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愛發電：轉生手機在喪屍世界求生》 - 11、耳機

　　紀曉如得知自己轉生變成手機之後——

　　她聽見安以柔等人交談，收音還可自行調整達到降噪效果。狀況危急但很單純，喪屍出現將大家困在音樂教室之中。

　　她若在內心發問「現在是什麼時候？」會收到系統語音告訴自己「ＸＸＸＸ年Ｘ月Ｘ日ＸＸ點ＸＸ分」。

　　她在內心嘗試某些操作，比如默念「網路」、「開啟Wi-Fi」、「Google」、「YouTube」……等各種關鍵字，但一律收到系統語音回覆「目前沒有回應」，接著是一串錯誤訊息代碼「ERRˍINTERNETˍDISCONNECTED」植入腦內。最糟糕的是，就連撥打緊急電話也不行。

　　『好不容易變成智慧型手機，上網這種智慧的事情做不了就算了，竟連電話也不能打。』

　　喪屍病毒爆發後不過數小時，便沒了網路……這種情況合理嗎？紀曉如認為對現代人而言，失去網路正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安以柔盯著手機出神

　　『小柔，妳還好嗎？哪裡受傷了嗎？』

　　安以柔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文字根據紀曉如的發言變動，自己則坐在位置上紋風不動。

　　『還是妳哪裡會痛，身體出什麼問題嗎？』

　　「應該是眼睛出問題，不，我懷疑是腦袋出問題。」

　　『……』

　　「妳真的是曉如姐？」

　　『對呀，我是紀曉如。』

　　「佛系人生第一守則是什麼？」

　　『咦？妳忘了嗎？人生第一守則是永遠慈悲。』

　　「嗯。」

　　「那，第三守則？」

　　『永遠微笑。』

　　安以柔一直與放在桌上的手機對話，手機則用顯示文字訊息的方式回應。

　　在旁邊站著的葛愛真默默看著這一切，她強行將安以柔從座位上拉起，帶到一旁角落私談。

　　「以柔，我們兩個可能都因為世界末日而精神錯亂了。」葛愛真緊緊抓住單邊馬尾。

　　「愛真，妳覺得曉如姐轉生成手機，是不是表示她沒死？」

　　「人類怎麼可能會轉生成手機啊。」

　　「可是，怎麼會有人知道那什麼鬼佛系人生守則是什麼……我不弄清楚不行啊……我要繼續問她問題……」

　　葛愛真認為這一切詭異到不行，比起喪屍，有人類轉生變成手機是更讓她不可置信的事。會不會其實紀曉如是一名天才工程師，她寫了一個手機AI能夠學習仿照本人所有行為模式，還將這支手機連同AI變成生日禮物一起送給安以柔。

　　那隻手機到底是「紀曉如AI」還是「紀曉如本人」？葛愛真寧願相信是前者。

　　葛愛真看著窗外，往下看可以望見操場上有數以百計疑似喪屍的人影在移動，數量遠超過白天。眾多喪屍包圍校園，教室外也有，現在可是生死關頭，失去冷靜理性無疑是降低存活率。

　　「以柔，妳成績一向比我好，腦筋也動得快，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活下去，一起想想看怎麼辦吧。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過了十幾個小時，都還沒有警察或國軍來救我們……手邊也沒有食物和水，就算躲在這裡也撐不了幾天……還有家人……」

　　講到這裡，葛愛真無法繼續說下去，她原地蹲下，盯著地板眼神慢慢變得呆滯：「爸爸……」

　　「愛真……沒事的。」

　　葛愛真短短回應一聲「嗯」，抓著馬尾的手取下髮圈重新綁好雙馬尾，念念有詞道「他喜歡綁頭髮的女生」，然後轉過頭背對安以柔。

　　安以柔輕輕拍了拍葛愛真的肩膀。

　　接著，安以柔回到座位上坐著，繼續望著桌上的手機。

　　她知道自己確實可能是世界末日來臨瘋了，可是她和葛愛真擔心家人一樣，十分擔心紀曉如安危。如果，這支手機像紀曉如的行徑只是AI所為，那真正的紀曉如人又在哪裡？安全嗎？又或者，手機真的是紀曉如轉生，代表的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紀曉如本人已經死亡，所以靈魂轉生到手機上？

　　曉如姐還活著嗎？

　　無論如何，她想確認這支手機真的是紀曉如本人。

　　「曉如姐，這樣妳可以聽到我聲音吧？」

　　『可以。』手機螢幕上顯示文字。

　　「妳有辦法可以跟我證明妳真的是紀曉如本人嗎？」

　　『我想，應該可以。我先確定一件事，妳是否將手機的實體靜音鍵開啟，並把所有音量關閉了？』

　　「對，因為我怕發出聲音恐怕會引起外頭喪屍注意。」

　　『我明白了。小柔，妳能否戴一下耳機？我想試個功能，讓我證明給妳看。』

　　安以柔點頭同意，她從抽屜中找出手機的無線藍芽耳機，並戴起來。

　　「曉如姐，然後呢？」

　　緊接著，手機桌面自動開啟錄音程式——

　　「喂？One、Two、Three，麥克風測試、麥克風測試。小柔，妳有聽到我的聲音嗎？雖然我根本沒有麥克風，但我正在腦海中想像用麥克風跟妳說話。」

　　紀曉如本人的聲音從耳機裡頭傳來。

　　安以柔說不出話來。

　　「咳咳，白天不是才說今晚要陪妳慶生嗎？雖然是被妳強迫的，但我可沒忘記喔。」

　　手機出現一張手繪風醜得要命的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蠟燭。

　　「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祝妳生日快樂——呆呆的小柔，生日快樂！」

　　「小柔，妳怎麼都不說話？沒聽到我聲音嗎？」

　　「……妳才呆啦……這個我聽膩的聲音……怎麼今天聽到覺得特別好聽……只有今天……嗚……」

　　她嘴角些微顫抖，漂亮的柳眉微彎，眼角受到早已習慣的重力吸引，流下了淚，一滴淚水滴到手機螢幕上。

　　「曉如姐……我好擔心……我好怕妳已經……」

　　「我還在這裡，我對妳可從沒失約。」

　　「嗚嗚……」

　　安以柔用力摀住嘴巴，擔心哭聲太大會引起門外喪屍注意。安以柔的眼淚流到手機螢幕上。

　　「好險我有防水，不然就被妳殺死了。」

　　「白痴。」安以柔破涕為笑。

　　「小柔，許個生日願望吧。」

　　「世界恢復和平，和大家一起活下去，然後和妳一起住在新家。」安以柔闔上雙眼，真摯說道。

　　「耶，祝妳生日快樂。今年我把『自己』送給妳了，『我』就是妳的生日禮物喔。」

　　安以柔將手機拿起，緊緊地擁在胸前。她彷彿感覺到紀曉如站在自己身後用透明的臂膀抱住自己，感到安心。

　　安以柔炙熱的心房暖活紀曉如冰冷的身軀。

　　這一刻，是永生難忘的日子。

　　今天是安以柔十八歲的生日，他們約好從這一天開始同居，一起生活、一起努力。這是紀曉如一直以來這麼拼命賺錢的原因，為的就是「家人」，和安以柔住在同一個家。

　　如果能和妳一起在家中吃蛋糕，無論這個家有多狹小簡陋，只要能一起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聊著無趣的生活瑣事，該有多好……

　　互相陪伴，便是幸福。

　　她此刻更是希望，自己能帶著安以柔一起逃離這危險的校園，生存下去——可惜的是，她再也不能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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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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