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下的那些人》世界面臨終結，我卻沒能登上方舟 - 最終章：世界末日已至，末日下的那些人六之幕：末路盡頭

維園中央草坪位於戰場的大後方，但難不倒我與寄葉二人。早已被我傳授了文雀法門的寄葉與我在黑暗中如兩條無聲的影子，瞬間穿過了女王軍的陣地，從黑影之中逼近，潛伏，馬上便看到了草坪所在。

草坪被一堆綠林包圍，在末日沒人修剪下，草坪的草早已長至及腰，旁邊的一圈樹林也相當茂密，如甚麼原始樹林一樣。

「佢喺度。」

透過樹影，我們可以看到琪琪正一個人站在草坪中央，卻沒有想像中的大軍。

為甚麼？

這兒理應是最深入的地方，防禦卻最為鬆散，樹林中甚至沒有任何埋伏，只有在草坪中弧身一人的琪琪，她就這樣站在黑夜下靜候著不知何物，何事，何人。

「阿平。」寄葉把手搭到我手背上，「了結佢。」

「嗯。」

琪琪的用意是在開揚空擴的草地中，我們沒有方法隱藏身影。

而且，這是有效的，我們沒法借著任何掩護逼近。

所以既然再怎麼藏身也沒有用，我和寄葉動身，大刺刺的穿過樹林。

「琪琪！」

我於她身後呼喚她的名字，即使用上無聲步法，穿過於草堆間也會發出聲音吧，正是她期待的。

「阿平，你黎得比我想像中耐，但你終於黎啦……」

故意打扮得如寄葉一樣的琪琪回過身來，手上旗幟末端在飄揚的卻是獅山十字會的旗幟，她說話到最後，卻看到我旁邊的寄葉，馬上變得陰沉起來，身上散發出殺意。

「你仲好意思揚起呢一面旗啊。」

寄葉臉上露出嘔心的表情，看到我自己打扮得一模一樣的人，恐怕不會好受，好像我看到高佬平一樣。

「唔通你好意思啊，八婆言寄葉。」

琪琪最恨的人，就是寄葉。

「琪琪，點解你會變成咁……」

我心中百感交雜，本來應該在危難時站在前線，手中旗幟永不倒下的先鋒，卻變成了使獅山十字會覆滅，無數人犧牲的女魔頭——女王。

「因為你啊，阿平，我做咁多野都係為左你，你唔明咩？」她一臉真誠的希望得到我的理解。

但沒用。

「我點可能會明！！」我大吼一聲，「唔好用我做藉口！齊老大，舜兒，絢香，所有人，所有人都因為你而受傷甚至戰死！你做唔做你自己做緊乜撚野…」

「我唔理！！」琪琪回以尖叫，「再唔做就冇時間！都要世界末日啦！再唔為自己爭取幸福，我就再冇機會！一個女仔為左自己幸福而努力，有咩錯！！我只係把握緊最後機會，為自己幸福努力！我又有咩錯！！」

「你睇下出面！你同我好好睇下出面！就黎係世界末日，因為你一個人既自私！大家要打生打死！大家去到最後都要互相殘殺！！」

樹影外，兵器相撞，槍炮互撞，風中滲著人類慘叫的聲音。

沒想到世界末日下，會是這種光景。

更沒想到這光景，是由曾經付託希望的人鑄成。

突然——

「熊！！」

一陣火焰從樹木之間湧出，火舌以不尋常的速度擴散，把路上一切都燒成飛灰，火炎纏在樹木之間形成一道火牆，把我，寄葉，琪琪從維園之中分離出去，一時間外面的情況好像被焰牆阻礙著似的，我們三人被猛烈焚燒著的樹林包圍著。

「琪琪…」我難以致信的看住她，她的臉在搖曳的火舌下變得一暗一亮，陰森而悲傷得叫人憐憫。

「無乜野，只係好簡單既機械。」她把手上的搖控扔掉，可惡，剛剛的電磁脈衝沒有影響這邊嗎。

「你咁樣間開我地，你既人馬黎唔到救你。」我說。

「救我？」琪琪聞言先是一呆，然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救我？！阿平！你到底係有幾唔了解我啊！你…你真係完全唔了解我，你根本無打算過了解係咪…嗚…哈哈…」

「……」瘋了。

寄葉怒道：「琪琪，收手啦，你地唔會贏，女王軍唔會贏。」

「我地人數多過你地，武器精良過你地，陣形好過你地，點解會贏唔到？」琪琪低著頭，雙眼的視線卻直直射向寄葉，「而且我根本唔計較輸贏，我只…我只係想…」

說著說著。

琪琪淌下了眼淚。

「因為你心中無信念，你為既只係私慾。」寄葉雙眼流露出堅定，一直以來的成長，使她在氣勢上不亞於琪琪。

「信念…哼，我對阿平既信念唔會輸俾你！而且身為人，有慾望又有咩問題！」

「琪琪，愛情唔係講邊個付出多就會贏。」寄葉還在勸導這曾經的師妹。

「你乜都唔明！言寄葉！你乜都唔明！！」被刺中痛處的琪琪暴怒，「香港公園！係我帶領大家驅逐敵人！解除羅醫生既沙林毒氣！！赤柱！係我救出阿平去追個架小巴！！香港大學！係我令阿平振作！又係由我牽制馬教授！言寄葉！你憑乜野啊！你咩都冇做過！你只係不停咁拖累阿平！」

她哭著向言寄葉，向我控訴。

的確，每次在關鍵時候，琪琪總會助我一臂之力。

但是我沒有想過背後她的感情。

強逼自己急速成長，強逼自己負起眾人的希望，是因為她的執念——結果，也是同一份執念令她走上歪路。

琪琪見寄葉沒法反駁，由激動漸變成悲壯：「我啊…已經唔求D咩…我只想阿平望下我，摸下我頭，理下我…但係…但係點解…明明我先係最幫到手，但係我連個東條絢香都比唔上？我咁努力，到底係為左D咩？你知唔知我係港大個時，阿平你只可以依賴我，我幾開心？你訓喺度我幫你刮鬚，我幾咁幸福？」

她深吸一口氣：「但係！但係你掛住你個言寄葉！佢打你！佢想殺你！佢成日拖累你！你都只掛住言寄葉！點解世界末日前，你連最後一絲溫柔都唔俾少少我？仲要背叛我…楊子平…」

琪琪在說的，是寄葉被洗腦時的事。

也許那時，琪琪心中燃起過了一絲希望。

那希望，卻被我親手粉碎掉。

結果，就是現在局面。

那麼琪琪就必須要由我來親手制止！

琪琪的控訴完結後，好一陣子我們也沒法回話，她悲鳴著，痛心地喘著氣，風中只剩下密林正猛烈燃燒的「霹靂啪啦」聲音，冬風吹過草坪的聲音，和我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仲未太遲，琪琪。」我向她真誠的說，「返黎啦，依加呢個唔係真正既你，你唔係咁既人。」

「或者係。」她抬頭看我，「已經太遲，阿平，我知道自己做緊咩，但係我…我冇第二條路選擇，只有錯既路，先可以達到我既目的，得到我自己既幸福。」

「未太遲架，琪琪，唔好再錯落去啦。」寄葉也是苦口婆心。

「你收聲，言寄葉。」琪琪舉起旗桿，化成長槍的旗桿直指寄葉，「你最無資格講呢D說話。」

「………」

「今日最多只可以有一個人走出呢個草坪。如果有，個個只會係你，阿平。不過我唔覺得你會有贏既機會。」

不是她自己？

「我地點都唔會輸…唔會輸俾你呢D咁既人！」寄葉抬腿擺出戰鬥架式。

「結果只會一係阿平殺死我，一係我殺死阿平然後同佢殉情。我唔會好似你呃我咁，阿平…你知唔知我個時幾咁傷心…點解你要咁對我…嗚…」

琪琪是真心的在傷心著，哭著，痛心著，她掩住自己胸口，恍如那兒要裂開。

「咁寄葉呢。」我滑出小刀。

「呢個女人…無論點都好，我都會先殺言寄葉！」琪琪怒氣沖沖瞪向寄葉。

聽說琪琪一直以來都在嚴格的訓練自己，在推崇縱慾享樂的末日下，她控制自己飲食，訓練肌肉，搏擊，陣法，兵器，槍械……可見，這女生是一個意志極為堅強的人。

意志堅定，卻代表鑽入牛角尖，不能自拔，不能自救，更沒想過轉彎，即使動力是為了更能幫上我的忙。

人和畜生，可能只是一線之差。

正面對抗，我和寄葉本來聯手是有可能和她對抗的。

本來

「依加係我地之間最後既時間，阿平。」她掏出了那東西。

那東西是…！！

「我為左你，留住佢到依加。」

那注射器貼到頸上的血管。

「琪琪！唔好！已經再無鎮靜劑！！唔好呀！！」我舉手阻止，但忘了琪琪遠在我觸不到的地方！

那是羅醫生的強化針！為甚麼她手上會有！？羅醫生不是已經再沒有存貨，最後的強化針也被他用在自己身上了嗎？！

連串問題閃現腦海，我卻沒能阻止琪琪！

「你同寄葉表白個之前，我負責處理羅醫生既屍體…你當然冇注意過我啦！！你根本心入面從來都冇我！！你從來都唔無理過我！即使！我！幫左你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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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雙眼湧出淚水，少女於末日下，為了在有限的時間得到自己的幸福，終於踏上了末路的盡頭。

她每一滴眼淚，是充滿了絕望，憤怒，傷心，失望，不解…

也許一路以上的一切，對年輕的琪琪實在太沉重。

也許這末日下的一切，對年輕的琪琪實在太沉重。

「嘿——呀呀呀呀！」

然後，她悲痛的仰天長嘯壓下按鈕，馬上針筒清空所有藥水，可以看到青筋從注射處蔓延到琪琪全身！

她哭著，抽搐著，跪下。

那時我只是扒掉羅醫生身上所有鎮靜劑，卻沒有發現還有第二支強化針！這樣的話琪琪就是死路一條！馬上她就會因為暴走的強化而心跳衰竭而死…

然後她站起來，雙目如雷，淚水如已被蒸發，眼白中盡是紅絲。

「楊——！子——！平——！！」被強化的琪琪手執長槍，瞬間向我們撲來！

好快！

「噹！」我和寄葉一起舉起手臂運勁格擋，但是長槍重重砸到我前臂上，即使已經是二人合力，我與寄葉只是相抵了半秒，琪琪一施力，我和寄葉已經馬上被巨力扔飛幾米遠！

「嗚…」

「嗚…咳咳…」

太可怕的強化效果了吧…

我感到兩條手臂完全失去感覺，擊中的地方腫了一大片，沒想到強化後的琪琪的光是一擊已經可以同時把我和寄葉轟飛！

不行，現在的她簡直是無敵，我和寄葉聯手也沒法對抗！

「言…寄…葉！！言！寄！葉！我要殺撚左你！！」琪琪雙眼死瞪寄葉怒吼，殺氣四溢！

琪琪和我對峙，寄葉也馬上站起來，我忍住痛揮揮手臂試圖舒緩痛楚：「琪琪！唔好啊！咁落去你會死架！」

「我已經預左啊！楊子平，我已經預左今晚我會死！」

「自暴自棄無意義！」

「我既人生，本來就無意義！末日下既人生根本無意義！… 本來…嗚…本來你…本來你就係我既意義！」

她拭去淚水，然後琪琪再次手執化作長槍的旗桿往前衝鋒殺來，我揮動左右手上的銀刀往她殺去！

「噹！」

一個回合，勉強以雙刀架住長槍的我被巨力下壓，我半跪於地上！

「點都好，我一定要殺死言寄葉！」

「死都唔會俾你咁做！！寄葉！！」

「SMASH——！！」

寄葉身影恍動，在我與琪琪相抵時從側進攻，一記高踢掃向琪琪！

可是琪琪不慌不忙，輕輕收回長槍架著，馬上寄葉腿上的過膝護腿噹一聲格在長槍上。我這邊一有喘息機會，也再揮刀再次攻去，未等招式使老的琪琪後退一退，以槍尾搶前封住我的招式！

她格下刀子的一瞬間，寄葉又回身飛踢，琪琪連忙避過，我揮刀搶攻……如是此，我和寄葉交換攻勢，使出了生平絕學才能勉強牽制住琪琪，但她竟然是氣定神閒！

似乎她連強化針注射後副作用的衝動和暴怒，也被意志強行壓下了！何等可怕的執念，何等可怕的意志！

「呼！」琪琪把旗桿橫掃，以敏捷自豪的我與寄葉即使預讀了她的蓄力動作，也只能都以千鈞一髮往後使出長程後滾翻閃過，甚至可以看到有幾條髮絲被槍頭的利刃削斷！

「嗄…嗄…」

「嗄…咳…嗄…」

「放棄啦，阿平，你地加埋都唔係我既對手，我將寄葉殺死後可以放過你，而我亦會死於強化針，咁就係你最後既勝利。」

「咁既勝利——」我擲出飛刀！

「噹！」

琪琪輕瞄淡寫的把兩把飛刀從空中擊落。

「——我先唔要！！」手執電擊指虎的我追著飛刀躍出，正面揮拳轟向琪琪面門！

「唉。」琪琪看穿我的偷襲，以旗桿一掃，直躍的我變成橫飛，滾出十步之多。

「嗚啊…咳…」內臟好像翻轉了三遍的我吐出不明液體。

「注射強化針無法強化物理特式，阿平，係你教我，你當然會用同時對付羅醫生個招對付我。」

「滋……」電擊虎指的電力消失，似乎線路已經被扯斷。

「你睇我幾了解你，阿平。」

沒有辦法了嗎。

「訓好，阿平，我依加就去…」

「收聲！！」我再次站起來，「你既對手！係我！楊子平！」

「如果你想用對付馬教授個招既話，可以慳返。即使係你犧牲一隻手既全力既一擊，都唔會打低到我。」琪琪黯然的說道，被赤炎映紅了臉的她完全沒有佔上風者的喜悅，而是帶著臨終的悲壯，帶點稚氣的俏臉在火光下一亮一暗。

可惡，連這也看穿了嗎？！

「我…點會俾你殺寄葉！！」

「咁你又俾我自殺？！我打左強化針啊！馬上我就會死！你救寄葉，救貝兒，咁我呢？！」

「砰！」寄葉借我引開她注意力的時候偷踢一腳，雖然正中後腦，琪琪卻是紋風不動！

「點會…呀！！」寄葉心知不妙！

暴怒的琪琪握住寄葉的小腿，回身直接扔去燃燒中的樹林！

「寄葉！！」

我飛身一躍，在空中抱住寄葉，以一線之差避過火舌著地！

「死啦！！穿！」

琪琪大喝一聲，流暢的挺槍直刺向剛著地的我！

完了！

「噗！」

眼上阻礙視線的，卻是我最愛的寄葉。

寄葉全身護著我，旗桿帶著一角旗幟刺入她的背脊，鮮血從衣服滲出，寄葉的血沿著旗幟滲去，把旗子的一角染成腥紅。

「阿…平…」

她看著我，然後砰一聲倒地。

「嘁，中唔到要害——」

琪琪拔出長槍，鮮血馬上噴出到空中形成血花，血肉黏在寄葉背脊上的血洞和槍尖之間，寄葉慘叫一聲，伴著悲鳴倒於地上軟癱不動。

那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赤柱飛馳的小巴上。

世界變得沉寂，視野收窄到只剩下琪琪，甚至連空中飄落的火種灰燼也如慢動作一樣烙於我視網膜中，我感到自己的心跳變得奇慢，寄葉倒在我腳下，壓在草尖上，青草的碎裂聲也清晰可聞——

接著。

「砰轟！！」

一瞬間，我已經猛踏地上，瞬間欺近琪琪，她完全反應不及！我右手揮出如藏寸式一樣的猛拳，甚至拳招使完也沒有注意到！被強化的琪琪千鈞一髮運起全身架勢以長槍直立硬接，可是那被我擊中的槍身卻發出金屬撕裂的刺耳聲音！

「嘎——！！」

「砰！」

整支槍連琪琪本人被我轟飛，我聽到右手骨折的聲音，可是眼中卻只有無限的暴怒！

飛出十多步的琪琪手上用力過猛，手上的槍終於受不了她反方向的力道，終於——

「砰勒！」

長槍斷開！

那一瞬間斷掉的，我認為不只是她的槍桿。

被我全力一拳轟斷旗槍的琪琪目瞪口呆，看看手上的槍，而看看右手已經發紫的我。

「點會…腎上腺素？大腦限制機制…？阿平點可能…」

「寄葉…」我回過神來，抱起寄葉。

「咳…咳…阿平…你冇事就好…快D走…」寄葉面色蒼白，氣若遊絲地說。

「傻女，我唔走。」我除下外套壓住寄葉的傷口再綁緊，說出那句經典，卻是我心底中，經歷完這末日下種種後最真心的說話——

「要走！一齊走！！」

說罷，我輕輕放開寄葉，攔於還是被我嚇倒的琪琪前。

絕不準她再接近寄葉半步！！

我也沒想過自己能擊出這樣強力的一拳，老實說現在我也沒法重現那排山倒海的那一擊。

但是為了寄葉，我的身體好像決意要釋放出所有力量一樣。

看著指骨正在淌血的右手，我再次握起了被鮮血染紅的拳頭，即使再痛，即使再傷…

即使，我的手會因此廢掉。

即使，我再沒法施展文雀的法門。

為了寄葉——我願意犧牲自己一切，那怕性命。

好像她一樣。

「果然係你啊，阿平，冇令我失望…羅醫生講過強化針中其中一種主要成份就係腎上腺素，而呢一種物質唔一定要靠人工注射，而係可以靠人體去自行分汾，原來係咁，咁樣自我強化就唔會因為心臟病發而死。」

琪琪扔掉如那個善良自己的旗幟到地上。

「廢話少講。」我雙眼閃動殺氣，現在琪琪的動作於我眼中明顯慢了不少，「做個了斷，琪琪。」

「……只要殺埋你，言寄葉就一定會死，只係先調一調順序。」

「伏」一聲，瞬間琪琪已經欺近我面前！

可是，我也不慢！

「砰！」我與琪琪互轟一拳，她小腹中拳，我打中她的肋骨，我口中一腥，嗚嘩的一聲吐出鮮血往後飛出，同樣地琪琪也是一樣！

你以為只有你會自暴自棄嗎？！

我再次站起來。

再一次，再一次咬緊牙關的站起來。

不能在這兒倒下！

「點解你去到咁盡，言寄葉佢有咩好…好得過成日幫到你手既我？！我救左你唔只一次！！佢有咩好過我？！」

「所！有！野！！」

我咆哮吶喊，拳拳往琪琪身上招呼，不識正面相搏的我硬生生的承受著她的攻擊，而精通格鬥的她卻不斷格擋，但馬上我連她用來格擋的手也視為撕碎的目標！一拳！再一拳！再一拳！再打上一拳！！

「砰！」

我咬緊牙關，雙手作出扣殺動作，將琪琪重擊於地上，接著模仿貝兒與寄葉的那一招——

「SMASH——！！！」

膝撞！！

一如預期，琪琪早已枕出雙手於肋骨前擋住傷害，力道被分散下她被扔到空中，飛出幾步穩穩著地，看來這一擊沒有太多效果。

「嗄…嗄…嗄…」我跪地喘氣，已經到了極限。

「到此為止！楊子平！」

「有排！」

我煩人的又再一次站起來。

但心中明白只是虛勁，光是維持站姿已甚為困難。

「你…你咁樣會死…」難以置信地看到我再次站起來的琪琪大感不解。

「反正世界末日啊！！我唔會你再傷到寄葉！！」

「哼…嗄…楊子平…我唔會放棄…至少我要殺到言寄葉！！」

說罷，同樣差不多到強化針極限的她又向我撲來！

不行，我已經再沒力氣和她相搏！這一刻，我已經是近乎虛脫。

但是扯動剛剛佈下的鋼絲的力量還是有的！

「嗖嗖嗖——！」

我看準琪琪的來勢，拉動一直纏於腕根的鋼絲頭！樹林間銀光閃動，剛剛在死鬥時我佈於草坪附近的鋼絲脫離微型彈弓索回，空氣中的無形的殺著化成道道銀芒，從四方八面勒向琪琪！

文雀殺法．必殺：獵蝶式！

高速移動的琪琪被突然閃現於四方八面的鋼絲團團纏住，摔於地上！

「冇用，琪琪，呢招經某個牛仔改良過，獵物愈係掙扎，就會纏得愈緊。」

「啊！！呀啊！！！」她死命發力，鋼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再者，強化針既極限時間一早就到，你只係靠意志死撐。」

我贏了——嗎？

「咁包唔包括有刀既獵物！？哈哈哈！！」

琪琪使出了最熟悉的一招。

也是我教過她唯一的一招。

袖中藏刃！

琪琪掌根處多了一把刀刃！

「呼！」

刃鋒閃爍！鋼絲盡斷！

然後，她刺向我咽喉！

「斬！」

「噹——朗！！」

兩道銀光互擊，隨著一下尖銳的金屬互擊聲，我臉側爆出火花！琪琪差點就刺穿我眼珠的手上短刀被另一道快同流星的閃光格住！那道從我身旁飛出的寒芒瞬如閃電，卻精準無比，只見劍氣沸騰，連消帶打，琪琪大吃一驚連忙後躍才避免自己腦袋分家！

誰？！

「…係你。」

琪琪扔掉手上的半把短刀，看看飛到遠處地上的刀鋒，又看看站在我身前的人。

少女頸上繫著熟悉的圍巾。

她一頭烏黑的頭髮隨風飄揚，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甚至還有不少處被燒出一個又一個的細洞，身上被裁去一邊褲管的牛仔褲和波鞋，而更重要的是——少女沒有右臂。

那一刀不只斬斷了匕首，一秒後，琪琪臂膊，胸膛也各自滲出兩道血痕。

那一招正是在一瞬間，同時以神速劈出三刀的那招，是那招叫我熟悉而懷念的東瀛秘刀——燕返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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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香舉起一直伴著她走來的日本刀，指向琪琪，「阿平，對唔住，我黎遲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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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世界末日已至，末日下的那些人 六之幕：末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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