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肉湯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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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肉湯

弄墨

Aug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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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玉帶著謝鳴淵到了最近的一處鎮子上，那鎮子叫梅鎮，種了許多梅樹，在冬天長勢正盛，比光禿禿的白骨嶺多了不少生氣。

這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多少修真的人，客棧掌櫃看到林寒玉背後那把發光的長劍「玉川」，兩眼發直，把他當成下凡神仙般，打躬作揖請了進去。

進了廂房，林寒玉放下謝鳴淵，淡淡地說：「手給我。」

謝鳴淵不禁警戒地一縮，又想起要裝成天真無邪、無比信任的樣子，忍著滿腔噁心，遞出手。

「你也餓了，要吃肉？」

「不是，洗淨傷口，換藥而已。」

林寒玉解開包紮的衣料，一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刮傷，傷口裡殘留著沙礫，散發出一陣血腥氣味，還開始流膿，眼神馬上移開了。

是了，林寒玉有潔癖，看到血和傷口，一定嫌棄得很。

謝鳴淵想到這裡，心中一樂，故意可憐兮兮地說道：「裡面有沙子，我疼……你可以幫我把沙子弄出來嗎？」

出乎謝鳴淵意料之外，林寒玉竟然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將靈劍玉川縮成極小的一把，認真地挑著傷口裡的沙礫。

他挑的時候少不免碰到傷口，沾了一手的血和膿液，眉頭擰得極緊。

謝鳴淵縱然痛得吡牙裂嘴，看見他強忍不適的樣子，心裡就暢快得不得了。

「我餓了，我要喝肉湯。」清潔好傷口以後，謝鳴淵眼珠子一轉，又說道。「你用生肉煮了湯，我才喝。」

「為什麼非要我煮？」

謝鳴淵一不做二不休，伸手便要扯剛包紮好的傷口，作勢咬下去。

林寒玉眼明手快攔住，謝鳴淵就嚎哭起來：「娘親──我要娘親──爹爹──」

聽到他喊爹爹，林寒玉呆了一呆，神色暗了一暗，似乎不欲給謝鳴淵看見，說道：「好罷。別咬自己也別哭了，坐在客房裡別動，我煮湯去。」

謝鳴淵看著他背影，心裡猜測：原來提起爹爹，林寒玉心中似乎還有根刺。是一直憎恨爹爹與一個女子成婚呢，還是──多少在意自己殺了最親的師兄呢？

林寒玉會有一點點的內疚或者後悔嗎？

這個念頭馬上被他自己打消了。

林寒玉就算那麼討厭髒東西，還能狠下心，把父親剁得血肉模糊……怎麼可能會心生絲毫悔意？

他抱著受傷的手臂，靜悄悄地出廂房下了樓，客棧的人沒怎麼注意他，他就一直偷偷摸摸走到廚房，在門外偷看。

林寒玉正在聚精會神聽廚子在說什麼事情，又問了幾句，說了幾句，廚子走了，剩林寒玉一個人在廚房裡，對著一碗生肉和爐灶發呆。

謝鳴淵興致勃勃地繼續看了下去。

假惺惺裝好人，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林寒玉修真多年，早已辟穀，這煮湯不啻是極難之事。他遲疑地一手拿了廚子的刀，又伸手去碰那堆牛肉，指尖才碰到，就已經滿臉嫌棄，喉頭一動，似在忍著乾嘔的感覺，走到一旁的大水缸裡，伸手在水裡仔細地洗了又洗，走回灶台前，再次對生肉發起愁來。

他發了一會呆，咬著牙，勉強剁碎牛肉，撒了點鹽，煮了一大碗湯，自己舀了一點嚐，不怎麼滿意，倒掉了，又拿了生肉重煮。如此熬煮了三次，最後一次他才總算覺得可以接受，盛好了湯，一絲不苟地把灶頭清理妥當。

謝鳴淵趁他在忙，連忙先躡手躡腳回了廂房。

林寒玉很快也回來了，手裡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肉湯，往坐在榻上的謝鳴淵手上一塞，硬梆梆地說道：「湯煮好了。」

湯面上浮著一圈圈忘記濾掉的油花，碗底是剁碎的肉粒，湯面正中是一小撮蔥花，小心翼翼地撒成了雪花六出的模樣，香氣四溢。

比起母親或熟練廚子煮的湯自然不怎麼樣，可謝鳴淵偏偏泛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一時竟有些捨不得喝。

「怎麼不喝了？」林寒玉遲疑地問他。「是不是……煮得不好？」

謝鳴淵默不作聲，一口一口地喝著湯。

林寒玉抿著唇，一雙狹長的眼睛定睛在他臉上，觀察著他的反應，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鳴淵……你想不想要個師父？」

「師父是什麼？」謝鳴淵假裝不懂。

「就是……就是會照顧你，會教你學東西的人。」

「你想當我師父？」

林寒玉大概想不到這小小的孩子竟單刀直入地挑破了他的心思，愣了愣，只「嗯」了一聲。

「你當我師父，以後還會煮肉湯給我喝嗎？要是我受傷了，還會幫我裹起來嗎？」

「會的。所以──你答應了？」

謝鳴淵不知為何心口的氣一堵，眼圈莫名其妙地紅了，眼淚一下子收不住，滑過小小的臉頰滴進湯裡。

他忽然有些討厭這副小孩的身軀，懷疑裡面還藏著點純真的盼望。

當年那個謝鳴淵傻兮兮的，就這樣被一碗肉湯收買了，抽抽噎噎地撲在林寒玉懷裡喊師尊。

「怎了？嗆著了？」

「沒有……師尊你答應了的，不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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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風信子

喵芭渴死姬

夏酒不是菜

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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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No Volume 1 chapter

《卷一．緣起時》 27 chapters

#1 窮途末路

#3 師兄……對不住了

#5 憑什麼配得善終？

#6 昔日教劍

#8 我偏要毀掉！

#9 粉身碎骨

#11 再遇林寒玉

#12 這真是光陰倒流嗎？

#15 當年冤案

#16 不一樣的白玉

#17 初上凌絕峰

#18 擋了那一巴掌

#19 教你三件事

#21 授藝糟糕透頂

#23 戒鞭一百

#24 要是坦白一點

#25 歷練機會

#26 不可能的下山條件

#27 煉化越淵

《卷二．陰山行》 23 chapters

#28 五雅堂初到陰山

#30 煉心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31 師尊的幻影

#32 以德服人

#33 陰兵借道

#34 驚險脫身

#35 鳴金收兵

#38 鏡花水月，皆為虛妄

#39 素聞玉川真人性情冷峻

#40 來龍去脈

#42 我不認識你

#43 林寒玉從來不在乎別人

#48 不能怕，不能退！

#49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

《卷三．賀仙誕》 19 chapters

#51 態度大變

#52 仙誕邀約

#53 造訪雲宮

#55 再遇各派

#56 雲宮四仙君

#57 霓裳羽衣舞

#58 光風霽月

#59 映紅樓之憶

#61 不思進取

#62 無量天尊

#63 晚輩要狀告林寒玉

#64 朽木不可雕也，豎子不可教也！

#65 林寒玉哪可能真待他好？

#66 往事不堪回首

#68 你師尊似乎變了

#69 後山靈潭

《卷四．善惡台》 30 chapters

#71 分神與幻換

#73 林寒玉要來滅口了

#77 證據確鑿

#78 為什麼要誣陷師兄

#80 我已經……仁至義盡

#81 打斷靈筋

#82 可能只是高興過頭了吧

#83 死生不見

#84 ===== 卷六•滌塵篇 =====

#85 生命裡好像只有林寒玉

#86 重返白骨嶺

#89 頂層還有一個

#92 雪公子竟是……？

#93 林寒玉的喜惡

#94 我們可能一直都冤枉他了

#95 鳴冤雪恨

#97 掌門寢殿鬧鬼

#98 為人師表

《卷五．寒玉紀》 29 chapters

#100 玄冰寒玉

#101 不怕他的生靈

#102 師弟──變成人──

#103 挑吃的玄冰寒玉

#104 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105 以心御劍

#106 玉川舊事

#107 師兄不再是他一人的師兄

#108 師弟，你怎麼這麼冷？

#109 不要心軟，不要念舊

#110 初閱逆天訣

#111 這麼好的人拜了我為師

#112 心猿意馬

#113 不忌邪的懲惡使？

#117 碎丹之禍

#118 當真無藥可解？

#120 師尊我錯了

#121 本體出事了

#122 師尊，請恕徒兒不孝

#123 謝謝你……對不起

#124 玄冰寒玉回來了

#125 鑿冰的傻子

#126 不越冰壁半步

#128 無知乃痛苦之源

《卷六．煉心閣》 39 chapters

#129 朦朧的夢

#131 似乎還有轉圜餘地

#132 原來謝賢弟你……

#135 取回玄冰焰

#136 玄冰境的霸主

#137 凡鐵與良匠

#138 煉心閣閣史

#139 與虎謀皮

#140 鳳息言的請求

#141 玄北散人

#142 一定得比！

#144 不配當師父

#145 礦石之試

#146 如此刁鑽的煉器要求

#147 紛紜萬相盡歸一匣

#148 真正的煉器之試

#151 明查暗訪

#152 既偷且搶的流氓門派

#153 上卿的臉

#154 情竅不通

#156 為師恰巧經過

#158 我做不到……

#160 我鳳無缺沒有絕後

#161 只有中上，不是上品

#162 最大的缺陷

#163 我不是野種！

#164 大勢已去？

#165 劫火花眷顧之人

#166 上匠煉心

#167 清理門戶

《卷七．五雅堂》 32 chapters

#169 五雅堂怪客

#170 清風居的謎題

#171 問心無愧

#173 重審？不重審？

#175 眾諫本無罪

#177 他不是鬼

#178 捏造證詞

#182 真兇在倖存者之中

#183 昔年落星島

#184 招親大會

#186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188 情投意合

#189 撲朔迷離

#190 雲宮惡行

#191 是逾越了嗎？

#192 我不好的

#193 情竅當真完全不通嗎？

#194 撥雲見日

#195 徒兒餓了

#196 最好別太放肆

#197 下不了床

#198 回歸凌絕峰

《卷八．義旗揚》 39 chapters

#200 失約憾矣

#202 五雅堂有難了！

#203 妖鳥突襲

#204 一朝長大

#205 雨夜中大開殺戒

#206 螳臂擋車

#208 死也不改一字半句！

#209 一力承擔

#210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

#211 最乾淨的君子

#212 憐其才貌

#214 你想晚節不保嗎

#215 最孤獨淒烈的絕響

#216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217 我害慘五雅堂了

#218 雅正守一

#219 自在逍遙，無愧於心

#220 他干涉了多少

#221 看不出是女的？

#222 莊主夫人

#224 那夢當然是子虛烏有

#227 當真口是心非

#230 桂花茶香

#231 情絲早入心矣

#232 不能遷就

#233 忘記了自己是誰

#234 你到底是不是謝鳴淵？

#235 人不人，鬼不鬼

#237 劍修都是怪胎中的怪胎

#238 四道禁制

《卷九．妖之憶》 38 chapters

#239 這樣做是可以的吧？

#241 我當鳥爸爸

#242 相濡以沫

#244 以惡懲惡

#245 他們怎敢？！

#246 衣食父母

#247 要有莊主的舉止氣度

#249 石像中的異常

#250 生死傀儡

#251 怎麼是這個黃毛小子

#252 穿針引線的人

#254 大殺四方

#257 小小的粉蝶

#258 溫柔的方先生

#259 落星島之變

#261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262 人生若只如初見

#263 悔不當初

#264 人妖殊途

#266 神憎鬼厭的半妖

#267 你的羽毛這麼好看

#269 左右支絀

#270 雪鴞與烏鴉

#272 無量天尊的真身

#274 奇人異士

《卷十．逆天戰》 25 chapters

#277 捲入漩渦

#278 不一樣的經歷

#279 逆天改命

#280 如何救？

#281 寒梅最堪恨

#283 兩個師尊

#284 絕不能改！

#286 你還有事瞞著我

#287 不知道的事

#291 唯一可分庭抗禮之物

#292 混沌之力

#293 真正的心劍

#294 終將破曉

#295 聰明了一回

#296 一代堂主

#297 你們幾個真像

#298 別有洞天

#299 賢者與劍痴

#300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301 【後記】

🆓設定集 16 chapters

#302 門派 - 雲宮

#303 門派 - 凌絕峰

#304 門派 - 煉心閣

#305 門派 - 五雅堂

#306 門派 - 琳琅莊

#307 秘境 - 玄冰境

#308 秘境 - 熔岩境

#309 人物 - 謝鳴淵

#310 人物 - 林寒玉

#311 人物 - 鳳息言

#312 人物 - 伍慎

#313 人物 - 王思

#314 人物 - 劉明

#315 人物 - 司馬辨

#316 人物 - 謝雪痕

#317 人物 - 吳智

🆓書評、心得、推薦 1 chapter

#318 讀後感（Endless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