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樊籠之中(桐32) - 07.

在第七天的中午，早已醒著還賴在床上相擁的兩人，直至刺耳的尖銳聲闖入這份寧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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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聽聲音便知道那顆讓人生厭的胖球正在敲門。與其說他在敲門，說他在試圖將門拆爛會更為恰當。尤吉歐無視桐人的阻撓，徑直往門邊走去並打開門，站在門外的元老長以令人不舒服的視線上下打量這位光著身體的騎士，發出嫌棄的嘖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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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直地盯著身上各處瘀紅的痕跡，以及大腿間乾掉卻未來得及清理的黏液，邊幻想著總有一天他也要在最深愛的猊下潔白無瑕的身軀也留下這種印記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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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恥的垃——圾﹗猊下讓你來看守罪人而不是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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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給我點時間。」尤吉歐以最有禮貌的語氣，卻不容拒絕地並未等待元老長接續罵出侮辱的話，便砰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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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慶幸他還未來得及穿好衣服，這樣大概還可以拖延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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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穿上褲子，也將另一條黑色的長褲扔給桐人後從衣堆間提起青薔薇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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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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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會跟我一起走的對吧？」桐人雙眼第一次閃爍著光芒，耀眼得尤吉歐沒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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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沒搖頭也沒點頭，光平靜地站著已足夠讓他吃力。「我會替你擋著元老長跟來阻礙的整合騎士。武器庫在一樓，我想你的劍應該會裡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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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怕被外面的人聽到，故意輕聲說道，剛好能掩飾他正在動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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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還未有人帶他參觀過公理教會，他卻對這個地方莫名地熟悉。雖然這裡距離武器庫還有超過八十層，可是他知道桐人一定能趕上，然後逃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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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放走對抗教會的罪人等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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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為了個認識不夠一星期的人而背棄那位大人，所以為了贖罪他會留下來獨自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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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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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想伸手抓住尤吉歐，明明他已經在面前卻還是觸碰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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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鐵鍊撞在牆壁上發出的噹啷聲，騎士回復到第一天相見時那樣冷漠的視線盯著他的手。他沉默了一瞬間，這瞬間對桐人而言卻漫長得如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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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離開這裡的，你也……好好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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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舉著劍，劍身被淡藍色的光芒所包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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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走了。」桐人端坐著，堅定地看向尤吉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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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死，他只害怕再也見不到尤吉歐。如果要以尤吉歐的性命來換取他的自由，那麼他寧願在這裡被處刑。如果尤吉歐說他不走，那麼他也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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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跟我一起走，那麼我也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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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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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懷念外面的世界，不想念自由的微風，可是他想要留在這個小小的房間，有這個人在的房間。他差點就要心軟，差一點就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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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號！你到底穿個衣服是要穿多久，再不穿好就裸著爬上去見那位大人算了，反正當狗的穿與不穿也沒所謂了。」裘迪魯金僅餘無多的耐性快將耗盡，刺耳的聲音穿過牆壁進行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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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使勁地握著他的愛劍，「真的……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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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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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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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上制服，輕撫著領口被撕破的部分，桐人為他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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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背後傳來讓人懷念不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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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打開門，冷冽的空氣讓人有點頭痛，門外的元老長剛好詠唱完最後一句，似曾相識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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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Zero Thirty——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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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最後所見到的是三十二號騎士染上暗淡的灰色，倒在地板上後被拖行著離去的身影。還有逐漸遠去的尖銳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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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吉歐離開的時候，桐人的視線一直都沒離開過他。而尤吉歐失去光芒的雙眸，亦似乎同樣依依不捨地注視被留在房間內的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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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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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不肯定尤吉歐有沒有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也許來得太慢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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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只剩下尤吉歐沒來得及帶走的銀白色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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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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