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 - 鳥孩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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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鳥孩子

弄墨

Sep 1, 2022

273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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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雪痕在那個洞穴裡生活了幾年，雄雌二鳥都覺得很奇怪：這隻「鳥」叫得響亮，也會長大，怎麼不飛走自立門戶，總在嗷嗷待哺，而且一到冬天，總是只剩他一隻？

雌鳥只是疑惑而已，雄鳥靈性比較高，橫看豎看，愈發覺得謝雪痕鵲巢鳩占，不時想趕走他。

這時候，謝雪痕就「咿咿」地尖叫，躲在雌鳥背後，騙得這個便宜母親把他護在翅膀下。

可是有一次，他吃鳥蛋聲音太大，被雌鳥抓了個正著。

雌鳥瞪著眼睛，歪著頭，繞到他面前，看著他兩手裡殘缺的蛋和蛋殼碎，還有嘴邊沾的蛋漿。

「咕？」

謝雪痕忽地一陣心虛。

這個鳥媽媽一直盡心竭力地餵他，自己卻一直騙對方，摔了牠不少蛋，後來甚至吃掉牠辛苦孵出來的小鳥。

「我……」

那隻雌鳥聽到他發出了與以往迥然不同的聲音，再看看殘破的蛋，似乎懂了什麼，憤怒地連連鳴叫，拍著翅膀趕他走。

「嘎！嘎！」

「不、不要……！不要，趕……咿……」謝雪痕被牠掃得一個踉蹌，心中害怕，既想用人話解釋，又想再用幼鳥叫聲瞞天過海，可他再也騙不到雌鳥了。

追逐之間，他不小心踩碎了巢裡的蛋，雌鳥怒火更熾，撲倒了他，兩爪攫著人，尖銳的鳥喙近在咫尺。

謝雪痕慌亂地掙扎，手裡摸到了一根枯枝，腦海中忽地閃過以前看父親練劍的樣子，不顧一切地往前一刺！

雌鳥的眼睛被他刺個正著，悲鳴一聲，鬆開爪子，暈頭轉向地轉了半圈，謝雪痕一不做二不休，急忙爬起來，再舉著枯枝亂刺一通。

「不要，咬我！咿──死！去死！」

最終，雌鳥不再動彈，白羽上染滿了血。

謝雪痕看著鳥屍，這才開始後怕：糟糕！等會那隻更兇惡的雄鳥的就要回來……

他兩手發顫，手忙腳亂地把鳥屍挪到角落，用乾草掩蓋起來。

他慌亂地在心裡盤算著對策，用血和乾草糊了自己全身，躲在洞穴深處，想假裝自己和雌鳥已經飛走。

可雄鳥哪有這麼容易騙？牠一回來，看到雌鳥不見了，雪鴞慣常一夫一妻，登時著急得不得了，在巢穴裡四處逡巡，很快就翻出了配偶的屍體，哀鳴不已。

牠盯著雌鳥滿是血污的屍體，又在巢中嗅到血的味道，腦袋左左右右地轉，銳利的眼睛警覺地掃視著昏暗的洞穴，一下子就發現了謝雪痕，發出威脅的低鳴聲，兩翼箕張，羽毛根根豎起，顯得體形更大了，漸漸逼近。

謝雪痕緊張地握著手裡臨時刮尖了的枯枝，待牠靠近了，猛地刺出去。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待了好一段時間，個頭已經長得比雄鳥更大，發了狠，張臂抱住雄鳥在地上翻滾纏鬥，用手，用牙，無所不用其極，終於捅穿了雄鳥的腦袋。

他喘著氣，看著一地狼藉，忽地覺得不對。

現在，誰去外面找吃的？誰來下蛋孵小鳥給他吃？

他發了一會呆，到洞口往上一看，不清楚與崖邊距離多遠，往下看，是萬丈懸崖，不上不下。他一直裝成鳥兒而已，又不是真的鳥兒，如何飛走？

他漸漸吃光了碎蛋，再吃了兩隻成年雪鴞的屍體，連內臟和骨頭也不放過，看到雄鳥的屍體裡面有一枚小小的膽球，照樣摘了吃，味道苦得很，一會後，馬上全身發冷，牙關打顫，蜷縮成一團。

那隻雄雪鴞是粗通靈性的靈禽，膽囊已經結成內丹，謝雪痕這樣一口吞吃下去，發冷過後，忽然就不怕冷了，視野在昏暗的洞穴裡銳利清晰了很多，可是更餓了，血裡似有一種天生的衝動，叫囂著要以血肉果腹。

他無計可施，只得放聲大叫，後來變成了嘶啞的嚎啕大哭。

「嗚哇……咿啊……餓……我餓……」

這時，一個獵人恰巧經過上方崖邊，聽到小孩哭聲，哭聲像鳥又像人，不禁想到傳說中的鳥孩子──小孩子被猛禽銜走，當成雛鳥，在巢裡一起生活。

他匆匆回到住處取了籠子、碎肉和長繩子，到雪崖邊垂下繩子。

「抓住，我拉你上來！」

謝雪痕看到洞口的繩子，大喜過望，牢牢抓緊了，獵人兩手交替收索，將他拉了上去。

謝雪痕與雪鴞一起居住了幾年，很久沒與人來往，呆呆地瞧著獵人，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獵人看見他衣不蔽體，頭髮髒亂，夾著不少羽毛，眼神迷茫，更證實了猜想，往地上撒了點肉碎哄他。

「來，有肉吃……」

謝雪痕馬上就被肉碎吸引了，蹲了下來，雙手擭著肉糜啃得清光，再飢渴地盯著獵人。

獵人連連招手，引得謝雪痕放鬆了戒心接近，忽地伸手抓住他，把他塞進捕獸的籠子裡，砰然關上柵門。

「啊！」

謝雪痕嚇得高聲尖叫，掙扎起來，可那籠子狹小，他在裡面被屈成一團，根本不能動彈。

「這世道，我快連自己都養不起了，正好把鳥孩子賣給人販子換幾文錢！」

謝雪痕聽得不太懂，但總懂得自己被騙了，又哭又鬧，旋即挨了一腳。

「我已經花了不少肉抓你了，再吵我煮了你，抵上一餐！」

他聽懂了這人要煮他，馬上噤了聲。

在鳥巢裡生活的兩年讓他學會了弱肉強食的殘酷鐵則，他現在變成了獵物，不想被煮了吃，就要聽話。

獵人提著籠子回了家，和妻子合力捉住謝雪痕，給他胡亂洗了臉、頭髮和身體，磨掉了過長的指甲和腳趾甲，套了一套粗布衣衫，再堵住嘴綁起來。

那妻子瞧著謝雪痕，忽道：「這娃兒洗過以後白白淨淨的，長得倒端正……」

「難不成你想養他？」獵人道。「還是賣了好，換了銅錢，我們能到幾里外的市集多買點米糧存著。我可不是常常獵得到野味的，大雪封山的時候，我們都得挨餓。」

「才不是養他。我是說，別隨便賣給一般的人販子。他長得好，才不止值幾個錢！」

「可是他和鳥生活在一起，說話都不利落了，人瞧著是傻的！」

「管他的，臉好不就好了嗎？人販子就要長得漂亮的小孩，轉賣給富貴人家當侍童，賺的可多了，我們可不能吃虧！」2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3ZfDkh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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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芭渴死姬

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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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 卷一•前世篇 =====

#2 窮途末路

#4 師兄……對不住了

#6 憑什麼配得善終？

#7 昔日教劍

#9 我偏要毀掉！

#10 粉身碎骨

#11 ===== 卷二•拜師篇 =====

#13 再遇林寒玉

#14 這真是光陰倒流嗎？

#17 當年冤案

#18 不一樣的白玉

#19 初上凌絕峰

#20 擋了那一巴掌

#21 教你三件事

#23 授藝糟糕透頂

#25 戒鞭一百

#26 要是坦白一點

#27 歷練機會

#28 不可能的下山條件

#29 煉化越淵

#30 ===== 卷三•陰山篇 =====

#31 五雅堂初到陰山

#33 煉心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34 師尊的幻影

#35 以德服人

#36 陰兵借道

#37 驚險脫身

#38 鳴金收兵

#41 鏡花水月，皆為虛妄

#42 素聞玉川真人性情冷峻

#43 來龍去脈

#45 我不認識你

#46 林寒玉從來不在乎別人

#51 不能怕，不能退！

#52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

#54 ===== 卷四•雲宮篇 =====

#55 態度大變

#56 仙誕邀約

#57 造訪雲宮

#59 再遇各派

#60 雲宮四仙君

#61 霓裳羽衣舞

#62 光風霽月

#63 映紅樓之憶

#65 不思進取

#66 無量天尊

#67 晚輩要狀告林寒玉

#68 朽木不可雕也，豎子不可教也！

#69 林寒玉哪可能真待他好？

#70 ===== 卷五•復仇篇 =====

#71 往事不堪回首

#73 你師尊似乎變了

#74 後山靈潭

#76 分神與幻換

#78 林寒玉要來滅口了

#82 證據確鑿

#83 為什麼要誣陷師兄

#85 我已經……仁至義盡

#86 打斷靈筋

#87 可能只是高興過頭了吧

#88 死生不見

#89 ===== 卷六•滌塵篇 =====

#90 生命裡好像只有林寒玉

#91 重返白骨嶺

#94 頂層還有一個

#97 雪公子竟是……？

#98 林寒玉的喜惡

#99 我們可能一直都冤枉他了

#100 鳴冤雪恨

#102 掌門寢殿鬧鬼

#103 為人師表

#105 ===== 卷七•寒玉篇 =====

#106 玄冰寒玉

#107 不怕他的生靈

#108 師弟──變成人──

#109 挑吃的玄冰寒玉

#110 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111 以心御劍

#112 玉川舊事

#113 師兄不再是他一人的師兄

#114 師弟，你怎麼這麼冷？

#115 不要心軟，不要念舊

#116 初閱逆天訣

#117 這麼好的人拜了我為師

#118 心猿意馬

#119 不忌邪的懲惡使？

#123 碎丹之禍

#124 當真無藥可解？

#126 師尊我錯了

#127 本體出事了

#128 師尊，請恕徒兒不孝

#129 謝謝你……對不起

#130 玄冰寒玉回來了

#131 鑿冰的傻子

#132 不越冰壁半步

#134 無知乃痛苦之源

#135 ===== 卷八•煉心篇 =====

#136 朦朧的夢

#138 似乎還有轉圜餘地

#139 原來謝賢弟你……

#142 取回玄冰焰

#143 玄冰境的霸主

#144 凡鐵與良匠

#145 煉心閣閣史

#146 與虎謀皮

#147 鳳息言的請求

#148 玄北散人

#149 一定得比！

#151 不配當師父

#152 礦石之試

#153 如此刁鑽的煉器要求

#154 紛紜萬相盡歸一匣

#155 真正的煉器之試

#158 明查暗訪

#159 既偷且搶的流氓門派

#160 上卿的臉

#161 情竅不通

#163 為師恰巧經過

#165 我做不到……

#167 我鳳無缺沒有絕後

#168 只有中上，不是上品

#169 最大的缺陷

#170 我不是野種！

#171 大勢已去？

#172 劫火花眷顧之人

#173 上匠煉心

#174 清理門戶

#175 ===== 卷九•五雅篇 =====

#177 五雅堂怪客

#178 清風居的謎題

#179 問心無愧

#181 重審？不重審？

#183 眾諫本無罪

#185 他不是鬼

#186 捏造證詞

#190 真兇在倖存者之中

#191 昔年落星島

#192 招親大會

#194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196 情投意合

#197 撲朔迷離

#198 雲宮惡行

#199 是逾越了嗎？

#200 我不好的

#201 情竅當真完全不通嗎？

#202 撥雲見日

#203 徒兒餓了

#204 最好別太放肆

#205 下不了床

#206 ===== 卷十•守一篇 =====

#207 回歸凌絕峰

#209 失約憾矣

#211 五雅堂有難了！

#212 妖鳥突襲

#213 一朝長大

#214 雨夜中大開殺戒

#215 螳臂擋車

#217 死也不改一字半句！

#218 一力承擔

#219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

#220 最乾淨的君子

#221 憐其才貌

#223 你想晚節不保嗎

#224 最孤獨淒烈的絕響

#225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226 我害慘五雅堂了

#227 雅正守一

#228 ===== 卷十一•會戰篇 =====

#229 自在逍遙，無愧於心

#230 他干涉了多少

#231 看不出是女的？

#232 莊主夫人

#234 那夢當然是子虛烏有

#237 當真口是心非

#240 桂花茶香

#241 情絲早入心矣

#242 不能遷就

#243 忘記了自己是誰

#244 你到底是不是謝鳴淵？

#245 人不人，鬼不鬼

#247 劍修都是怪胎中的怪胎

#248 四道禁制

#249 這樣做是可以的吧？

#251 我當鳥爸爸

#252 相濡以沫

#254 以惡懲惡

#255 他們怎敢？！

#256 衣食父母

#257 要有莊主的舉止氣度

#259 石像中的異常

#260 生死傀儡

#261 怎麼是這個黃毛小子

#262 穿針引線的人

#264 大殺四方

#267 ===== 卷十二•妖憶篇 =====

#268 小小的粉蝶

#269 溫柔的方先生

#270 落星島之變

#272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273 人生若只如初見

#274 悔不當初

#275 人妖殊途

#277 神憎鬼厭的半妖

#278 你的羽毛這麼好看

#280 左右支絀

#281 雪鴞與烏鴉

#283 無量天尊的真身

#285 奇人異士

#288 ===== 卷十三•逆天篇 =====

#289 捲入漩渦

#290 不一樣的經歷

#291 逆天改命

#292 如何救？

#293 寒梅最堪恨

#295 兩個師尊

#296 絕不能改！

#298 你還有事瞞著我

#299 不知道的事

#303 唯一可分庭抗禮之物

#304 混沌之力

#305 真正的心劍

#306 終將破曉

#307 聰明了一回

#308 一代堂主

#309 你們幾個真像

#310 別有洞天

#311 賢者與劍痴

#312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313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