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92 面臨
墨世居幫吳痕推著輪椅到大廳,與秘密實驗室裡的人用餐,雖然吳痕自認傷得並不嚴重,但墨世居卻以安全為理由,要她聽話坐輪椅免得動到傷口。
他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扶她上輪椅,沿路仔細為吳痕解說,整個秘密實驗室的格局規劃,保安、工作人員以及研究員等相關資訊,也把軟禁在此的實驗體分組結構一一分列。
最後提及協助實驗體逃離此處的事也告知她,詢問吳痕在外面時,是否有聽到什麼風聲。
吳痕低垂著頭,想到近日與吳解發生的事,她幾乎避開人群,上哪裡去打探消息,而論起小道消息靈通,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皮子休這號人物。
百搭的皮子休為人海派嘴滑溜得很,看人下菜碟,這絕不是貶義詞,反而在商場上左右逢源,個性又不拘小節,但為人又有一定的原則,三觀正而不是行走在邪魔歪道之類型的人。
在吳痕的認知裡,皮老板豁達個性再加上口才,大概連啞巴,他都能探聽挖出一些什麼事情來。
吳痕感覺皮子休與金靈同為老板,最大的差別在——金靈只對熟悉的人會說些有的沒有的,在旁人面前,他是以沉熟穩健著稱,金靈能帶給人安心信賴的感覺,尤其他對高科技這方面的疑難雜症,以及機械電子類的事物,特別拿手學有專精,找他解決就能事半功倍。
墨南側重在正經八百的事,想知道大事情找他,但論起芝麻綠豆的隱密小道消息,就不如包打聽的皮子休,把這兩個人湊在一塊,整個清水島的大小事,就能囊括在內,一手掌握,要是還不行的話,三個臭皮匠也能東拼西湊,把事情完整地解讀呈現出來。
等離開這裡,非得先去把這兩個人給找過來,讓他倆把近日知道的事,全都給吐出來。
墨世居看吳痕精神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呆愣愣的,「別想太多,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人沒被帶回來,就代表逃走成功……或……」
「死亡——」吳痕幫墨世居把沒說出的話給挑明說出來,兩人沉默一會兒,然後吳痕問起墨世居,知不知道實驗體被植入定位器這件事。
墨世居點點頭,因為他剛到這裡不久,會決定逃脫計劃,是因為時間上的急迫性,除了沒有去特別關注到這一點,也是怕動刀後,傷口對身體的負荷不利於逃脫行動力上的問題,有時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過於權衡利弊裹足不前,反而失去向前衝的勇氣。
拋開煩人的憂心事,墨世居開始問起吳痕想吃些什麼,幫她看看有沒有她喜歡的食物,對飢腸轆轆的吳痕來說,任何食物都是美味可口,現在只要能填飽肚子能吃的就好,不過看到已經其他的人擺在面前菜色,沒想到這裡的伙食還真是不錯。
墨世居回答,這裡所有的人都算是蔡家搜羅來的資產,以全方位功能使用,當然不能虧待這些寶貴的資產,養好了才能有回收的價值。
這時吳痕突然想起個問題,若論起秘密實驗室的生活環境,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食、衣、住完全能達標,只差行動上受限。
而當初這群人,又有多少人是為這基本需求的誘因,才自願進入這座牢寵,畢竟在窮困到連基本需求都不能達到的人,出於人類原始本能,食物是生存的首要基本條件,也是窮困中最先面臨的問題。
飽暖思淫慾,衣食無缺後,就會想得更多更遠,慾望這個無底深淵,能把人拆食入腹,吃到連渣渣都不剩。
如果單純以性交易來招待高官顯貴,通常慣用以毒品來控制人,簡單粗暴,而且以蔡家這對父子,對用藥與用毒這兩方面的涉獵與喜愛,完全是箇中好手駕輕就熟,連吳痕初次接觸時,都曾經栽在他父子倆手裡。
但秘密實驗室最初成立的目的不應該單純為此,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父子兩人接手後變了質,不能用毒,有可能是在於實驗體本身萃取物質有關,雜質會污染破壞實驗體本質上的純粹,不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物質。
兩人找好位置準備用餐,吳痕看到餐盤上的食物,立即呈現病懨懨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怎麼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樣,多想大塊朵頤,卻又得故作疲軟無力狀,一小口一小口慢條斯理舀著湯湯水水往嘴裡送。
想起潛艇裡的海鮮大餐,皮子休贈予金靈的美酒,樣式雖不多樣化,卻勝在料理人的巧手,眼前這一頓飯,大概是營養師之類的人物開出的菜單,但凡對身體有益的食物,都偏向與人類吃食喜好口味背道而馳,還好食物寡淡,才能讓吳痕在飢餓下,演技達到更上一層樓的完美境界。
她看著身旁不遠處的孕婦,明顯食物種類多樣化豐盛許多,看得她直流口水,墨世居看得到吳痕委屈巴巴眼泛淚光,不,是口角垂涎,只能悄聲說道:「這是手術後的飲食搭配,來——喝點雞湯,不是餓了嗎?多少喝一點……」
吳痕當然知道,但實在是隔壁桌的食物香氣逼人,那股香氣直勾勾地往她鼻子裡鑽,引誘她的嘴巴,她知道飢餓感已經由腸道,與大腦溝通好準備叛變,越裝越像欲求不滿,表情卻依舊得表現出萎靡不振的模樣。
大概是吳痕饑渴的目光太過於熾熱,食堂上唯一孕婦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吳痕,輕啟嘴唇無聲對她喊話:「想吃嗎?」
吳痕像條向主人撒嬌的小狗,圓潤潤的眼睛,立即瞇成一雙彎月牙,唇畔映出小巧淺窩,看得對方回應吳痕一臉盈盈笑意。
墨世居低聲笑罵一聲:「小丫頭片子,吃貨一枚,還敢勾搭起這裡的來頭最大的人物——」
吳痕聽到墨世居話,立即調轉過頭來,好奇問起對方的來歷,墨世居故意看了看吳痕面前的食物,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緩緩舉起湯勺舀起來喝。
身側的孕婦於心不忍動起惻隱之心,看著小傢伙初來乍到淪落至此,於是起身抬手招呼,立即有實驗室裡工作人員從邊角處走了過來。
吳痕耳朵聽著墨世居的說起孕婦相關的事情,餘光偷瞄著工作人員與孕婦的一舉一動,最後看到工作人員端起餐盤走到墨世居這桌來。
原來墨世居算是孕婦的專屬醫師,孕婦藉由孕期身體上的一些小問題,想跟她的專屬墨醫師邊吃邊聊,這個理由正大光名無法令工作人員反駁。
「介意我和你們共餐嗎?」孕婦聲音清脆悅耳,帶著獨特的風情引人遐思。
墨世居倒也沒說什麼,吳痕卻點頭如搗蒜,立即伸手想去拉開椅子,卻被工作人員阻止,全程皆由工作人員拉出椅子,在桌上端放擺好餐盤,一整套服務工作做齊全了才收手。
等到孕婦坐下後,工作人員就自動站在她身後,看著仨人吃飯說話,聊了一會兒,也沒聽出涉及有可疑的話題,漸漸放下心來,整個食堂要約束管理的地方太多太雜,要不是對方身分特殊,並且還懷有身孕,想逃跑也跑不遠,而且她是被列為重點關注照顧,排除在逃跑的黑名單當中。
站一會兒就被其他人叫喚走,繞到其他的角落去工作,派出去的人接連失蹤下落不明,實驗室裡的人力吃緊,又來不及補人進來,還是重點式看守就好,而且今天又新加入一位受傷的人,上頭還來不及說明身分就離開,可是關心程度,讓下屬的人不知要當實驗體來管理,還是把人當貴客一樣照顧著,只能不待慢,鬆弛有度地盯緊點。
監視的人一離開,墨世居就把吳痕當成是自己助手的身分,介紹給綿羊1號認識,並把吳痕救下小鹿1號的事也告訴她。
聽到小鹿1號的遭遇,綿羊1號臉上籠罩一層陰鬱的神色,急於想知道先前逃走的人下落如何,卻得到的消息是不知所蹤,她們信息如石沉大海,更令關在牢籠中的人憂心不已,神情更加凝重。
墨世居深怕她在分娩前夕,思慮過度影響到胎兒與母親的健康,正準備勸導開解,吳痕卻搶先一步開口說:「我雖沒聽到有關她們的消息,但卻知道去找他們的人下落不明,這代表事情不如想像中的糟糕,她們有可能遇見能幫助她們的人,因為島上的人,並不完全都是賴家或蔡家的人。」
其實吳痕說的人是指張揚他們,而墨世居和綿羊1號聽完她說的話,精神為之一振,兩人同時想到起,要小兔1號和小鹿3號去找墨南,有可能其中一人已經找到墨南,而墨世居很清楚以墨南的能耐和影響力,讓追蹤而至的人消失,對他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所以蔡家父子才會悶聲不響,也不見他們有任何反制的動作,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綿羊1號問起小鹿1號的現況,吳痕當然不能說起張揚的事,只能說把救到人交給吳解,她帶著定位器離開,引開追蹤者,而她萬萬沒想到,小鹿1號真的由張揚手裡轉移到吳解手裡。
綿羊1號聽著吳痕有條不紊分析,和言之有物的說明,代表她果然有幾分本領,所以才能救下小鹿1號,甚至願意為她們這群人做到如此,也許世間的人不全都是壞人居多,好人也不少,只是在於運氣上的問題。
看著這樣沉著又有行動能力的人,綿羊1號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名——女子,察覺墨醫師對這位小助手愛護有加,不同於她們的關心,有種帶著近乎親人般的寵溺和信任,她雖外形打扮頗為男性化,但只要有心人士仔細觀察,就能看出她明顯的女性特徵。
在這座牢籠中,性別代表著極具危險性的原罪,她出現在這裡,對她自己來說,絕對稱不上是一件好事,也許是災難的起點。
吳痕被看得渾身不對勁,她自己知道這種簡陋的偽裝,最多只是達到中性化的階段,只要不近身相處,保持距離才能達到所要的效果,近看就經不起推敲,直接會現出原形。
吳痕不好意思摸了摸頭,自我解嘲地說:「很笨拙的偽裝,沒辦法時間急迫,顧不來太多——」
墨世居趁機又把食物推向吳痕,綿羊1號這才從吳痕的傻笑中清醒,之前是因為墨醫師的關係,才特別關注他,後又被他一臉饞相給逗樂了。
吳痕給人溫暖親切的感覺,尤其她那稚子般純真的笑容,很容易感染治癒身旁的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和她親近,這不該會是因為懷孕後,油然而生母愛的副作用吧。
此時的吳痕被盯到難為情,轉移陣地正與墨世居談話,聊起實驗室是否曾經發生類似液體外漏事故發生。
墨世居這一聽,驚訝自己為幫助實驗體離開,偷偷摸摸動的手腳,蔡麒麟到現在都還沒查清楚,吳痕怎麼會知曉,難不成她有天眼通?還是事跡早已敗露,蔡家的人故意先暫時隱瞞下來,就等他再次有動作時,通知墨南前來,好將他們父子當面抓個人贓俱獲,墨世居的擔憂之情,想遮都遮不住,連綿羊1號看起也跟他一樣,緊張不安了起來。
看到兩人作賊心虛的模樣,吳痕很清楚這種專業上的事,能接觸到又懂得的人,只有墨世居有辦法,為了幫助她們離開,所以才會鋌而走險幹出這種事,動手破壞製造出一些意外,好將實驗室裡的人疲於奔命,轉移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有效引開眾人視線,讓她們有較多的時間能順利逃脫。
吳痕趕緊說出真正的目的,她只不過是想知道實驗室出事地點在哪裡,因為她不是第一次來到實驗室,頭一回就是因為看到實驗室裡的人在搶救,才知道有這間秘密實驗室,能找到洩漏的出口,她就能找到通往外頭的路徑,因為哪裡沒有任何監控,而且那地方也算是實驗室的內部,他們沒想到有人可以從海底直接游到實驗室。
墨世居聽完她的話,這才放下了心,表明他有辦法幫她查到洩漏最後的出處,而且是等一下馬上就會有答案,仨人過於頻繁交頭接耳的模樣,引來工作人員的疑心,眼見工作人員已從別處走動轉移到他們這裡。
吳痕立即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眼前的食物給清空,餘光又忍不住瞄了瞄綿羊1號面前的食物,她善解人意地偷渡了些食物到她的碗裡,墨世居搖了搖頭,默許兩人暗渡陳倉的舉動。
這餐雖不算吃得盡興,但也把許多疑問找到解答,吳痕也算稍稍緩解口腹之慾,墨世居直接向實驗室裡研究員,提出要到實驗室去幫忙看實驗的結果。
這個要求立即得到研究員們的熱烈歡迎,因為以墨世居過往大師級別的經歷,他們請都請不到他來幫忙指點。
尤其是這次的失誤,令他們備受上頭的壓力,幾番想請墨世居提點幫忙指導,都被對方給委婉推拒,上頭又催得緊,他們都十分害怕,會不會接下來自己也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被人下毒手,淪為特殊小組當成另類實驗體,因為之前就有過這種先例。
實驗體沒找回來,成果也流失,連番的失誤,蔡滿江已經把他兒子推來這裡管事,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實驗體帶走,他們原本抽取的樣本就變少,進度嚴重落後,很多萃取液不是一蹴可幾,人沒帶回來就算了,現在又丟個傷患要他們分神照顧,實驗工作已經沒日沒夜的在趕進度,還要分神去看管傷者和當他的傳話員。
這時墨世居的行為,無疑是他們心目中的救世主,而傷患不是新找來的實驗體,而是墨世居的助手。
蔡麒麟臨走前來不及交待些什麼,只說把人看好,手術後立即通知他,看來蔡麒麟還算是有點小作為,會找到墨世居的助手來幫忙,現在實驗室裡的研究員,個個歡天喜地,這下子半條小命保住了,墨世居只要肯出手幫忙,再加上他的助手從旁協助,一切又將返回軌道,看能不能在時效內趕工完成交貨,至少弄出一點成效出來也行。
墨世居為確保萃取液安全无虞,想查看上回出問題的地方,於是假公濟私帶著吳痕,大肆實地堪察整個實驗室的各項設備、工具等等,吳痕也藉機找到當初看到洩漏出口管路岩洞。
只是這條通往海底洞穴的逃生之路,一般人沒有潛水裝備,是很難從這裡通到外面海域,只有像吳痕和許邊境這種特殊體質,才有能耐敢大膽嘗試。
吳痕雖一直說沒事,但畢竟傷口剛縫合才沒多久,再這樣走動下去,傷口有再度裂開之虞,墨世居對自己的縫合技術十分有信心,但也不能任由吳痕這樣糟蹋自己完美的傑作,身為吳痕的主刀醫師,而她又是墨南中意之人,理當把她給照顧到妥妥貼貼才行。
於是請人幫忙把人先送回觀察室中吃藥休息,反正吳痕也已經找到她想找的地方,剩下的事,就留給墨世居來處理即可。
回觀察室看到墨世居開的藥,就知道之前喊痛後,他為她開了止痛、抗焦慮、鎮靜等藥,這是準備讓她徹底休息嗎?動刀時用的是局部麻醉,吃藥卻是全方位都照顧到了。
但此地豈能容她酣睡到天亮,墨伯伯的好意她只能辜負了,她無法安心去休息,必須隨時保持警戒,蔡麒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痛也許是能她警惕危險隨時都將會降臨。
但吳痕還是對抗不了體力消耗的事實,吃飽了大腦缺血缺氧,令她更加感覺疲憊、想昏昏欲睡,在瞌睡蟲召喚,吳痕還是敗在身體機能之下,想著就瞇一會兒,一下下就好……
當吳痕身體機能再次瞬間啟動時,就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出一身冷汗,是蔡麒麟的大臉,赫然進入她的眼簾,像是一部驚悚片令她疑似在做惡夢,眨了眨眼睛,想更加確認眼前的一切,直到蔡麒麟的人沒消失,這才死心面對眼前人。
「嗨~別來『有恙』喔~~」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記得子彈是穿過妳腰際,又不是打到腦袋上,別裝傻了——」
遲遲不見吳痕回應,他二話不說對身旁的貼身保鏢耳語幾句,保鏢立即走了出去,這時吳痕眼珠子跟隨著保鏢離去的背影移動。
「急了,別再看囉~等會兒讓妳看個夠——」
蔡麒麟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耍帥打個響指很戲劇化,保鏢應聲而入,將身側的小女孩推到蔡麒麟面前,小女孩頭幾乎低到快跟胸前黏在一塊,整個人像篩斗般瑟瑟發抖。
吳痕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看起像漠不關心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轉移視線,不去看小女孩的驚恐害怕的身影。
「醫生出身的妳,不是很愛救死扶傷,怎麼可以表現出如此冷漠,接下來妳的決定可是攸關她的結局如何——」
蔡麒麟近身掐住吳痕的下巴,強迫把她的臉轉正,吳痕原本可以避開他的利爪,但知道還不到反抗的時刻,只能扶住腰際上的傷口裝可憐,扮軟弱。
看到此刻的保鏢已經離開把門關上,留下房間裡的三個人,大概也是站在門外候著,而蔡麒麟另一隻手強拉住小女孩的手,硬生生把人帶到吳痕面前,讓她看個仔細。
臉貼近逼問吳痕說:「妳把小鹿1號藏在哪裡?」
小女孩聽到小鹿1號的名字,低下的頭抬了起來,一雙倉惶失措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動人,飽含淚水的眼眶決堤滾落而下,發瘋似地撲向蔡麒麟,以自認利爪細小的手,往他露出手臂皮膚上抓,小銀牙跟進狠狠咬住手臂不放。
蔡麒麟在毫無防範之下,被她抓個正著,接著又被小女孩緊咬住,他大吼一聲:「滾開——」
蔡麒麟鬆開掐住吳痕的手,準備出手朝小女孩頭上掄去,卻感覺後腦一陣劇烈疼痛,令他直接跪在地上。
門外保鏢聽到房內大動作的聲響,立即打開門衝了進來,看到主子跪在地面,後面是蹲著捉回來的人,一手拿著吊瓶鋼架,一手拉住小鹿2號。
看到保鏢們進來,吳痕立即起身拿著架子往蔡麒麟脖頸處叉著說:「你們最好別輕舉妄動,不然你們家的主子,馬上脖子上又會多出幾個血洞,我並不想傷人,只想好好跟蔡先生單獨聊聊,你們有你們的職責所在,我也不想為難彼此,大家和和氣氣說幾句話就好,何必弄到魚死網破,見血就很麻煩,到時候你們也不好向滿爺交待,我負責把人救醒,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好好說話……」
大概吳痕談判時間過長,傷後力道不足,蔡麒麟這一架子打不夠狠,他趁吳痕還在遊說分神之際,隻手撥開架子,一個側身滑開控制,保鏢立即向前衝去,救下蔡麒麟,將吳痕包圍住。
吳痕一見蔡麒麟脫困,就完全放棄反抗,甩開架子蜷縮身子雙手抱緊小女孩,任由保鏢壓制坐在地面。
「妳這次怎麼沒有上次厲害了呢?對喔~妳受傷了嘛,還好妳剛剛對我還算客氣,我就如妳的願,跟妳好好單獨聊上一聊——」
蔡麒麟摸了摸後腦杓和脖子,沒見到有血冒出來,但肯定頭上是腫個包,吩咐下屬把小鹿2號給拉出來,這個催化劑的作用已經達到,沒必要在這裡礙事。
實驗室的人已經提出幾次警告,人不夠用萃取液無法如期完成,到時沒辦法給蔡美謠一個交待,而讓蔡美謠失信於蔡氏家族大佬們背後的女人,到時遭殃的不僅僅是他們父子,連蔡美謠這個族長之女鐵板般的位子,也可能要換人去坐。
為一個小坑去挖旁邊的土來填補,豈知補著補著,就又出現個小洞,小坑並聯著小洞變成大坑,這樣疲於奔命來回填補,搞得滿爺父子兩人人仰馬翻,連蔡麒麟都得帶傷上場。
得趕緊多找幾個女人來填坑,把島上「可用的女人」全都給收集起來,再找不到合適的人來,那他們所有人就要倒大楣了,只怪這次邀請來的人,多數是男性,剔除不能用的老女人,和礙於身分地位上不能動,只剩下女性工作人員,以及眼前的吳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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