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地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儀式感後,熒雖然想要盡快前往蒙德城,卻也沒有立刻傳送,而是先爬到高處觀察。
這算是萌新時期保留下來的怪癖——總講求制空權。熒也不知道這個詞是不是這樣用,但她喜歡那種可以隨時從天而降攻擊怪物或者觀察遠方的站位。
雖說是怪癖,但這樣的警戒總是好的。
「畢竟要是傳過去結果被圍毆就好笑了嘛。」她低聲嚷道。見那方湖中島至少外觀上並無異狀,熒才打開地圖,選擇騎士團總部上方的傳送錨點移動過去。
孰料,她還是被「偷襲」了。
「哇——小心小心!」才剛傳送完,熒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響起,並且還逐漸放大著。
她毫無懸念地被一個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女孩撞倒在地,腦瓜子嗡嗡作響,只得慶幸沒摔出高塔可站立的範圍。
不過,她倒是認出來人是誰了。
「旅行者!你沒事吧?」安柏慌張地問。
在原神的遊戲裡,安柏是玩家第一個有交流的可玩角色,負責引導玩家前往蒙德城。那麼理所當然,她也是擁有自我意識的角色一員。
推導出這些結論的熒這才揉揉腦袋,從地上坐起來:「我沒事。妳在做什麼呀?怎麼會不用傳送錨點而是飛回來?」
「我剛剛收集完素材。至於妳說錨點嘛……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不常用,我當然是因為喜歡用飛的啦!還可以從空中偵查,多有效率!」
「喔……」這個理由聽上去挺像安柏會說的話,於是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移了話題:「那妳收集素材要做什麼用?」
安柏一臉自信道:「我正在協助籌備『迎風祭儀』!」
「迎風……祭儀?」饒是從開服就保持全勤紀錄的熒,也對這四個字毫無印象,難不成是他們原創的節慶嗎?「那是什麼樣的節日?」
「呃……」這下換成她犯了難。「就是迎接風神大人的節日……怎麼說呢……」
熒看著她左搔頭右撓腮一會,才終於得出一個答案:「有了!我們去找琴吧!剛好妳也好久沒回蒙德了,就一起去打個招呼,順便請她幫忙解釋吧!」
雖然由語氣來看,總覺得後者才是主要目標,但熒沒有指出這一點,微笑的說:「好。」
得到了同意,安柏嘻嘻一笑,從高塔上跳了下去,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從視野中消失,她也緊隨其後。
失重感瞬間襲來,她似乎仍是低估了第一人稱墜落帶來的刺激,險些亂了手腳,還好仍是成功展開了風之翼。落地後稍作喘息,她跟著偵查騎士進入了團長的辦公室。
「安柏,妳回來了……榮譽騎士?」琴從書卷中抬首,看到熒的到來而有些意外。
「嗯!」安柏揮揮手。「熒剛回來蒙德,我帶她來跟妳見見面。她也很好奇迎風祭儀的事項,但是我不太清楚,所以只好來請妳解釋啦!」
「安柏……算了,畢竟有些事情由我解釋比較好。既然她說妳很好奇,那麼妳大概知道祭儀的事吧,熒?」
「我只知道要舉辦祭儀而已,但不知道具體要準備什麼。不過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說吧。」熒照實回答。
琴將卷軸擺到一旁——這似乎是她與人議事前的習慣動作,然後說道:「熒,那邊還有四把椅子,拿一把過來坐吧,不用太拘謹。」又對安柏補充:「請去貓尾酒館享用一頓午餐,順便幫我外帶一份披薩回來好嗎?」
「恭敬不如從命。」
「交給我吧!」
在琴微笑鼓勵下,兩人各自進行被指派的事務。
「我想先問一個問題……迎風祭儀是由你們獨創的節日?」難以想像在遊戲世界中生活的這群AI,創造力竟已高到如此程度,熒不可置信地問。
「沒錯。」琴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事情是這樣的……」她如此開頭。
迎風祭儀其實是一個全新的節日。
在蒙德人的觀念中,巴巴托斯縱然離去,也一直在導引吹過湖心城的風,日夜不輟。既然人民對其如此愛戴,風神睽違幾百年將要現身無疑是件大事。
祂首次現身時,還不具七執政之格;再次出現,又正值舊貴族殘暴統治,自由不被重視之時。基於以上理由,巴巴托斯的降臨從未被慶祝過。可如今正好相反:由於崩壞的入侵,時局險峻。如同人類的歷史中,遭逢國家變革的人民總會尋求宗教慰藉,這一次的風神降臨格外被重視,也才決定舉行這個史無前例的祭典。
琴說到這裡,喝了口咖啡潤喉,才繼續說明。
迎風祭儀要籌備的事務其實很少——舉例來說,現場擺放祭品用的長桌、供人宴飲的杯子亦或是樓房間懸掛的彩旗都有庫存,無須訂做。
真正麻煩的,其實是一些儀式性的、且從未出現或是太過古老以至沒有相關道具的項目。
比如說,由芭芭拉提議的「戴冠儀式」。
「芭芭拉在我的族人所作的《古恩希爾德小傳》中看到了古時初代古恩希爾德為風神戴上桂冠的場景,希望能在這次的祭典重現。」
戴冠?似乎確實有記載了這段故事的書,不過熒的腦海裡卻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官方曾發佈一支骨灰級的PV。在那段影片中,雙子中未被玩家選中的那一位——在官方的影片中皆是妹妹——曾猜測巴巴托斯將會為特瓦林一事重新「戴冠」。兩者或許描述的是同一件事吧,不過熒並不是專業的原學家(研究原神背景故事的人),眼下也是琴的話語比較重要,因此並沒有多做思考。
「戴冠儀式需要一位戴冠人和一個冠冕。前者原先預計是我,不過我覺得由妳執行儀式會更好;後者就比較麻煩了——我們不知道要使用什麼材料,做成什麼形式。」代理團長嘆口氣說。
「所以安柏才會去收集那麼多素材……」熒恍然大悟。
「沒錯,正是為了多多嘗試,試出一個所有人都能滿意的組合。」她扶額道:「畢竟人多口雜,每個人心目中的風神都不太一樣,儘管最終決定權在我,但還是希望能顧及大家的想法……」
「那我也來一起幫忙吧。還有,我想問另一件事……」熒看準時機插話,低聲問:「目前有多少人知道風神的身份?」
「依然只有我和迪盧克前輩。」
「沒有其他人?」熒訝異地說。
「嗯。溫迪閣下似乎和其他塵世七執政不太一樣,他能夠事先與我們對話。那時他表現出了希望繼續保守秘密的意向,或許是想要在不得不出手的最後關頭再公開吧。」
欸?熒的腦袋浮現出許多問號,比如「迎風祭儀是否會使他的身份被發現」或是「如果能對話為什麼不直接問他想要哪種冠冕」。試著提出之後,琴又嘆了一口氣——似乎還比剛才那口更大了。
「這也是我頭疼的其中一點——啊,這樣形容風神大人似乎不太妥當,是我失言了。我們取得聯繫是在決定舉辦迎風祭儀的幾天後,那時莫娜推算出距離風神再臨大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當時就向他確認過,但是他卻說……」
琴回想當時的對話,然後用溫迪的口吻說出來:「既然我是自由之神,當然不會插手我的子民們為我籌備的祭典囉?放心,當天我會到場的!」
思及整個籌辦過程中雖不能承認卻最令人困擾的那一點,饒是一向嚴謹堅毅的琴,也露出了疲態,垂頭喪氣地靠著椅子。
聽到這段十分有溫迪風格的宣言,熒本在口中的安慰也頓時啞火,只好拍拍琴的肩膀以示同情。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吐出了感想:
「巴巴托斯,幹點正事吧……」
「風神大人的試煉……真是太艱辛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i83uPG94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