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鬼上身 - chapter 2

當早上起床的時候，李博士都不知多少日子沒如此神清氣爽了，窗外旭日東昇，不是通宵後聽見的鳥鳴聲令人心情份外舒暢，他哼著調沖了杯咖啡，洗臉刷牙後拿著杯走進旁邊的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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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起居工作不分的生活已過了很多年，李博士甚至想不起上一次正正經經在餐桌上吃飯是甚麼時候，而當他走入研究室後，發現標基正趴在窗前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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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標基你喺度做咩？」李博士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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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晚困喺度有啲悶，又冇得飄出去……」標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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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出去？你都冇飛行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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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睇嚟你唔係好明白我嘅意思，我係話行出去。」標基又模仿起電話裡的智能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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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你將會震驚呢個世界，到時大把地方要帶你去呀！」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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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標基都在練習如何扮演一個稱職的機械人，例如行動時不能太多人類小動作，說話亦盡量不要太自然流露，尤其這機械人的臉部肌肉和真人差不多，有時候一不經意便會做出太人性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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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己只是暫時飾演人工智能，若然把角色演得太神奇，將來李博士又如何能重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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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了中新電能代表前來研究所的時間，李博士作最後的準備，確保標基一切性能運作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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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時間的半小時後，三名代表成員慢條斯理到來，中新電能是近年冒起的科技公司，他們幾乎投資了所有熱門的新興產業，像電動懸浮飛機、磁浮汽車、空氣充電手機等等，但上市集資後公司業績表現未如理想，甚至屢屢有醜聞傳出，說他們主要依靠收購小公司的科研成果來充當自己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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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胖子是李博士和中新電能之間的聯絡代表，他一副不以為然打量雜亂的研究室，標基斜眼望向他，那胖子對博士的態度甚為傲慢，會面還未開始已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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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你好，怎麼樣，你的機械人能動了嗎？」那胖子淡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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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你們過來看吧。」李博士雀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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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和兩名同僚對望一眼，然後還看了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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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我等一下還有個會議。」胖子揚揚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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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似乎已習慣了對方的態度，他看著平板確保一切正常，便抬起頭望向標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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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同中新電能嘅代表打聲招呼。」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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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慢慢抬起頭，然後掃視那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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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咁多位，食咗飯未呀？」標基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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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眉毛一揚，上下打量著室坐椅子上的標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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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幾好呀，行幾步嚟睇下。」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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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行去三位客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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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站起來走向那胖子，他注意著不要太快或太慢，步行起來倒有八分像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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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過晒測試，運動能力全部達標。」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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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啲唔係你話就得，我哋公司專業團隊會再試……」胖子仔細看著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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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雙肥掌用圍觸碰標基，雖然機械身體沒有觸感，但被一個大男人渾身摸，標基還是感到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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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摸完未呀？你估夜總會呀肥仔。」標基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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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嘢壞咗呀？」胖子愕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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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咇咇，系統一切正常，偵測到皮下脂肪水平過高，建議盡快減肥唔好匿埋偷偷地食肉，嘟嘟嘟。」標基一本正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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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兩名同僚聽畢忍不住笑意，那胖子臉上一陣尷尬，連忙收手乾咳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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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真係人工智能？唔好搵人扮呀，我哋驗到有問題即刻停你資金呀！」胖子神色不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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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測到負面情緒，懷疑係唔忿氣想揦返拃沙，嘟嘟。」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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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兩人忙轉過頭扮咳嗽來掩飾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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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放心啦，人工智能開始學習人類表達方式，可能佢嘅語言設定比較貼地啫。」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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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知道那胖子很小氣，所以連忙來打圓場，但亦為標基的態度大感詫異，正常來說人工智能無法對人類表露憎惡或喜愛，因為邏輯系統理論上仍沒法產生情感，而標基對胖子的惡感卻是頗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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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被奚落令那胖子有點不爽，但他畢竟是集團代表，這機械人看上去確實極為成功，他冷哼一聲後還是按程序報告給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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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我哋過兩日會運部機械人去技術部門做測試，做完之後會再送返畀你。」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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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唔喺度做？」李博士愕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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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嘛……太簡陋了，我們中新電能做事情可不是這麼兒戲。」胖子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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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把炮就唔會連車都整唔到一架啦……」標基輕聲咕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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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又驚又惱地盯了標基一眼，而標基栩栩如生的嘲諷表情令他心裡大感震撼，本來以為沒甚麼希望的項目，突然間竟有了如此突破，那胖子不得不大呼走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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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時一齊去。」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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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需要嘞，淨係要部機就得。」胖子揚揚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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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中新電能的代表走後，李博士神色複雜地在研究室內踱步，似乎另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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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驚中新電能班人偷技術？」標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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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一呆抬頭望向標基，只見標基表情生動，確實就和活生生的人沒甚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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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啦，但係我更擔心佢哋唔識又亂咁拆開你，同類事以前曾經發生過，中新電能科研部行內都出晒名，為咗轉賣技術搞彎好多科學家嘅心血。」李博士坦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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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佢哋合作時都預咗會有呢一日㗎？」標基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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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嗰時冇其他選擇嘛，同埋冇諗過呢一次實驗咁成功，你呢個人工智能同個身體配合度高到超出預期，萬一有咩問題影響到你自我學習，咁就得不償失。」李博士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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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樣樣……呀我諗到辦法，入到去佢哋一想拆開我，我就即刻扮機械人故障閃開，等佢哋搞唔掂冇晒計，咪惟有搵你入去幫手囉！」標基忽發奇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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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識扮故障……？」李博士張大嘴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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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智障都仲得呀！咔咔咔，我……嘶沙沙沙沙……歡迎光臨……二三四……」標基裝模作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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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睇你都似收唔到電台多啲喎！」李博士失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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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的胡言亂語稍為安撫了李博士的擔憂，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在機械身體和系統裡設置幾重保安措施，讓那些半調子的科研人員沒法輕易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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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新電能的人便來運送標基，他一動不動躺在特製的保險箱裡，自從變成機械人後，他還是首次離開研究室，兼且還是以這種形式，令標基大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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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嚴密的車隊將標基送到科學園內，中新電能集團在這裡租了一整棟大樓，裡面有亞洲最先進的科研中心，裡面的團隊負責各項集團的新項目，因此科研部門裡擺滿了各種原型機。標基並沒被送進這些樓層裡，負責運送的保安一齊把他推到不對外開放的秘密樓層，這一層員工數目不多，而且每一個都擁有集團裡較高的保安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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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標基被放在桌上時，他看見四周堆滿了不明所以的儀器，幾名科研人員步進來，圍著標基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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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咁犀利？開嚟試下先啦。」一名戴眼鏡的女研究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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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起顯示標基身體各項數據的平板電腦，並啟動所有身體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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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鬼魂的標基當然不受電腦控制，除非這機械耗盡電源或損毀，否則標基都可以自由操縱各部位，但為了飾演機械人這角色，他還是要乖乖躺好不亂動，待這些工作人員啟動後才裝作剛剛開機般坐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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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自我介紹嚟聽下。」那女研究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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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弟標基，係部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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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咩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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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睇說明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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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員互相對望，這人工智能的回應也太無厘頭了，創造他的人肯定以為自己很有幽默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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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進行了連串運動測試，這些和李博士做的大同小異，標基忍耐著沉悶的心情勉強捱了過去，科研人員都對標基的表現大為震撼，整層樓的人都圍在他身邊，無數對眼睛的注視讓標基一陣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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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拆開睇下四肢運動神經係點樣做得咁順暢。」那女研究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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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拿起一堆工具，標基頓時警覺，知道這班傢伙想來拆零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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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光頭男握著標基的手腕，拿起電動工具準備下手，哪知道標基一下子便縮回前臂，嚇了室內眾人一跳。那光頭男再伸手想捉，標基索性側過身閃開，女研究員馬上看平板電腦，卻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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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靜止活動進入休眠模式。」女研究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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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我唔係好明白你嘅意思。」標基故作生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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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休、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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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休憩模式，捉伊因即將開始。」標基說罷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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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呀！標基停止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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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將你轉駁畀客戶服務主任，廣東話請按一字，For English please press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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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啲英文又會港式口音咁搞笑，妳㩒一字啦！」光頭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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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度有得㩒呀？上面得堆即時數據，都冇輸入嘅位置……」那女研究員一臉苦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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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唔住，我收唔到你嘅指示，請你遲啲再打過嚟啦！」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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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咁快嘅？標基！暫停呀，聯絡客戶服務主任呀！」女研究員氣急敗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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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將你轉駁畀客戶服務主任，廣東話請按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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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一呀，我揀一！」女研究員急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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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唔住，指令輸入唔正確，請你遲啲再打過嚟啦！」標基忍著笑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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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頭男被弄得不耐煩，便和兩名同事準備強行捉住標基，但長年搞研究的科技宅又怎可能捉得住力大無窮的機械人，標基隨意揮了揮手，就把三個大男人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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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自我偵測模式，排除行動錯誤。」女研究員對著說明書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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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測緊請你等一等。」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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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等了好一會兒，標基還是毫無反應，研究員們面面相覷，卻又不敢貿於走上前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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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標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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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喺度呀！」標基頭一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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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研究員嚇得退後半步，然後撫著胸口冷靜情緒，這部機械人的反應與市場其他同類型產品都完全不同，搞得這群人都不知該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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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所有活動。」女研究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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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搵到一啲有關新聞，曾經停止活動多年嘅伍氏集團宣佈重新投資香港市場，消息刺激股價一度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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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呢部機想點㗎！唉叫工程部啲人上嚟夾硬綁住佢先啦！」女研究員跺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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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測到嚴重保安風險，進入自我毀滅核爆模式，倒數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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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爆？！」「痴媽根走呀！！」「呀！！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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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們聞言齊聲驚呼，並爭先恐後衝出研究室，未幾房內便變得空蕩蕩，剩餘標基一個坐在桌上，忍不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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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一會兒他便笑不出了，大樓裡面原來竟有全副武裝的保安隊伍，他們如臨大敵放遙控車進來觀察標基的狀況，發現他根本沒有自爆之後，便來了一隊人準備強行控制住標基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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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標基的算盤是故意刁難那些研究人員，等他們知難而退把李博士叫來，哪知道他們竟毫不退縮，甚至準備以強硬手段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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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標基猶豫了，首先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力敵如此多保安，若果過程中自己身體被破壞，或把事情鬧大的話，反過來便令李博士惹禍上身了。經過幾天相處，標基甚為欣賞李博士，說甚麼也不忍心連累他，因此面對著如臨大敵的保安，他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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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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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候有人出來制止，穿著名貴西裝的身影步入研究室，保安們見狀都大為緊張，因為這年約四十多的中年人正是中新電能現時的代理行政總裁－呂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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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項目價值非常大，點可以夾硬嚟，邊個負責呢個project？」呂建中板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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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研究員囁囁嚅嚅走進來，呂建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頭都不敢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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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出去，叫嗰個博士嚟，我要見佢。」呂建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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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聞言唯唯諾諾離去，標基偷偷打量這大公司老闆，有錢人除了衣著華貴，指揮別人的神態都是那麼自然，只見那呂建中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標基，然後才轉身走出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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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到達科學園後，呂建中讓他先到研究室查看標基，於是李博士一本正經地拿著平板檢查，期間標基向博士偷偷眨眼，李博士心領神會，知道一場鬧劇都是自己的傑作故意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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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呂建中也來到了研究室，他對李博士態度極為尊重，還親口大讚標基的完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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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博士，我哋公司例行程序係咁，下面嘅人唔夠細心，好在冇影響到你嘅心血結晶。」呂建中一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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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生你太客氣啦，我多謝你肯俾個機會我就真！」李博士受寵若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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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說話，我哋集團一直都最支持本地科研，我睇過呢個項目嘅報告，機械軀體同上載意識嘅融合度係咪真係去到99.4%？」呂建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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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錯呀，因為我而家用嘅係人工智能，所以同真人始終有啲分別，但呢個數據已經超過咗最初嘅預計。」李博士欣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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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係咁……你估計用人嘅意識，融合度仲可以再上昇？」呂建中神色微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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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係，目前系統負荷唔超過60％，簡單嚟講而家塞多一個人工智能都仲頂得住，所以應該承受到人類嘅意識。」李博士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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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建中聞言大為滿意，這項投資始於數年前，中新電能同時投入多項同類型研究，坊間盛傳集團意圖發展機械人工業，然而直到今天，絕大部份的項目都無疾而終，而呂建中亦決定放棄這些研究方向，哪知道李博士居然一枝獨秀，單憑這一項目已令集團所有投資值回票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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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這一個時間點，李博士的技術突破可謂是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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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需要盡快開始試驗人類意識。」呂建中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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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聞言一呆，沒想到呂建中話題會轉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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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快？但係好多細節都仲要測試……同埋用真人做實驗係犯法……」李博士愕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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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方面你唔需要擔心，我會安排，你只要保守秘密幫手做好你嘅研究就得。」呂建中壓低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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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一臉不知所措，他的實驗才剛成功了沒幾天，哪想得到投資者竟然又提出難度這麼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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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李博士的模樣，呂建中知道他有點嚇壞了，因此也不勉強他，閒聊幾句便安排人送他和標基回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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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返去休息下先，我會再聯絡你。」呂建中說罷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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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博士都有點神不守舍，標基把整件事看在眼內，這時他才對這項目有了多一點認知，而呂建中的要求更是連鬼魂都感到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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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研究室後，李博士顯得心事重重，標基這時更意識到自己意外介入了一椿大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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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呀……其實一開始你應承咗佢哋研究乜嘢？」標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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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嘅論文，就係探討人工智能發展同埋人類與機械共融嘅可能，最終目的就係不久將來發展出可以容納人類意識嘅機械硬件。」李博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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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咁咪即係長生不死……」標基咋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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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咁樣理解，但係現存嘅法律同道德觀並唔容許科學家做相關實驗，所以全部都係理論層面，我而家嘅成果可以話係打開一啲缺口，但距離真正成功仲好遙遠。」李博士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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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唓有錢佬邊有法唔法律㗎！長生不死喎，有權有勢緊係唔使諗即刻做啦！」標基坦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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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一臉愕然望向標基，哪想到剛製造出來沒兩天的機械人會比他更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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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係開始做人體實驗，呢項研究就唔可以對外公佈，而且我嘅原意係探討人類未來，除咗基因突變之外嘅進化可能，咁落去我怕會有啲好差嘅結果……」李博士一臉憂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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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博士你好似啱啱畢業出嚟做嘢咁……唔係有著數佢投資嚟托咩，人哋掛牌上市㗎，會唔會咁有都市閒情為人類文明作出貢獻呀？」標基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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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呂建中的要求標基倒沒太放在心上，因為只有他很清楚，李博士的實驗根本就未成功，接下來就算試圖上傳人類意識都肯定是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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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俾個指令我上網查下佢哋有咩目的啦。」標基提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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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有點心不在焉，似乎沒聽到標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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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休息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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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博士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剩下標基在研究室裡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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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系統被博士鎖機無法聯網，標基偷著用研究室裡的電腦，難得有了實體，他終於可以再享受生前最愛的時光，就是半夜裡追看心愛的動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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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睡眠的他徹夜追回落後的進度，然而他逝世已有段日子，世間推陳出新的速度何其快，看來不花上幾個月都沒可能追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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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明明換了個機械人身體，上網居然仍要靠電腦，而更離譜的是，獵人竟然還未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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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心事重重了兩天，中新電能的人已急不及待主動聯繫他，要求他和標基遷移到科學園內的實驗室，好為下一階段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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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博士憂心苦惱的模樣，標基心想科學家醉心研究，搞得面對現實問題便不懂如何處理，他見之於心不忍，本來還說見過中新電能的代表便想辦法離開，現在又決定多留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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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唔使咁擔心，其實都仲有辦法處理㗎！」標基安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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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google啲農場雞湯俾我呀，熄你機㗎……」李博士苦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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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啦我點會咁對你呢，嗱我幫你諗過啦，你一係呢就直接公開我嘅存在，一係就入實驗室扮研究失敗，反正佢哋啲研究員on dog dog咁，實分辨唔到堅定流啦！」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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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樣講公開好似有得諗喎……橫掂我實驗成功本來就應該公佈成果。」李博士沉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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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就係囉，你好似啲名星仔咁，call定幾個記者喺樓下，扮唔小心俾人影到咪得囉！」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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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邊度學識啲嘢㗎？仲要你講嘢越嚟越自然，真係完全同人類冇分別。」李博士一臉詫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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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係咁嘅，我有時候上網睇下人類嘅分享，咪會學識囉～嘟嘟嘟～」標基馬上改變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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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用我部電腦上網？你睇咗啲咩呀？」李博士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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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上去論壇呀睇下youtube呀咁囉。」標基故作鎮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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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聽畢馬上登入電腦看瀏覽記錄，幸好標基大多時都記得隱藏或刪除自己的瀏覽痕跡，不過仍有些漏網之魚，包括香港一些比較有名的網上論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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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呢啲論壇你信一成都死呀，上面啲人亂咁講㗎，我怕你過一排毀滅人類都似……」李博士咋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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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冇資格揸車，生仔要考牌，成功需父幹，窮人生仔正仆街……！」標基故意裝得一臉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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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我整咗部恐怖份子出嚟呀……」李博士抱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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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哋有高達，你有阿爾蓋達。」標基大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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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的建議簡單直接，一籌莫展的李博士便決定效法，然而，他倆還是太小看中新電能了。還未等李博士成功聯絡任何媒體，中新電能的人已彷彿洞悉他們想法般，派人前來將李博士所有東西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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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哋唔好搞我啲筆記呀！」李博士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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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哋已經安排好你嘅研究室同住所，為咗保安理由，需要你即時同我哋走，當然，你嘅電話或者任何通訊設備都會即時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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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同軟禁有咩分別？我唔去！」李博士不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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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合約，中新電能係有權要求博士你配合安排，如果有任何機密洩漏導致集團損失，除咗所有資金會即時中斷外，集團亦都唔排除會追討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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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計啦，擺明一直監視住我哋，焗去嘞……」標基壓低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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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標基所推斷，當中新電能的人意識到這項研究的價值，他們便馬上派人廿四小時監視著李博士，因此只要他稍有異動，集團便能立即反應派員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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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都得仲成世界嘅？」李博士還是一臉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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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佬係為所欲為㗎博士，夠啦再講就尷尬嘞……」標基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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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李博士的意願為何，他和標基都沒辦法逃離現實，最後還是乖乖被帶到了中新電能安排的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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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自己的地方都能被嚴密監視，這裡更不需多想了，相信李博士的一舉一動都難逃中新電能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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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博士安頓下來後，呂建中親自到來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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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希望你明白，我哋好重視呢個項目，所以呢啲措施都係為咗保障你同我哋嘅權益。」呂建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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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都想你知道，人體實驗我冇能力幫你做，就算做到亦都達唔到你想要嘅結果。」李博士倔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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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唔住呀李博士，我諗你可能對我哋有少少誤會，其實我哋需要呢項技術，並唔係為咗錢銀利益……」呂建中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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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聞言一愕，倒是在旁悶聲不響的標基心忖硬的不行便來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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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集團創辦人其實係新榮禧集團前執行董事郭興泰先生，佢喺香港紮根好多年，一直熱衷於慈善同埋本地建設，但係好幾年前佢確診末期癌症，就算搵咗幾多名醫都只能夠拖延時間，而家郭生行動能力越嚟越差，恐怕都冇幾多時間剩低，所以我哋希望呢項技術可以幫助到郭生，等佢可以有命見證仔女結婚……」呂建中愁眉苦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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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你呀用埋啲招數咁老土……」標基低聲咕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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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望了李博士一眼，驚覺後者竟然兩眼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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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明白……我都做人老豆……」李博士抹去眼角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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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啩幾廿歲人咁純情……」標基咋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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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如果成功，我哋之後都會用基金幫助有相同慘況嘅病人，希望可以回饋社會，同時了卻郭生的心願，至於後面實驗用到嘅人呢，其實本身都係有重病自願參與，能夠離開人世之前幫助到其他人，佢哋走都走得安心啲。」呂建中打蛇隨棍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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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係咁……我盡力而為啦……」李博士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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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建中眼看成功唬住李博士，馬上見好就收，交待手下為博士準備一切所需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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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嘢……呢啲人真係抵佢發達。」標基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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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說辭打動了李博士，可影響不了見慣世面的人間遊魂，標基知道四處都是監控設備，他不能表現得太過人性化，因此必須想個方法來警告博士之餘，最好還要令這項實驗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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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擔心，若果試驗過程曝露了機械人體內根本沒有任何人工智能，同時他又未找到方法與這副軀體分離，自己的存在說不定也會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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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博士開始準備埋首實驗時，標基裝作若無其事走到他身旁，想把寫好的紙條塞到他手裡，然而李博士不為所動，還以為標基給了他甚麼垃圾，隨手就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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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下啦大佬。」標基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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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嗰邊呀自己扔啦。」李博士頭也不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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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喇叭機械人無叉啦啦點會塞舊垃圾俾你呀，醒目少少得唔得啫！」標基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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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聞言一呆，這才拿起那團紙來看，上面寫著「你被騙了」四個字。標基暗中提示這一舉動讓博士大為驚訝，然而標基知道任何過大的反應都會引起中新電能的注意，他馬上拿走博士手中的紙，然後故意動作生硬走起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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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今日天氣真係好好呀，咇，目測多雲無雨，相對濕度百分之八十八。」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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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係呀……係咩……」李博士意會過來，但演技明顯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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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在鍵盤敲打，螢幕上出現一行字體極小的秘密訊息，就算有監控鏡頭都難以辨別內容，當然標基機械人視力並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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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甚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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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裝作幫忙打掃，以拙劣的動作清理桌面，並把一疊紙推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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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標基你咁輪盡㗎！」李博士故作驚訝蹲下執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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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識測謊。」標基在紙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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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當然是謊話，但如此形勢標基想不到可以怎樣慢慢解釋，只能先讓博士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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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亦是一臉茫然，他完全記不起自己有幫標基安裝過測謊功能，理論上標基的身體是可以感應到人類的心跳聲等等，說不定是他自行學習並升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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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真係唔好意思，進入打掃模式，嘟嘟。」標基朗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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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字條拿走撕毀，然後慢慢執拾現場亂局，李博士慢慢沉思，也漸覺得呂建中的態度不太誠懇，那接下來的，便是他和標基可以如何逃離眼前的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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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博士裝作若無其事每天在研究，同時設法查探實驗室附近環境，為了做到這一點，他想到了最好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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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我會啟動你所有連線狀態，並授權你主動調查附近網絡，你想辦法尋找逃走路線。」李博士在電腦上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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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標基機械身體的禁制被打開，他眼前的功能表全部都能使用了，實驗室的設備全都連接了內部區域網和獨立伺服器，與外間並無任何聯繫，標基同樣登入進了區域網絡，雖然無法上網求救，卻讓他成功進入了存儲保安影片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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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一晚上仔細看完所有角度的影片，大概掌握了實驗室所在的建築結構，他拿著一張紙偷偷畫下平面圖，待早上李博士工作時便偷偷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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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早晨，請享用咖啡，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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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摸到了杯底的紙，心領神會把紙和文件疊在一起仔細閱讀，可是他一看，差點便把嘴裡的咖啡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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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所謂的平面圖，彷彿是小學生圖畫日記裡歪七扭八的簡陋畫作，標記為走廊、電梯的線條沒有一條是直線，雖說勉強能看得懂，但以機械人來說這畫功也太恥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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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忍不住望向標基，並指了指平面圖中應該是樓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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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鋸齒呀咁尖嘅？插死人喎。」李博士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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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咁鬼硬點揸筆呀，你點整機械人㗎。」標基反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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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乜要揸筆呢？用激光焊落去咪得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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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有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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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你唔知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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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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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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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負責打掃的工人進來，李博士乾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工作，標基也馬上站起來，還向那工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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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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