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鐘 - 故事四：“乳牙”

男人、女人，金錢、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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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關係、冰冷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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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用橫流的慾念譜寫的愛情故事……

—————————題記

我叫筱善，正走在去往法院的路上，準備與曾和我共度了十年時光的，“別人的老公”，打官司。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82K1zA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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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很亂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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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讓我給你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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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和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了十年，現在那人想把我給甩了，呵！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幸好我留有最後一張底牌，這張牌足以讓我打贏這場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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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你也許已經明白了，和名字一樣，我是個遭人唾棄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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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去破壞別人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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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說起來可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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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現在才剛坐上車，距離到法院還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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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給你講講我的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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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後，或許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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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農村，我從小家境貧寒，有個小自己八歲的弟弟正在讀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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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很羨慕他，甚至是嫉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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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的木桌，嶄新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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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灶臺，冰冷的鐵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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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教室，親切的老師與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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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廚房，嚴厲的父親與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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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純潔，甚至連灰塵都充斥著未來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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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骯髒，濃煙滾滾，使我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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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只是想想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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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望、黑暗、恐懼充斥著我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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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讀書啊！我也想擁有美好的未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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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的父母說女孩子用不著讀書，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就行了，這就是我——“最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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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從了他們的建議，或者說……十八歲之前的我違心的聽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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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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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18歲這年，我逃離了這個見證了我成年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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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我的是小俊，一個同村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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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乳牙”——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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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沒了父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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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方面來說，我們是一類人，都是被父母無情“拋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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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和他關係很好，我們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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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那年的某一天傍晚，我脫落了乳牙，興奮的跑到父母身邊想要告訴他們這件事，他們卻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打量著一件商品，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快到嫁人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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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正準備詢問的時候，卻被他們推趕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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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開心，找到了小俊，向他傾吐了這件事，他沒有說話，只是暗暗的將自己有些髒兮兮的手往破舊的衣服上，狠狠的擦了下，隨後接過了我掉落的智齒，攥緊在手心，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珍重對我說道：“他們不在乎，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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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這顆牙齒送個我嗎？我會一直保存它，直到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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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輕拂，月明星朗，無數的流星從天空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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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看過最美的風景，也是我聽過最美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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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小手握緊，緊緊地閉上眼睛，許下了相伴一世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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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乳牙應該被存放在精美的盒子中，而不是髒汙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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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言往往都是用來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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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到大城市的我們十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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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大廈，燈紅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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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沒見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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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陌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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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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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好大，卻好像並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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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們不停的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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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橋洞、公園、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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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免費睡的地方，我們都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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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飽飯怎麼辦，小俊去乞討，去翻垃圾桶，去和其他流浪漢搶吃的，然後把好的都給我，自己去吃最壞的、最髒的、最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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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是陰溝裡的臭老鼠，一天又一天，在冰冷的都市裡，苟延饞喘，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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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長了，我突然開始不確定自己的選擇，脾氣越來越差，經常無故衝小俊發火，吵鬧著說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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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他沒有任何反駁，只是用力的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默默的承受著我的怒火，做個供人發洩的“怒火收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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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這座城市奔波了幾個月，我們終於找到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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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電子廠的工作，一天12個小時，繁忙、勞累，卻保證了我們的基本生活，並在不知不覺中，給了我們一個安穩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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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出租房，大概二三十平的樣子，一室一間，衛生間與廚房是連在一起的，臥室內只有一張大床，但好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心照不宣，並不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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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小俊沒有碰我！每次感覺來了，他總會剋制的奔向洗手間。那時的我只以為他就是去上廁所的，也沒有多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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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憨貨，一個呆子。哈哈，現在想來那也是一段有趣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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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越過越好，我心中也越發有了盼頭，只是偶爾走在街上時，還是會忍不住偷偷打量那些穿著時尚，畫著較好妝容的同齡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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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件裙子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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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畫的妝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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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的幻想著如果我擁有這一切之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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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怎麼又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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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自行車的小俊好笑的回頭望了我一眼，打斷了我美好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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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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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有眼力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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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憤的將頭一撇，嘴角耷拉著，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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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這次沒有安慰我，只祕密地說著今晚要給我個驚喜，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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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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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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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好奇與期待，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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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在進門前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一步、一步帶領著我進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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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粗糙，卻很溫暖，帶著細細的汗液，溼熱的觸感讓我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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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遷就我，他走的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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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他一步，忽地轉個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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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是在跳著城裡人才會的交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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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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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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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充滿了男人味兒，身上帶著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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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記憶中那個髒兮兮但眼神堅毅的瘦弱男孩已經成長為一個能夠給予我驚喜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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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的很快，比城裡人開得跑車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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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有些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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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薄如啊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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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忽然鬆開了大手，不好意思的憨笑著說：“這是我跟廠裡的人學的英文，說的不好，小善你可不要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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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去安慰男人，但此刻眼睛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完全無法移開床上擺放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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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件我喜歡了好久的裙子，之前走在下班的路上時，曾在櫥窗外偷偷瞄過幾眼，沒想到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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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抖動著肩膀，我沒有走向前去，只是用手捂住口鼻，默默地啜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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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是發現了我狀況的不對，突然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我，彎著腰將頭埋在了我的頸邊，小聲說：“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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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件衣服很貴的，要1000塊錢呢！是我們大半個月的工資了……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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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衣服應該是這裡的人才能穿的……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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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磕磕絆絆的說著話，頭越來越低，聲音帶著隱隱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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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半跪著，摸著我的臉，輕輕的為我拭去眼淚，神情認真的說：“你漂亮、善良！沒有人比你更配得上這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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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信我好嗎？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我會買很多漂亮衣服給你，多得能把一棟房子佔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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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一定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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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還未說完，我突然傾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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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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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這一刻，我想給他，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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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緩緩從我的臉頰滴下，朦朧間，我看到男人脖子上掛著的“乳牙”正發出盈盈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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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羞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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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本以為我會就此與小俊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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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出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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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軌了，對方還是個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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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被小俊知曉這件事，但心中又藏有隱隱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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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對即將能改變自己命運而產生的直擊人心的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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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電子廠的新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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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第一眼，我就感覺到了他與小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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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的氣質，不俗的談吐，整潔體面的西裝，一隻看上去就很名貴的表，這些無不訴說著他“上等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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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用著古怪的眼神暗暗的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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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我，早已從女孩蛻變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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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他那古怪眼神的背後，是想要撕碎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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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訴小俊這件事，但不知為何，我並沒有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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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把我叫到辦公室突然抱住了我，坦白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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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沒有同意，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他意味深長說：“你男朋友是叫小俊吧！他好像也是這個工廠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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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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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的踱步走到我的身邊，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彎下腰，曖昧的在我耳邊說：“讓一個人滾蛋，並且在業內找不到工作，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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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推開他，狠狠道：“你不要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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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舉止優雅的順了下有些凌亂的西裝，扶了扶眼鏡，溫柔道：“別擔心，我對好看的女人總是會多一些耐心，選擇權交在你的手裡，我給你一週的時間，你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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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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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男人的大手輕輕的拍了幾下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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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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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出來的，但我只記得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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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很想現在馬上抱住小俊，我有種預感，我快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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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仍然記憶猶新男人靠近我時，衣服上散發的古龍水淡雅的香氣，那是一種不同於小俊身上的廉價洗衣粉的昂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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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週，我過的十分煎熬，我暗暗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小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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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慌亂，幾乎將我的內心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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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事情的轉折點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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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保養得當、風韻猶存的少婦突然到訪了我們的工作間，她四處掃視了一下，像是在找著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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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落在我的臉上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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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凝重的看著我，踩著高跟，走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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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略帶細紋，充滿著韻味的臉此刻正微微抬起，居高臨下道：“去給我接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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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害怕，瑟縮道：“不……不好意思，我正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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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衝我一笑，隨即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到了我的臉上，我被扇得有些發懵，整個人不知所云的摔到了地上，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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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裡所有的工人此時都停下了工作將我們團團圍住，小俊也聽見了那個響亮的巴掌聲，急忙跑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扶起，隨後衝那婦人吼道：“你這人怎麼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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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嘲弄的彎了彎嘴角，不屑的看了我們一眼，像是在看垃圾，並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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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想要向前理論，老闆此時卻突然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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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立刻掛上委屈的表情，走到了他的身邊，指了指我們，惡人先告狀說：“老公，他們不尊重我！果然鄉下來的都是泥腿子，沒有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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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聽完氣得臉紅脖子粗，莽撞的想要上前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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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攔著他，頂著一張“豬臉”，強笑著衝他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事兒，我不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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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向女人深深的鞠了個躬，誠懇的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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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老闆安慰妻子的聲音，我不知道此刻在場的人是什麼表情，只死死攥住小俊早已氣得發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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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衣服、較好的妝容、女人高高在上的姿態與臉上腫脹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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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記憶在我腦海中不斷的回放，我淡淡一笑，心中陰暗的想法漸漸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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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闆同居了，以情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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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應的，我和小俊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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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分手時的情景，我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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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哭著給我跪了下來，只求我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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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很疼很疼，像是在滴血，我的態度卻又是如此的冷漠，冷得小俊不斷顫抖著身體，就連嘴巴也哆嗦著，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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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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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說著，小俊終於緩緩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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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為我們遮擋了五年風雨的小窩，離開了這些年生活的美好點滴，離開了臥室，離開了廚房，離開了衛生間，離開了這一室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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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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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我的“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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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乳牙還在，這是今天早上小俊郵寄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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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將它裝在精美的盒子裡，想用金錢來撫慰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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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給我發了一條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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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要走了，想去別的城市闖蕩一下，這個都市太冷，他沒有了可以相互取暖的人，再待在這裡，他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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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為我保存乳牙了，希望我的那個他可以幫我好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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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祝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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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乎飢渴的一遍又一遍聽著錄音，像是怎麼聽都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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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定會比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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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小俊不知道的情況下，我曾給他打過幾筆錢，就打在我們共同的一張卡上，前前後後加起來大概有一兩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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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其實也有讀書夢，他卻跟我說自己不喜歡，賺的錢以後都給我上夜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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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知道每當說起上學的事兒，他的眼裡總會十分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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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錢足夠他上學了，他這麼好的人，應該擁有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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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兒，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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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懷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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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還以為是自己的，開心的不得了，嚷嚷著自己的老婆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自己現在終於要有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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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做了接盤俠，他會崩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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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只是想想就覺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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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總是那麼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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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的老婆終於在我做了十年她老公的情婦，女兒都已經八歲了，發現了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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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個居高臨下地賞我巴掌的女人原來這麼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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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我更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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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查出了我的女兒不是男人的種，男人一氣之下將我告上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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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所當然的失去了一切，不過我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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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臨走時，女人得意的模樣，我竟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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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損失，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現在只是暫時回到過去的生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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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男人和女人不僅被我騙得團團轉，還讓我過了十年的富足生活，甚至在此期間我考上了大學，得到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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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有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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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還有一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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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懷孕六個月了，這次是老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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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著已經微隆的肚子，帶著八歲的女兒在河邊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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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輛汽車停在了不遠處，男人的一隻腳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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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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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也不像，眼前的男人與小俊長相相似，氣度與他完全不一樣，但那雙堅毅的眼睛，我是不會記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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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側過了身子，用餘光偷偷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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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緩緩從車裡接過了一個正在哭鬧的嬰兒，溫柔而耐心的哄著它，隨即女主人走下了車，三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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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場景正是我所期盼的，此刻我的牙卻莫名的疼了起來，像是七歲剛想換牙時的那種脹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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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心裡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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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突然衝我擔心的奶聲問說：“媽媽，你怎麼掉金豆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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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驚覺，我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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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面上的淚水，緩緩彎下腰，摸了摸女兒的臉，啞聲說：“媽媽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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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指了指女孩掛在脖子上的“乳牙”，鄭重的說：“寶貝，你記住如果將來有一個人願意為你保存乳牙直到死去，不管那個人是男是女，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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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輕易的鬆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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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還小並不懂我話裡的意思，卻還是認真的向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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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釋然了，心中帶著對男人一家的祝福，牽著女兒的小手，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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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應該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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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摸著自己已經八個月大的肚子，對未出生的孩子意味深長的叮囑說：“我親愛的寶寶啊，你是媽媽最後的底牌，你一定要平安出生，媽媽需要靠你幫我打一場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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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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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過去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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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沒有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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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好意思了，已經該下車了，有機會下次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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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已經被我送到領居家，我不想讓她看到這種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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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嬰兒車，我來到了法院的門口，正好迎面撞上那兩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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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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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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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就連空氣都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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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看著他們眼裡的憤怒，我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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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目相對間，火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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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勝利的人，只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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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四：“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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