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the Twins Cannot Rest In Peace 無法安眠的雙子 - 第二章第二節我讓你失望了

「少爺？」溫蒂推開房門，看到路西烏斯瑟縮在床鋪的一隅不停顫抖著。

「沒、沒有用！她、『她』還是在！救、救命！」

路西烏斯全身冒著冷汗，明明是夏季，他感覺卻像是被關在地下冰庫一樣，同時止不住身體的生理反應，全身都在冒汗。

「少爺！你這樣會缺水而死！快點，我幫你沐浴更衣！」

路西烏斯推開想要攙扶自己的手，他還是不斷發抖，他用打顫的牙齒勉強的擠出通順的句子：「德維特、他、沒事嗎？」

「放心好了，德維特他有馬丁看守著，路西烏斯少爺，快點！聽我的話！把衣服脫掉，到浴室沐浴更衣！」

床單已經濕透一大片，但路西烏斯似乎再也聽不到溫蒂的喊話，就這樣包著床單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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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嘆了一口氣，她吹熄燭臺的燈，走下樓回到客房，德維特、馬丁、蓋比三人還在討論地圖的密道。

「所以說，當時我將劍柄這裡的家紋圖案壓下去，匕首就從長劍分離出來。」德維特從長劍抽出一把短劍。

「然後地圖就這樣掉出來了？這堪比地理大發現欸！德維特你真的很厲害！」馬丁坐在床上，三隻仔貓同時躺在他的懷裡發出享受的呼嚕聲。

「啊，溫蒂！路西烏斯的情況怎麼樣了？」蓋比一見到進門的女管家，像是看到好姊妹一樣親切的打招呼。

溫蒂搖搖頭說：「他果然抵擋不住，而且拒絕我幫他換上睡衣，連幫他洗澡換衣服也不肯。」

「現在至少確定，『她』的標的是主臥室了，因為我剛剛在喫茶室打盹，什麼也沒發生。」德維特說。

「至少你終於能好好睡一晚，明天⋯⋯我們四人就要長久的分開了⋯⋯」馬丁失落的低頭看著對他撒嬌的仔貓。

「也才三年而已，三年後梅莉西亞也……啊，抱歉！」蓋比忘記梅莉西亞在這裡是不能被提到的名字。

德維特沈默半晌，才回答道：「她怎樣我都無所謂了，我早就知道她也是想攀龍附鳳的那種上流人士。」

「德維特，真的不用管路西烏斯少爺嗎？」溫蒂擔憂地說。

「那叫他下來吧。蓋比，妳應該不介意幫他換衣服洗澡？」

「我幫馬丁洗了一個月，男性裸體已經看習慣了喔！」蓋比捲起袖子充滿自信的拍著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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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別說了，好羞恥！」馬丁難為情地把臉埋進貓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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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少主，您、您單獨找我有什麼事嗎？」

「伊麗莎白，我知道妳和凱薩琳是密友，所以我有話想單獨問妳。」

「不！少主不行！我不能背叛她們！」

「背叛她們？什麼意思？」

「我、我知道少主的未婚妻還在海外，但是我們之間⋯⋯真的不行啊！」

「嘖！我是要問妳，上個月海灘小屋貓被毒殺的事情妳了解到哪而已，什麼『我們』之間？」

「但、但是，少主您不是和凱薩琳⋯⋯啊！」

「妳下個月可以不用來了，凱薩琳也是。」

「連凱薩琳也⋯⋯！少主您真是個無情的人！」

「開什麼玩笑，是凱薩琳勾引我，為什麼要一副『是我虧欠她』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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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

溫蒂打開房門，金髮的年輕女僕撞上她，連道歉也沒有看都不看溫蒂一眼，便拎著裙子衝出大宅。

「少主，德維特的來信。」溫蒂看起來毫不在意那名怠忽職守的傭人，她關上被伊麗莎白撞開的大門，單手端著銀製餐盤，走向路西烏斯將餐盤放在大廳的大理石客桌上。

「冷湯嗎？我想吃些涼拌的小菜了。」路西烏斯抽出餐盤中的牛皮紙信封，用拆信刀把信封割開，才看到信箋的第一行，臉就垮了下來。

「少主，你手裡拿的是拆信刀，拆信刀不能拿來喝冷湯。」

路西烏斯甚至沒有發現自己錯把刀子當成湯匙。

「德維特這傢伙⋯⋯可以不要每次有來歷不明的女性倒貼，就把人推給我嗎？」

「誰啊？」

「好像是一個叫愛莉絲的英格蘭商隊千金。」

「女人的事先擱在一邊，」溫蒂臉色有點嚴肅，「你真的不考慮僱用男性的管家嗎？我已經快應付不了了。」

一般來說管家都是選擇男性來擔任，但是男性傭人都無法待在大宅太久，平均三個月就基於某些「特殊原因」精神崩潰而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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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了，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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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將傭人撂倒在地上，才剛進來幫忙扛大理石雕像的男僕在地上低聲哭泣。

「蓋比，手下留情啊！」

看到戶外練劍場的蓋比已經拿到「路西烏斯盃決鬥大會」的三連勝，路西烏斯隔著窗戶對著傭人們喊話。原本妄想可以在比武上壓制這個亞洲混血小姐的傭人們，現在全部躲在角落不敢前進。

「路西烏斯哥哥，你說什麼？」

看來戶外的聲響太大了，蓋比只知道路西烏斯在對自己招手。

一個黑人男僕看準蓋比轉頭望向大宅的時機，想趁機偷襲蓋比，沒想到直接撲了個空倒在地上。

「偷襲是不對的，阿利。」

「啊啊，大小姐真的太恐怖了，連後腦勺都有長眼睛啊！」

是的，離職原因就是這個每週舉辦，然後冠軍永遠是蓋比一人獨得的「路西烏斯盃決鬥大會」。

「我想只有德維特可以贏過她了。」

「很難說，蓋文擅長的是戰略，因為視力不好他並不擅長貼身戰鬥。」溫蒂在一旁說明。

「妳跟蓋文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太難相處了。光是在他家當家庭教師就累得受不了。」

「妳是他的家庭教師？！」

「蓋比的家庭教師啦，傻子。」

路西烏斯摸摸下巴，這次終於拾起湯匙，啜飲著冷湯。

「對了，幫我回信。」

「要拒絕女性請自己動筆寫，少主。」

「不是這個問題⋯⋯」

路西烏斯沈默了非常久才忍不住開口：「⋯⋯我不會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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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維特少尉，有你的包裹。」和德維特一同在英國騎馬練兵的戰友——班傑明將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遞給德維特。

「什麼東西？不要又是恐怖的⋯⋯這什麼啊？！」

拆開包裝，裡頭是一個馬不像馬、狗不像狗的畸形絨毛玩偶。

「是一個叫維多莉亞的女性要給你的。」

「維多莉亞？英格蘭人？」德維特捧著絨毛玩偶正要把玩，卻發現重量不太對勁。

「絨毛玩偶有這麼重的嗎？算了，這種怪人送的醜玩具不要也罷。」

他把玩偶丟到辦公室窗外的垃圾箱，玩偶掉到地上之後，發出一種像是肉塊和骨骼撞擊擠壓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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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班傑明！！！」

德維特衝出辦公室想要叫住班傑明，卻發現班傑明正在不遠處的餐廳和同袍們喝花茶聊天。

「德維特？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你剛剛不是到我辦公室找我，說有包裹給我？」

「啊？！」班傑明皺眉瞪著德維特。

「德維特，你的手是怎麼了？」

和班傑明一同喝酒的中士賴瑞將手巾拿到德維特前面，德維特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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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剛剛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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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維特衝出餐廳，留下困惑的班傑明等人，只有賴瑞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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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德維特！你最近的行為很奇怪啊！」

「賴瑞，班傑明是幾點開始跟你們在餐廳喝茶？」

「今天中午過後啊，怎麼了？」

「剛剛有一個自稱是班傑明的人給我一個奇怪的包裹，我拆開我『認為』是包裝紙的東西，只看到一個畸形的絨毛布偶。你說我雙手都是血，如果：我看到的不是班傑明本人，我收到的不是玩偶，我拆開的不是包裝紙的話⋯⋯」德維特氣得咬牙切齒。

賴瑞和德維特繞路趕到戶外的垃圾場，看到隊上的劍術老師莫林斯一邊嘆氣，一邊撿起剛才德維特丟掉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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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惡質了。」莫林斯說。

德維特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個用其他獸毛縫合而成的動物屍體，因為血水滲出來所以沾染到他的雙手。

——為什麼之前我沒有發現到血腥味？不，為什麼我沒有注意到我拿的不是絨毛玩偶？再怎麼樣，兩者的重量相差這麼多⋯⋯更別提，班傑明一直跟賴瑞在餐廳喝茶啊！

德維特又衝回辦公室，看到那個牛皮包裝紙內側竟然寫滿自己的名字。

「又是那個變態？很好，這次我們知道她叫維多莉亞了。」賴瑞正要將包裝紙揉成一團之際，德維特突然伸手搶過牛皮紙。

「不可能⋯⋯連哥哥都沒找到！不可能！」

「怎麼？這種噁爛的東西我馬上就丟，欸？」

一張被撕毀的紙條從德維特手抓著的牛皮紙掉出來，緩緩降落到地上。

「那是我們的日記！」

賴瑞注意到這團牛皮紙的驚人之處了，上面的字跡是德維特的，時常幫他傳遞信件的賴瑞非常熟悉他的簽名。只是賴瑞原以為這是追求者自己寫上去，沒料想到是特別偷走德維特的日記本，並針對他日記中的簽名，剪下來再拼貼而成的包裝紙。

「連外包裝都是拼貼的，太噁心了！」德維特怒吼，用力並將包裝紙撕扯成碎屑。

「你的日記不是不見好幾年了？到底是從拿到的？」

「重點是那本日記是⋯⋯」

德維特欲言又止，他想起來很多段落是由哥哥路西烏斯撰寫的，覺得不該泄漏自己親兄弟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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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維特，先別扔掉，或許蓋文長官能夠猜出些端倪。」

看到德維特正準備把紙屑丟進壁爐，賴瑞立刻開口阻止。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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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德維特完全不抱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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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先知什麼的能者，用這個破碎的紙片是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蓋文愁眉苦臉的嘆息，「越來越可怕了，到底是什麼頭腦會想到這樣子追求男人啊？對象還是我妹婿！」

「太驚奇了，長官沒對象，但是德維特追求者什麼人都有！」賴瑞感嘆道。

「賴瑞，可以少講點諷刺的話，把時間放在劍術上面嗎？」德維特插嘴。

「別說了，我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只要我的貿易事業持續茁壯就好，戀人跟浮雲一般！」蓋文又開始自怨自艾。

「蓋文大哥，你不考慮回佛羅倫斯看看你妹妹蓋比嗎？」

德維特直覺地認為：蓋文是離開親人太久，才如此垂心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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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家都在傳我和安東尼奧關係不正常⋯⋯」

但是他的兩位下屬似乎並沒有很訝異。

「也是啦，畢竟侯爵大人動不動就找長官討論大事。」

「他們不是還常常私下去喝茶？」賴瑞也附和著說。

蓋文叫住德維特，並把賴瑞請出辦公室，他壓著聲對德維特說：「你可知道我都在處理你家的事情才找上東尼？不要再造成誤會了好嗎？我喜歡什麼跟我和東尼之間沒有關聯，懂？」

「你、長官！可是之前是在謠傳我跟你⋯⋯！」

「我的天啊！這群年輕人都要這樣胡亂臆測人際關係的嗎？」蓋文皺眉搖頭嘆氣著。

「回到你的問題，德維特小弟弟。」蓋文轉回嚴肅正經的口吻。

「你說她叫維多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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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了，少主。」

「溫蒂，你認真？他是個異教徒欸！」

在德維特尚未歸來的某一天，溫蒂帶了一名打扮邋遢的土耳其奴隸進來威尼斯的大宅。衣服髒亂又蓬頭垢面的模樣，和路西烏斯派人整理成一塵不染的大宅非常格格不入。

那名土耳其男子只是瞪著路西烏斯，銳利的視線讓他感到非常不悅。

「為什麼是這個無禮的傢伙？溫蒂？請解釋。」

溫蒂一副面有難色的模樣看著正在打掃的櫥櫃。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在行政或是人事上出什麼紕漏，儘管僱用的女性僕人總是有點問題，原因在於路西烏斯是在經營地方的有名工作室，同時又年輕輕便得到貴族的頭銜，未婚妻又是眾所皆知的⋯⋯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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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站在路西烏斯的面前直盯著他整整十多分鐘，最後只是冷冷地蹦出一句：「洗澡。」

「什麼？」

路西烏斯只顧著撰寫回覆那個叫愛莉絲的信件，沒有注意到他開口說話。

「你們羅馬人不是有澡堂嗎？我要洗澡！」

「溫蒂。」

「是。」

「帶他去地下室的澡堂吧，煩死了。」他丟下羽毛筆從座位上起身，離開大廳，走進大宅內部的工作坊。

「愛莉絲的信呢？」

「幫我寫『我們不適合』。我要去找馬丁問問接下來的工作。還有那邊那個土耳其人⋯⋯」路西烏斯停下腳步，轉頭瞪著那名戰俘。

「如果你是要來我這裡混口飯吃就請你禮貌一點，不然我隨時會把你丟回監獄。」

「開口閉口異教徒跟丟監獄，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他露出一排茶色的爛牙對著路西烏斯嘶吼。

「你不也叫我羅馬人嗎？這對我來說也是侮辱。⋯⋯去你的中東人！」

被激怒的路西烏斯忍不住脫口而出中歐的方言，他揮手示意溫蒂停筆，並要求她和自己前去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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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開什麼玩笑？溫蒂？！」路西烏斯拍著木桌大吼。

「我很抱歉少主，但是⋯⋯」

「但是什麼！你知道我們家族有多討厭土耳其人嗎？！為什麼偏偏還是這種一看就沒有信阿拉的怪胎？」

「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妳見過哪個伊斯蘭教徒會對著豬流口水？」

「那你養豬是為了什麼？」溫蒂反問。

「培根⋯⋯」

一時之間路西烏斯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他想起父親最愛吃的就是豬的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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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麼？！我要洗⋯⋯」

見到土耳其人闖入，路西烏斯直接抓起雕刻刀往男子眉心擲了出去，被衝到男子面前的馬丁一手接住。

「這樣不行喔！這個傢伙只是未教化而已。」

「你是誰？」那個土耳其人問。

「你最討厭的羅馬人，無神論的異端。」現在的馬丁已經拔高好幾十公分，他低頭對著男子微笑之後，便走到路西烏斯的面前，將雕刻刀還給他。

「這傢伙由我來教導吧，如果能夠讓他跟著信耶穌基督就更完美了。」

「啊⋯⋯！」路西烏斯長嘆一口氣，「妳是衝著這點才選這種戰俘嗎？溫蒂？」

「少主永遠不懂溫蒂的用心良苦呢！」

「算了，我要去洗澡靜下心來，。馬丁，你的浴缸借他。」

「對了，那傢伙要回來了。」

當溫蒂將那名土耳其戰俘送走之後，兩人又回到他們兒時在洞裡釣魚玩螃蟹的岩洞，這裡不像三年前那個詭異的海蝕洞，在這裡休息聽不到奇怪的女人耳語。一條通往老家宅邸的小路是他們時常通行的密道，他們也在這裡藏了很多糧食跟奢侈用品。

「啊，你說我弟嗎？聽說是明天的船。」

「對，所以我是來特別告訴你：教會給你一個月的長假。我順便訓練一下那個怪人。」

「說到弟弟，他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好？」

「怎麼說？」

「上個月給我的信紙上有血跡，經過溫蒂的鑑定，那是他的血沒錯。」

「啊，對喔，都忘記你們是孿生兄弟，用血液一比對就會知道是不是兄弟的血，他還叫我一定要瞞過你。」

「瞞過我？為什麼？」

「他不想讓你擔心⋯⋯你知道最近大宅裡的殺貓事件兇手了嗎？」

「不。」

「就是跟殺貓事件有關聯，他在英格蘭收到大量來路不明的貓屍體。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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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現在岩洞只有馬丁和路西烏斯兩人，但馬丁還是不自覺的壓低音量，他湊近路西烏斯的耳邊，低聲說：「你們遺失的日記被找到了。」

「什麼？！」

「對，所以恐怕你走私這些東西的風聲也會傳到她們耳中。」

「這不是走私，是正當交易。」

「但是她們兩個絕對料想不到吧？連你弟弟都不知道⋯⋯」

他們走進岩洞深處死路的一個當作儲藏室來用的山洞。

「你如此努力的為教會雕刻畫圖，居然是為了購買大量的火藥準備炸掉老家。」

「這跟我買火藥有什麼關聯？說到底還是不知道為何弟弟信件有血跡啊！」

「我想你必須見到他你才能明白⋯⋯」馬丁苦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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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式盯上弟弟了？」

「是。」

正當兩人談論到這裡時，陶罐摔碎的聲音從宅邸方向的洞口響起。

「溫蒂！」

路西烏斯這才發現溫蒂已經處理好土耳其戰俘的事，跟著兩人回到老家宅邸，但是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內容，卻讓一向冷靜的溫蒂露出路西烏斯從沒見過的害怕表情。

「她要回來了⋯⋯她們要回來了！我⋯⋯我竟然沒能阻止她們對德維特少爺的迫害！我、我太失職了！我果然⋯⋯沒有資格⋯⋯」

「溫蒂！冷靜！」路西烏斯衝上前去攙扶著溫蒂。

馬丁將摔碎的陶罐碎片處理完之後，在岩洞內的小房間生了火，打算獨自離開。

「你們兩個慢慢聊吧，我看看那個中東人有什麼問題。」

「謝謝你，馬丁，你現在果然比你姊姊可靠多了。」溫蒂回答。

「姊她怎麼了？」

「她⋯⋯她⋯⋯」溫蒂眼角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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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馬丁從溫蒂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問道：「訃文什麼時候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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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烏斯這才明白兩人的意思——最照顧他們兄弟的愛蜜莉亞死去了，恐怕就是『她』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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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

路西烏斯看著蜷縮小房間在角落開始啜泣的溫蒂，「我聽說你和愛蜜莉亞姊姊以前關係似乎不錯，但為什麼？」

「是『她』！那個女魔頭——維多莉亞！」

路西烏斯的臉色黯淡不少。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嗎？也就是說我剩沒幾年可以復仇了。」

「抱歉，我讓你失望了。」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妳已經幫我們兩兄弟很多了，溫蒂。」

「不是那件事，是那個土耳其戰俘。」

「什麼意思？」

「你以後一定會因此而恨我。」

「不，我為什麼要恨妳？」

「就算你不恨我，你的弟弟一定會⋯⋯」

「為什麼要這樣說？」路西烏斯想起當年他們兩個在臥室獨處的時候，溫蒂遞給他看的字條。

「弟弟我會負責看守，如果那個男人有存在的必要，就讓他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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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維特回到三年不見的威尼斯大宅，發現宅邸半個人影都沒有。

「路西烏斯少主？」看守大宅的黑人男僕阿利看到和路西烏斯一模一樣的德維特忍不住問道。

「不，我是他弟弟德維特。」

「啊！」阿利恍然大悟，「少爺！你們兩個真的長得好像！你就是蓋比小姐的老公囉！」

「老、老公？」

德維特雙頰泛紅，想起兩人雖有婚約，但最多只有牽過手而已。

「蓋比是這樣稱呼我的嗎？真沒辦法！」德維特嘴上這樣講，但臉上已藏不住笑意。

「你的名字是？」

「阿利，我是蓋比小姐的忠實粉絲。」

「什⋯⋯？！」

看到德維特臉色大變，阿利連忙解釋：「我、我只是欣賞她的劍術！我真的對蓋比小姐沒有別的意思啦！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啊，抱歉。」

「蓋比她現在在哪裡？」

「她還在市集賣香料，啊，路西烏斯少主說⋯⋯」

還沒等阿利向他說明，德維特已經騎馬離開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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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走了。」

「他是誰？」那名土耳其人已經由其他男僕幫忙梳洗完畢，阿利看到他忍不住驚嘆：「絕、絕世美男啊！沒有好好打扮都不知道你長這麼標緻欸！」

土耳其男子看了一下放在大宅角落的大面鏡子，似乎也很驚訝自己煥然一新的外表。

「哇，真羨慕你們白人，五官真的很深邃。」

「你⋯⋯」他向阿利走近一步。

「停止，伊安。」

馬丁默默地站在男子的身後，並用眼神暗示阿利要他快點離開。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你無法相信的事可多著呢，好了，過來這裡，我必須教你基本禮儀跟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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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維特想到要和三年不見的哥哥和蓋比見面，內心便感到雀躍不已，但是在市集看到的場面卻瞬間澆熄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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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市集裡蓋比攤位上的香料被砸得一蹋糊塗，蓋比髮尾的緞帶被撕爛，那是他在前往英格蘭之前送給蓋比的禮物。

「蓋比！」德維特下馬後衝上前去抱住蓋比。

「路西烏斯先生？⋯⋯啊！你、你回來了！」

原本還在啜泣的蓋比破涕為笑，她看著德維特：「你變得好高啊！不知道有沒有你哥哥高。」

「先別管我了，為什麼妳的香料攤子變成這樣子？！」

「她、她回來了！快點回去警告你哥哥！她們兩個回來威尼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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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蓋比她！」一回到老家的宅邸，德維特嚇傻了。

「歡迎回來，少爺。」

彷彿他在市集看到的場面沒發生過一樣，宅邸聚集了許多人，就像他離開義大利前往英格蘭的那晚一樣，不同的地方是現在家裡都是穿著黑衣哀悼的教友和修士。

「怎麼了？哥哥他⋯⋯出事了嗎？」

「啊，不，我們只是在討論瑪莉亞修女的喪禮。」一名留著落腮鬍的老人看見德維特，連忙向他解釋。瑪莉亞，自然是馬丁的姊姊愛蜜莉亞。

「愛蜜莉亞姊姊死了？怎麼可能？！」

「是真的，她死在梅莉西亞的刀下。」馬丁說。

德維特這才注意到馬丁。雖然宅邸裡充滿慶祝他歸來的派對擺設和食物，但顯然已經沒有人有那個心情慶祝。

「你的軍隊朋友待會會趕過來，你們幾個先離開吧！喪禮的事情等週日彌撒結束我們再詳談。」

馬丁將黑衣教友們打發走之後，才笑著上前擁抱他的好友。

「馬丁，我的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愛蜜莉亞姊姊竟然⋯⋯！」

「沒關係，我不要緊。」馬丁平靜地說。

「重點不是這個，哥哥呢！」

「啊，他⋯⋯等等，現在不要上樓啊⋯⋯糟糕！」馬丁手掌用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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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德維特衝進主臥房，沒有半個人在房間。

「不在這嗎？」

根據「上次」的經驗，德維特首先衝進三樓路西烏斯的主臥房，但卻撲了個空。房間充滿著溫蒂調配的藥草清香味，想起上次在臥房的不好經驗，德維特打了個冷顫，接著走到二樓的喫茶室，才發現到路西烏斯和溫蒂衣衫不整地趴在喫茶室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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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德維特嚇得立刻關上房門。

「你進來先敲門好嗎？」

穿好衣服披上外套的路西烏斯打開喫茶室的門，看到德維特非常不悅地瞪著自己。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以為特地休假回來幫你辦宴會，你應該會開心才對！」

「你這傢伙⋯⋯在威尼斯都在做什麼？！」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在軍隊受訓，還要遇到一堆變態還有噁心的東西，你居然有心情開宴會！」

「宴會是為了你才辦的，別講得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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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德維特咬著下唇，他忘不了在市集蓋比攤子被砸的慘樣。

「我也是被工作還有爛人搞到焦頭爛額，才到茶室放鬆，為什麼要一副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的臉？！」

「德維特！你們兩個別吵了！你哥哥已經知道了啦！對不起，我瞞不過溫蒂。」

馬丁狂奔到二樓的房間走廊，看見劍拔弩張的兩兄弟，連忙上前阻止。

「知道了？你、你已經知道什麼了？」

德維特的態度突然慌了手腳，他開始冒冷汗，左手不自覺得抬起來緊抓著自己的脖子。

「你被維多莉亞纏上了，對不對？」路西烏斯盯著弟弟。

「維多⋯⋯維⋯⋯」德維特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緊張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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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咚」的一聲，德維特失去意識，倒在喫茶室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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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節 我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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