋯⋯我才沒有！我去刷牙洗臉！要睡了！」路子澄匆忙跑去廁所，還沒看清不小心撞到額頭，痛得哎呦一聲。

　　墨凝看著路子澄離開的方向莞爾一笑搖搖頭，起身收拾東西鋪床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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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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