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 一场空

眼前的红皮书让我不禁感到有些不妙，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这本书怎么会在金石手上？我想了很久，也没在脑海里翻出我递给他这本书的画面，只浮现出他苍白的嘴唇和僵硬的笑容。

我竟然一天没回家了，这让我有了不详的预感。

难道......

脑袋里突然闪过金石跌坐在厨房前的画面，那么大的声响，一个正常人听见也会出来看看啊？

冷清的家和诡异的金石让我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右腿的痛觉似乎没有了。只见江绮好奇地瞪着我看。

惨了。

这个时候，解释是多余的，我也不及过滤我可怕的想法，立即站了起来，但是腿上似乎钉了一块板，僵硬得刺痛。江绮立马站了起来扶着我。

“你干什么？”

“回我家。”

“我扶你到停车场。”

江绮变得异常冷静，很少见得她那么不暴躁。她搭着我，力量不多，几乎要靠我单脚跳才能走出这房。穿过刚修复好的客厅，在走向那恶臭至极的走廊，居民依然把我们看成怪物，各个探头看向我们，当然其中也有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我几乎是滑着下楼梯，江绮也抓不稳，换作我撑着她，即使看起来滑稽，但是我的脑袋里完全无法思考，看见停车场就跳着上了车。我从未感觉过如此晕眩，连开门上车都感觉脑袋充血，心脏似乎要冲出来代替我开车。眼前朦胧一片，我怕自己出车祸，更怕家里出了什么事。这番遐想让我连冷气也不开，干脆飞车到我的家里。

我耳里只听见江绮的疑问，眼里只有不断闯过的红绿灯，驾驶盘似乎抹了十足的润滑剂，怎么也抓不稳。

“抓稳！”

我立马转了个弯，随便停在了路边，不管江绮有无下车，也跳着爬上楼。在楼下我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更让我紧张不已，直冲上楼，头差点撞墙也来不及反应，转弯的速度已经脱离了背后的大风。

快！

我心里已经有了无数个可怕的想法，单脚跳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前。

在我眼里的一切瞬间变得十分的巨大，包括那被破坏了的门锁。我提起左脚踢开门，眼前的一切不只是变得巨大，更多的是来自我心里的难以置信。

客厅玻璃散落一地，我房里的东西都被丢了出来。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父亲竟然倒在了餐桌前！我只见一片血红，不知是生是死。

“爸！”

我一时间呼吸都刺痛，跪下来的时候连双脚都没有了知觉。在我面前的正是我的父亲。我还是无法相信，甚至感觉面部冰凉，父亲倒在血泊里痛苦的模样让我窒息。

我想伸出手摸他，但是双手早已颤抖不已，握紧一个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爸......”

忽然感觉背后温度上升，我知道那是江绮，接下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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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回忆着刚才我载父亲来医院的过程，但是似乎都想不起来，只记得眼前像是下了一场大雨。此刻，那熟悉的声线让我不禁从浑噩中清醒了过来，自己依然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面前的江绮面对着我，眼眶似乎也红着，而那阵声音正是从我右边传来，一看，果然是他——江国，那个在父亲眼里是我的弟弟也是一个逆子的人。

我已经许久没见到他，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气，满脸胡渣，头发杂乱又长得特别长，遮着他的双颊，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

附近依旧是阴气重，引致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在急症室里，医生在抢救中。”

我不知为何能说得如此淡定，即使我平时和灵界打交道，在生死面前表现得再淡定，心中还是有巨大的恐惧。

母亲走的当天，父亲带着我去认尸，一掀开白布，那种感觉和现在一样。从那刻起我也才发现自己能看见鬼的潜能，在母亲的尸体旁正站着那个讨人厌的恶鬼——阿沃斯卡特。从那次起，我便想传承母亲的精神，替她工作。我从未想过这是一种伤害。

江国依旧站着，我不敢看他，心里很内疚，恨不得辞职。

“都是你害的。你跟妈一样，带塞¹！”

他的怒骂声也燃起了我的烈火。我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推卸责任。

“是。这都是我的错。但是，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这么做，推卸责任能解决问题吗？”

“我说的是事实！”

一瞬间拳头打在墙壁的震动让我更为不满，不过我还是尽量压住了情绪，但是裤子却越抓越紧。

“这都是你害的。还是父亲有什么事......”

开门声打断了他。

是医生。我连忙站了起来，江绮见状也想扶着我，不过我还是轻推开了她的手。

“你们是家属？”

我点了点头。

“江先生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由于他的大脑皮层和脊椎严重受损......”

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明白他的顾虑，连忙安慰道：

“不用担心，您尽管告诉我们。”

那医生依然紧绷着呼吸，缓缓的开口。

“遗憾的是，因此江先生变成了植物人，需要留院治疗，可能要您安排照顾。”

“还能活多久？”江国凑了上来问道。

“不确定。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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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就这么沉默了一下子。我道谢之后，医生就走远了。

我或许是累了，除了快要喷发的心跳和抽动的面部，坐在椅子上像滩肉泥，眼睁睁看着江国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我派了他去处理接下来的手续，我则缓缓地站起和江绮一同到父亲的病房去。

“你还好吗？”

江绮拍了拍我的手臂，我俩站在病房门前没有进去。

“我没事。”

我看着她，她眼眶依然湿润。开门进去后，父亲正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氧气筒和一大堆管子插在他嘴里，他苍白的头发似乎和病床上的枕头融合在了一起。

“是江古的家属吗？”

一位医生站在了病床旁边，身穿着白跑，口罩掩得实实的。我点了点头，他才开始介绍自己，他姓白，接下来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和他对接，准确来说父亲是他负责的。

和他了解了一阵子后才坐到了病床边，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格外明显，面色比之前还要黑，嘴里插着的管子使他呼吸得缓慢。

江国回来了，他连看都不看就叫了我，打算出去谈点事。

“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吧。”

江绮握着我的手，坚定地告诉我。

江国一脸不屑，我就这么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医院外，我知道这可能是闹剧的开始，我开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事是你搞的，父亲就你照顾好了。”

说完，我没有回复。只是感觉头上的太阳离自己愈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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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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