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視偵探》 - 第十三章—契約

　　「阿爾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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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突如其來的碰觸令吉姆僵在原地，不敢挪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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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一下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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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的手掌泛著銀色的微光，緊密貼上吉姆的左胸，溫熱的暖意從所觸之處擴散，湧進冰冷僵硬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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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像曬日光浴的貓咪般瞇起眼睛，感受在體內奔騰的暖流，就像泡進溫泉般舒適，纏繞不去的陰冷濕氣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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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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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阿爾把手移開。能量的輸送戛然而止，吉姆悠悠回神，頓感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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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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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岸上的阿爾握住吉姆的手，拉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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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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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反射性應聲，順勢跨步踏上碼頭。簡陋的木製構築物承受兩人的重量，發出如慘叫般的斷裂聲，破舊的木板劈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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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留意到身體明顯的變化。沒法擦乾的雙手此刻變得乾爽，髮絲也沒有黏成一團，細碎的髮梢在晚風搖曳，撩撥著不再滴水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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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瞧著雙腳，腳踏實地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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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前，吉姆也想過要登陸，亦想過要回家，但每次看著岸上的乾草砂土，便徹底打消念頭。阻止他的不是別的，而是對陸地的強烈抗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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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一旦離開水，便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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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等待客人上船，還是站在船頭駕船，吉姆總要有一隻腳泡在水裡才能安心，而他亦隱約察覺這種戀水情結不太正常，這是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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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爾的觸碰後，對水異常的依賴便煙消雲散，沒法想通的吉姆遲疑地問：「阿爾少爺，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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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把沉重的箱子擱下後，正背對著吉姆，以亮著銀光的指尖在空中快速比劃，繪畫出紋路複雜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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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也沒回地回答：「我與你簽訂了臨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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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疑問馬上浮現。為何契約不是透過白紙黑字，而是透過身體接觸簽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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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所以的吉姆追問道：「是嚮導的臨時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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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逐漸掌握到該如何跟眼前沉默寡言的青年溝通，若不主動詢問，他不會透露任何額外的資訊。阿爾不是想刻意隱瞞，而是完全沒想過對方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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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阿爾見吉姆一臉欲言又止，再補充道：「亦是驅魔師與使魔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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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少爺，你在開玩笑嗎？我又不是妖怪，為何要簽訂使魔的契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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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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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這樣嗎？自己是真的沒察覺，還是不願承認在身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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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濕漉漉的身體，還是沒法離水的困擾，都清楚道明一個事實——他早已變得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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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專注在手上的動作，一氣呵成畫下最後一筆，完成的法陣射出兩束銀光，淡淡的光芒籠罩兩人後，便如燈光般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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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掩飾內心的動搖，吉姆強行轉移話題：「那麼阿爾少爺，你現在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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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放防護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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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抵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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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一問一答的說話方式還真累人，不過要弄得情況，吉姆還是耐著性子逐點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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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指了指林間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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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看了過去，不難發現無數的黑影正在林蔭樹底下竄動。雖沒法看到任何實體，但他確實感受到來自四方八面的不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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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靈島的靈體密度很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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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的話未說完，掛在腰間的懷錶便亮起炫目的金光，在昏暗的地面上投下另一個圓形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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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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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陣原地旋轉，如電流通過般金光閃爍，形成金色圓環。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憑空現身，他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哈欠，彷彿才剛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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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踏著擦得發亮的高跟皮靴，一襲黑色緊身衣與貼身皮褲，盡顯結實緊緻的肌肉線條，毛領大衣披肩，硬質的長黑髮隨意垂在身後，外觀充滿狂放的野性。他的下巴抬得老高，血紅修長的眸子微微上吊，膚色呈毫無血色的慘白。也許是身高所致，他的視線自帶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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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捉到阿爾的身影，美男子便親暱地抱了上去，發出跟冷傲外表完全不符的亢奮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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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大人，我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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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視偵探》第一卷—魔女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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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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