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 027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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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捲起，待他們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不在花園之中，取而代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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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禮堂嗎？」白夏第一發現所在之地，手撐在光滑的木頭地板上，前方正是舞台，在微弱的光線下，勉強能辨識出其外觀輪廓，裡頭安靜得可怕，除了她的聲音，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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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是活人嗎？」此時，另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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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看，是個金髮刺蝟頭的男孩，制服穿得十分零亂，扣子也不好好扣對位置，襯衫的下擺也要紮不紮的，他躲在角落，若不是出聲，可能眾人皆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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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誰？鍾品鑫還是錢立鈞？」白夏直覺這應該就是失蹤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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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立鈞，你們是來救我出去的嗎？」他激動地跑到他們旁邊，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驚恐、害怕、不安和狂喜，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一塊木板的溺水之人，從不良少年變成了畏首畏尾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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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鍾品鑫呢？」白夏總不能說，她根本沒想到真能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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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這裡只有我呀！真是太棒了，我快瘋掉，這裡真的太可怕，出也出不去……可是，你們才三個人，打不過銅童吧！」他表示校門被密密麻麻的樹枝給圍堵住，而且就算躲過眼睛，在校園行走也會被巡邏的銅童給抓住，他逃了幾次也沒辦法離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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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句話好像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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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得見他？」白夏瞪大雙眼，指著薛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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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得到，又不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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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立鈞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悠揚清脆的旋律傳來，在靜謐的空間裡迴盪著，「阿~~~又開始了~~~」他尖叫著，並抱頭跪趴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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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鋼琴不斷重複著一段旋律，可是上面卻一個人影也沒有，彷彿有個看不見的人正在彈奏曲子，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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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白夏隨著旋律哼唱著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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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顏酒發現地板上浮現了格子與數字，像是有光線透過什麼所產生的陰影，總共有四組格子，分別五乘五共二十五個格子，數字則是不規則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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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數獨，又有點像賓果，不會要我們四個人玩賓果吧？」白夏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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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力真豐富。」薛風至無奈地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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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玩不起來吧？」錢立鈞偷偷抬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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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酒默默拿出紙筆，推算數字之間的規律，這麼多重複的數字，數獨的規則肯定不對，若以九宮圖縱向、橫向、斜向數字總和來看，在直橫排數字相加後，得出的數字也不同，這個思路肯定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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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國小後，數學就從未及格過的白夏，默默在一旁拍攝，貼心地不打擾其他人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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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好像只有薛風至和顏酒在思考，不學無識的錢立鈞終於可以放下心，趁機偷偷打瞌睡，明顯跟學習連不上關係的黑貓，在一旁端坐著，並警戒著任何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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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仍不停歇地演奏著，毫無情感地彈著右手的音符，在空曠的禮堂內，緩慢又單調地無限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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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數字只到7，是什麼原因沒有8、9或是10呢？」薛風至手抵著下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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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禮拜七天？彩虹七個顏色？Do、Re、Mi、Fa、Sol、La、Si？北斗七星？七巧板？七年之癢？七夕情人節？」白夏啪啪啪地念了一長串跟七有關的字眼，她邊扳著手指頭，邊數著所有她能想到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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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低頭認真的兩位，同時看向她，讓白夏嚇得噤聲，「對不起，我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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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而是妳說到重點了！」薛風至非常訝異，上回她去學豎琴，老師教導她看簡譜時，他在一旁剛好也學了一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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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哪個？」白夏眼睛裡彷彿有銀河閃爍，一付還快快不誇獎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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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的簡譜，白小鈴最棒了！」薛風至一笑，語氣溫和地如同春風徐徐，只差沒來個摸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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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這種又羞又氣的感覺到底怎麼回事？肯定是錯覺，心跳卻悄悄地變快，白夏手放胸前，擔心聲音洩露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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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罪魁禍飄完全沉入解題中，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撩撥別人的情緒，「本以為每組是一個段落，結果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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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成功推前進度時，這時琴聲突然加快節奏，窗外同時出現了無數的黑影，白夏嚇得將頭埋在膝上，只敢露出一對眼睛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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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站起身，開始左右徘徊，專注地望著窗外的動靜，睡夢中的錢立鈞被琴聲驚醒，半撐起身看到變故後，開始不住打顫念著佛號，薛風至不動聲色地靠近白夏，一心得要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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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對應……數量……」顏酒發現了某種規律，她指著第一組的數字1，然後將手中草圖的格子圈起，2也圈起，每個3也畫圈，4超過所以排除，5不夠排除，以此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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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四組推演的圖一一畫好，得到三個英文字母『P?AY』，第二組依照規律卻出現了無法辨識的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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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箭頭嗎？又不太像…..」白夏歪頭，試著從別的方向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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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邊弄錯了嗎？但第一、三、四都解出了文字，照理說，此方法應該沒錯。」薛風至點點其他組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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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do-sol-sol-la-la-so，fa-fa-mi-mi-re-re-do…..」白夏將歌詞轉為音名，唱完後，大家都知道了答案，「小星星的譜裡面沒有Si，所以要把7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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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Y？是要我們玩什麼？剪刀石頭布？」錢立鈞左手摸著耳後，一起加入討論，這麼一來，在分心之下就沒感到外頭黑影有多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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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試試……」顏酒伸出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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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頭布」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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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試了幾次，無論輸贏或平局，都沒任何反應，反倒是那小星星的旋律，已經加快速度到感覺手指頭都要打結了，黑影則越來越貼進玻璃窗，可清楚看到人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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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y piano，彈鋼琴嗎？」白夏小小聲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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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看向她，然後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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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幸運兒難不成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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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夏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又得到一波點點頭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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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人，沒良心，居然讓她去彈那架非常有問題的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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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陪著白夏上去那個舞台，那架鋼琴的鍵盤蓋仍是蓋上的，可是琴聲卻不停地傳出，錢立鈞嚇得躲在最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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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打開鍵盤蓋，雪白的琴鍵上上下下地起伏著，彷彿有隻隱形的手正在彈奏鋼琴，這麼詭異的琴，白夏連靠近都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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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在旁邊，別怕。」薛風至直接坐在琴凳一邊，讓出右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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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將十指輕放到光滑的琴鍵之上，觸覺溫度卻比白天還要冰冷，她快速地彈奏跟白天一樣的曲子，還好她的左手和弦完全是黑鍵，不然若跟原有小星星的鍵重複的話，她本人是絕對無法接受，與什麼東西的手或者別的，相互交疊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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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在她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後，禮堂大門開啟，還有不知從何處落下了一個東西，滾到譜架板的凹槽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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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酒發現了什麼，迅速拉上一側的簾幔，「快拉！」她喊著另一端的錢立鈞，他正躲在簾幕後，不肯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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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白夏轉頭探出，「哇！有電！」連忙又躲回原位，她搓揉著被電麻的臉，還好有薛風至幫她擋住了大半的視線，不然肯定GG，她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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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因眼睛的視線而動彈不得，像是被凝結住的冰塊一般，或是像被美杜莎給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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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立鈞，你快點拉上，不然我們都沒辦法出去。」白夏躲在薛風至胸前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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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立鈞畏縮地從布幔裡探出雙眼，看著其他人分身乏術，遲疑了許久，最後，他咬著牙，抓著簾幕奔跑，終於隔絕了舞台與禮堂看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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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可是......我覺得還麻麻的耶！」白夏轉頭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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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酒甩出一道黃符，貼到監視器的鏡頭後，那酥麻的感覺才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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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監視器也算是眼睛？這要不要人活呀？他們學校裝超多監視器的耶！」白夏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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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怎麼了？」薛風至終於能正常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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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全是……眼睛……」顏酒指著上方，剛剛上方全是閉眼的狀態，當白夏完成彈奏後，才打開了一縫隙眼皮，就正巧被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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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應驗了歌詞中的…『好像許多小眼睛』囉！」白夏覺得光想像，就感到毛骨悚然，「那這樣我們怎麼走到門口呀？」先不用說她們會不會被電暈，而是阿飄和黑貓他們倆根本就動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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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這個。」錢立鈞從旁邊拖拉出幾個大紙箱，正好可以容納一人躲藏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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