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的四點鐘 - 《夕拾篇2》穆夜(中)—契機

某天物理課，課堂上老師講的一字一句，我集中了我所有的精力，去全力關注老師上課的內容，畢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回家慢慢看了，盡量在學校能搞懂就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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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節課老師已經概括完了加速度的原理，今天進入了第三章的最後一節—克卜勒的行星運動，跟前面的單元有些不同，畢竟除了先前的加速度運動，一二單元在國中都有稍微的基礎認知，是可以很快應付來的，但克卜勒的行星運動，可說是個極具挑戰的新名詞。雖然內容沒有那麼艱澀，但三大定律的軌道定律、等面積定律、週期定律的運用，還是有待挑戰的。老師的講課十分精彩，很多細節都有明確的解釋清楚，雖然瑣碎些，導致精神上可能進入了夢幻狀態(我不知道幾個人趴下去了)，但我的身體還在可控制範圍，一一把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筆記實際寫下，方便回家進行統整復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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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克卜勒運用第谷生前觀察下來的研究報告進行……喂！你這小子！來來來……給我起來！姓鄧的！」看來的確有支撐不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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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蠢蛋！上我的課還給我睡！你不是下禮拜要考試嗎？給我……」雖然我平常是蠻想聽老師發牢騷的(畢竟可以趁機小睡一下)。但拜託先不要今天，我可不想多花時間回家預習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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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敲鐘前兩分鐘，老師停下了他手上的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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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啦，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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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克卜勒定律大概在這邊就告了一段落了，考試範圍今天早上我也請班長跟各位說明了一下……」可能剛上完課吧，老師上完了段考範圍，整個教室的氣氛也緩和了些，老師講起話來口氣也較輕鬆些。還好這裡的單元內容我可以在課堂上就能融會貫通，不然若是堆到假日，我的社會科就沒時間了，然後就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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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我剛有請班長拿了下考卷，我覺得各位可以在周末時好好練習一下，畢竟大家第一次考高中物理，多做題目來磨練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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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本來一片睡死的各位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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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那麼驚訝吧，我覺得不錯啊(但不能講，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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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幫忙發下去吧……」隨著考卷發下的同時，鐘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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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物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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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一開始我覺得稍微小多，但想不到一個午休就寫完一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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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疲倦，畢竟昨天很晚才就寢，午休這關鍵的休息，犧牲了，多少影響了我睡眠不足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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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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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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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刺激嗎？剛耗完體力來寫考卷，現在又是一波挑戰。但說真的，經過午休寫過題目後，我對這次考試的信心有稍微撿回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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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機會吧。畢竟這是高中第一次的段考，重要的起跑點，與上次複習考大相逕庭，準備的科目數量之龐大，能否在考試中取得一個好的名次，是個關鍵。也是為了在將來讀書的旅途上，建立個好的自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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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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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不覺得我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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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放下了握在手中不知多久的藍筆，用手掌去撐著，經殘催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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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物理可能需要你拯救。」一下課，本來要稍作小睡的我，看到了一個人輕快地跑來我的位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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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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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三張考卷嗎…？」想必誰看到那三張考卷都會有些許恐慌吧，看著妳那飄浮不定的眼神，我就知道跟考卷拖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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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有空嗎？」妳晃了下他的頭，朝我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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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下一節下課吧……我這節下課要睡覺。」對，我真的要是再不睡的話，就陣亡了。我調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角度，可能在外人看來是個奄奄一息的魚吧，躺在桌子上只剩下呼吸還在。「你應該是剛剛的克卜勒定律有不清楚的地方吧……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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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妳打斷了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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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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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部。」就這樣，我們呆滯了十秒鐘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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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我們兩個都突然笑了起來，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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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小姐……我聽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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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字面上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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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實際的方案或舉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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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教我那三張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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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怎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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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停頓又更久了，好像不斷地在思索解決方案，那小巧的腦兒左晃晃，右晃晃……，突然定了下來，原地蹲起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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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題一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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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起初還以為妳在開玩笑，但妳那堅毅的眼神告訴我事實不是如此，當我跟妳直視時，妳的眼睛稍微偏到地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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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認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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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但。」我漸漸將原本蜷縮的身子挺直：「妳給我十節下課我都沒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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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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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應該沒聽錯甚麼吧。我看了一下手錶，明確地顯示今天是本周上課日的最後一天，明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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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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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打算怎麼做？」耳膜似乎還在震幅著上句那令人驚慌的話語，我的語氣帶了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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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咖啡廳或……圖書館？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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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謐地看著妳。波濤洶湧，如萬頃浩浩大浪拍打著我的心牆，落雨伴隨著雷聲瀟瀟，腐蝕著那外強中乾的心壁，碰！碰！每一次情緒堆起的浪潮，讓我難以招架，浪潮越來越兇狠，風馳騁著大海，一路地逼近了我的雙孔，我只能深吐了一口氣，屏息，設法來鎮定自己。臉上僅剩那莊嚴的氣勢，事實上身體感覺都要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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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相信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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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單身十六年，還是頭一次被女生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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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我嗎？」我這瞎扯回應，看來我的大腦已經跳脫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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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呀。」妳那單純真摯的笑容始終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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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跟誰嗎？」就在我已經因神智不清而不停的傻笑時，妳的笑容果然消失了，悄悄蹲下，習慣性的把頭歪一邊看向我，手一撥長直清秀的烏髮，綹綹絲條帶有一抹淡淡的香氣。只見妳臉上的嘴角逐漸平直，用疑惑寫成的表情，深深的，刻印在我的心扉上，或是用烙，我始終忘懷不了妳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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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吧？我也懶的約誰了，看你那邊要約誰也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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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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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班上喧嘩四放，但此刻我卻是平靜，我與妳之間，像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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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刻起，我很好奇在妳心裡，我在甚麼地位呢？我猜不透妳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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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就迎來了第一次，第二次的獨自約會，分別在圖書館、老窩。我帶著妳算物理題目，一同努力，希望第一次段考能順利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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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認識了妳、有了更多與妳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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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妳的存在更讓我心裡雜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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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更在之後，我還吃了妳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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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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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節是外堂課，我準備好課本走向徐捷岳的位子，等待他一起前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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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了個哈欠，環顧四方……斜前方的位子有一位女子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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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課了，怎麼還在這裡睡覺呢？」我湊向妳並搖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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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準備過去了…..」妳隨後從抽屜拿出課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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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吧？」臉色，動作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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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肚子痛…」妳低下了頭撫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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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行嗎？要不要去保健室？」我感覺妳在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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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可以上課。」隨後妳站起了身子，將椅子靠攏。但妳始終面有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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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對妳現在的狀況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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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只要很不舒服，就馬上去保健室，不要逞強了。」我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正好徐捷岳從遠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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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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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同前往了科學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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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要教的是……」教授在臺上滔滔不絕，講起了電板運作，接頭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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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我也沒認真聽，畢竟現在的思緒很難專心在課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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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窗戶那端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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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狀況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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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恍惚就是幾分鐘，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老師進入到哪個環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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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的內心思緒會這麼的亂？是擔心嗎？又有點不像……感覺比擔心還要急迫，明明只是妳身子的不適，卻讓我內心忐忑到不知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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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沒辦法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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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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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瞄向妳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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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一聲我的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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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那我們先站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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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可能我蛤的有點大聲，前方的徐捷岳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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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還愣在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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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現在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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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上課是沒認真喔。」徐捷岳隨後將我往別處推去。「教授說要用愛發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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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鬼。」我一臉狐疑，這是什麼奇特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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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就是…阿算了，你等等就知道了。」徐捷岳向遠處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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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幾個女生，跟徐捷岳開始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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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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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遠處，妳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窗邊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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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匆忙的腳步聲炫奪我的耳聽，窗外風聲穿梭於人群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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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子只是默默靠在實驗桌上，低著頭，散發出的氣氛顯得在人海中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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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妳的方向，卻被徐捷岳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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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找好人了，快來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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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逐漸消失在人海空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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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身影，我看到了楊兄在妳的面前停下，只見妳點頭，而就此消失在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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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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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徐捷岳已經雀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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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放在兩個異性同學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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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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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怨恨自己剛剛的恍惚，抑或剛剛的場景。滿滿不悅的情懷湧入，朔風吹襲，我一個人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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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是徐捷岳的朋友叫我伸出手，但後來的我也忘了我怎麼應對，我的思緒不在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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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遠處，妳和楊兄手掌相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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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虛感油然而生，不安，急躁，在心海裡載沉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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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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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下來要用各位連起來的手來作為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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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起，我終於意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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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成一男一女的排好了吧？那接下來拿出我們的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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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這陣欣賞的好感不知從何時就不是建立於朋友上的著迷，的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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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下來要見證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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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我很確定，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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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吧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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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作為戀情的那種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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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歎口氣，真正意識到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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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很喜歡妳，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妳在一起的念頭，畢竟我一直覺得這種喜歡，是基於好朋友上的，抑或對異性的著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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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時的某些舉動，已經不是朋友上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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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自己的某些因妳而起的情緒，也已經不是朋友上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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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生一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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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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悵惘留在原地，看著妳鬆開了我兄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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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了眼，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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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同學有點不太舒服。」不知我已沉澱多久，久違的再次抬起頭望向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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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的好朋友刷刷舉的手，右邊是撫著肚子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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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們先去保健室。」老師只是瞥了一會，隨後側過身繼續講解物理實驗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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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妳跟刷刷離開教室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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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後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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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聽著老師的講解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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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餐了，快！」徐捷岳在出教室的門口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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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課本，雜著兩擤鼻泣聲，眨了眨疲困的雙眼，望向被秋風猛式進攻而無法招架的玻璃窗，每一次來回的震盪聲如廟口的大鼓，宣揚著秋颸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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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妳去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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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的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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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過了頭，手上的鉛筆盒差點飛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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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你在慢什麼，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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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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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你有看過我們這禮拜六科學節的分組了嗎？」徐捷岳從樓梯第二階一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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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怎麼了。」我緩緩跟上，隨後拿起擺在一旁的餐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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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配到一個學姊…，唉唉唉，不知道能不能跟那個學姐混熟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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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會被學姐說是怪人。」我突然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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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什麼意思，難過欸。」徐捷岳的表情如表情符號那三個英文字母組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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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時，….再看看…」到教室的那刻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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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餐桶在指定擺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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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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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嗎？」原本在收背包的妳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全身抖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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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行啦。」妳背起了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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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是….」雖然氣色不錯，但看起來是要離開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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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回去休息一下。」妳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領子，「拜拜，我先走了，我還要處理外出單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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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把我的物品放回我的位子，「我陪妳去找班導吧，妳還要順便拿假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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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對欸差點忘了。」妳歪了一下頭看向了我，但隨後視線又瞥到了午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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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再吃就行了。」我打開了教室門，「總之先幫妳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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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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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急促地穿梭過走廊，妳跟在身後，樓梯順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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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外出單是要先拿好吧？要去哪裡拿？」妳也加速了些腳步，跟上了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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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室，不過主任辦公室也會有。」我側過身，「妳先去班導的位子等我，先攔著班導，不然又讓她跑掉。」班導一般都會在午餐時回到我們班上看我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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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的。」聽到妳的回覆我便小跑步朝向主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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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痛也不好使妳四處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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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辦公室開始翻起了每一個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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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好外出單的那個抽屜還剩一張躺平的再生紙，這樣就不用跑教官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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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跑步回到辦公室，看到了班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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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是她的外出單。」我稍歇息並遞出外出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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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先簽名…等等你們在把剩下的格子填完。」班導拿出原子筆，寫著名字，隨後一番程序，處理好外出單，拿好假卡，我們兩個走向警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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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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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還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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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回去好好休息。」我把已經處理好的外出單交給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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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拜拜。」妳只是接過，隨後快步離去警衛室旁的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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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可能隔了許久我才吐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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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有好些了嗎？」訊息傳送過了三四分鐘，對面就有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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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總之我媽幫我買另外一種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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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之前就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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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課如何？」妳蹦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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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一下生物，檢討化學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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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明天是要考小考地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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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記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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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要來看一下地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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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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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家休息嗎？」看起來妳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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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補習中場休息。」妳的訊息充滿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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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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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補習…….不在家裡休息嗎？」我可能是一臉狐疑打完這封訊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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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回去後應該有睡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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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完這兩句後妳就沒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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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機，去洗了一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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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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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我，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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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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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裡的我又開始向自己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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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該釐清並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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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出去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單獨的機會了，因為我對未來可能還會再跟妳出去的機率接近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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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考試完管樂比賽將至，禮拜六很多時間被擠壓。二來，要是妳知道我的心意，要是妳只是把我看朋友，一定會慢慢的遠離，而開始對我有所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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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出去明明會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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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又要再一次的錯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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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恐慌，因為不確定，因為沒有嘗試過，因為畏懼失敗，所以又一次的原地踏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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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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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的加速度運動都沒辦法計算我忐忑的心跳加速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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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放下了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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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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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有著太多契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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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都是緊環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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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口白霧，在窗邊開始畫下了一橫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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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交給，時間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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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只能是，把握下一次它創造給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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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來的新竹巨城科學節，正式的，為兩個交流頻繁的曖昧男女，開啟了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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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拾篇2》 穆夜(中)—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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