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x少女x紫藤花 - 伍、紫藤氏上-4

　　「緋村……」善逸捏著手中那張已經填妥的申請書，那些字跡、他很熟悉，他的房間抽屜裡有一匣子的紙上都是這樣標楷的字：「妳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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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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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會長是妳的主公！！」顧不得自己還處在學生會室房門前，善逸一把揮開了想制止他的炭治郎，激動地上前，把已然爛成一團的申請書扔回緋村腳邊：「妳忘記了嗎？！妳說過妳不會對我說謊的！現在妳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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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為什麼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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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善逸聽見了，她傳來的、那股沉重的脈動——而他記得，上次他聽見，是因為緋村的兄長和姊姊被蠱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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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頭攛緊，胸口是無法停息的不甘，善逸沒有這般厭惡過自己，但現在的他，明知道緋村正獨自承擔著他們所不知道的枷鎖與壓力，卻什麼都幫不了、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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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任何必要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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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冷漠的一句話震撼了在場的人，隨後趕來的幹部們面露不悅，煉獄盯著緋村不發一語，他看見了緋村面無表情的背後，有著異樣的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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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緋村，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嘆息著：「我妻，你別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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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頭痛的望著面前揪著她不放的善逸，心裡並非毫無波瀾，一邊為自己的計畫成功而感到安心，一邊卻因為被同伴們誤解而鬱悶；在她的預想中，也的確只有善逸和主公還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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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事實，讓好不容易在這個地方得到同伴的緋村很難受。她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散佈著拾不起的碎片，那些信任，是她親手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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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和你說過了，我不會說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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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察覺吧，所有的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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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善逸愣了愣，一股濃濃的怒氣湧上：「到底是誰在胡鬧？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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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收著。」發覺自己被善逸動搖，緋村將申請書重新塞到了善逸手中，意有所指的掠過他身後的幹部：「我想還是有人很樂意把它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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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眼，她看見主公的眼下似乎多了層薄薄的青，原本有曲線的俊顏也悄悄少了那麼一絲弧度，總是精神奕奕的目光……蒙上了淡淡的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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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待著，會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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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自己忍不住上前詢問近況之事發生，語畢，緋村轉身就要走，一直沉默不語的煉獄，在此時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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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煉獄的夕眸凝結在停下來的她身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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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部們有些不忍的別開眼，煉獄這句「回來」，表面上是命令，實際上卻是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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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請妳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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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沒有應話，只是望著煉獄好一會兒，便回身繼續走她的路，她連「主公」都沒有喊……這次，她選擇了獪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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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會長……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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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甘露寺關懷又小心的問話，煉獄乾咳了一下，才回以一個燦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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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會長……你這笑容簡直比哭還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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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直面說出來，他們沉默著進入學生會室，但是當他們說要受理緋村的申請書時，善逸紅著眼，直接把那份申請書給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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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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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她——」善逸打斷了炭治郎，稍微冷靜下來後，他可以感覺到緋村的一舉一動都有著某種刻意的目的，他明白緋村肯定有傳遞訊息給自己；但是那種直覺太抽象，加上不知道把那晚的事說出來是否會打亂對方的計畫，沒辦法和他們細說的善逸，只能眼角溢著淚，重複著自己的話：「我相信緋村不會背叛同伴，這裡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地方，她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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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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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你是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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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我們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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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已經成為威脅，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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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不會背叛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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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善逸死抿著唇，學長姐幾乎是放棄了，這個學弟平時好說話，不像炭治郎硬腦子，也不似伊之助聽不懂人話，但是他拗起來，卻比他們倆都可怕。然而他們也能理解，善逸平時都和緋村一起行動，要提和緋村的互動多寡，比起其他人，善逸是僅次於副會長的那一個，他會沒辦法懷疑緋村的確是正常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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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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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這一切進行得太快了，順利得讓人起疑，緋村怎麼可能放著與自己命蠱相連的煉獄不管，去找一個據說在紫藤氏是青梅竹馬的人？那是她的「地獄」，副會長有次還笑說緋村甚至用「髒東西」來形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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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順遂，越是奇怪，他們都被緋村這幾次異常的行為蒙蔽了雙眼，內心被「緋村離開我們」的驚訝與對獪岳輕蔑態度的憤怒佔據，反而讓他們從沒認真去思考更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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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緋村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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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輕輕的低語，只有一旁的富岡聽見，他微微側頭，見到忍若有所思的模樣，唇角勾起，遞給煉獄一個「已經沒事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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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安靜中，腦袋混亂的善逸沒有察覺，在他低著頭糾結的時候，學長姐們無聲傳遞了他們已經察覺緋村意圖；然而，在炭治郎意會到這件事，露出喜悅之色的時候，富岡卻給了炭治郎以及伊之助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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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告訴善逸，他們已經知道緋村只是演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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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治郎和伊之助對望一眼，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不讓善逸知道，但是也順從的沒開口。在小芭內有些刻意的再度提出接受申請時，兩人才明白，幹部們打算配合著緋村，把這場猶不知開場原因的戲給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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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善逸的不理解，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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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受理。」煉獄緩緩開口，無視了幹部們明顯到浮誇的反對眼神——甘露寺故意橫眉豎眼地瞪著他，小芭內語氣跟冷凍庫似的一句「我反對」，不死川後仰靠上椅背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而香奈惠用力的咳了一聲，死抿的櫻唇看似在慍怒，實際上在憋笑——他胸口那陣隱隱作痛的窒息感，才因為這略帶搞笑感的畫面而消散了些，卻還是記得自己要繼續演出，於是沉著聲音對著不知不覺成為唯一「不知情者」的善逸吩咐：「善逸，幫緋村請長期公假，寫好直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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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知道這學校裡除了自己，還有別人相信緋村，讓善逸的心裡安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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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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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獄一聲令下，所有人不再談起緋村，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禁很想把那個造成緋村非得「突變」的傢伙嚴刑拷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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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一定是有理由的，只是、是因為什麼？她到底察覺到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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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知道答案之前，他們只能等待，等待真相大白的最終幕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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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長的石階梯，有著她已經習以為常的血腥臭味，腳下的褐色癬苔一路往下延伸，紫藤氏夫人緩步到了階梯的最底，門邊的侍女立刻替她開了那道沉重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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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夫人眼中的是多達百人的暗衛，這些是直屬她的軍隊，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與她相連的命蠱，就算他們不願意，他們也得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來保護、聽令於夫人。至於那個ㄚ頭的命蠱，估計早就被解掉了，這使她始終不敢直接面對緋村，只透過其他人來得知緋村的動向。畢竟，沒有套上項圈的狗，是非常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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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有笨得相信獪岳真的有辦法控制住緋村，因此她要為了下一步先手預備起來，無論緋村和獪岳是否真的有那關係，她都要先做好事前動作，如果能趁機把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煉獄給牢牢握住是極好，這個額外的附加價值，她得要趁這個緋村不在的時候下手，成功率會大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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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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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在呢。」隨著她的輕聲細語，一個身著暗紅色西裝的男子晃悠悠的自漆黑裡出現，對著夫人露出無比幸福的歪曲笑顏：「啊啊……您還是一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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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的任務。」紫藤氏夫人輕輕拋下一卷名單，讓已經伏下身趴在她裙擺邊的男子恭敬地撿去：「目標——活捉不成就殺了，其餘的讓他們變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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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自如夫人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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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子與暗衛們整齊應聲之時，一道陰影裡的目光令夫人直接瞪向那個漆黑的角落，只見一隻黑灰色的老鼠正拾起一旁的沙土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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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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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氏夫人提著裙擺走了，而那隻老鼠也離開了，岩壁上留下一隻灰色的小跳鼠，身上掛著一個極小的錄音麥克風，一溜煙消失在岩壁的縫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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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拍了拍褲管的泥沙站起，那邪媚的笑容燦爛，瞧得那些在他身後的暗衛們皆是滴滴冷汗濕透衣褲，他在名單後瞧見了夫人朱砂批注的筆跡，嘴角竟絲絲裂開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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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終於可以……」他感動得涕淚俱下，夫人說他很重要，不能隨便使用，他一直等待著自己再被召喚的時刻，這都多久沒有走出這濕冷的庫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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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是這般重大的任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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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萬般憐惜地撫摸著紙面上的朱砂，那「活蠱」二字在他眼中多麼美麗動人，果然正如夫人所說，他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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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心情極好，轉身離去的時候，暗衛們聽見他在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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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可愛的~蟲子啊~好好的~吃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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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哼聲很飄渺，緩緩的消失在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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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是第十三次，他在窗邊放了茶點，可是放到天亮了，緋村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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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再度端著他已經做了十四次的黃豆蕨餅，配著她喜歡的桂花抹茶，放在她總是來去自如的窗邊榻榻米上，然後，望著窗外的滿月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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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村，妳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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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了，我的工作是輕鬆了，沒有妳再把工作塞給我，我的時間感覺變得空閒起來，我可以去做許多我以前想做的事情，我可以跟炭治郎他們出去吃飯走走了，見到彌豆子的次數也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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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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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那些，善逸知道自己更想回到那段跟她抱怨工作量大，一邊和她吃茶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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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回去一定有原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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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要告訴我啊！」他望著滿月，低聲的抗議著，即便……對方根本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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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紫藤氏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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