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惡為題寫小說 - 罪惡上癮

罪惡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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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先生在她背後偷吃，她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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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總是一副自己好像很聰明，好像以為自己辛苦工作撐起這個家，他就是萬能的，所以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但是這個心機的世界，女人才是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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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們從小就被教導著要如何勾心鬥角，如何觀察這些枝微末節，如何擁有最靈敏的直覺，如何在花團錦簇的世界之中，利用自己微小的優勢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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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毓禎就是嫁給了這樣一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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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區的房子，兩輛跑車。她不用工作，在家裡打掃、煮飯、帶孩子，閒暇時間還能去健身房、學畫畫、學做菜，或是跟那些名媛一起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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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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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沒想過，那棟房子就是她的監獄，做菜或是家務她必須做得完美無缺，她還記得上次冷洗精忘記買了，以至於來不及處理那條先生最愛的領帶，他皺起眉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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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需要詢問她好不好，她只要把家裡照顧的好，不要讓他在工作上有後顧之憂，他就能夠保證讓她衣食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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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毓禎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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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起來這其實是一場交易，但是拿到錢的她根本無法享受，馬上自己的生活又被一堆雜務與孩子給充斥得滿滿的，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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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些名媛姊妹，不就是他公司的下屬的太太，或是合作廠商的太太，他以為她過得很愜意，但是他不知道她們喜歡討論醫美，討論名牌包包，而毓禎根本不喜歡這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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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那個誰誰誰整鼻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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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說在浴室摔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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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摔倒會摔到鼻子啊？這種謊話妳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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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山根，長得像隻犀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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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絕對不要做得那麼沒品。」旁邊的太太拍了她一下，「上次妳說的那個雷射除斑是多少錢？我看妳效果做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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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滿腦子裡頭，還是先生電腦裡頭跟一個陌生女子鹹濕的對話。妳喜歡這樣，我喜歡那樣的。那種話，先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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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回去給妳劉醫師的電話。」她說，聲如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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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知道嗎？曉瑜說抓到老公外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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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頭一驚，聽著身邊的其他年輕少婦叫了起來。「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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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那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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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鬧上了，不知道會不會離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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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蠢。」其中一個少婦說的話，造成了她的一陣震撼。「曉瑜嫁為人婦前，不過也就是個小診所的護理師吧？離婚能賺多少錢？要出去工作嗎？她都快三十五歲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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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我就忍氣吞聲了，不過就是外頭風流嘛，哪有什麼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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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結婚前還是先立協議書好，告到對方脫褲子。」其中一個女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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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妳聰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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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毓禎皺著眉頭，看著咖啡的奶泡已經漸漸消了，當初美好香氣已經散去，留下的餘味酸澀著帶著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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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頭，今天煮了蒜泥白肉、魚香茄子和南瓜湯，他最討厭南瓜了，上回還鬧了脾氣說不想吃，為什麼她要煮這道菜，是不是故意想要惹他生氣，做出這種幼稚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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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蒸熟的南瓜仔細的打碎成泥，看著橘色的漩渦旋轉著，她希望這是自己的頭，如果可以把那些煩人的想法都打碎就好了，她就不會如此坐立不安欲言又止，就不會這樣聽著兒子的哭聲傷心欲絕尋死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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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進門放下了外套，捲起了袖子準備吃飯，一臉無辜。「怎麼了

？這麼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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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她搖搖頭。「你先吃吧，我把兒子哄睡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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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下班了嗎？今天怎麼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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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家裡有點事。」聽著兒子哭鬧的聲音，她好煩燥。她氣自己生過孩子已經變形臃腫不堪的身材，更氣孩子每天哭鬧不休，為了先生睡眠她還必須和先生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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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為這樣，那個骯髒的女人才會趁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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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的先生，正在一邊滑手機一邊吃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對她的付出感恩，覺得一切都這麼理所當然？她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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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睡了之後，她氣憤的脫下了毛衣，看著鏡子中豐腴得有些過頭的體態，她覺得哀傷，又覺得無奈，更多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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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在電視機前的先生，用力擁抱住他親吻，他嚇了一跳，驚叫著推開她。「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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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親你嗎？我們很久沒有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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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很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他牽動著嘴角，但那不是笑容，語氣有些嘲諷，但看著毓禎失望的表情，他還是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後離開了沙發，到書房使用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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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感覺失落，卻無法再拉下臉來再開口挽留，看著餐桌上的吃剩的碗盤，這男人連吃完了飯都不知道要收拾，她又怎麼能奢求他能夠突然理解她的辛勞她的苦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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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他就是個不知感恩也不在意她死活的男人，是她對他太好了，才會讓他已經三十六歲了，卻連自己的屎都不知道怎麼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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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跟別的女人上床。」她走到書房門口，大聲的對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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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回，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他戴著耳機。「怎麼啦？老婆？」他問，一臉無辜，還帶了點溫柔的關懷。「快把衣服穿上吧，妳會感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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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句話，她的火全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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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黯然的低垂下眼簾，轉身離去，收拾了一桌子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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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湯果然沒有被動過，連上頭的巴西利都好端端的浮在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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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那是她的任性，但是對他來說，根本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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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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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別多想了，如果打算忍氣吞聲，就要忍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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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之芹，我看到他就會想到這件事情。」毓禎哭喪著臉，對著好友哭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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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時候我警告過妳了吧？」之芹搖搖頭。「說過這個男人有些危險，長得太帥又太過有錢，不會有女人想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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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會不會覺得，他有可能是被騙的？被那些外面的女人騙？」毓禎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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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芹搖搖頭，想拒絕替她簡單的頭腦背書，但結論想想，這樣不是比較幸福嗎？「或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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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和毓禎戀愛初期時就對她眉來眼去的，後來更在訂婚宴上與她在衣帽間胡搞瞎搞，絕對不可能是天真到會被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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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是毓禎什麼都不知道，警告過她了她也不聽，現在會落到這個下場，簡直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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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幾次炫耀自己從先生那裡得到的戰利品，什麼皮包、鞋子、鑽錶、首飾，一副大家都沒有看過似的，躋身進了上流社會，動不動開口閉口就是住的地方豪華，用的東西名貴，要不是發生了這種醜事，她會想起身為大學同學的之芹可以哭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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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那些有錢人的太太無法安慰她，所以才想到平凡的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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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毓禎並不是刻意顯擺的個性，她是真的蠢，蠢到以為這些行為不會惹人厭，多少朋友在她戀愛之後就漸漸遠離她了，她卻毫無感覺。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其實之芹早有預感，但心中是得意卻也同情，五味雜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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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想太多了，他是個顧家的好男人吧，一定能夠分清楚是非，好好回到妳身邊的。」之芹聽見自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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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毓禎猶豫了半晌，問，「之芹……妳之前跟他不是聊天還蠻投趣的嗎？能不能幫我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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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怎麼能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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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試探的問一句……他是不是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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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可無救藥的蠢，之芹忍不住笑了出來。「妳這傻瓜，他當然還愛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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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拜託妳幫我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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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這樣哭鬧折騰給答應了，之芹明明不想見這個男人的，自從訂婚宴那天後，她就再沒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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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是對毓禎的罪惡感，一部分是這男人真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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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起這個男人，之芹的腦袋中就是滿滿的慾望。她想起那條被他扯破的絲襪，和沾了精液的小禮服，還有他咬著牙進入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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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訂婚宴，濕成這樣合理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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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惡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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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秘書很漂亮，辦公室雖然比她想像的要小了一些，但也蠻氣派的，對於她這樣每天都在小朋友中間忙碌的國小老師來說，可沒機會看到這樣漂亮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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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之芹小姐。」他從會議室出來，看見了沙發上的她。「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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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隔了三年才見，他卻比印象中還要帥得多。有些雜亂的瀏海，寬厚的肩膀和長腿，都讓她想起很多不該想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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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禎都跟我說了。」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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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班才做愛。」他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就坐下埋首在文件之中。「還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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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個男人被太太發現出軌了，居然還是這個表情？之芹覺得不可思議，好像這紙婚約一點意義都沒有，既然是這樣，這個男人又為什麼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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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是來罵人的。」她驚了一跳，趕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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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頭也沒抬。「卻是一臉誘惑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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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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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卻很喜歡。」他敲敲木頭桌，讓她過來。「去隔壁街的P飯店開間房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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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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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繼續在文件中批准蓋章，好看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按了個電話鍵讓祕書來。「Amelia，送一下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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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真的去了。她討厭自己這麼愚蠢，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明明知道這個男人這麼無賴，她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濕得一蹋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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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些年來，她似乎沒有碰過比他更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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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簡單，愛情愚蠢，是之芹一直拒絕碰觸的禁地，她就像是隻花蝴蝶一樣的到處沾惹，自由自在，因為不屬於任何人，所以她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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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男人不同，他讓她失去了感情之中掌控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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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擁有而不得，是最疼痛的蠱毒。她早該遠離毓禎這個蠢女人，才不會掉入他的陷阱裡頭，留給別的女人去打架爭奪爭風吃醋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親自試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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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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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親吻與擁抱都讓她迷戀，做愛更是無可挑剔的狷狂而甜美。這男人身上滿滿的賀爾蒙，性感又誘惑，為什麼偏偏是那個蠢女人所擁有？為什麼她不行呢？她嫉妒又歡喜的承受著他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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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她的身體時，之芹感覺到自己的每個細胞都依依不捨得幾乎要吶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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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與怨恨佈滿了她的身驅。偏偏罪惡感又像是催情劑一樣的讓人上癮。她後悔自己沒能拒絕掉毓禎的請求，更後悔到這個地方來，因為她除了一時快感和滿滿的罪惡感外，什麼也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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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失去的更多，他每進入她一次，她就多一分依戀與懷念，她真的不能再碰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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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跟以前一樣火辣呢。」他笑，「怎麼沒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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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有毓禎那麼好命。」她點了菸笑了，暈開的唇膏像隻頹敗的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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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耳機那頭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聲音，原來老婆都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不慌忙的摘下耳機，給予關心和慰問，毓禎果然馬上就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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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女人，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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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玩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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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的只是安定的家庭，只需要她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孩子，這很困難嗎？安守本分就能過活得長久，這個道理原來她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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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就這樣傻傻的回去廚房洗碗了，所以也就不需要跟她計較了。有時候，無知還是比較幸福的，希望她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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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有各種劣根性，各種壞習慣。他容忍了她對於金錢需索無度，容忍了貪婪的她的父母在他家裡頭像強盜一樣的搜括個各種高價品，容忍她年華老去不求上進不想工作就想討個終身俸，而她卻不能容忍幾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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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必要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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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往常的工作，每天的辛勞與壓力，她又何曾理解過體會過？在她購買那些奢侈品的時候，她可能理解過那是他努力了幾年下來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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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公司裡面，大家怎麼稱呼他嗎？知道他一路爬上來，跌倒幾次嗎？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的位置就等著他犯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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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在乎。她從來沒有問過公司的事情，她只說她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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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個很名貴很漂亮的花瓶，骨瓷的，鑲金的，花朵也盛開新鮮繁茂的。或許不是讓人一眼看到就能夠讚嘆的，非常驚艷眾人的，但卻是得體的、合宜的，挑不出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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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他媽的應該擁有屬於花瓶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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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洗好了，她也回到房間裡頭照顧哭鬧的孩子，這孩子肯定像他，難纏又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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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可以接受之芹的提議，給她買個什麼禮物，讓她別東想西想。上次是不是曾經有說過想要換個皮夾吧，不曉得之芹還記不記得那些奇怪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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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Classic Long Flap Wallet。」之芹理所當然的說，「跟毓禎很搭的古典基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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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愛妳。」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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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娘。」之芹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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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秘書去訂購，下班前請人送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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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下班後，去了某個Motel，這女孩是網路認識的，不知道對方真名，長相身材都是年輕可人，火辣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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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單純卻是汙穢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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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的她的懷抱，放肆的呻吟與細白柔軟的身體，黏膩腥甜的器官，彼此討好著摩娑著貼合著的軀體。快感與疼痛的交互作用，還有少掉一點點就會走味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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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就像是無底的深淵，罪惡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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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不滿的慾望，填不滿的寂寞，沒有一次他是完全滿足的，只有反覆戒不掉的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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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頭，他把禮物拿給毓禎。「送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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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張平凡無奇卻靜嫻清雅的臉蛋，馬上泛起了暈紅與驚喜。「幹嘛送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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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撿到的。」他輕淺的語氣，像是不關他的事情，然後轉身去房內脫下了西裝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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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討厭的南瓜湯，是蝦仁炒蛋、香菇鑲肉和炒蘆筍，他坐下看著毓禎喜孜孜地替他盛飯，幾乎都要哼起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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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在，妳也一起坐下吃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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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笑著點頭，他的眉宇也輕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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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幸福就是這樣花錢買來的輕鬆自在，不必鉤心鬥角能夠擁有的些許寧靜，只要不說破，其實也不是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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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說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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