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寬敞的電梯內,我沉默地看著上方標示電梯下降樓層的跑馬燈,狹小的空間內安靜地彷彿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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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閉著雙眼,呼吸均勻有規律,顯然是在調適著自己的心情,見此,我心裡絲毫不感到意外,先是親眼目睹了一場慘烈的「屠殺」,而後又得強振起精神,不能露出絲毫情緒的波動與會議室裡的上流人士們對峙,強迫著自己以最好的狀態,來完成這場簡單暴力的「下馬威」,直到現在,仍然能保持冷靜地讓自己緩緩平復情緒,其實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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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繼續守在全智雅身旁,將她安全的送出這間百貨公司,那才是我的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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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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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心內有些感嘆時,全智雅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傳進我耳內,循聲瞧去,只見全智雅已睜開一對秀目,視線依舊看著電梯地板,全身上下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說不出的疲憊,我雙眼快速對其掃視了一遍,確認全智雅還能自行站立走動後,聲音平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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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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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探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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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其實剛剛搭電梯上來這裡時,我心裡還是感到有些忐忑不安……雖然我見識過你戰鬥時的樣子,也私下跟夏代表要過你以往在其他地方戰鬥時的片段,但真的當電梯門即將敞開的那刻,我還是不自主地緊張到心臟狂跳,但我卻依然只能表現的冷靜,且對你有自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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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全智雅泯了泯嘴唇,而後歉然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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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抱歉,我不是在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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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前者說完,我輕輕扯了扯掛在脖子上的領帶,平靜地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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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不必感到抱歉,我能理解妳當時的心境,若我與理事身分對調,恐怕我也會同理事一般感到緊張,畢竟理事這次的行動,危險成度確實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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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彷彿呆滯般地看著電梯地板,好一會兒後,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同我一般看著頭上的跑馬燈,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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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有危險程度高,而是根本是在拿我的性命和我的前程去賭注,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到這邊時,鴦姐會這麼擔憂,試想一下,如果無名你沒能戰勝他們,如果你敗在了這裡,如果你沒有那麼匪夷所思的能耐,那會發生什麼事?我如果就這麼在這裡被抓住了,那對UN會有什麼影響,我怎麼對的起那些信任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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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全智雅唇角微微上揚,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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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這些想法全都一股腦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也因為這樣,讓我的內心在一瞬間升起了不安,恐懼等情緒,甚至我在踏出電梯的剎那,都在考慮著究竟要不要回頭…….但當我想這麼做時,跟在我身後的你,卻好像給了我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心中雖然有退縮之意,身體卻還是不斷的往前走……幸好最後,你真的不負我的期待,不僅讓我達成了目的,又讓我能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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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全智雅忽地輕輕一笑,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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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呢,我竟然,會在自己人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即便當初被綁架,我也沒有流露過一絲這種情緒,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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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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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說著話的同時,電梯也下到了一樓樓層,但直至電梯門完全敞開,兩人也沒有踏出電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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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全智雅心有餘悸的神情,我默然半晌,才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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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總會有各式各樣的情緒,理事願意對我展現出妳的脆弱,或許是信任我的表現,既然理事將這份信任交給了我,我自然也不會讓理事失望,更不會讓我們失敗,還請相信自己的判斷與行動,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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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探手一把壓住即將關上的電梯門,與別過頭來正眼與我四目相對,有些發愣的全智雅對視,同時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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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理事,可不能讓副隊長和總監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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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這番話確實起到了激勵的作用,全智雅雖沒有什麼表情或動作呈現,可那原本覆蓋於神態上的疲憊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凝聚的朝氣和信心,後者深吸一口氣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而後重新掛上從容自信的笑顏,走出了電梯口,待兩人走出電梯後,全智雅卻停下了腳步,掃視了周邊一圈後,轉過身對我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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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後門吧,人來人往的,你這渾身是血的樣子被人看到,還不得引起一陣騷亂恐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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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智雅的帶領下,兩人避開了人來人往的前廳,一路從員工專用通道來到了後門,推開大門那刻,耀眼的陽光再次照射至兩人身上,較為尷尬的是,同樣變耀眼的,還有我這一身殘留在西裝服上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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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後門處與外頭連接的地方是一處暗巷,因此人煙稀少,開門的瞬間,眼前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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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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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環顧四周,東張西望時,巷口處忽地傳來兩聲轎車的喇叭聲,循聲瞧去,只見徐世宇開的黑色轎車,開進巷內正緩緩朝我們駛來,待車輛駛至我們面前時,副駕駛座的窗戶被緩緩搖下,吳昊鴦俊秀的臉容映入我兩眼廉,只見其神色有些複雜的在我染血的西裝上來回掃視後,才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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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把這裏攪了個天翻地覆,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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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後,不待全智雅反應,我略為整理了下領子後,一個箭步上前拉上車門的拉桿,在全智雅有些發愣地注視下打開車門,而後側身讓出空間,恭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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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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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眨了眨烏溜的雙眼後才回過神,輕輕乾咳一聲後,才移步坐進車內,我也在確認其坐到另一側後,才跟著坐上車,關上車門的那刻,全智雅輕輕舒了口氣,而後雙手抱胸,長腿翹起,語氣帶著些許得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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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啊?兩位,這齣戲精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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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全智雅的提問,駕駛座上的徐世宇並沒有答話,只是自顧自地打檔倒車,但徐世宇在後視鏡內映射出的臉上,卻有著幾顆顯而易見的冷汗珠,至於副駕駛位上的吳昊鴦有些呆滯地看著前方,隨後發出一聲苦笑,將手上的平板遞往後坐還給全智雅的同時,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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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確實精彩,精彩到我目不轉睛,且深深烙印在腦海裡無法忘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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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此話,全智雅臉上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揚了揚下巴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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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現在,還會對我的決定感到不解跟擔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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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長舒了一口氣,雙眼直視著擋風玻璃外頭,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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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的擔心嘛…….倒是沒有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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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話音未落,轎車此刻已完全倒出巷弄,徐世宇轉動方向盤,打動方向燈的當下,溫聲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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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總監,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畢竟這兒還不是我們的地盤,危險還沒解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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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回到了UN大樓後,徐世宇一路將車開回了地下室,約莫於地下四樓將車停好後,三人先後下了車,剛關上車門,吳昊鴦拍了拍身上的軍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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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去我的寢室換身衣服,一直穿著迷彩服到處跑實在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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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後者將目光移向我的身上,叮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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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無名,等等你還是先去保鑣訓練場那裏的淋浴間做個盥洗吧,你這個樣子被公司的人看到,會把他們嚇的不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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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吳昊鴦這麼一提醒,我才將目光往下移動至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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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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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看了眼我染血的西裝後,微笑著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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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一會兒我會通知劉秘書,讓她把專門為你訂製的第二套西裝服拿去給你做更換,一會兒做完盥洗,就直接去吃午餐吧,看是要自己叫個外送,還是要去二十樓的食堂吃飯都可以,剛剛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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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全智雅又伸出右手,指向一處拐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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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一個隱密的電梯,是專門給VIP客戶,或者是集團內的高層幹部在緊急情況,或是在一些特殊狀況下使用的電梯,普通職員是禁止搭乘的,你現在身上這麼多血漬,還是去搭那一台電梯吧,基本上不會遇見人,也可以讓你比較快抵達四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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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職業病的關係,一聽見全智雅要與我分開行動,我不禁輕微皺起了眉頭,見我神情有些猶豫,全智雅又溫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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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有世宇在我身旁,不會有事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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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全智雅的笑臉,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狼藉,雖有些不願意,但也只能這麼做了,無奈點頭同意後,我對全智雅微微鞠躬,雌性低沉的嗓音從喉嚨輕聲吐出「理事小心」四字後,便轉身走向全智雅所指的那個電梯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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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來到轉角處後,一個拐彎,全智雅所說的那個不開放電梯,便出現在了我面前,從電梯門看上去,似乎是個有些老舊的電梯,電梯箱子也靜靜地待在地下四樓,就在我探手按上向上鍵,同時有些疑惑,UN集團竟也有老式電梯時,電梯門敞開那刻,裏頭華麗的裝潢,再次打消了我對這台電梯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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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了撓腦袋,迅速踏進電梯,選好樓層,按下關門鍵後,不過三秒之內,忽地感到身下傳來一股不尋常的推力,下一刻電梯就如同被上方的纜繩迅速拉扯一般,同一時間我感到自己頓時下身發力,牢牢踩住了整個電梯地板,一臉錯愕的感受著這不尋常的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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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瞧去,只見原本還在地下四樓的電梯,竟眨眼間已經到了二樓,見狀,我這才明白,原來這部電梯的升降速度,跟一般的客梯是沒法比的,這下我已算是明白,為何這部電梯會被規定特定情況才能搭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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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上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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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電梯來到十六層時,全智雅微弱的聲音忽地傳進我的耳內,聽見其提起了我,我的大腦下一是發出了信號,下一刻我已然瞬間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雙耳,全智雅原本好似微弱的聲音,亦在一瞬間清晰了起來,只聽一旁徐世宇的聲音傳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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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台電梯的速度,此時無名大哥,應該已經上到二十多層左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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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長吁了一口氣,口吻充滿不確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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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他能夠承受的住嗎?那台電梯的超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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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智雅聽上去相當自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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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比你們清楚他的能耐,就一個高速電梯,他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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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只聽其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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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那麼,我們也各自去吃飯吧,鴦姐妳要吃什麼?我幫妳叫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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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幾句他們貌似在閒聊的對話後,我本欲將注意力收回,吳昊鴦的聲音卻再次傳進我耳內,只聽其語調從輕鬆改為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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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等等,剛剛醫務所傳來一個消息,他們當時聯繫不到妳,所以改為聯繫我,這個消息,世宇也聽到了,但礙於剛剛無名在場,所以我不方便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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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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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話音一落,我搭乘的電梯也在同一時間抵達四十樓,電梯門敞開那一刻,我緩步踏步智走廊,同時聚精會神地聽著地下四樓裡三人的對話,只聽全智雅聲音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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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什麼消息這麼神神秘秘的,甚至不能讓無名知道?難道跟他本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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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只聽見聲音,不曉得地下四樓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一陣沉默過後,徐世宇才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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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無名大哥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但報告結果,醫務所的主任堅持一定要和您親自報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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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宇話音剛落,吳昊鴦又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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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妳是知道的,一個部門通常堅持要跟妳當面報告,八成是因為報告內容十分嚴重,或是已到了他們難以處理的地步,所以他們才會想當面請示妳,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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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說罷,又再過了一陣沉默後,全智雅才聲線肅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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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去一趟二十五樓,聽聽他們要跟我說什麼,世宇,聯繫勇順,讓他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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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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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升騰的單間浴室裡,感受著舒適的熱水澆淋於全身,交纏於身上的血漬與汗水被熱水溶解沖刷,全身也再也沒有那種黏稠的不適,但伴隨而來的,還有全身上下,隱隱傳來的刺痛感,至於這刺痛感從何而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就連我的枕邊人,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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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皮膚上傳來的這些不同的感受,更讓我在意的,是二十五層裡,四名高層人士,和醫務所主任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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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確定這份報告沒有錯嗎?!這真的是無名的體檢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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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智雅驚愕失聲的質問聲下,一把略顯沙啞蒼老的人聲傳進我耳內,只聽其結結巴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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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這確實……確實是…….是那位先生,無名的體檢報告……起初…….起初我們看到這個報告數據時,也感到非常震驚,甚至……..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機器出了問題,但經過一輪快速的盤查過後,各項體檢機器的功能皆是正常的,沒有出現故障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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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過後,只聽見徐世宇長舒了一口氣,口吻充滿不可置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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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就算您這麼說,但這實在是.......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普通人會有的身體數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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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又是一陣沉悶的呼吸聲傳來,過了片刻,才傳來張勇順有些發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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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檢測報告的其他身體數據暫且按下不提,光是全身的肌肉含量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這就已經完全超脫了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身體數值……就算是一名用藥來突破自身極限的健美選手,他們全身的肌肉含量,最極限也不超過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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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二十五樓的眾人不知道的是,同他們一樣震驚的,還有在四十樓浴室洗澡的我,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全身的肌肉含量,竟會高達百分之九十五,換言之,若是不包含像大腦那樣本身就是脂肪的器官,我全身上下的體脂肪含量,僅僅只有百分之五左右……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的震驚,就連我自己也開始不確定,我究竟還是不是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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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鴦姐……妳是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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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人去到醫務所後,吳昊鴦就一直不發一語,在全智雅的聲音響起後不過片刻,前者才語調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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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無名的這份體檢報告,真的要說的話,我完全不覺得意外,也完全不懷疑是不是機器有誤等等的疏失,因為在我看來,這份體檢報告,或許對他而言,才是他應有的身體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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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原本閉目感受熱水澆淋和專注傾聽的我,瞬間有些驚訝的微微睜開雙眼,同樣和我一樣感到驚訝的,還有樓下的其餘三位高層,只聽徐世宇語調同樣充滿驚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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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監,為何妳會這麼說呢?這份報告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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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到現在還以為,無名他是個跟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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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鴦冷不叮的一句話,立時讓我的耳邊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片刻後,前者才聽上去相當冷靜的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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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勇順,你們二人在全公司裡,是與無名相處最久,談話最多次的,妳們仔細回想妳們每每看他戰鬥的樣子,還有他戰鬥的方式,細細思考過後,難道你們還覺得,他還沒跳脫一名普通人的範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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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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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與無名第一次見面,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他戰鬥的樣子,一瞬間如同砲彈般的爆發力,若無其事將人粉身碎骨的膽量,一拳就將人捶進牆壁裡,甚至僅憑雙拳就將廊道破壞的殘破不堪的恐怖怪力,更不用說還有他那匪夷所思,非人般的速度,綜上所述,你們仔細想想,究竟哪一點像個正常的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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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吳昊鴦這麼一提點,在盥洗的我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然而,還沒來的及好好思考,吳昊鴦的聲音再次傳進我的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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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順,據我所知,你曾經跟無名一起並肩作戰過,甚至每次智雅與他交流時,你也都在場,你來說說,在與他交際或是聯手的過程中,他的戰鬥表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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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張勇順的聲音才傳進我的耳內,只聽他認真的回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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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說的話…….我與理事在街道上遇襲的那一次,無名大哥他…….確實就展現了超凡的氣力,就如同總監剛剛說的一般,當時最讓我吃驚的,是無名大哥僅僅踹出一腳,就將一名敵對保鑣像足球一般踹飛,甚至讓那人連帶一起撞飛了其餘的兩名保鑣,更離奇的是……那三名保鑣先後撞上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勁道之大,甚至將車身的一側整個都撞的變形了……..還有在廢棄倉庫裡,無名大哥從鷹架上從天而降,一腳踩斷了那殺手領袖的脖子不說,甚至他還再次一腳將人踹在了車門上,那個車門,也同樣凹陷變形的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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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處,我輕舒了一口氣,伸手將水龍頭關上後,拿起一旁的浴巾擦拭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吳昊鴦的聲音再次傳進我耳內,只聽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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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體檢報告,暫時不要讓無名知道,在場的各位務必要保密,還有,智雅,把妳手上所知道的,有關無名的資訊,待會兒吃飯時通通告訴我,我需要知道,這個人究竟對我們集團而言,對智雅妳而言,是個什麼樣定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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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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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心裡吐槽著,不用瞞了,全智雅忘了我的聽力非同常人時,一聲敲門聲響傳來,循聲望去,只聽見浴室門外,傳來劉秘書有些嫵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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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無名大哥,這是理事讓我給您拿來的換洗衣物,我把它掛在門把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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