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龍皇傳 - 藝術與美

　　魔族劍士翰，還有御手洗千刃，兩人均是緊繃著所有神經相互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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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喘息，兩人也不敢過於用勁，生怕露出致命破綻，讓對方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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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同時啟用魔族名門瑞克薩家的秘招「死獸之眼」和「劍指」，堪稱所經之處不留活物；後者則以時空魔劍技應敵，無法觸摸的飄忽行蹤令人難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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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手中的武器不同，心中的理念更是相違。一個視劍為殺人工具，一個堅信劍是活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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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塾對，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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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對決，不單是速度與速度的比試，更是殺人劍對活人劍的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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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破綻！」翰先發制人，立刻上前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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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終究是臨陣磨槍，御手洗千刃未能即時發動時空魔法應對，只得舉起刀鞘格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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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料這擊只是虛招，但見翰右肩一退，指上光劍就以無比疾速刺向御手洗千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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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風刮面，御手洗千刃看準時機，迎著翰衝前，恰好避過劍指直闖入對手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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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手洗千刃右手一抬，刀柄就往對手額上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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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混帳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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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貼身距離下，便是翰的「死獸之眼」能看到對手一切破綻也是徒然，只能被御手洗千刃的奇招打得頭昏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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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感激浚殿…」御手洗千刃暗道：「初次交手的時候，他就用了這招讓我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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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是心裡有所思想，御手洗千刃卻沒停住動作，進以劍鞘撩起翰的右手，瓦解他的反擊機會，再趁勢掠至左方，以刀鞘直戳向翰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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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唔！」顏面受擊，強悍如翰也是不得不退後，順勢借此重整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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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知御手洗千刃早已制敵先機，發動以時空魔法閃至翰背後，老實不客氣的使出疾走居合，在翰身上斬下十數道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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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背項的疼痛激起怒火，翰一立穩腳步就拉起大弓，目露凶光的向御手洗千刃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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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魔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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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吼一聲，翰的劍指已是呼嘯而過，削去御手洗千刃幾條長髮，連帶馬尾端的髮帶也斷裂開來，御手洗千刃因而變得披頭散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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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倘若方才御手洗千刃動作慢上半拍，現下就要人頭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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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避過了嗎…」翰咬牙切齒，惱怒至極：「明明都砍在必死破綻上了，怎麼這傢伙還能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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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簡單……因為閣下的速度及不上拙者。」緩下略急的呼吸，御手洗千刃沉靜道：「閣下殺意太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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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廢話！」翰一舞劍花，繚繞幾下就將速度催至極限，劍指如同迅雷一般以幾個詭異角度同時向御手洗千刃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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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翰快，御手洗千刃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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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指砍過，只是將御手洗千刃留下的殘象斬開，本尊早已施展時空魔法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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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逃到哪裡了？！」翰收招下來，立刻細聽呼吸索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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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翰停步之際，御手洗千刃已是瞬移至上空，朝那中門大開的背部狠狠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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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呀－！！」翰被衝力震開，踉蹌幾步向前，差點就要跌個人仰馬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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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技巧招式，也是建基於力量和速度上。」御手洗千刃不讓對方喘息，緊接使出燕返劍技，將翰的背項給斬個皮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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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學之道，在於快者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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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部多番受到重擊，翰不單是肉體接近極限，連精神亦是前所未有的動搖起來，竟是連基本的立穩馬步也做不好，撞在一棵櫻花樹上才能停住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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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恃家傳絕技「死獸之眼」和「劍指」縱橫戰場、一直所向無敵的翰．瑞克薩，如今被自己一直蔑視的人類壓制住，教他如何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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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無旁騖，身無重擔，人才會快。」御手洗千刃緩緩收刀，眼目緊盯著翰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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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拙者還要再斬多少次才能讓閣下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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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廝…！」便是深深不忿，翰一時三刻也是沒法動彈，更遑論反擊。想當然爾，換做是別人接下方才的劍招，早就死上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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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勢不饒人，只見御手洗千刃按刀在脅，壓下重心蹬後一步，催動魔力至魔法陣，右手一抖就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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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翰周遭空間閃出無數刀影，如同先前御手洗千刃在道場出招時一般，令人眼花繚亂的斬擊將翰俟著的櫻樹給斬成碎塊，沒法挪動身子的翰亦是挨上十數刀，原來已見底線的體力更是接近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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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翰吐出大蓬鮮血來，未逢敵手的他已無反敗為勝的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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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拙者首招魔劍技…『次元斬』。」御手洗千刃不徐不疾的道：「若是此招也未能擊敗閣下……拙者也只有試著使出家傳的秘傳奧義，讓閣下敗得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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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翰暗叫不妙，急忙催起最後一口氣，打算以最後殺著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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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總是短暫，如同落櫻一般，盛開不過多久就要凋零；人生總會有憾，如同殘月一般，沒法子事事盡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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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手洗千刃微微閤眼，以著有違於戰鬥氣氛的感性徐徐說道：「櫻是那麼的美麗，月是那麼的皎潔，上蒼卻要它們稍瞬即逝……櫻會枯落，月會陰缺，人亦免不了生老病死。縱然教人神傷，但這不就是生命了麼？就是因著這份短暫、因著這份不完美，生命才顯得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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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飄落的櫻瓣一片片切開，說明那隱隱迸出的劍氣是前所未有的鋒利，甚至連方圓幾米的花草也被割斷，只剩下莖梗留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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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翰．瑞克薩，你就在這剎那的美麗中逝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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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御手洗千刃一弓身一屈膝，身影已然驀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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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啊啊啊－！！！」渾身浴血，翰神態恰似一隻被趕入窮巷的狂獸，厲聲咆吼道：「讓我也用自己的最強劍招給你開開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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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起身子，高舉右手的翰將全身之勁運至二指之間，餵了主人最後一口氣的光劍刃突然巨大化，由原來的一米許瞬間增長成二十餘米，散發出來的無匹霸氣已教人知曉那足以開山劈石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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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已發動秘奧義的御手洗千刃在異度空間中游走，尋覓著對手的破綻，然而翰的那身霸氣封阻了所有門路，教御手洗千刃感到無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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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已是強弩之末，捨棄退路而背水一戰的翰竟是這般的難以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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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瑞克薩，你我雖為仇敵，閣下那種自傲的意志也著實是令拙者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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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異次元中脫離，御手洗千刃在翰的正面前的十餘米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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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拙者堂堂正正的面對閣下，然後取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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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瑞克薩家面前就別說大話了，人類－！！！」翰一雙死獸之眼緊盯著御手洗千刃，抓緊那絕無僅有的一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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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高舉著手上那極其巨大的光劍，翰聲嘶力竭的猛然喊道：「給我死無全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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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與倫比的劍風壓在身上，御手洗千刃急忙將身法運至極限，挪動身子側移過去，欲要借此閃避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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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變向之際，御手洗千刃卻是赫然發現自身動作滯緩下來，原來是翰的劍指傳來沉重壓力，令他沒法靈活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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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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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劍斬在御手洗千刃身上，再重重砸在草地上，揚起一大陣爆風，捲走飄落的櫻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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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啊－！」受到重擊，御手洗千刃被硬生生的撼在地上，再也忍受不住，喉頭一甜就吐出大片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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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御手洗千刃的傷再重，也不會比得上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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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我也到此為止了嗎……」使盡最後一絲力氣，翰連劍指也沒法維持，只能搖搖欲墜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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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吁吁的勉力爬起來，披著一頭亂髮的御手洗千刃身子微微顫抖，氣力只剩一半的他全身帶傷，稱得上是滿目瘡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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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的攻擊…值得一讚……」氣喘如牛，御手洗千刃斷斷續續的說道：「不過……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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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上全身之勁，御手洗千刃同時施展時空魔法和幻象身法，將自身速度發揮得淋漓盡致，直衝向動彈不得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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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錯過，紅櫻劃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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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躍起，在櫻樹上借力一蹬，御手洗千刃再在翰身上砍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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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入異度空間，御手洗千刃瞬間移動至翰的側旁再發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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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斷從各個方位向翰發動斬擊，御手洗千刃的高速留下一個個殘像，彷彿是有無數柄紅櫻刀在無間斷向翰斬來似的，要將他斬得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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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行空間跳躍，御手洗千刃閃身至翰的面前，勢似要作出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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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御手洗千刃雙手反握紅櫻，往翰正面突進過去，腰一扭身一轉，背向對手的將紅櫻刀尖刺入他的肚腹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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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啊啊啊－！！！」筋疲力竭的翰連防禦也做不到，只有被紅櫻強行貫穿，狠狠撞在後頭的櫻樹上，艷紅鮮血應聲爆射而出，恰如一道紅色湧泉似的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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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綻開的血花，混和空中的櫻花，是那麼的璀璨絢爛，是那麼的浪漫美麗，劫又那麼的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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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月一刀流秘奧義．櫻花殘月……」緊緊握著刀柄，御手洗千刃喃喃說道：「失迭百載，拙者居然將此招頓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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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竟然…竟然被你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傢伙給打敗……真是恥……辱………」懷著滿腔的不甘心和難以置信，翰終是因虛弱而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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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久以來所向披靡的殺人劍，終於為活人劍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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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刀扭身，御手洗千刃自旋後退，背對著翰將紅櫻弧刀緩緩回鞘：「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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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刀的動作完成以後，御手洗千刃身子一陣癱軟，連站立也做不到的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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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御手洗千刃接下翰背水一招已是氣海翻騰，然而勝機就在眼前，御手洗千刃才勉強身體使出頓悟出來的秘奧義將翰打敗，如今就是體力透支的狀況，再加上駕馭時空魔法陣耗費極大的精神力，御手洗千刃可謂身心俱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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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勝負分曉，御手洗千刃一放鬆下來，就再也提不起力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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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殿……看來拙者沒法子趕上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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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畢，御手洗千刃就整個人倒了下去，閤上眼皮就力盡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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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進到道場以後，周遭景色一如以往的沖刷而去，剩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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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次會是哪裡…？」阿浚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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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刻以後，一個昏暗幽靜的環境就取而代之，寂寥之中沒有半分危險氣息，反倒是透露著陣陣高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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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妮凡感到腳下一陣柔軟，垂首一看，原來是一塊手工精細的地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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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究竟身在何處……」阿浚抬頭張望，只見一個約有數十米高的樓底，上頭垂著一塊塊深紅簾幕，長長垂在兩道台階之上，給舞台遮掩個厚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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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本身亦是特別，不同於一般橫放在觀眾席前的樣式，而是分成兩個圓形舞台相互對立著，彷彿是特意為對演而設計的一般。一行人周圍的是一排又一排的觀眾席，每個都是以紅褐色的刺繡做為裝飾，以厚棉為芯的設計讓使用者坐得更為舒適，若非高級場地的席椅是斷不能有這種造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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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這是甚麼地方？」銀月趨前上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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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歌劇院。」阿浚握緊手中若依，警戒著四周動靜：「小心點，說不定是命運之輪想借此迷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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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高級地方我還真是第一次來。」將大斧架在肩上，漢恩不以為然的道：「真搞不懂為啥那些貴族就喜歡把自己憋在這種郁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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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搖搖頭，卻沒說甚麼，只是靜靜地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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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維德的行動教阿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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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之後的路你得要自己走了。」維德輕輕扭頭回道，就逕自往台上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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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也知道這裡會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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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話音響起，上頭照明的燈光忽地黯淡下來，右方舞台上的紅布幕拉開，天花上的射燈也將刺眼的亮光打在台上，照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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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闊邊帽，身穿破損不少的流浪裝束，抱著一個與新淨沾不上邊的老舊魯特琴，作著吟遊詩人打扮的男子就是ＸＤ團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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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浪子，跟這種高雅的地方格格不入。但是為免失禮於你，我還是冒昧的站到這裡來。」霧語氣平靜，說話卻是暗中帶刺：「《樂詩人》奧狄斯維德．路以弗，賞面跟我這個賤民共奏一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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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來的，並不是《樂詩人》，也不是奧狄斯維德‧路以弗。」撫著魯特琴，維德沉吟道：「我，是一個嚮導，為了引領迷途旅人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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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是歡迎出場的演奏家似的，另一盞射燈也是亮了起來，照著緩步登台的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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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皇，還有他的各位同伴，你們退下吧。」掃視下頭阿浚一行人，霧不甚客氣的道：「這場戰鬥，與你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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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之不得。」握著若依的虎口稍稍放鬆，阿浚直截了當的問道：「出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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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伸手指著眾人的後方，說道：「沿著這個方向離開歌劇院，你們就能夠繼續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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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雙眼閃出信賴的光采，阿浚轉向維德道：「我們在前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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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必要了。」搖了搖頭，維德輕輕一笑道：「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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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甚麼？」阿浚驚愕的看著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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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知道應該走的路。」維德笑容淡然，看在阿浚眼裡卻添了一份離別之意：「只有迷途的人，才需要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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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掙扎良久，阿浚才徐徐說道：「…維德，一直以來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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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畢，阿浚便頭也不回的走去，其餘的同伴也是隨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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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一行人循通道離開，霧將目光移向維德，道：「那麼，現在只剩下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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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舞台的地板分別打開，演奏椅徐徐升上，停在維德和霧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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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自稱是嚮導，你又有何德何能做到？」踱步走向演奏椅，霧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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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默然不語，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恭敬的在椅上坐了下來，蹺腳架著魯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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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回答嗎？」繼維德以後，霧也是在演奏椅上坐下：「還是說，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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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二人的就席，歌劇院內就響起一陣熱列的拍掌聲，作為對台上演奏者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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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瞄瞄下頭的觀眾席，發覺不知何時經已變成座無虛設的滿座。觀眾一是穿紅戴綠的貴胄，不然就是雍容華貴的皇室成員，全都是些名門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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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這種級數的觀眾才陪襯得起你的死亡。」霧臉上雖有微笑，眼中卻是閃現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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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的掌聲熱烈響起，演奏前的一切已經準備好，就待二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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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掌聲、歡呼，你追求的是這些。」維德輕輕道：「我追求的，卻不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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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追求甚麼？」霧望著維德，期待他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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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閤起眼睛，按著弦線防止魯特琴誤響，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沒有要再講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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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頭不屑的哼了一聲，霧就輕吸一口氣，五指逕自開始在弦上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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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奏的是幾個單音，聽著單調，作為起頭卻是非常合適。重覆著的旋律，在霧的指法下流露著一種滄桑的風塵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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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適時加入，左手按著跟霧相同，但卻高上八度的和弦，右手指法跟霧大同小異，彈出來的感覺大相逕庭，散發出一種清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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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眼睛微瞇，右手卻不怠慢的一下掃去，發出是不羈的掃音；維德臉上帶笑，待兩拍過去後才輕柔的以勾指發出相同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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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意刁難維德，霧右手指法倏地一轉，拇指按在根弦借力，僅以食中二指發出緊密而協調的快音，旋律與前奏相倣。這種指法乃是霧流浪多時，從各個不同的吟遊詩人身上偷師而成的原創指法，雖有不能同時發出數個音調的缺陷，但最大優點是突破了傳統指法難以在同一條弦上連續彈奏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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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來說，魯特琴的一般彈法應該難以跟上霧的這種指法才對，詎料維德不變應萬變，繼續以原本的拍子重覆旋律，只是左手退低八度，取代了霧本來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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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也神奇，霧的快奏和維德的慢奏居然成功融和在一起，沒有半點不和諧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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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這招不成，霧便緩下了指法，掌一拍弦，所有的餘韻就戛然而止。維德及時反應，雙手十指輕按六弦就把弦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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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狠厲的盯了維德一眼，霧左手四指輕按琴弦，中指拇指用力在六弦連掃，接連發出一連串啞音，彷彿是將要進入正曲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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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會意，也是做好準備，雙眼看著霧的左手，要抓緊那一剎間決定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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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啞音過去，霧食中無名三指一按，右手就以著相同的指法掃彈起來，將流浪不羈的孤傲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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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了兩個小節，場中響著的只有自己的琴音，霧就得意起來：「已經認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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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夷的看著維德，只有左手按著跟霧相同的和弦，右手完全無所動作，似乎是因為無法跟上霧而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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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真沒趣……」正當霧腦海閃過這個想法，維德忽然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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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指掃落，拇指上掃，四指拍板，豈不正是霧正在用著的獨創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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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傢伙…即場學會了我鑽研多年的掃法？！」霧訝不能已，一換和弦就手法出錯，發出幾個走調的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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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錯就錯，霧順勢插入幾個相應的和弦，令走調的部份聽起來只是一個比較特別的間奏。在霧彌補錯處之際，維德就右手放空，任弦線發著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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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子進入重奏部份，霧就刻意改變手法，右手極速上下掃弦，發出數個聽似雜亂但又和諧的三連音；維德見招拆招，僅以簡單的一掃，就將霧那繁複艱難的手法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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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看似在技術上輸了，但其實這麼簡單的一掃，遐想的空間比霧那堆狂放的三連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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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霧暗啐一聲，心知形勢已經逐漸傾向維德一方，手上加緊發揮，力圖將優勢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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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出最後一組三連音，霧開始返回首段，重彈那一段的曲調。維德不再客氣，五指彈得用力，發出一個又一個鏗鏘有力的音符，將霧可以鑽入的空子都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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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維德的調子不算密集，卻恰好足夠讓霧無法闖入，只能在旁邊擔當伴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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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奏的重心漸漸由霧轉移至維德身上，維德的樂韻仍帶著一些霧的色彩，然而隨著演奏的推移，那種流浪的孤寂已經悄然消失，只剩下一陣優美柔和的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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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既驚又怒，霧開始連番出錯，發出一個又一個難聽的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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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維德的巧妙處理下，曲子不單保持了霧開初的風味，更完美的將原先的淡淡哀愁替換下來，變成另一種富含活力的躍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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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柔和，又是感性，維德每下撥動的不單是琴弦，更是都每個聽者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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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以五指扣動弦線，溫柔得彷彿是撫摸愛人面龐似的，維德奏起了結束的一段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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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啞然看著對手的獨奏，沒法言語的他嘴唇顫動，似有無數說話要講，胸腔中的億萬思緒卻又噎住在喉，哪怕是一絲微小聲響也是不能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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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音漸漸淡去，樂曲悄悄歸於平淡，二人的對演是劃上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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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一曲奏完，台下觀眾紛紛企立，鼓動起如雷的掌聲，為了方才所聽的一曲獻上最高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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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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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所奏的一曲，不知何時已令霧的魯特琴斷去所有弦線。霧望著懷中琴弦盡斷的魯特琴，亦是知曉比試結果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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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表示一方的落敗，打在霧身上的燈光變得微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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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前所未有的寂靜下來，閤上雙眼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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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思良久以後，彷彿是感悟到甚麼似的，霧緩緩睜開雙目道：「我…還有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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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毫沒有陶醉於掌聲和勝利之中，一直看著霧的維德淡淡的應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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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黯然，又似豁然，霧默默的站起身子，從舞台後方的階級退場，只剩下維德一人在觀眾掌聲和歡呼的美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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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與黑暗並非對立。」維德忽然道：「光驅逐黑暗。有光的地方，黑暗不能留下；沒有光，黑暗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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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止了步，動搖的聽著維德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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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光驅逐黑暗，我也不能倖免……」霧靜靜的道，語氣聽起來很是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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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妙的是，人對光有兩種不同的反應。」維德從座上起了來，慢慢走向霧：「有的人，會因為光映照出自己的本相而逃避，甚至生出惡意來，想要攻擊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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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另一種人哩？」霧低著頭眨著眼睛，背著維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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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人，會因為看到自己的本相而羞愧，卻被那光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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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身上忽然亮起光來，照得整個歌劇院全白，直教所有人眼目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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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狄斯維德‧路以弗…不，你是誰？」白光刺眼，霧連睜眼都有困難，遑論要看清維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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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充滿整個歌劇院，空氣之中盡是平安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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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嚮導，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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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的聲音，溫柔地在這個空間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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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龍皇傳第十集第五章－藝術與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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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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