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總裁的男人(菲辰菲) - 他叫住我了

L&F大樓頂樓的空中花園，是公司裡少數能抽菸又不會被HR緊盯的地方，

傍晚時分，風總是有點涼，帶著城市煙塵和綠意交雜的味道，

四周被半高的盆栽牆圍著，看似私密，卻什麼都藏不住。

黃鉉辰沒抽煙，只是杵在靠邊的欄杆旁，冰冷的手拿著一杯剛買的黑咖啡，

蒸氣很快被風吹散，像這幾天他努力維持的體面和冷靜，輕易就被吹得零碎。

這週他來過三次，每一次都抱著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文件要再核對一次，

合約條款要親自拿回來簽，供應商名單要確認格式，

每一次都告訴自己，是為了公事，結果每一次，他內心都在期待看見李龍馥，

而他也看見了。

在對面長廊裡，站在玻璃門後，在會議室內側，但他從來不靠近。

他就隔著幾公尺的距離，看那人垂眼看資料時的神情，

翹著腿慢條斯理地講話，抬手翻頁時袖口收得工整，

每個細節都像預先畫過的草圖，連側臉都乾淨到像一張廣告拍攝的成品照，

無懈可擊，漂亮得近乎完美。

黃鉉辰始終沉默，沒有開口打招呼，將所有渴望和情緒都嚴密地壓在心裡，

收得毫無破綻，他安靜到，哪怕李龍馥站在三公尺內，

也從未給過他超過十秒的視線。

直到今天。

那一聲喊，是在他最沒防備的時候響起的。

黃鉉辰剛從採購部出來，手裡夾著簽完的合約，打算繞最短的路離開，

像往常一樣假裝這裡沒什麼特別，但才拐進走廊，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他。

「黃鉉辰。」

他猛然停下，腳步有幾秒的僵硬，那聲音不急不緩，卻像打在心臟上一記悶雷，

他轉身的時候，呼吸還沒調順。

李龍馥站在不遠處的窗戶旁，手裡攤著幾頁文件，窗戶半開，

風捲起他鬢邊幾縷細軟的頭髮，明暗交錯在他臉上，把輪廓切得有點銳利，

卻又顯得疏離，他沒表情，只是開口問：「你剪頭髮了？」

黃鉉辰的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卡住，滾動了一下才擠出聲音。

「是，上週剪的。」

說完才發現自己聲音發啞，像是這幾天沒睡好、或者在心裡排練過太多次。

李龍馥沒回應什麼特別的話，只是「嗯」了一聲。那眼神輕輕掃過他，

沒有什麼起伏，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他翻過手裡的資料，

轉身就走向另一個方向，沒有叫他跟上，沒有多問一句。

那感覺很輕，輕得像一片落葉，但卻在黃鉉辰胸口砸出了一個深深的窟窿，

他動也沒動，只是低頭盯著手裡的合約紙，指節慢慢泛白，紙邊被捏出皺痕，

他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那聲音纏在耳膜裡，像在懸崖邊滾下的一塊碎石，無聲無息地墜進水底，

沒濺起水花，卻一路沉進他心底最軟的地方。

他被喊住了，叫得很隨口，像是在聊今天天氣很好一樣不重要，

但那是李龍馥第一次叫住他，不是因為開會，不是因為報告上寫了名字，

不是別人提醒，是李龍馥自己，開口喚了他的名字。

那晚，黃鉉辰幾乎沒闔眼。

他盯著電腦螢幕，把好幾百張品牌方案資料一頁頁翻過，

滑鼠滾輪來回滾動到發燙，可裡面寫了什麼，一個字都沒進腦子。

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燈光刺得眼睛發酸，空氣裡有首爾夜裡特有的乾冷感，

乾燥得讓他後頸發癢，卻不敢動手去抓，腦子裡就只有一句話。

「你剪頭髮了？」

沒有期待回答，沒有任何表情，那個聲音太平淡了，淡到彷彿沒什麼意義。

可是黃鉉辰清楚，那是他真正等到的第一次。

不需要公司規定的流程，不需要上報公文，也沒有主管要介紹，

那是一個人意識到另一個人，停下腳步，看著他，

問了一句只有他能回答的問題。

黃鉉辰反覆想像那個畫面。

想像對方的語氣再輕一點，或者再重一點；眼神停留久一些，

或者真的看清了他的表情；甚至想像自己能更鎮定些，回得更從容。

想著想著，指尖都在發麻，胸口裡的心跳越來越快，他閉上眼，

深吸了好幾次氣，都沒辦法把那聲音趕出去。

他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他在等一場非常漫長的接近。

等李龍馥習慣問他問題，習慣多看他一眼，習慣聽見他的聲音。

等到有一天，那個人不必再找些「你剪頭髮了」這樣的話題來掩飾，

而是能自然地叫他的名字，輕聲喊一句：「鉉辰。」

到那時候，黃鉉辰才能真正抬起頭，看著他，心平氣和地答一句：「我在。」

可他也知道，這條路要走很久。

他能等，他也願意等。

因為就連那麼輕、那麼短的一句話，都能讓他像被電流擊中，麻得說不出話，

卻又活得比任何時候都真實。

空中花園的風夜裡更涼了。

他隔著玻璃牆往外看，城市的燈火在下方鋪展開來，

每盞燈都像是被某種希望點亮。

黃鉉辰看著那些光，呼出一口氣，聲音小到只能自己聽見。

「再等等。」

他指尖還在抖，卻穩穩地握住那份合約，像是握住了自己全部的耐心和野心。

這局才剛開始。

－－－－

作者的話

這系列的文其實很吃感情

菲菲的設定是一個遊戲人間的人

雖然愛玩但是不濫情

可是他對任何人事物都是淡淡的

沒有太多情緒在

因為一切都來得太容易

鉉辰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所以要吸引他的注意

花了很多功夫

他知道菲菲對他有興趣

但僅僅有興趣還不夠

他要的更多

這一個系列的文

會寫很長也是這個原因

兩個人會一直極限拉扯

但還是希望大家會喜歡啦

這個系列的文真的步調會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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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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