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風的身體早已達到極限,當天她幾乎毫無意識地沉入深度昏迷。因此,後續的任務處理——報告進展、領取報酬、封鎖幻宮大門,都由菈恩一手負責。
即使如此,茜風還是昏迷了一整天,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傍晚。
茜風的意識還是很迷糊,腦袋仍昏昏沉沉,坐在床上發呆。
菈恩聽到聲音,打開門偷瞄茜風的狀況,見她醒來,她才鬆了口氣,又把附近的外賣清單遞給,對她說:「妳睡了一整天了,吃點東西吧,不然不利於精神力恢復。」
茜風腦子不清醒,一下忘了自己要省錢,反手就點了個雜扒餐。直到選定後,她才猛然回神:「吃飯和酒店開支怎麼算?現在退房來得及嗎?」
「吃飯要自己付款,但酒店可以算在任務開支,只要把收據帶回去就行。」菈恩一邊點單,一邊隨口回答,然後彷彿想到什麼,嘴角揚起笑意:「我把這個任務滙報給亞瑟副長——也就是邀請妳進公會的那個男人,他聽完後氣炸了,現在大概在秘書部罵人。」
「去秘書部罵人?」茜風不解:「為什麼?」
「我們這個配對,照理不會分到這個等級的地屬性幻宮,一定是有人出錯。」一頓,菈恩補充:「但問題是——這個錯誤,是無意的失誤,還是刻意安排?」
茜風未完全恢復,腦子混混沌沌的。她眨了眨眼,呆呆地望着菈恩。
「沒事,妳現在的工作就是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菈恩拍拍茜風的肩:「反正,秘書部是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同一時間的曙光公會,秘書部會議室內——
「妳到底是怎麼犯這樣的錯的!」亞瑟副長生氣,指着垂着頭的凱蒂大罵:「妳知不知道,這種錯是會害死人的!」
凱蒂垂著頭,雙手緊握成拳,偷偷瞄瞄自己的直屬上司、負責任務分配的公會秘書——瑟蓮娜一眼,只敢連連道歉。
凱蒂是一年前入職的公會秘書助理,被分配到瑟蓮娜手下。
瑟蓮娜出名嚴格而有野心,她自信自己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因此在發現問題後,立即要求調查任務輸入紀錄——然而,儘管錯誤的確不是她犯的,但問題卻出在她的下屬身上。
因此,瑟蓮娜叮囑凱蒂,面見兩位元素部副長時,除了道歉,什麼都不准說。
秘書部會議室內的氣氛沉重得讓人窒息,天屬性副長——溫黛冷笑,語氣不善:「我算是體會到秘書部的工作能力了。」
「對不起,兩位副長,我保證這種錯誤不會再出現。」瑟蓮娜賠笑:「我會把『輸入及管理任務分配紀錄』的工作,改由更資深的秘書助理負責,凱蒂今後將專門管理公會的清潔與維修。」
聞言,兩位元素部副長面色稍霽,凱蒂卻臉色驟變。
公會秘書分成兩條路線,一個是業務,負責任務評等、資源分配和管理、任務洽談,以及公會和元素使的相關法例等,屬於專業工作,必須持有秘書牌照;另一個是行政,負責公會的行政事宜,如人事紀錄、採購、清潔及維修等,可以不需要牌照。
因為業務方向需要牌照,大部分工作都只能由持牌的公會秘書完成。反之,行政工作不需要牌照,為了節省成本,多數由公會秘書助理完成。
但為了讓公會秘書助理有晉升機會,雖然主力是行政工作,秘書部通常會分配至少一項業務工作給秘書助理。而凱蒂獲分配的業務工作,就是輸入及管理任務分配紀錄。
如今,這項關鍵業務被剝奪,她的職業路線被改變,她幾乎再也不可能走業務分流,只能爭奪本來職位就較少的公會秘書(行政)。
因此,凱蒂驟然抬頭,衝口而出:「憑什麼!她不是沒死嗎?」
空氣瞬間凝滯,兩位元素部副長的臉色驟變,溫黛副長剛要開口怒斥,瑟蓮娜卻先壓低語調,狠狠喝斥:「什麼話呢?」
瑟蓮娜的語氣冷冽,毫不留情地警告:「妳是秘書助理,犯下這種錯誤,已經是嚴重失職,沒直接解僱妳,妳就該感激了!」
凱蒂向來敬重瑟蓮娜,被她責罵,凱蒂半句話不敢說。
瑟蓮娜賠笑:「這次事情實在非常抱歉,我會交上一份完整報告,以及把凱蒂今年的花紅分給茜風小姐,作為額外補償。」
兩位元素部副長面色稍霽,溫黛補充:「我不想再看到這種錯誤。」
瑟蓮娜微微頷首:「當然,絕不再發生。」
隨著兩位副長離開秘書部會議室,房間內的壓迫氣氛稍微緩解。然而,瑟蓮娜的神情變得冷峻而鋒利,她轉身,直視凱蒂,眼神銳利得像能洞悉她內心。
「小妮子,我知道這件事不是意外,是妳蓄意的。」她語氣低沉,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擊:「有人向我反映,妳對茜風的態度很差。」
凱蒂一怔,咬了咬牙,忍不住低聲反駁:「她根本不配做元素使!她都30好幾了,而且——」
「她不配,妳配?」瑟蓮娜毫不留情地打斷她,語氣如刀鋒般銳利:「妳是秘書助理,不是招聘官或元素部部長!妳的工作不是審判她的資格,而是管理任務紀錄。」
她停頓了一瞬,語氣微微加重:「而妳,現在已經失職了。」
凱蒂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頂嘴。
瑟蓮娜最後冷冷地丟下一句:「我不要再看見這種事發生,懂嗎?」
見凱蒂勉強點頭,瑟蓮娜才轉身,大步離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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