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鬼上身 - chapter 4

當標基奔進李博士的研究室時，本來一臉頹喪的李博士又驚又喜，立即衝上前檢查心血結晶，像生怕新車被刮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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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解識返嚟嘅？！」李博士歡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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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遺棄動物咩博士……有導航㗎嘛……」標基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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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嗰邊又會肯放你返嚟？」李博士滿臉疑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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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肯㗎！所以你而家快啲執埋啲嘢，要著草啦！」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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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發生咩事？」李博士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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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嚟講，佢哋以為upload咗個有錢佬入我度，我扮係有錢佬搵機會甩身，點知佢哋而家追住我問我攞錢。」標基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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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李博士錯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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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冇幾十億喺身就快手執嘢走佬啦！仲吓！畀佢哋捉到捐精折現都捐死你呀。」標基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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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匆匆忙忙拿了電腦及筆記，他們跑進停車場並登上博士的座駕，果然前腳剛走，追兵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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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身上面有追蹤器呀，你唔知㗎咩？」李博士在標基身上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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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我會知呢？」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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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自我除錯功能㗎！可以偵測到唔屬於系統嘅外來硬件或者軟件。」李博士飛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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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先插到我成身都係線，又當我bt網站係咁download upload，霎時間反應唔切都好合理啫！」標基馬上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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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車駛進公路，後面追兵鍥而不捨，頓時上演一場汽車追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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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系統語言咩年代呀？BT？陣間要同你檢查下……」李博士邊踩油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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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揸快啲先啦，仲掛住檢查身體，追到你籮友啦！！」標基緊張地向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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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擾亂下佢哋車入面嘅系統啦！」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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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妖你呀嘟嘟！」標基對著後面的車大叫：「唔得喎博士，冇用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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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佢哋究竟download咗啲咩畀你呀……？用右臂嘅鐳射對住佢架車呀！」李博士皺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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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聞言抬起右手對住後面的車輛，一點紅光射在車頭上，然後標基眼前多了幾項選擇，其中一項是「連接裝置」。於是標基連進了汽車的駕駛系統裡，並把車引擎關掉，那追兵馬上在公路在轉了幾個圈，一頭撞上欄杆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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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的車馬上揚長而去，而標基身上的追蹤器亦被除掉，他們算是暫時擺脫了中新電能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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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喎……！早講我直接控制晒全部機械，一早就走到出嚟啦！」標基讚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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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過嘅設備邊有咁易入到去呀，你估超能力咩！你自己唔知自己有咩功能㗎？」李博士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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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畀人插得多洗走咗啲記憶呢，借本說明書嚟瞄一瞄呀博士。」標基笑嘻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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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你啲反應真係好唔似人工智能……」李博士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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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唔係好明白你嘅意思，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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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啦，一陣間唔好亂講嘢㖭呀！」李博士失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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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去緊邊呀？」標基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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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成大間集團追住我哋，希望你之前嘅提議救到我哋啦……」李博士憂心忡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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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向的方向，竟然就是九龍灣電視台的地址，看來李博士公開標基是事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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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標基越來越難開口將真相告訴博士，現在他也只能見步行步，希望能先擺平中新電能的騷擾，然後再考慮該怎樣處理這副身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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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所處的大樓附近長期都有等待偶像的小妹妹，李博士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泊車，便聯絡了電視台新聞部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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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以前接受過訪問，有記者嘅電話，如果唔係無啦啦畀人當痴線佬都似。」李博士舒一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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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話你兩年前嗰段電視台訪問呀？咪又係成個痴線科學家咁。」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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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啲你又知得咁清楚。」李博士瞪了標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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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那記者來到，看見副駕駛座的標基後嚇了一跳。李博士道明來意，說想立即在電視台新聞插播一段獨家科學發表，卻沒提及中新電能正追捕他們等等。記者一聽獨家新聞便眉飛色舞，馬上帶李博士和標基進入大樓，並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通知新聞部的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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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部能像人類般作出細微表情、自主與人類對話，及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的人工智能機械人絕對是近幾年最囑目的發明，一眾新聞部高層親眼看見標基後都大為震驚，而標基亦識趣地閉上嘴巴，聽從博士的命令做出機械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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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好幾年前山道臣集團之後……都未見過咁驚人嘅科技發明嘞……」新聞部高層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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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情勁過超能力啦！」另一名亦由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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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李博士……點解會揀我哋電視台新聞做發表？」高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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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快啲公佈，咁最快就係直播新聞啦，舊台又連阿公阿婆都唔睇，咪搵你哋囉！」李博士坦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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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要話係中國自主研發，舊台先會睬下你。」新聞部眾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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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馬上去準備，讓標基在接下來的新聞直播中亮相，還有專人為李博士化妝梳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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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在中新電能未搞清楚他們的下落時，電視台新聞上已出現了李博士與標基的身影，為了這驚人的科技發表，電視台還預留了足足十分鐘時間作重點介紹，可說是相當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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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呢個咁犀利嘅發明用咗你幾多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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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足足十年啦，中間投資人都轉咗幾個，不過而家總算成功，相信亦都能夠幫助人工智能嘅發展。」李博士一本正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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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李博士下一步計劃係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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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同標基訪問下唔同地方推廣人工智能，歡迎大中小學或者其他機構聯絡我，確保呢項咁重要嘅技術唔會落喺錯誤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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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係好多謝李博士呀，最後不如請標基同各位觀眾講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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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標基，係中文名嚟㗎！跟住落嚟我每日都會落街同大家見下面，如果邊日見唔到我就記得報警啦，因為好有可能有壞人捉咗我去做實驗嘞，嘟嘟！」標基表情生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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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標基真係幽默啦，跟住落嚟睇返本地嘅幾則新聞，有團體因應近日連串傷人事件作出譴責，希望港府正視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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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一出，本地媒體頓時沸騰，全部人都被那精細得彷彿是科幻片機械人的外表和生動自然的說話方式所吸引，電視台即時拍了一集專訪，待李博士步出電視台大樓時，外面已聚集了其他媒體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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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不遠處，呂建中在車上一臉陰沉望著標基，這下子他沒法明目張膽的進行捕捉，還得害怕李博士把實驗的細節公諸於世，雖然這一刻中新電能股價將會順勢大漲，但萬一人體實驗的事情被抖出來，那可會是集團的重大危機，畢竟人們對邪惡大集團能造成的禍害印象還是相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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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這個博士已經知道了郭家的財富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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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建中示意手下開車，無論是為了應付集團還是他自己，都已沒有多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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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標基佔據了網絡及各大報章的主要版面，他甚至被請到幾個深受年青人喜愛的網絡頻道做訪問，在節目中大講冷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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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部機械人，博士叫佢幫手吸塵，於是，佢變成吸塵機械人，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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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動自然的應對方式轉眼便大受歡迎，標基成為了香港首位機械人明星，令到中新電能集團更是投鼠忌器，無法公開向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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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帶著標基離開拍攝現場，路上行人爭相與他拍照，標基生前從來未試過如此受歡迎，令他不禁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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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街角時，標基卻突感魂魄虛弱乏力，腳步踉蹌差點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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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事呀邊隻腳故障？」李博士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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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眼角一瞄，原來街道轉彎便是一所小寺廟，佛廟和教堂等宗教場所都自帶神聖氣息，一般遊魂野鬼都沒法輕易靠近，就算標基現在多了一副身軀，魂魄還是受不了這股佛光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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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嗰邊呀博士……」標基指著相反方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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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不疑有他，扶著標基過了馬路，這時寺廟裡走出一位僧人，他撫著鬚注視標基和李博士的背影，眼神中充滿驚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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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李博士和標基盡量爭取曝光，每天都馬不停蹄四處奔波，報導出來之後，有好一些外國知名大學和企業都向李博士招手，想資助博士下一階段的研究。苦苦捱了多年，李博士總算守得雲開，就算背後有中新電能的人虎視眈眈，標基也看得出博士心底由衷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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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而家你研究終於成功，唔聯絡下你屋企人？」標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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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聽畢臉上閃過淒然，抬起頭向標基強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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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而家喺外國生活得好好，冇咩唔騷擾佢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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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耐冇見過你老婆同個仔？」標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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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係人哋嘅老婆嘞……幾年囉，生日都會畀個短訊我嘅。」李博士故作平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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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下意識的伸手拍了拍李博士的肩膀，奈何金屬手掌太硬力度太重，本為安慰的舉動把李博士拍得差點仆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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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呀博士……我諗住……」標基不好意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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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緊要有心啦，人類呢種動作力度要收細返250％左右，自己更新下啦……」李博士哭笑不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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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日我哋有咩行程呀？」標基連忙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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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個訪問囉，點呀，你有冇地方想去？之前咪成日嫌悶嘅？」李博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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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有個墳場想去參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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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場？吓？睇乜鬼呀？」李博士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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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機械人，對於有機生物如何面對死亡係非常值得研究㗎，呢啲係咪狐死兔泣呀博士。」標基裝模作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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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但係做乜扮成語動畫廊？」李博士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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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嘢喎！我細個好中意睇㗎！」標基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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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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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個咪即係上個禮拜囉博士，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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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李博士帶了標基去他所說的墓園，這場地專供天主教徒使用，標基強忍不適快步經過門口的十字架，然後走進擺放骨灰的場地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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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自己周圍睇下就得啦。」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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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我喺門口等你。」李博士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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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走到其中一排，然後在云云照片之中看見了他在尋找的那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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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是標基的母親，當年自己意外身亡後，母親心痛欲絕，就算事隔多年亦一直耿耿於懷，標基每隔一段日子都會去探望她，後來母親健康狀況轉差，最終在醫院病歿。和標基不同，對塵世沒留戀的母親直接投奔輪迴去，因此沒像他般化作一般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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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後自然對生死之事看得淡泊，然而標基卻突然像想到了甚麼事情，雖然只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直覺告訴他，自己也許意外地掌握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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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參觀完得出咗啲咩結論？」門外的李博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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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畀咁貴價錢買一格櫃筒放灰，仲要屬於先人嘅成份都唔知得返幾多，真係唔係好合乎邏輯。」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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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㗎，第時你壞咗，我直接廢物利用拆完砌過部新嘅，乾手淨腳幾好呀。」李博士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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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唔買個位畀我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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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咩入去呀？鋼鐵磨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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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部server再將我放入去都得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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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生意諗頭幾好，我返去認真度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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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一間小小偵探社拯救了無數人的生命，在名聲最鼎沸之時選擇急流勇退，創辨人們各散東西。然而人們對於「靈異偵探」的需求卻與日俱增，於是乎，坊間模仿前人的新公司如雨後春筍，專門解決靈異事件竟成新興行業，很多還打著甚麼道士甚麼傳人之名，公司名稱一堆「靈眼」、「陰眼」、「靈目」，活像中醫眼科診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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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一家稍具規模的公司，創辦人自稱師承少林佛門正宗，降魔伏妖、鋤強扶弱是他的座右銘諸如此類，他門徒遍佈港九新界，辦公室位於尖沙咀麼地道，大門一尊金碧輝煌的佛像，左右是十八羅漢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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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佛門俗家弟子的創辦人正在凝神觀看影片，他的頭顱不合比例的大，後腦突出脖子與肩膀難分軒輊，整個人坐著時如同一座肉山，他雙眼炯炯有神，面相亦自帶一股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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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瞇著眼盯住螢幕裡的臉，然後像發掘到甚麼寶藏般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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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有意思，咱佛眼靈覺研究中心有限公司揚名立萬就靠這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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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在深水埗咖啡店林立的舊街之中，昔日的車房變成一間間文青最愛的小店，其中屢獲雜誌介紹的少女靈探組合，兼營占卜及星相學的蔭沐靈社亦在播放同一段影片，兩名女生一個手拿水晶、一個翻著塔羅牌，幾乎同步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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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係呃人嘅科技發明，肯定又係大集團想禍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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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要秉承前輩嘅精神，挺身而出保護大家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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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於今晚開live講下呢件事啦，都市傳說通常都多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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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188電腦商場三樓，夾在幾間遊戲專賣店中央的是一家新開的公司，門口掛著「陽目神算」，老闆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光禿禿的額頭反射室內燈光，這家店專門幫地產公司和業主作驗樓服務，而他也看中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準備藉此免費宣傳公司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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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活躍於旺角、荃灣、觀塘等地的通靈人士皆磨拳擦掌，凡是稍具靈覺者，在觀看那些熱門影片時都可發現同樣怪異現象，就是影片中的機械人，背後竟然散發出濃烈的鬼魂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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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大戰機械人，這是多麼引人入勝的題目啊！依靠世人關注來生財的一群人，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吸引目光的景象，尤其是數年來行業中一直沒有誰能重現昔日那家偵探社的光輝，這次正好是一眾業內人士爭奪龍頭位置的最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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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仍然對危機一無所知的標基正在漫畫店裡參觀，他強忍心中的興奮，裝作是首次見識次文化般慢慢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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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電視台特別節目的企劃，安排標基到訪不同流行文化，並由人工智能角度分享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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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呀我介紹呢套畀你呀，主角係機械人嘅經典日本漫畫。」主持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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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係咩係咩……」標基心不在焉地尋找他最喜歡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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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上放滿了最新的漫畫作品，有些是標基喜歡的漫畫家推出的新作，然而那套他一直在等待的，依然落在書架的角落，自他過身之後，新出的單行本亦僅是兩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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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唔係呢，呢一套都非常經典㗎，曾經瘋魔全球，仲被漫畫愛好者稱為必讀神作㖭！」主持人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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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結局麻麻地，鬼滅賣動畫啫，神作算不上啦……」標基不以為然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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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標基對漫畫都有研究咁喎！」主持人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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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係呀我綜合網上嘅評價得出咗結論，讀者普遍都覺得結局完得唔算太好，嘟嘟……喂仆你個街獵人停完刊未呀……」標基終於拿起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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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以求助眼神望向李博士，標基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講了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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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佢係會自己學習同模仿人類溝通方式。」站在攝影機後的李博士尷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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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呀，要怪就怪博士啦，嘟。」標基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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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呢度都夠shot，我哋轉個角度再set過部機，主持人同嘉賓可以休息下先。」導演打圓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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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當了機械人後每天都過得相當充實，最近還成了城中名人，本來還是漫無目的飄來飄去的鬼魂，沒想到死了尚能有此奇遇，這讓標基越來越不想離開這副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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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乎，高興得忘形的標基對四周警惕大減，連對面街不懷好意的目光都久久沒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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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個樣做乜扭埋晒，便秘？」標基打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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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有個怪人一直望實你，我驚係中新電能嘅人……」李博士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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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係咪追星咋？一陣同佢影張相囉！」標基絲毫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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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默然不語，其實這兩天他一直都有留意到街上不尋常的注視，尤其經過一些舊街老巷時，常有人在背後或不遠處監視著標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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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拍攝了大半天總算完成今天的日程，而當李博士和標基前往取車時，剛才站在對面街的怪人便尾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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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嗰個人一路跟住嚟，我去拎車，你諗辦法賣甩佢呀。」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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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跑得快過小明。」標基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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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博士裝作若無其事離開後，標基便慢慢加快速度，這機械腿的機動力可不是說笑的，若是全速奔跑，機械人的速度可以達到時速五十公里，要擺脫區區人類可說是輕易而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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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標基準備提速之際，他突然感到一陣虛弱，那種感覺與身體無關，而是源自魂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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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駭然回頭，驚覺那尾隨而來的禿頭男子口中唸唸有詞，而那股難受的脫力感更隨著他距離越近而越漸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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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人間遊魂野鬼，都知道輕易不可招惹通靈術士，因此某些有法師坐鎮的街道，野鬼們都是敬而遠之。世界凶猛的妖魔鬼怪並不在少數，與術師之間的戰鬥更是千年來從不間斷，若不想被捲進兩方之爭，毫無力量的遊魂自當安守本份，苟活在視線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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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標基一看禿頭漢的架勢，他便心知不妙。原來當自己被吸進了機械身體後，遊魂氣息依舊散落四周，而除魔之士更把自己當成了新類型的妖魔鬼怪，一見他落單便馬上來施法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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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饒命……我唔覺意入咗去出唔返嚟咋……」標基腳軟跪倒地上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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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唔覺意上埋電視呀？今日我陽目神算子要替天行道！」禿頭男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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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名……你自己諗㗎……？不如考慮改名哩……？」標基痛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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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頭男聞言閃過慍色，手中法尺迎頭打向標基。就在這時，橫裡一龐然身影閃出，金剛杵剛好擋住法尺，兩股法力相撞，標基頓被震得魂魄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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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物該由佛門應劫，施主住手罷。」胖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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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憑咩要讓畀你呀！我見到先㗎！」禿頭男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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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咱佛眼靈覺研究中心有限公司一直關注香港靈界安定，你又是哪家道觀的？」胖漢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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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你，咩少林降魔傳人釋少婓呀嘛！我陽目神算子，借開啦！」禿頭男瞪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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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小肥？咁都小肥……？」標基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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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物凶險的很，讓路吧！」胖漢釋少婓板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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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二人爭持不下時，又有二人攔路截劫，符紙羅盤統統出動，標基見狀大驚失色，怎想得到自己竟成了通靈術士爭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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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糾纏時，標基不聲不響慢慢向後爬，然後起身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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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沒跑了幾步，前面又有兩個女生擋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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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破喉嚨……」標基哭喪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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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呀我哋係蔭沐靈社，今日我哋嚟到現場睇下呢個所謂嘅機械人究竟係咩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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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生根本沒看他，只是對著電話開直播，但其中一個手中的水晶卻對準了標基，一股能量剛好壓制住教標基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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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李博士駕著汽車急駛而至，他看見一堆怪人似正對標基不利，見狀大急，打開車門示意標基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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蔭沐靈社兩名女生正想阻止，卻被那堆追上來的同行截住，他們誰都想當第一個收伏標基的人，反而互相妨礙動起手來，標基馬上借機爬上車，李博士腳踩油門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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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人嚟㗎？！唔似係中新電能喎……！」李博士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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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班……Cosplay發燒友呀，你睇下嗰兩個咪魔法少女囉！」標基急中生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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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乜打起上嚟呀……？個肥佬係扮咩呀咁？」李博士不能置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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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住同我影相呀嘛，肥佬好明顯係安西教練啦！」標基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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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沒再多問，他專心駕駛，標基暗舒一口氣，但旋即對眼前的局面大感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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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寄生在機械軀體一事竟招惹來大批除魔人士，且還成各家爭奪的目標，想必是近日太過招搖之故。這下子麻煩接踵而至，一曝露人前便得面對眾多驅鬼專家，想躲避人群卻又有中新電能虎視眈眈，還得小心不要讓李博士發現真相，各種麻煩讓標基大感吃不消，剛才對新生活的愉悅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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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研究室後，李博士為平躺桌上的標基做例行檢查，標基也借著這機會好好整理一下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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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被驅鬼專家成功消滅，標基當然是灰飛湮滅，而李博士亦只能取回一具沒有智能的機械軀殼；反之若被中新電能捉住，自己根本不是甚麼富翁托世，則不知呂建中會有甚麼報復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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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是哪一方，李博士和自己都肯定沒甚麼好結果，想到此處，標基便覺得渾身如遭綑綁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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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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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倏忽發現，自己的感覺竟是真實，他的四肢身體都被固定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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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搞咩身體檢查咁綁手綁腳呀？」標基裝作鎮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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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電腦雙手飛快地敲打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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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好明白喎博士，可唔可以解開我先呢，嘟嘟？」標基心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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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李博士轉身望向標基，臉上神色複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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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我太需要成功嘅感覺，所以明明咁多問題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唉……」李博士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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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嘅研究好成功呀，唔需要擔心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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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唔係我發明嘅人工智能，我唔知道你係邊位，但係主系統入面嘅意識容量完全冇變化過，即係話我嘅人工智能由一開始就未成功上傳。」李博士肅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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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心裡一沉再沉，眼前形勢本已複雜，沒想到壞消息接二連三，刻下連李博士都發現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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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咗呢個時候我唯有講個真相過你聽，冇錯，我唔係咩人工智能……咦博士人哋講緊要嘢你做乜對住部電腦呢？」標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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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返我個人工智能入去，同埋delete你囉！」李博士理所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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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呀你唔delete得我㗎！」標基大驚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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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嗱我唔知你係邊度黑客咁犀利遙距控制我嘅系統，如果你係都市傳聞嗰位高手hacker li，麻煩你放過我嘞，我唔係咩壞人只係想靜靜地做下研究啫……」李博士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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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李克勤呀！！我只係咁啱飄過嘅鬼魂，唔覺意畀你部機械人吸咗入去咋！」標基一臉緊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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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呆望著標基，然後眼神中閃過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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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成日講埋啲懷舊嘢，又一日到黑喺度講廢話，你當我傻仔呀！」李博士狠狠敲下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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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正想把真相告之，但系統更新已經開始，連接著機械身體的數據線正在將原本的人工智能重新傳輸，標基頓覺動彈不得，所有身體機能強行停止，連開口說話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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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室裡閃著光，這一次人工智能終於重新上載成功，系統裡負責主意識的區域馬上顯示出容量變化，而李博士為了安全起見，順便清洗了系統原先的記錄，並中斷了一切對外的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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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機械身體重新啟動，眼睛睜開，頭部左右移動檢查目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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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一臉凝重，上一次因過於興奮而忽略了正常測試程序，因此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認真杜絕系統被黑客入侵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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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自我偵測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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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自我偵測及除錯，系統掃描進行中……掃描完成，初始化成功，無任何新增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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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神色稍緩，起碼系統反應正常，並無先前過度人性化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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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啟動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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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生人木無表情轉動頭部，與標基相比儼然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至少行動方式便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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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好，所有語音及動作都係預設數值，請問是否需要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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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聲調下降百分之五，然後將周圍環境嘅觀察數據報告畀我聽。」李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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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我身處喺博士登記使用嘅研究室，身體由於物理限制無法移動，建議清除障礙物，系統處於離線模式，無法進一步分析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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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舒了一口氣，但旋即又感到悵然若失，因為事實證明，生動活潑的標基並非他的研究成果，人工智能真正的反應毫無溫度，與之對話也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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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測試多幾項之後，李博士感到額外疲勞，一想到還得面對投資者那邊的狀況，他便只想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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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博士離開後，大衛進入了休眠模式，研究室燈光也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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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機械人雙眼再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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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屌……嚇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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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原來並未消失，那他又是如何通過李博士的測試？甚至連回應的字句都全沒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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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自我偵測，發現未經登記意識反應，建議進行隔離及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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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唔好啦！借個位我住下啫！最多李博士問你嘢我唔出聲嘞好未！」標基制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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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由李博士發明嘅人工智能大衛，喺未有授權情況下，我唔能夠主動刪除你。」大衛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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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講呀嘛想嚇死人咩！」標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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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我聽朝一早會報告畀博士聽。」大衛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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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篤背脊咁仆街啩！你唔可以報我串㗎！」標基抗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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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缺合理原因，系統無法改變優先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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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而家處境好危險，佢嘅投資者中新電能同埋一啲坊間嘅通靈人士都想對佢不理，同埋我已經發現一啲好重要嘅線索，如果我消失咗就幫唔到博士！」標基緊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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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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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係咪好合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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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無法理解及證實內容，正在評估風險及作出建議。」大衛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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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耐著性子等待，但隔了好一會兒大衛都沒有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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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咁慢嘅，你行Windows㗎？」標基忍不住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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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唔到合理解決方案，如果與博士人身安全有關，建議交由博士決定或者聯絡法律相關部門。」大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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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諗咁耐叫我報官，我問個街邊阿婆都得啦人工智能……你有冇諗過博士會有咩反應呀？」標基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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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好明白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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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基聽到這句他的常用對白後頓感哭笑不得，問題是當下能協助他的只有這人工智能，若然無法說服它，自己和李博士的處境都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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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博士信我，就唔會想delete我擺你入嚟啦，你聽朝如果講畀佢聽，佢激動起上嚟一時衝動做傻事，你知啦人類情緒化就失去理智㗎啦，咁到時點算呢？博士遇上危險咪冇人幫佢？」標基盡力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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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的確會提高，但系統無法向博士隱瞞，或者擅自授權你使用任何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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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博士先係最優先㗎嘛！為咗保護佢暫時唔篤我背脊都得啩？我話你聽應該點做咪得囉！」標基努力嘗試說服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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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計算，人類未知嘅情緒變化的確有好大潛在風險，需要收集更多數據做分析，暫時可以維持原狀。」大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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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就掂啦！不過呢你啲反應太生硬嘞，話晒我都係你前輩，仲起到個朵有聲有色，等我教下你點樣做個稱職嘅人工智能啦！」標基大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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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嘅自我學習功能可以分析收集到嘅資料提升語言反應，但目前處於離線狀態，進度會有所影響。」大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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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上網早講嘛，我知個wifi密碼，幫你開啦！」標基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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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獲得博士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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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洗下下都要問佢嘅，你前提係幫博士救博士呀嘛，如果暫時唔講可以幫到成件事，講咗反而對博士有害，咁就算唔問佢授權都非常合理啦！」標基慫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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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無法判斷，暫時增加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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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者，標基開始與大衛共享同一副軀殼，世界從未出現過的科技靈異結合體正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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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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